第七章

胡石羽耐心地又等了兩、三日，兩隻小妖不負所托地跑來向他報告消息。

胡石羽聽得心痛得不得了。

原來他費盡心力到處尋找卻怎也找不到的心愛之人竟被那隻狐妖施了妖法，已經變成一條狗了，而且還把她丟到南方一千多里遠的一個小鎮上。

他心急如焚，巴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把她找出來好好疼惜一番哪！

胡石羽把兩顆金丸給了那兩隻小妖，便心急如焚地帶着一群小妖趕到南方的那個小鎮，一聲令下，眾小妖紛紛散開，在方圓百里以內四處尋找。

胡石羽運用法術查采她的氣息，分辨每隻小妖送來的狗兒，可惜仍然沒有找到趙如梅，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在荒野里亂找。

這一日，他正沮喪之間，忽然感覺到懷裏的如意神珠動了幾下，他心裏一動，忙把玉簪拿了出來。

神珠曾在趙如梅身上待了一段時間，它已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如意神珠緩緩朝前飛去，胡石羽又驚又喜地緊跟着神珠。

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看見一條小溪岸邊有一隻狗正怪異地坐在地上捧着紅薯在吃。

是她！是她！真的是趙如梅呀！他大步向前，扶起突然趴在地上哭泣幻化成狗形的趙如梅，一把抱住她，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胡石羽伸出大掌輕輕地撫着她的背，柔聲問道：「小梅，這些日子妳還好嗎？」

趙如梅搖着頭，「嗚嗚……汪汪汪……」

她一高興，居然忘了自己不能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只能發出狗兒的汪汪聲，她一急眼淚又掉了下來。

「啊，是我疏忽了！」胡石羽自責地道：「小梅，閉上眼睛！」

趙如梅聽話地閉上眼。

他伸出一隻手放在趙如梅頭上，嘴裏念念有詞，一抹光暈從他手心裏透了出來，很快地覆蓋住她全身，將她整個人包裹在一層柔和的光輝中。

趙如梅只覺全身熱烘烘的，似乎被火烤着一樣，過了沒多久，柔和的光芒逐漸消失，胡石羽也把手拿了下來。

「好了，妳可以把眼睛睜開了！」他微微地笑道。

她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張開眼睛，首先看見的是自己一雙白嫩的柔荑。

她不敢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睛，真的是一雙手，而不是一雙狗腳，她不由得歡呼了起來，站起身用力地跺了跺腳，然後又轉了幾個圈。

趙如梅驚喜地道:「石羽，你看我！又有兩隻手了呢！」話音剛落，她猛地捂着嘴，「啊，我又能說話了！我又能說話了！」

她興奮地拉着他的手又唱又跳。

胡石羽不知該如何才能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裏對她滿滿的愛意以及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之情。

她失蹤的這些日子以來，他驚惶失措、焦急恐懼，更是千方百計的四處尋找她。

也許火媚娘說得對，他是愛上她！義無反顧地愛上她了！

即使當初接近她的目的只是為了報恩，但後來他卻是無可救藥地愛上她。

在她失蹤的這段日子裏，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要用盡一切辦法找到她，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寧願放棄兩千多年的修鍊、寧願不要成仙、寧願接受老天爺的任何懲罰。

胡石羽寵溺地看着她，任她又哭又笑，眼淚鼻涕一起流。

看見她，他的心再度踏實了起來，又恢復昔日的從容。

她猛地抬起頭，清亮的眼眸中有着一絲困惑，「石羽，你說我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呢？」她是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在一夕之間變成一隻狗，而且還跑到不知名的地方來。

胡石羽伸出雙臂把她牢牢地鎖入他溫暖的胸膛，歉然地道：「小梅，都是我不好，害妳受苦了。」他想了想又道：「我有一個仇家，她對我非常不滿，所以把氣出在妳頭上，不過妳放心，我保證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妳了！」

他緊緊地摟着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內。

他捧起她略顯蒼白的臉蛋，彷彿當她是什麼珍寶似的，溫柔地吻她，趙如梅也盡情地回應他，兩顆飽受折磨的心需要彼此安慰。

一吻下來，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前細細矯喘，他放開她，伸出手指輕彈了彈她的額頭，「來，小花貓，我們到溪水邊洗洗臉。」

趙如梅猛地想到她剛才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有先前趴在地上時沾到的泥土，再看到自己把他胸前銀白色的衣服弄髒了一大片，可想而知她的臉有多髒了。

她忙走到溪邊，掬起水把臉洗凈。

胡石羽也來到她身邊，掬起水洗臉，清涼的溪水覆在臉上，一掃他這些日子以來累積的疲累。

洗完臉，兩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他們挑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胡石羽問道：「小梅，這些日子妳還好嗎？」

「不好、不好！一點兒都不好！」她垮着小臉，抱怨地道：「一身狗毛，既不能說話又不能直立行走，還待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更差一點被人當成一隻野狗打死，燉成狗肉湯。」

胡石羽打了個冷顫，如果她真的被人打死了，他真不敢想像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他拉着她的手，正色道：「小梅，從今以後我不會讓妳離開我的視線半步，我也不會再讓妳遇到任何危險，任何人想要傷害妳，都必須要經過我這一關！」

這番話，他不僅僅是說給趙如梅聽的，這也是他對自己所下的決心。

趙如梅抬頭看着他，突然發現他那一向一塵不染的銀白衣衫竟然東一塊西一塊的到處都是污漬，除了胸前她弄髒的那塊不說，他那一向黑亮柔順的長發也顯得有些凌亂，原本飽滿的雙頰也明顯地凹陷了下來，她忽然領悟到她失蹤的這些日子以來，他是多麼的焦急及驚惶。

趙如梅心疼地撫着他的臉頰道：「石羽，你瘦了，你看你衣服都這麼髒了。」

胡石羽感受到她的關心，開心地道：「沒關係，只要妳平安無事就好。」

接着，他站了起來慢慢轉一個圈，趙如梅驚喜地發現原本弄髒的銀白袍子又潔白如新了。

她不由得笑了，這個會法術又俊逸不凡的男子再度回到她的身邊，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兩人坐在溪邊，胡石羽細細詢問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趙如梅也一一地說給他聽。

他們坐在那兒聊天直到日已西沉，皓月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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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忘了時間、忘了地方，眼睛裏只有彼此，直到一輪圓月已高掛天空。

胡石羽突然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小的錦盒，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拿出一顆如龍眼大小的紅色丹藥，香氣撲鼻，聞着就令人神清氣爽，精神都為之一振。

胡石羽慎重地道：「小梅，妳別小看這顆丹藥，這是我配了上百種靈藥，加上我們得到的那株千年人蔘才煉製成的。來，張嘴，妳把它吃下去。」

趙如梅乖乖張開嘴就着胡石羽的手將丹藥吃了下去，馨香無比的氣味在口中化開，頓時覺得精神好得不得了，兩隻眼睛也分外明亮起來，原本昏暗的夜也一下子變得猶如白晝。

她高興得跳了起來，興奮地道：「石羽，你這是什麼靈丹妙藥？怎麼這麼好吃還這麼神奇？還有沒有？再拿幾顆給我，我還想要吃！」

胡石羽不由得笑了，伸指點子點她挺俏的鼻頭，「貪心的小貓，一顆已是非常不易了，妳竟然還想要？」

趙如梅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撒嬌地道：「人家還以為你有很多嘛！」

「這種丹藥很難煉成，光是那一百多種靈藥，我就費了很多的時間才找齊，而且人蔘也尋找不易，上次我們可以挖到那兩株人蔘也純屬我們的運氣。這是我專門為妳煉的易骨丹，妳吃下去之後，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就可以移骨換髓、體健身輕，脫去妳的肉眼凡胎之身！」

「真有這麼神奇？」趙如梅驚喜地問道。

「是啊，小梅，過些日子，我還要教妳吐納的功夫，讓妳慢慢練習，假以時日，妳就能自己保護自己，任何人也傷害不了妳！」

「是真的嗎？」

「是真的！」

「那學了之後能像你那樣招來白雲，在天空中飛行嗎？」

「能，只要妳用心學習，不怕吃苦！」他緩緩地又把趙如梅擁在懷裏，又伸手把玉簪替她插在發上，「小梅，我再也不要失去妳了！我要妳任何時候都不會受到傷害，任何時候都和我在一起！」

趙如梅聽得心裏一陣感動。

他的一片深情，此時她能深深地感受到，而且她也不願和他有片刻分離，她希望能永遠和他在一起。

她情不自禁地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胡石羽俯下頭來輕輕地吻上她嬌嫩的紅唇，她垂下眼睫，全心全意地回吻着他。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的唇，前額抵在她的額前。

溫暖甜蜜的感覺緩緩傳到四肢百骸，胡石羽心想只要能和她一起，就不枉此生了，只是在過如此甜蜜生活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要處理，那就是火媚娘。

胡石羽一想到火媚娘，心裏就火冒三丈，真恨不得剝了她的皮，以解心頭之恨。

他扶着趙如梅，輕輕地道：「走，我們回去吧！」

「回去？對喔，我失蹤了這麼久，我爹娘還有姐姐們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着急擔心呢！」接着，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糟了，我的成親之日早就過了，不知道我爹娘該怎麼向劉家交代呢？」

「別慌，小梅，妳姐姐如蘭已代替妳嫁到劉家去了。你爹娘還有姐姐們都很好，妳別擔心。」他柔聲安慰道。

胡石羽伸手朝天空中招來一朵白雲，趙如梅早已見慣也不感到驚奇，任由他摟着跳上雲朵，迅速地朝天空中飛去。

慢慢地，她眼皮下垂，無心欣賞夜景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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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如梅醒過來時，天已大亮，胡石羽正笑看着她。

她四下一看，發現周圍的景物好熟悉。

「太好了！又回到翠竹鎮了，回到家的感覺真好呀！」

趙如梅步履輕快地朝家裏走去，胡石羽不快不慢地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蹦蹦跳跳興奮的樣子，眼裏滿是寵溺。

她遠遠就看見趙老爹在雜貨鋪里忙碌着，她走向前去，不知怎地眼淚就模糊了雙眼，她哽咽地喊道:「爹，女兒回來了！」

趙老爹猛一抬頭，看見心愛的女兒回來了，聲音微顫，「小梅，是妳……妳可終於回來了！」

說著說著，他的眼淚也不禁掉了下來，趙如梅從未見過嚴肅的爹掉淚，一下子慌了，撲上前去抱着他大哭起來。

趙老爹輕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轉眼之間，他看到趙如梅身後的胡石羽，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推開女兒，指着他罵趙如梅：「妳這死丫頭，枉爹娘如此擔心妳，妳卻和一個男人私奔去了！妳怎麼對得起妳娘？妳知不知道妳娘都急出病來了？」

他看着趙如梅紅光滿面、精神奕奕的樣子，益加生氣起來。

趙如梅慌忙解釋道：「爹，女兒沒有和人私奔！女兒被人陷害，差點丟了性命，是這位公子救了女兒，女兒今日才得以與您相見，不然的話，女兒有可能死在異鄉永遠都回不來了！」

想起當狗時所過的苦日子，她不由得一陣心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趙老爹看見女兒委屈傷心的樣子，一下子心軟下來，「好了，爹誤會了妳，是爹不對，妳快進去看看妳娘吧！她擔心妳都擔心得生病了。」

趙如梅聽到她娘生病了，急得飛快跑到後院看娘親去了，留下胡石羽和趙老爹大眼瞪小眼。

趟老爹上下打量着胡石羽，心裏滿是疑惑。

他見胡石羽一身貴氣，穿着不同凡俗，長得也偉岸挺拔，心裏認為這樣的人非富即貴，又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千萬不可怠慢他。

他清清嗓子，間道：「這位公子請問尊姓大名？」

「胡石羽。」胡石羽冷冷淡淡地道。他看都不看趙老爹一眼，只是看着趙如梅進去的後院，似乎想跟着過去。

趙老爹有些尷尬，但人家畢竟是客人，也不好太冷落他。

他站起來，「胡公子，請到裏面坐坐，喝杯熱茶！」接着，又數落着女兒：「小梅這丫頭也真是的，貴客到了，應該先讓客人進去坐坐、暍杯熱茶，她倒好，自己一個人先跑了，一點規矩和禮貌都不懂，真不象話！」

他一邊嘮叨一邊把胡石羽請進裏屋。

胡石羽一語不發，跟着趙老爹走了進去。

在他眼裏只看得見趙如梅一個人，其他的人都可以視而不見，而且他根本不想與其他人類有過多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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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妳終於回來了！妳這丫頭真是的，怎麼一聲不響地跑了呢？害娘擔心死了。」一看到女兒回家，趙陳氏立即拉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女兒。「哎呀！妳怎瘦了那麼一大圈？妳這陣子是不是吃了不少苦？」

「娘！」

趙如梅撲到趙陳氏懷裏，眼淚又掉了下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知道妳肯定吃了不少苦！」趙陳氏拍着女兒肩頭，喃喃安慰道。

「娘，都是女兒不好，害得娘為女兒擔心得生病了。」趙如梅看着娘親一臉病容，心痛得不得了。

「沒關係！只要妳回來，娘這病就好了一大半。」看到女兒真的就在面前，趙陳氏不禁心情大好，人也變得有精神許多。

「對了，妳這段時間跑得無影無蹤，究竟到哪兒去了？為什麼我們到處找妳都給終找不到呢？」

「女兒……女兒被人扔在荒郊野外，好不容易才被人救回來的！」趙如梅不知該怎樣說給她聽，只好含糊地一語帶過。

「啊，真是老天爺保佑，讓妳出門遇到貴人！」趙陳氏感嘆地道：「小梅，妳也太任性了，只因為不滿意劉家的婚事，妳就一個人離家出走！妳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家出門在外會有多危險？妳怎麼可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

接着，她仔細地打量着女兒，見她氣色甚佳，衣服整齊，不像吃過苦的樣子，有些懷疑地問：「妳在外面有沒有被人騙？有沒有被……」

趙如梅明白她的意思，臉一下子就紅了。

趙陳氏看了，一顆心直往下沉。

完了，完了，肯定清白已毀！

趙如梅看着她下沉的臉連忙道：「娘，沒有、沒有，您想到哪兒去了？我好好的，沒事的！」

她暗想自己當時一身狗毛，那個樣子什麼男人會對她有興趣？

趙陳氏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娘，您有沒有好好吃藥？我朋友身上有很好的靈藥，我叫他拿一顆來給您吃，保證藥到病除！」

「會有這麼好的葯嗎？」趙陳氏不信。

趙如梅拍拍胸口，「真的！娘，您看女兒現在精神多好，就是因為昨日吃了他的葯才如此的。」

接着，她轉身回到前院大堂，正和趟老爹干坐對看的胡石羽原本毫無表情、死板板的一張臉在看到她時，忽地微笑了起來，眼光里充滿了愛憐之情。

趟老爹看着他臉上戲劇性的變化，心裏暗暗稱奇。

趙如梅一點兒也沒發現屋內的異樣，她走到他面前問道：「石羽，你那兒有治病的葯嗎？有的話，快點拿出來，我娘為我病了，我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有！」

胡石羽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從瓶里倒出如黃豆大小的一顆藥丸遞給趙如梅，她接過葯，轉身就走。

窩了一肚子氣的趙老爹追了過去，確定胡石羽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才問道：「小梅，妳那救命恩人好生奇怪，他是什麼來歷妳知道嗎？」

「奇怪？他有什麼奇怪的？」

「我和他說話，他只說了他叫胡石羽，其他的話一句也沒說，弄得我好尷尬。他是不是出生富貴人家，所以不把我放在眼裏？」

「是嗎？」趙如梅聽得暗暗奇怪，「平時他那個人挺隨和的，我問他問題，他什麼話都說呀！」

「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趟老爹生氣地道：「剛才妳進來時，妳也看到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兒小門小戶，瞧不起我們？哼，要不是看在他是妳的救命恩人份上，我才不理他呢！」

「不會的！爹，他不是那種人！」趙如梅想了想又道：「也許他是不習慣和陌生人打交道，有些怕生罷了！」

趙如梅的解釋，趙老爹一點兒也不相信。

他心裏認定胡石羽是一個傲慢之人，而且他和女兒之間的關係也讓他感到困惑不已。

趙陳氏在服食胡石羽的藥丸之後，病一下子就好了，精神也比以前還好。

胡石羽在趟陳氏和趙如梅的邀請之下便留在趙家作客，趟老爹把他安置在客房，冷眼旁觀。

見他和女兒神態親密、親切又隨和，而和其他人說話則冷冷淡淡、不太理睬的模樣，他心裏暗暗奇怪，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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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石羽一個用力一揮，一下子便把火媚娘從她的巢穴里轟了出來。

火媚娘頭髮焦了，衣服也亂了，狼狽地跑出洞府，一看見胡石羽，淚眼汪汪地道：「石羽，你竟然打我，你好狠的心！」

他冷冷地道：「火媚娘，我早就警告過妳，叫妳不準傷害趙如梅，誰知妳不但不聽，還膽敢欺騙我！」

在趙家休息了一夜，隔天一早，胡石羽便決定先找出火媚娘算帳。

火媚娘心虛地垂下頭，「我沒有！石羽，你別聽人胡說八道！」

胡石羽火大的道：「還說沒有？我親眼所見還有假的嗎？」

他越說越生氣，伸出手豎起兩指，一束碧綠的火焰一下子竄了出來，約有一丈多高，他揮手朝火媚娘指去。

火媚娘臉色大變，連忙閃身躲開，尖叫道：「石羽，你當真為了一個平凡女子而不顧我們往日的情誼嗎？」

「我就是看在往日情面上，已經對妳手下留情了！」胡石羽忿然道：「依妳的所作所為，就算我剝了妳的皮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石羽，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會愛上她，你只是為了報恩，那你今日為什麼還是愛上她了？我有什麼不好，你竟如此輕視我？」

胡石羽見她哭得傷心，一時有些心軟，收了手上的碧火，嘆道：「火媚娘，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妳對我的心意、對我的好，我也知道，只是我一直把妳當成我妹妹來看待，妳為什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

「石羽，你別傻了，你們人妖殊途，早晚有一天她知道你的真面目之後，她會棄你而去的！」

「又來了！」胡石羽大是頭疼，他拍了拍頭道：「這是我的事，不勞妳費心。」他頓了一下又道：「火媚娘，我警告過妳不準動她的，妳有什麼怨恨儘管衝著我來，不管妳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怪妳，但妳千不該萬不該把氣出在趙如梅身上！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毫不知情，而今妳把她害得好苦，幸好我把她找回來，還沒鑄成大錯，要不然的話，我會殺了妳的！」

火媚娘看着胡石羽那凌厲的目光，知道他說到會做到，心裏大為惱怒，恨得不得了。

「胡石羽，你別欺人太甚，這麼多年來，我對你這麼好，你從來沒有回報過我，如今你為了一個外人，居然想殺掉我？你太過分了！」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傷心，突然從背後拿出一把寶劍，朝胡石羽猛地刺了過去。

胡石羽連連閃躲，火媚娘卻發了瘋似的一陣亂刺亂砍。

胡石羽怒道：「火媚娘，妳瘋了，還不快住手？」

「你才瘋了呢！你早已變得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石羽大哥了，你甚至為了一個賤女人打我。哼，你既然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火媚娘怒火攻心，殺氣騰騰地道。

胡石羽也動了真怒，手指一伸朝火媚娘身上指去，一股碧火一下子竄到她身子。

她一閃身，險險避開，將手中長劍一指，又朝胡石羽殺了過去。

胡石羽也拔出身後寶劍，不一會兒就把火媚娘逼得退了開去，他又伸手朝火媚娘指去，碧火忽地竄到火媚娘身上，燒得火媚娘滿地打滾。

火媚娘一點兒也不求饒，只是恨恨地瞪着胡石羽。

胡石羽嘆了口氣，收了碧火，「火媚娘，這一次就當是小小的懲罰，如果妳再有下一次，我絕不輕饒妳！」

火媚娘陰沉地道：「你早晚會被你的情慾給害死的！天上神明那麼多，祂們不會容許你人妖相戀的！」

胡石羽嘆道：「感情之事，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的。我也曾掙扎過，不過她失蹤的這些日子裏，我終於明白我的心需要什麼，而這都要感謝妳的幫忙呀！」

火媚娘撫着身上的傷口，狠狠地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胡石羽不再理她，逕自走了。

「胡石羽，你別太得意！我既然得不到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你的！」語畢，她邪惡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