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真是矛盾極了。

花瑆失神喪志的坐在候機室里。「我到底該不該走?」他反覆問着自己。

今天下午,他收拾好行李即乘車來到中正國際機場,到美國的機票早在一星期前就預購了,想來想去,好像沒有什麼事情還未處理完善的,除了跟白玥說再見。

廣播在偌大的空間裏回蕩着音樂,尋人服務單位正在廣播:「來賓李庭昀小姐,這裏是顧客服務處,請李庭昀小姐到櫃枱來,您的朋友正在找您。」

「唉!如果是找我就好了。」花瑆不禁痴痴的幻想着,白玥因他的不告而別而花容失色,正焦急地奔跑到櫃枱廣播,尋找他的行蹤。

不過,獃獃看着人潮來來往往,花瑆了解心上人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機場,因為他沒有勇氣跟白玥道別,更遑論她會知悉他今日將搭機返美國的事。

「唉、唉、唉!真是矛盾極了,明明不想走,又偏偏得離開,想要跟她道別,又不敢到公司再見她一面。花瑆呀花瑆,你真是窩囊廢。」花瑆一個人搖頭嘆息着。他周圍的旅客應該大部分都是要出國旅遊,看着別人高興欣喜的模樣,他就多幾分說不出來的嘔氣。

「喂!你這人走路不看路的啊?」一個穿着時髦的年輕女子,正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另一個差點跌倒的男人。

「乖乖,這年頭台灣人火氣都挺大的。」花瑆抱着看好戲的心態,反正打發無聊的等候時間,他仔細欣賞即將在眼前上演的戲碼。

「小姐,你講講道理好嗎?」戴着墨鏡的男人做作的拍拍身上幾乎看不見的灰塵,似乎特意展現他個人獨特氣質而故意慢條斯理的說道:「明明就是你差一點撞倒我,怎麼可以說我走路不看路!」

花瑆一向最看不慣如此噁心做作、假裝高尚氣質的男人,最令他反胃的是這個男人竟然還俗到最高點,在燈光通明的室內戴着黑不溜丟的太陽眼鏡。

「真是夠假了,怎麼會有這種如此做作的男人?」不過他話才一出口,就馬上後悔了,因為他口中做作男人的形象,似乎與他本人不謀而合。

「喂、喂、喂!你這人很沒有禮貌喔。是你先撞到我的,還不趕快跟我道歉,說一堆藉口你不害臊嗎?」那個女人展現母老虎盛氣凌人的姿態,她非得要男人向她低頭陪不是才行。

花瑆一面搖頭嘖嘖稱奇,原來這個女人不僅凶還不講理,根據他全程目睹實況來看,事實的真相是女人不小心先撞到男人,應該是她向他道歉才對。「這男人和女人真是的,彼此說一句對不起不就好了,何必吵得面紅耳赤。」他這個看戲者簡直快看不下去。

「算了,我去當個和事佬好了。」花瑆正打定主意準備去維持和平時,腦海里卻驀然浮現一段不算久遠的回憶。

「咦?這部戲好像在哪裏見過。」花瑆左思右想,直到把腦袋所有痴肥昏睡的細胞都叫醒時,他才發現:一年前,就在這裏,他曾經與一個女孩有口角,他曾經惡作劇的吻了那個女孩。

奇怪的是,那個女孩的面孔對他而言雖然非常熟悉,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呢?」花瑆挖遍大腦記憶區,突然間,他終於想起來了。

「白……玥?」花瑆不可思議的做了最不可能的答案聯結,不過應該是錯不了,那個女孩跟白玥長得好像,如果白玥沒有雙胞姐妹,絕對肯定是在一年前,他在機場時就與白玥相遇。

花瑆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見到白玥時,總覺得好像在哪裏看過她,原來我們老早就有這樣的邂逅。」如果是緣分,那真是太巧,命運緊緊把他跟白玥相系在一塊。

「我跟她這麼有緣分,難道我就這樣離開嗎?」花瑆又重回原點去思考他那矛盾得不得了的問題,以前女人對他來說像是衣服可以一換再換,他不就拱手將夏婕讓給好朋友易天堯了。

但是白玥是與眾不同的,她讓他個性中最致命的缺點——優柔寡斷,再次重現江湖,荼毒他在愛情里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意志力。

花瑆正在自尋煩惱之際,卻瞥見一個再熟悉也不過的人往這裏走來。「不會吧?」他驚訝得差點下顎脫臼,因為向他走來的人,身形婀娜多姿,是他夢裏才會出現的主角。

「她真的來挽回我了?老天,我真是感動極了,管他是糟老頭白秉榆還是旭升集團、寶利建設,既然美夢成真,我當然捨棄恩怨情仇,與白玥廝守終生。」花瑆超級興奮開心,他真想直接衝到白玥面前,送給她十萬個熱情的香吻。

「不行,這樣就失去驚喜的效果。既然白玥突然出現在機場,就表示她要給我一個驚喜,我當然也不能讓她失望,我應該也給她帶來驚喜才對。」

花瑆情急之下,妙計突生。「不如我先躲起來,她找不到我一定很難過,我再突然出現嚇她一跳,哄她開心。」他得意的構思着這個有點無聊的計謀,不過調皮的天性還是讓他決意施展妙計,他要給白玥喜極而泣的超勁爆感受。

「小姐,你在找人嗎?」聶沐齊一展紳士風範,優雅的走到白玥面前,漾起友善的微笑問道。

白玥愣了一下。「是啊,你怎麼知道?」她不認識眼前這位身形高瘦、戴着墨鏡、穿着深藍色西裝的男人。

聶沐齊聳聳肩,「我猜的。看你東張西望,一臉焦急的模樣,你一定是在找人。」

「咦?他剛才不是跟那個兇巴巴的女人吵架嗎?怎麼不繼續跟她吵,反而找白玥搭訕呢?這傢伙准沒安什麼好心。」花瑆藏身於大廳里另一個角落,他身旁的迴廊正展示着夏卡爾的名畫,花瑆一面假裝在欣賞名畫,一面則注意白玥和那個男人的動靜。

白玥禮貌的向聶沐齊展開笑容,「先生,你真是觀察入微,不過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我想我得忙着去找人,失陪了。」她只想趕緊甩開這個全身名牌、香水味嗆鼻的奇怪男人,她才沒空理陌生人。

「對啦、對啦,人家都說沒空還死纏着,真是可惡的賴皮鬼。」花瑆不滿的雜念着,他看白玥神情緊張的尋人模樣就感到心疼,偏偏這個半途殺出來的臭男人硬纏着他的白玥不放,害他這個「被人尋找」的正主兒為求製造驚喜的效果而遲遲不能出現,真是急死他也。

聶沐齊得意的笑道:「我想你找的人正是我吧。」他摘下墨鏡,俊秀的五官讓機場所有女人眼睛為之一亮。

白玥最是吃驚,她結結巴巴的說:「你是聶沐齊?」老天!聶沐齊是她的高中同學,她記得在高三那年聶沐齊即出國深造了。

聶沐齊點點頭,他佯裝傷心的說:「才幾年沒見,你就忘記我,真是讓我難過。」他打量着白玥,她依舊美麗如昔,高中時代的白玥曾經是他年少情懷所愛慕的女神。

花瑆親眼目睹白玥與聶沐齊的久別相逢,他驚訝得差點一頭栽進夏卡爾的夢幻世界中。「這也太扯了,隨隨便便就能遇到高中同學?」他非常不以為然,因為白玥臉上的驚喜神情,原本應該是為他展露才對。

「別這麼說,我又不是故意認不出你的,是你自己變好多。」白玥頑皮的眨眨眼說道:「Now,buddy,Givemeahug?」她熱情的伸出雙臂,這句話是他們以前常說的。

「那有什麼問題。」聶沐齊立刻熱情地上前擁抱白玥,「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們球隊。」白玥和聶沐齊同樣都是高中籃球校隊,身手矯健不輸男生的白玥,是破例的首屆女隊長,而聶沐齊是優秀的中衛。

花瑆恨不得剝了聶沐齊的皮、啃了他的風流骨。他咬牙切齒的喃喃罵道:「搞什麼,敢吃白玥的豆腐?這男人最好不要給我碰到,否則我要他好看。」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球隊。」白玥開心的說:「我們可是打過全省冠軍的呢。」她猶記得高中時的青澀歲月,在球隊裏結識許多好朋友。

「白玥,你變得好美。」聶沐齊真心稱讚着,以前的白玥雖然帶着幾許男孩子氣,卻遮掩不住她美麗的輪廓,他記得高中時的白玥是個帥氣的大美女,眾多追求者她全當哥兒們,當然,他也是追求者之一。

「現在的你好有女人味,我想每個男人看到你都會忍不住愛上你。」聶沐齊痴戀的眸光捨不得自白玥身上移開,他打趣的說:「你也會穿裙子呀?我從來沒看過,除了高中制服裙以外,真想不到你會穿裙子出門。」

「是嗎?」白玥訕訕的笑說:「我以前嫌穿裙子打球麻煩。」

花瑆豎直耳朵聽着聶沐齊與白玥的交談,他愈聽愈驕傲,「白玥的美還用說嗎?輪不到你這臭小子奉承,她這麼有女人味,還不是經由我一手調教的,哼哼。」

「不要捧我了,倒是你,變得真多,我根本就認不出來了。」白玥退後一步打量着聶沐齊,「沒想到你出國以後,就變成超有氣質的大帥哥。看來我這次接機還真是個大驚喜。」現在的聶沐齊無論外表或是氣質,都遠遠甚過他高中時的扭捏與青澀。

「謝謝誇讚。我剛才還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大吵一架,哪算有氣質。」他溫柔的問:「白玥,你等了很久嗎?」

「也沒有,你剛才不是看到我慌張的樣子嗎?這就表示我遲到啦。」白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來應該是我這個接機的老友等你,現在反而讓你等我,真是抱歉。」

「什麼?」花瑆一聽,簡直非同小可!「白玥不是來挽回我,她是來接這傢伙的?」這個打擊太大了,說到底全是他自作多情。

「花收到了吧?你生日那天,我專程打電話回台灣訂花束,希望給你個驚喜。」

「原來花是你送的,怪不得署名聶先生。」白玥一臉恍然大悟。不過這束花對她的意義,卻遠不如花瑆提出的辭呈。

想到花瑆不告而別,白玥不禁黯然神傷。

「哼!原來破壞者就是你啊,臭小子。」花瑆拚命用眼白想射穿着聶沐齊的背影,他企圖用眼神殺死他。

「怎麼啦?我說錯話了嗎?」聶沐齊細心的發現白玥的不對勁,馬上溫柔的問:「白玥,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

白玥十分勉強的笑笑。「沒事,你別瞎猜。」既然花瑆那個狠心的男人都不要她了,她又何苦思念着他,平白讓自己傷心難過。

花瑆在一旁觀看,更是覺得惱怒極了,「臭小子,你竟敢惹我的白玥傷心,你太可惡了,如果我沒把你碎屍萬段丟到海里餵魚,我花瑆從今以後就退隱商界,不再縱橫商場。」

聶沐齊認真的說:「真的嗎?你不準騙我。」他突然神秘一笑,「你知道為何我突然間從澳洲飛回來嗎?」

白玥也是甚感疑惑。「對啊,我正想要問你,你不是在澳洲修碩士學位,怎麼突然就回台灣。」

「臭小子賣啥關子,真是夠無聊了。」花瑆愈來愈懷疑自己若是現身,讓白玥知道他在機場,她是否會挽留他。不過看情形白玥肯定是忙着與高中同學敘舊,恐怕無暇理他。

聶沐齊神秘兮兮的說:「你準備好要知道了嗎?」

白玥搞不懂聶沐齊到底要說些什麼,為何一臉神秘。「準備好?對啊,我當然準備好要知道。」她認真的點點頭。

此時的花瑆卻在掙扎着。「究竟該不該出去跟白玥見面?」他陷入空前的矛盾,發揮他致命的缺陷人格特質。

聶沐齊先是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問口:「我這趟回台灣是因為——我、要、向、你、求、婚。」他自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個精緻高雅的小禮盒,他小心翼翼的打開禮盒,一顆三十克拉璀璨奪目的鑽戒正在盒內,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白玥,嫁給我好嗎?」

白玥痴獃的用力捏着臉頰,無法置信的說:「我在作夢嗎?」她一定是在作夢,聶沐齊怎麼可能向她求婚呢。

花瑆跟白玥一樣震驚,他萬萬沒想到才剛出現的第三者,在男人之間的競賽中,他都還沒準備起跑,這個臭小子竟已偷跑到終點。

「你沒有在作夢,我是真心愛你的,嫁給我吧,白玥。讓我照顧你一輩子,給我這個機會與你白首偕老、相伴一生好嗎?」聶沐齊單腳下跪,擺出求婚者的標準姿勢,再加上他西裝筆挺、相貌堂堂、風度翩翩,這樣的求婚主角自然吸引大廳里所有人群的目光。

白玥不知所措的呆立着,此時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聶沐齊的求婚,她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傷害他的自尊,但她更不想隨便定下自己的終身大事。

「你可以考慮,我會一直跪在這裏,直到你答應我為止。」聶沐齊紳士般的揚起自信的笑容,他希望自高中就暗戀到現在的夢中情人白玥能夠答應他的求婚,畢竟這是他一生最大的心愿。

花瑆簡直快氣壞了,他強迫自己忍住衝過去痛扁聶沐齊的意念,他並不想在眾目睽睽下讓白玥難堪。

「這臭小子真該死,你沒有資格娶白玥,我才有資格娶她,白玥是我的新娘,不是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的!」花瑆焦急得踱來踱去,他得在最緊急的狀況下想出最完美的對策,只要稍有差池,白玥就會和聶沐齊步入禮堂。

「沐齊,我想我們再談談好嗎?」白玥尷尬的說道:「我們這麼久沒見面,一定會有一些說不出的生疏感,你這樣突如其來的向我求婚,實在讓我很難給你答案,我無法出做出任何抉擇。」老天!她只祈禱這場鬧劇趕快落幕,這年頭怪事實在太多了,誰料得到一個久未謀面的高中同學,幾年後相見竟然就是向她求婚。

「沒關係,我會等你的,我會一直跪在這裏直到你答應為止。」聶沐齊還是維持着他紳士的高雅風範,他願意給白玥時間考慮,不過大前提是她必須答應他才行。

機場是許多人悲歡離合故事的舞台,人群受到白玥和聶沐齊這對佳偶吸引而紛紛駐足圍觀,甚至開始鼓噪起來。

「新娘子在害羞嗎?要是我,光是那顆大鑽石,我早已飛奔到新郎懷裏了。」一群年輕的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說道。

「新郎跪了好久,小姐不心疼啊?」年邁的老公公、老婆婆莞爾一笑。

「快點兒、快點兒,就答應他嘛,搞得這麼一大群人圍觀,簡直阻礙大廳的通道。」機場服務員也聞風而至,不滿的說。

不行!不能答應他!花瑆在心裏大喊着,他置身於人群外焦急的看着白玥遲疑不定的臉色,他好想直接衝過去,拉着白玥逃離這裏。

但是花瑆卻沒有把握白玥會跟他走。

「白玥,嫁給我吧!」聶沐齊再次發出求婚攻勢,他以溫柔無限的雙眸征服圍觀的所有群眾,他想要以柔情鐵漢的形象來贏得白玥的芳心。

不行!白玥,不能嫁給他!花瑆焦急的在心頭吶喊着。他已急得快瘋了,然而花瑆還是沒有勇氣阻止,他傷白玥太深,她不可能再愛他了。

既然如此,他又有何權利去阻止白玥得到幸福?每個女人都希望有個愛她的丈夫,聶沐齊正好以求婚者的姿態出現,他不能再不負責任的左右白玥的決定。

「我……我……」白玥面對眾人的壓力和聶沐齊的苦苦追求,她進退兩難。「沐齊,我答應你……」她支支吾吾的說道。

「萬歲!萬歲!阿姨答應求婚了!」小女孩們看多王子公主的故事,今天終於看到真正的王子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他們開心的叫了起來。

「小姐,你真是幸福,有這麼帥又這麼愛你的老公。」一個中年婦女感動得掉下眼淚。

「祝你們白頭偕老,恩愛不渝。」機場服務員也非常激動的祝福着白玥和聶沐齊兩人。

「白玥,我會用我這顆心愛你一輩子。」聶沐齊終於欣喜的站起身,萬分感動的摟着白玥,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他興奮得差點昏過去。

「我……我……」白玥卻是十分的錯愕,她根本還沒有說完,她要回答聶沐齊的是——我答應你會認真考慮啊。

「天啊!」花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白玥竟然真的答應聶沐齊的求婚?「白玥,你真的要嫁給這個臭小子?」他失神的喃喃自語,無法接受這個致命的打擊,因為他的懦弱與顧忌,他未能及時阻止白玥的決定。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花瑆心拚命地搖着頭,為何這麼諷刺?偏偏讓他目睹這一幕,偏偏讓他原來自信滿滿的希望全部落空。難道他的謹慎與為白玥處處着想所應得的,就是讓她立即奔向別的男人的報答嗎?

「天啊!」花瑆心痛如絞,他甚至還沒有跟白玥道別,他還隱約感受到她的體溫與發香,他不是要她一輩子記得他嗎?

「沐齊,我想我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談一談?」白玥待人潮散去后,萬分尷尬的向聶沐齊提議:「我認為有些事……你可能誤會了。」她得儘快向聶沐齊說明她並未要嫁給他,她必須將那六個字說完。

聶沐齊簡直高興到無法形容,他親熱的摟着白玥,「當然當然,我們之間是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談一談,有關婚禮的瑣事我一定會尊重你的意見,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隆重風光的婚禮。」他已在心中計算着哪一天是黃道吉日,以及何時通知遠在美國的父母。

白玥不自在的推開聶沐齊搭在她雙肩的手,看着聶沐齊歡天喜地的模樣,她實在是不忍心當頭澆他一盆冷水。「沐齊,我想……我們之間有個滿嚴重的誤會。」她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傷了老友的心。

「怎麼會呢?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老婆,老婆大人說一我不敢說二,老婆大人說得都對,我不敢有半點異議,又哪來的誤會。」

花瑆聽到聶沐齊竟然叫白玥老婆,不由得火冒二十丈。「在還沒有結婚之前,我絕對還有機會。」花瑆決定化悲憤為力量,化傷心為勇氣,他必須阻止白玥與聶沐齊這場荒唐至極的婚禮。

一輛黑色賓士總統型豪華轎車緩緩駛進機場廣場門口。

「老爺,那不是少爺嗎?」司機奇怪的向坐在後座的聶品勛問。

聶品勛緊緊盯着白玥與聶沐齊一同搭車離去。「老王,待會兒沐齊到家后,趕快交代彭管家先準備印喜帖,並且照我的意思去訂婚期和敲定舉辦婚禮的地點,至於沐齊那邊我再跟他提一聲就行了。」他拿出鋼筆,在行事曆上某個日期畫上記號。

王司機微微笑道:「老爺,真是要恭喜少爺,他要是知道老爺您都妥善的幫他安排好婚禮,少爺一定高興極了。」

聶品勛嘴角漾起得意的微笑。「是呀,沐齊一定會很高興。」聶沐齊與白玥的婚禮全由他一手撮合,恐怕精明的白秉榆也想不到。

以他老謀深算的經驗而言,唯有一箭雙鵰的計謀才能顯出他聶董事的能耐。所以他在幾經推算之下,決定先召回在澳洲求學的兒子聶沐齊,探知沐齊仍痴戀高中同學白玥,而白玥恰好正是白秉榆視若珍寶的獨孫女,若能讓沐齊與白玥結為夫妻,光衝著親家的面子,白秉榆在不久之後召開的董事會上絕對不會再與他為敵,更不可能再袒護花瑆這個眼中釘,旭升集團董事長一職對他而言已是唾手可得了。

再者,白家旗下產業鐵定由白玥繼承,既然聶家與白家結為姻親,未來白玥的財產沐齊一定可以分得,甚至神不知鬼不覺的并吞掉,他就可以輕鬆除掉白秉榆對聶家權勢的威脅。

讓兒子得償宿願娶得嬌妻,並能同時解決掉白秉榆與花瑆這兩個棘手人物,這個婚禮對聶品勛而言,是坐享漁翁之利前的必要步驟,更是一箭雙鵰的絕妙計謀。

但是謹慎的聶品勛並不因此寬心,因為根據他的眼線所報,花瑆與白玥之間恐怕有情愫存在,若白玥這小妮子臨時反悔不與沐齊結婚,那麼他的計謀就全部泡湯了。

「老王,幫我叫姜先生過來,晚上我有事要跟他談一談。」聶品勛慎重的交代司機。

「是,老爺。」他在心頭納悶着老爺為何要找姜先生辦事情,這姜先生看起來鬼頭鬼腦的,非常不正派。

聶品勛看出司機的狐疑,他淡淡說道:「老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以最秘密安全的方式幫我找到姜先生就可以,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多疑。」為了白玥可能悔婚的變數,他必須儘早鋪好後路。他找行事詭譎的姜先生合作,就是希望姜先生能滲透進寶利建設中幫他物色人手,為了達成目的,他需要寶利建設的背叛者全力配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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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魂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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