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怪垂頭喪氣,急急往鎮外行去,這時,遠遠就見一道火紅的人影站在路當中。
二怪來到她面前,朝她行了一個禮,沮喪地說道:「火娘娘,您交代我們的任務無法完成,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火媚娘上下打量了一下二怪,問道:「怎麼了?那女子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叫你們嚇嚇她,這麼一點小事你們也辦不成?」
「娘娘有所不知,往常偶有生人見到我們兄弟倆這等模樣,莫不嚇得魂飛魄散,即使膽子稍微大一些的人也會三魂少了兩魂,大病一場,如今這位姑娘見了我們倆非但不怕,反而很是高興,好像我們兩人是台上唱戲之人。」
「如此說來,我們倒也不能小看她,只是她不害怕,你們倆也應該有其他辦法,讓她病個三、五日應不成問題,為何無功而返呢?」火媚娘有些詫異。
二怪相互使了個眼色,綠袍怪上前一步道:「娘娘莫不是騙我們?那女子明明身帶法術,妳卻對我們說她是一個平凡人,幸虧今天她沒有出手,我們才能僥倖回來,要不然的話,我們可能就回不來了。」
「你好大膽子,竟敢說本娘娘騙你?」火媚娘一怒之下,伸手一揮,只聽到啪啪兩聲,二怪各挨了一巴掌。「我已看過那女子數次,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你們兩個小妖膽敢說謊欺騙我,我非要抽了你們的筋、剝了你們的皮,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蟒袍怪大着膽子道:「娘娘明鑒,我們二人想盡辦法,但都只能到那女子身前就再也不能前進,我們用邪煙和鬼火噴她也不能奏效,用刀也砍不過去,我們無法子可想,這才退了回來。」
「哦,真有此事?」火媚娘好生奇怪,心裏尋思難道胡石羽並沒有離去?不可能呀,她親眼看着他走遠了才差那兩個小妖前去的,莫非另有什麼古怪?她沉吟一下,抬頭道:「你們倆下去吧,待我親自前去看看。」
兩個小妖聽了,如蒙大赦,急忙忙地跑了。
火媚娘看了看天色,決定趁着天還未亮前去查探趙如梅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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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媚娘悄聲來到趙如梅的床前,仔細審視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該不會是那兩個小妖欺騙我?哼,膽子不小!」
火媚娘俯下身去,朝趙如梅口鼻處吹了一口氣,只見淡淡薄霧朝趙如梅奔去,眼看那層薄霧就要被她吸進鼻子裏,卻突然朝旁邊散開。
她雖聽二怪說過這種情況,可如今親眼所見還是愣了一下。
她揮手猛地朝她臉上拍去,就是這張算不得漂亮的臉蛋勾引了她的石羽,讓石羽的魂都丟了,她恨不得拍爛這張臉,可拍了下去之後,並沒有預期地聽到啪的一聲,反倒什麼聲音也沒有。
她感到奇怪,細看之下才明白她的手掌在離趙如梅的臉一寸多處就再也下不去了,無論她怎樣用力都不能再前侈分毫。
火媚娘把手縮了回來,豎起二指,口中念念有詞,猛地朝趙如梅胸口戳去。這一次,火媚娘似乎感覺到手指往前移動了,快要挨到她的身子,她不由得一喜,以為再加把勁就能奏效,於是更加使勁地戳,但眼看就差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便可戳中趙如梅,手指卻再也前進不了,她不由得嘆了口氣,無可奈何之下想把手縮回來。
可是,這下子火媚娘才發現糟了,手指猶如被什麼東西黏住一樣,怎麼也抽不回來了。
她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手指和手臂處纏繞,慢慢地朝她的胸口攻了過來。
火媚娘忙使出吃奶的力氣猛往後退,正在她使勁後退之際,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火媚娘連翻帶滾的退到牆邊才停了下來,不由得心驚膽戰,以為是胡石羽回來收拾她來。
好一會兒之後,只聽見趙如梅緩慢的呼吸聲,並無別的動靜,她這才鬆了口氣站了起來。
她又再度來到趙如梅面前,仔細查看,這一看,竟被她看出名堂來。
她見到床上人兒睡得正香,烏黑的秀髮披散在枕頭上,而枕上秀髮中還有一枝銀白色的玉簪,簪上蝴蝶的頭上竟用銀絲穿着一顆銀白色珍珠,細看之下,那珠子竟發出淡淡的光華來,那股淡淡光華緩緩地在趙如梅全身流轉。
火媚娘試探地朝趙如梅身上輕輕地按了按,忽然感覺掌心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圍住。
她猛地想起曾聽人說過胡石羽有一件寶貝--如意神珠,看趙如梅頭上這顆珠子這樣神奇,八成就是胡石羽那顆寶貝如意神珠了。
「石羽呀石羽,我全心全意地對你好,你卻把我當根草,這賤丫頭有什麼好的?你竟然把隨身至寶都給了她。」
想到這兒,她不禁狠狠瞪着趙如梅,心裏真恨不得能把她撕成碎片,再把神珠據為已有,可惜的是胡石羽在神珠上施有法術正保護着趙如梅,她只能看着神珠卻拿不到。
縱使她恨得牙痒痒也只得無可奈何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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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趙如蘭就來到妹妹房裏,把貪睡的妹妹拉了起來。
「五妹,快起來,今日是趕集日,我們到市集上走走,看看能不能……」話未說完,她眼尖地發現妹妹髮鬢上多了一件飾物,銀白色的蝴蝶上串了一顆銀白色的珍珠,素雅大方又很高貴。
「如梅,還不快從實招來,妳這玉簪是從哪兒來的?是不是別人送妳的禮物?是不是什麼人送妳的定情之物?哈,怪不得妳這些日子古古怪怪的,堅決不嫁給劉員外,原來是有了心上人。」
趙如梅一下子紅了臉,忙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下床來一邊梳洗一邊回答:「四姐,哪有人送我禮物,這玉簪是我在舊物攤上買的,只值五兩銀子。」
「真的嗎?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趙如蘭不信,「老實告訴我,妳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妳對我講沒關係的,我不會告訴爹娘的。」
「沒有。」趙如梅有些心虛地道。
趙如蘭細細看了看趙如梅臉上表情便不再多問,過了一會兒,等妹妹梳洗完畢,兩人手拉手往樓下走去。
用過早飯,趟如蘭問道:「五妹,這次娘的壽辰,妳打算送什麼給娘?」
「啊,我還沒想到!四姐,那妳要送什麼?」趙如梅反問。
「看妳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為妳早就準備好了,誰知道妳還不如我呢!」她有些得意地道:「我早就給娘綉了一幅氣麻姑獻壽圖的被面。」
提起刺繡功夫,也怪不得趙如蘭如此得意,翠竹鎮恐怕還沒有幾個人及得上她。
「四姐,我哪有妳那麼能幹?我又不會刺繡!我還不知道要送什麼給娘,不如我們到鎮上去看看!」
兩人說著說著就往鎮上的店鋪走去,可是看來看去都沒選到合適的禮物,趙如梅大失所望,有些灰心。
趙如蘭見妹妹很沮喪,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別灰心,前面還有店,我們過去看看!」
「如果還是沒有適合的呢?」
「不會、不會!肯定有適合的。」
兩人邊走邊說,這時,突然有一人拉住趙如蘭的衣袖。
「姑娘,來這邊看看有沒有妳喜歡的東西吧!」
趟如蘭回過頭來,見拉着她的人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正笑瞇瞇地看着兩人,措着路邊一個小攤,「兩位姑娘看看,選一樣吧!價錢很便宜的。」
小攤上擺着各式各樣的首飾,式樣繁多。
趙如梅俯下身,隨手拿起一枝珠花,看了看又放下,又隨手拿起一枝銀釵也覺得不怎麼好。
那婦人見兩人挑來撿去似乎都不是很滿意,便從攤子底下又拿出一個盒子,
「兩位姑娘如果不滿意,我這兒還有好的貨色,不過這價錢就要貴一點!」
那婦人從盒子裏拿起一枝金鳳釵,「姑娘看看這枝金鳳釵,是用純金打造,最適合老太太戴了。」
趙如蘭見那金鳳釵金光閃閃,看起來很漂亮,便問道:「這金鳳釵怎麼賣呢?」
婦人伸出兩根手指頭,趙如蘭如梅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問道:「二十兩?」
婦人搖搖頭說:「兩位姑娘說笑了,這金鳳釵光是金子的分量就不只二十兩。」
「那就是兩百兩?」
趙如梅很失望,連忙放下金鳳釵,「太貴了!我們沒有那麼多銀兩,買不起的!」說完,轉身就想走了。
「姑娘,如果銀子不夠,可以隨便拿一樣身上的東西來換。」
一見有希望,趙如蘭急急追問:「什麼東西可以換呢?我們身上並沒什麼值錢東西。」
「不要緊!」那婦人笑道:「就當我和兩位姑娘有緣分吧,這金鳳釵如果姑娘喜歡的話,就拿一件身上的飾品來換吧!」
趙如蘭看着自己身上和趙如梅身上的飾物,看來看去似乎只有趙如梅髮鬢上那枝玉簪梢值一點錢。
「妳是說只要拿五妹那枝玉簪就可以換這一樣東西?可是……可是……」趟如蘭有些結結巴巴,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等好事。「可是,我五妹那玉簪根本就值不了那麼多錢,妳一換不是吃虧吃大了?」
趙如梅一聽那婦人說要拿她頭上的玉簪來換之後,立刻倒退了一步,心裏有些吃驚,忙拉着趙如蘭的手。「四姐,我們不能占此便宜,再說這世上不可能有這好心白送人東西的道理。」她拉着趙如蘭轉身就要走。
趟如蘭卻站着不動,抱歉地看着那婦人,「對不起,大嬸,我五妹性子是急了一些,不過她說得也對,妳的東西我們買不起,可我們也不能跟妳換,我們不能貪圖便宜讓妳吃那麼大的虧,」
「不吃虧、不吃虧!」婦人慌忙道:「兩位姑娘心真好,妳們別怕我吃虧,只要妳們喜歡就夠了,」
「四姐,不能要!」趙如梅有些生氣地說道:「這位大嬸,我這玉簪是不換的,這種不值錢的東西哪能跟妳那純金打造的金鳳釵相比呀?」說完之後,她使勁地拉着趙如蘭走了。
那婦人見兩人漸漸走遠,慈眉善目的臉漸漸變色,眼睛恨恨地瞪着趙如梅的背影,那模樣看來很可怕,哪裏還有半點和善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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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蘭看着趙如梅緊繃著臉,心裏好生奇怪。
「五妹,簪子不換就不換,妳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她笑了起來,「早上妳還不承認,現在可露出馬腳了吧?」
「什麼馬腳?四姐,妳在說什麼呀?再說我哪有生氣,我只是不想占別人便宜。」
「還不承認?那簪子肯定是心上人送妳的吧?不然妳幹嘛要生那麼大的氣?而且我看那位大嬸也不像是壞人,人家好心要和妳交換,妳不換就算了嘛,也犯不着生氣呀!」
趙如梅哼了哼,「好人?妳哪隻眼睛看見她就不是壞人的?況且拿那枝金鳳釵來換我這玉簪,妳不覺得奇怪嗎?我一聽就覺得這其中必有古怪。」
看着趙如梅有些臉紅的樣子,趙如蘭笑嘻嘻地道:「那位大嬸也許沒什麼奇怪的,我看妳今天倒是有些奇怪呀!」
「我哪有什麼地方奇怪?妳倒說說看,我們和她非親非故,她為什麼肯吃那大的虧拿東西來和我換這玉簪呢?還有,她一個單身婦人背着那麼多金銀飾品到我們這市集來賣,東西居然還沒被匪徒搶走,她憑什麼保得住自己的錢財?」趙如梅頓了頓又道:「更何況世上哪有人平白無故送人東西的道理?」
「妳這樣一說,倒是真的有些奇怪,只是那位大嬸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壞人的樣子呢!」
「壞人臉上又沒寫字,妳怎麼能肯定她不是壞人呢?再說,她要是臉上大大寫着壞人兩個字,那她就不用做壞事了!」
「好了、好了,我們別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爭論不休。」趙如蘭岔開話題,「對了,五妹,逛了半天都沒選到禮物,乾脆我們上別處去看看吧!」
「算了,不去了!」
「可是明天妳要送什給娘呢?」
「明天……」趙如梅突然想起自己還藏着一件東西在家裏,她看了看左右沒什麼路人,便湊到趙如蘭耳邊小聲說道:「四姐,其實上個月我上山采野菇時,挖到一株好大的人蔘,這次正好可以拿來送給娘她老人家。」
趙如蘭笑罵道:「好個丫頭,妳真會保密呀!上個月挖到人蔘,怎麼都不透露一點風聲給我呢?」
「那人蔘好大一株,我怕爹知道後會把它拿去賣!」
「究竟有多大?重多少?」趙如蘭也好奇起來。
「四姐,等會兒我拿給妳看,妳一定要保密,千萬別讓爹知道!」
「這倒是。」趙如蘭考慮了一下,「乾脆等會兒回去之後,妳就悄悄拿給娘,叫她藏好,別讓爹知道不就成了?」
於是,兩人快步往家裏走去,到家之後,趙如梅道:「姐,妳去悄悄把娘請上來,我到樓上房裏等妳。」
趙如蘭答應了,於是,趙如梅一個人先上樓去準備拿人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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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陳氏和趙如蘭一起來到趙如梅房間。
趙如梅拿起木盒,恭敬地拿給趙陳氏,「娘,明天是您五十歲大壽,女兒沒別的禮物給您,這是女兒那日在山上挖到的一株上好野人蔘,娘,您打開來看看。」
趙陳氏打開盒子,趟如蘭也湊過頭來,一看之下全都嚇了一跳。
趙陳氏又驚又喜,「小梅,這麼大一株人蔘,妳是哪兒挖到的?」
「娘,我就在這後山挖到的。我朋友說這是一株千年老參,是無價之寶呢!等娘和爹高壽之時拿出來服食,還能延長几十年的壽命。」
趟陳氏拉着趙如梅,慈愛地道:「小梅,娘知道妳的孝心,只是這種貴重的人蔘,妳該自己好好保存才是,怎麼拿來給娘呢?」
「娘,這是五妹一片心意,您就別推辭了!」
趙如梅也直點頭,「是啊,娘,您收下吧!正因為人蔘希罕,所以才獻給娘呀,況且我還年輕,用不着人蔘,爹和娘年歲大了,正好把人蔘切片燉成湯喝,好滋補身體!」
「小梅,這麼大株人蔘,那得值多少銀子呀?乾脆妳拿去賣了,換成銀子當嫁妝多好!」趙陳氏為女兒考慮。
「娘,您別說了。」提起嫁人,趙如梅有些抑鬱。「這人蔘非常寶貴,我是不會拿去換銀子的,還有您別同爹說,爹那貪財的個性,難保他不會歡喜得馬上拿去賣了。」
趙陳氏笑了,對於女兒的孝心,由衷地感到欣慰。
「妳這丫頭心眼真多,娘答應妳會把它藏好,不告訴妳爹,這下子妳該滿意了吧?」她頓了頓又道:「我幫妳保管好,妳什麼時候要,我會給妳!」
這下子趙如蘭也笑了起來,「娘,您真是什麼時候都為我們着想。」
趙如梅接着又道:「娘,上次我對您說的事,您對爹說過了沒有?」
「什事?」趙陳氏感到莫名其妙。
「娘,就是我請您跟爹爹說女兒不願嫁入劉家,要爹去退了那門親事的事!」
「小梅,妳怎麼還這樣想呢?這婚事不可能說退就退的。」
趙如梅一張臉黯淡了下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如何對趙陳氏說,只有不吭一聲。
趙陳氏接着道:「我已打聽過劉家的為人處事,況且劉家是大戶人家,能嫁人他們家是妳的福氣,妳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趙如蘭這時也道:「五妹,我還以為妳已經想通了,怎麼還那麼固執?」
趙如梅鬱悶地看着娘親,「娘,女兒還小,還想多陪陪您,您和爹別急着把女兒嫁出去行不行?」
「傻話!難道妳要在家裏當老姑娘?到時候想嫁人都很困難。」
「老姑娘就老姑娘!女兒願終生不嫁,陪伴您老人家。」
「小梅,妳別在那兒胡思亂想了,劉家已將迎娶之日定在這月初八,妳的嫁妝都已辦好了,妳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而且妳爹的脾氣妳又不是不知道,這些話妳對我說還可以,但千萬別在妳爹面前說,到時候妳爹一發起脾氣,吃苦頭的還是妳自己。」
趟陳氏語重心長地勸趙如梅,但她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心情更加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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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悶不樂的趙如梅早早就上了床,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想到婚期已近,而胡石羽卻還不知哪天才能回來,難道她就真的要這樣嫁入劉家嗎?不!她不要嫁過去,要嫁也要嫁給胡石羽!
想到胡石羽那深邃專註的眼眸、那纏綿熱烈的擁吻,她的心裏不由得怦怦直跳,感覺臉頰熱辣辣的。
只是他們之間並無任何承諾,而且胡石羽知道她的心意嗎?即使他心裏願意娶她,但他的爹娘能接受她嗎?
她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反正睡不着,索性坐了起來,拿下頭上的玉簪仔細把玩。
這時,只聽見窗戶被人推開的聲音,趙如梅驚喜地叫道:「石羽、石羽,你回來了!」
一陣嘿嘿冷笑聲傳來,是一道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
一個蒙面黑衣大漢從窗外跳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把大刀,他一跳進來立即用大刀指着趙如梅,用吵啞而低沉的聲音暍道:「喂,小丫頭,妳是要錢還是要命?」
趙如梅嚇了一大跳。看那大漢的樣子及體型很像是一個打家劫舍的強盜,只是強盜不是都應該在荒山野嶺搶劫的嗎?怎麼會那麼大的膽子跑到民房來搶劫?
她不由得害怕了起來,顫聲問道:「你……你要什麼?」
「把妳手上的玉簪扔過來!」
「不!」她下意識地把手往身後一藏,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不可以不要這個?這屋裏的東西隨便你拿,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那黑衣人冷哼道:「少啰唆!快把它交出來,我就可以饒妳不死,要不然……嘿嘿…嘿嘿嘿……」
趙如梅看着那刀在月夜下寒光閃閃,不由得心也怯了,膽子也小了,但那玉簪是胡石羽送給她的東西、是她最心愛之物,怎麼可以交給強盜?
她慢慢朝後倒退,卻仍然把手藏於身後,死也不肯將玉簪拿出來。
那黑衣人見她明明怕得要死,身子直發抖,卻死也不肯把玉簪拿出來,不悅地把刀高高舉起向下一劈,朝她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喝道:「妳不要命了?寧可死也不把東西給我嗎?」
「不給!」趙如梅顫聲道:「能不能不要這個?這屋裏所有東西都給你。」她伸手在枕頭裏摸出一些散銀,「這些全部都給你,只有這枝玉簪不能給你!」
「其他的我統統不要,就只要妳手上那玉簪,快拿過來給我!」
「不給!死也不給!」趙如梅固執起來。
黑衣人大怒,大步走過來,雙手舉起刀,猛地朝趙如梅頭上砍了過來。
趙如梅嚇得尖聲大叫,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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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妳醒醒!妳怎麼了?」
「別碰我,別碰我!」感覺到有人用力搖晃自己的肩膀,趙如梅大聲尖叫,怎麼也不肯把埋在被子裏的臉抬起來。
「小梅,妳是不是做惡夢了?」
一雙手使勁地把趙如梅的身子扳過來。
趙如梅睜開眼來,見到趙如蘭的臉就在面前正關切地看着她,她急忙四下梭巡了一下,卻半個人影也沒看到,哪裏有什麼黑衣人,她鬆了口氣,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妳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趙如蘭關心地問道。
她驚魂未定,用手摸了摸脖子,又把手伸進嘴裏猛咬一下。
「好疼!還好!」趙如梅喃喃自語地說:「難道真的是在做惡夢?」
趙如蘭伸手抹掉趙如梅額頭上的汗水,心疼地道:「五妹,妳想開一點吧!」嫁到劉家也不是什麼壞事,瞧她心神不定的樣子,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趙如梅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她想說出實情,可是說出來她會相信嗎?任誰恐怕也難以相信剛才有一個蒙面大漢到家裏來搶劫。
她定了定神,問道:「四姐,妳怎麼會到我房裏來了?」
「妳還說呢!我正準備睡覺的時候,聽到妳的尖叫聲,忙過來看看妳,誰知道就看見妳趴在床上發抖,幸好我趕快叫醒妳,不然妳恐怕還要做一陣子的惡夢呢!」
「那妳過來時有沒有看見一個黑衣蒙面的大漢在屋裏?」
「五妹,這裏是二樓,爹娘就在樓下,哪可能有人爬到妳房裏沒被爹娘發現的?妳肯定是做惡夢了。」
「可是剛才我明明是很清醒的!」趙如梅仍有些驚疑不定。
「只是作夢而已,妳別害怕了。」
「真的嗎?」
「真的,快睡吧!」趙如蘭安撫地拍了拍趙如梅的背讓她躺下,自己也在趙如梅身邊躺了下來,「今晚我陪妳睡,這下子妳該放心了吧?」
趙如梅有了趟如蘭的陪伴,漸漸安下心來,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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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自起床之後,便忙着準備趙陳氏的壽辰之事,從張羅筵席到招待客人,一直到送走最後一批客人,趙如蘭、趙如梅才各自回到房裏。
兩人累得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突然,一道火紅色的身影來到趙如蘭的床前,靜靜地看着趙如蘭,接着張嘴朝趙如蘭吹去。
一股淡粉色的煙霧被趙如蘭吸了進去,睡熟的趟如蘭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那火紅色的人影伸手朝隔壁一指,「去把妳妹妹頭上的玉簪拿過來!」
趙如蘭目光獃滯,迷迷糊糊地下床朝趙如梅房間走去,沒有多久的時間便折返,再度回來時,她的手中已多了那枝玉簪。
火紅人影一見那玉簪大喜,立刻命令道:「給我!」
神色迷茫的趙如蘭立刻聽話的把玉簪遞了過去。
那人欣喜若狂,盼了多久的寶貝就在面前,她立刻伸手抓去,就在她指尖剛一摸到玉簪之時,一股電流從指尖傳來,整個人如被雷擊一般,轟的一下就被摔了出去。
她狼狽地爬起來走到趙如蘭跟前,又懼又怕。
那人貪婪地看着趙如蘭手中的玉簪,手伸了又縮,最後只得頹然揮了揮手,「回去!」
趙如蘭聽見命令,立刻走到床前,一沾床又呼呼大睡,手裏仍緊緊地握着趙如梅最心愛的玉簪,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那火紅色的身影隨後來到趙如梅的房間,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伸手朝床上一揮,連同床上的趙如梅一起消失不見,房間內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