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天是情人節,你知道吧?」花瑆將完全被激情迷惑的白玥橫放於會議桌上,他俯下臉去埋在她的髮際里,像個情人般溫柔的舔着她的耳垂,「我要跟你說的是——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他凝視着她泛起暈紅的臉頰,無比溫柔的告白。
白玥簡直驚訝極了,她不知所措的說:「我以為……以為……」她一直都以為花瑆對她的舉止,只是對女人的無聊挑逗而已,她知道花瑆很花心。
「以為什麼?」
花瑆專心的吻着她雪白的頸項,翻湧的情慾讓他的雙手已經剋制不住的撕扯她的短裙。
「我以為你只是玩玩我。」白玥正要繼續說下去時,卻驚呼出聲。因為她感覺到他的手正伸進她的大腿之間撫摸,突如其來的快感讓她無法招架。
「噓!」花瑆吻住她的雙唇,吞下她的申吟,「你要全公司都知道我們在恩愛呀?」他熟練的扯下她的底褲,她半裸的酥胸快讓他剋制不住。
「住手!」白玥驚叫道,她雖然很愛他,不過他的舉動卻讓她害怕,難道男人一定要這樣子嗎?「我叫你住手!」她開始掙扎。
「你愛不愛我?」花瑆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的雙眸不得不正視他。
白玥愣住了。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她曾經說要報復花瑆的,她要讓他愛上她的,現在只差在於芊芃面前招搖她與花瑆的愛情、只差甩了花瑆、只差在全公司各處廣播花瑆的花心與討人厭,她的報仇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既然如此,她應該說她是愛他的吧。
「我愛你。」白玥心中五味雜陳,複雜情緒全竄出檯面來。「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愛你。」她激動的說道,因為她真的愛上他了。
管他什麼報仇,等待二十六年,終於盼到白馬王子,誰還會認真去想這些無聊事呢?「花瑆,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原來能向心愛的人示愛是如此美妙的事,從現在開始,情人節對她而言不再是麻煩討厭的節日。
「我也愛你。我真的真的愛你。」看着白玥真誠的臉龐,他的心底掠過一絲愧疚。
他無法否認白玥的確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快樂,她無邪的笑容、她認真工作時的美麗,還有她喜歡與他鬥嘴的調皮,每一次與她相處,就強化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和地位,他知道他是喜歡這個女人的。只不過,他們不合適。
「花瑆,你會愛我一輩子嗎?」白玥張着翦翦雙眸看着花瑆,他是她第一個情人,她相信也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情人,她溫柔的摟着他的頸項,細長的手指輕拂過他的眉梢、他五官的輪廓。
花瑆勉強的微笑道:「會,我會愛你一輩子。」
他輕輕褪下她的衣服,刻意避開她深情的眼眸,將臉埋入她胸前的豐滿,吸吮她處女的芳香,然後在她的驚愕與初次害怕的些微抗拒之下,超乎她所想像的溫柔佔有她……
電梯裏——
「情人節快樂,芊芃。」花瑆自背後拿出一束紅玫瑰花,帶着溫柔多情的笑意,將花獻給於芊芃。
於芊芃驚喜的拿了玫瑰花,吸了吸濃郁花香,她的心都飛起來了。「瑆,你真壞,人家還以為你忘記今天是情人節呢。」她像個小女人,快樂又滿足的挽着花瑆的手。
「怎麼會呢?」花瑆虛偽的笑道:「今天是最重要的節日,我不可能忘記和你約會的。」
該死的於芊芃,她雙手緊環住他,像只黏牆壁的壁虎似的,甩都甩不掉。
「瑆,你對我真好,剛才秘書室的同事還說什麼你跟董事長有曖昧關係,我才不相信!瑆,你只愛我一個人對不對?」於芊芃滿足的依偎在花瑆的身上,在她心裏,完美的情人非花瑆莫屬。
花瑆一聽,立即冷汗涔涔。「芊芃,秘書室的同事還說了些什麼?」他思忖着事情的嚴重性,適度揭露他與白玥的曖昧關係將會使白玥喪失尊嚴,無法再待在公司,他的復仇計劃就可輕易的完成。
「沒什麼呀,你說嘛,你到底愛不愛我?」於芊芃撒嬌的問。
花瑆根本無心搭理於芊芃的話。他心驚的是,怎麼幾個小時前,他才在會議室里與白玥做愛,下班前就已經有謠言,看來寶利建設人云亦云的殺傷力還着實不小哪。
「花瑆!」於芊芃故意嗔道:「你到底說不說?」
「我很愛你,我最愛的就是芊芃了。」花瑆隨便敷衍的回答。如果要白玥徹底心碎,那麼他就應該找個適當時機好好表現,畢竟謠言對白玥如此堅強的女孩來說,傷害還是有限的,唯有他不留情的給白玥當頭棒喝,才能致她於死地。
「萬歲!萬歲!花瑆最愛的人是我!」於芊芃高興的歡呼,她興奮的向花瑆問:「好棒、好棒,晚上我們要去哪裏約會呀?」
「是、是、是,我們……我們去看個電影好了。」花瑆不着痕迹的敷衍於芊芃。他掙扎的心似乎不斷在質疑着,為何非得讓白玥傷心欲絕才肯罷休?為何他不就乾脆認真與白玥交往,化敵為友?
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
花瑆與於芊芃一起踏出電梯狹小的空間,花瑆也走出心中複雜難解的思緒,大有放手一搏的氣勢。
「等一等。」花瑆看了看手錶,佯裝氣定神閑的左右張望着。
「等什麼啊?瑆,你在等誰嗎?」於芊芃怪異的看着花瑆,兩人就這樣站在大樓的正中央,真是奇也怪哉。
花瑆並不說話,雙眼直盯着電梯門口,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我愛你,芊芃。」他趕快摟住不明就裏的於芊芃,以無比溫柔的神情凝視着她。「芊芃,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於芊芃心頭小鹿亂撞,她嬌羞的回答:「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呢!不過花瑆,我最親愛的瑆,我也很愛你。」
白玥瞠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花瑆與於芊芃在大廳里的互訴衷曲。她拎着公事包的手正微微顫抖,震驚加上羞辱讓她無法鼓起勇氣向前走去——她不能無視他們兩個逕自向大門走去。
花瑆清楚現在不只是全公司的同事在看,最重要的是白玥在場,她在觀賞着由他一手導演的復仇劇。
「芊芃,我永遠愛你,一輩子都不會變。」為了戲劇效果,花瑆乾脆摟着於芊芃,兩人深情的擁吻起來。
人潮來來往往的大樓,竟然響起轟動的掌聲。或許是情人節效應,許多男女紛紛起而效尤向另一半示愛,當然不乏有好事者大聲叫好。
「YA!YA!花經理跟於秘書正在熱吻哪!」
白玥無法剋制心中一股激動與怨懟,她不爭氣的眼淚滑落兩頰。
「董事長,你太感動了嗎?」生產部尤經理必恭必敬的掏出面紙遞給白玥。「情人節嘛,原來公司里佳偶對對,看哪一天我們公司一起辦個共同婚禮,聽說人事部的陳副理和我們部門裏的李小姐也是彼此相愛咧,唉!年輕真好,戀愛真好。」
尤經理的一席話聽在白玥耳里,已全成了諷刺。
「是啊!年輕真好,戀愛真好。」她勉強擦去眼淚,強自鎮定的走向花瑆和於芊芃。
其實花瑆的心情正隨着白玥的逼近而起伏不定,他雖然懷裏摟着於芊芃,但他一顆心全懸在白玥那裏,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她掉下眼淚,他知道他已經成功達到這個幼稚無比的目的,而他更明白這樣的報復讓他一點都不快樂。
花瑆絲毫沒有報仇的快感,現在他心中激蕩的卻是翻山巨浪的愧疚與不安的壓力。看着白玥故作堅強似的走過來,他有股衝動想將她摟進懷裏,他好想疼疼她、安撫她,告訴她是他錯了。
但是一向好面子的花瑆又豈肯輕易低頭,既然已經做了,他只有承擔後果的份,更何況這不就是他原本想要的結局嗎?他又何必心痛於白玥的淚水,說不定她只是裝出來的,遺傳到白秉榆的演戲基因,說不定她就是裝出來的。
即使花瑆已經強硬的佔有白玥的身體,即使他還眷戀着她美好的申吟與體溫,他還是得放棄白玥,放棄這個女人。
因為他深知白玥一定在心裏開始詛咒着他們才發生不久的親密關係,她對他一定產生了切切的恨意。
「董事長好,董事長情人節要怎麼過啊?」於芊芃甜甜的向白玥一笑,語氣儘是溫柔與幸福。
白玥強自抑制心中的激動,勉強笑道:「不知道,還沒打算好。你跟花瑆要去約會呀?」她努力不去看花瑆,她生怕自己突然崩潰,在眾人面前失去董事長的尊嚴。就讓她在自己幽暗的心中,徹底讓愛情毀滅吧。
「對啊,我們要去看電影。」於芊芃嬌笑一聲,「瑆對我最好了,他還送這束紅玫瑰給我,真是令我好感動。」
花瑆任由於芊芃發揮女人炫耀的本事,他的目光從頭到尾未曾離開過白玥,他察覺到她瘦弱的雙肩正微微顫抖着。而他只是不發一語的看着她,即使知道她受傷的眸光正刻意的迴避自己。
「是呀,花瑆是個好情人,祝你們情人節愉快。」白玥咬着下唇,甚至咬破而滲出血漬也渾然未覺。
而這一切全然看在花瑆的眼底。「董事長,祝你情人節……愉快。」他勉強的揚起笑容,向兀自鎮定的白玥祝福。
白玥渾身戰慄。
她迅速的抬起頭與花瑆四目交接,相觸的眸光充滿怨懟與無言、愧疚與執拗。
「你放心,我會過得很……愉快的。」白玥冷冷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向大門。
花瑆看着白玥決絕離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心如刀割,他的整顆心都在揪痛着,他不斷在質問自己,難道非得傷她如此深,才能洗去他受騙的恥辱嗎?他跟白玥的一切,非得以此收場?
他怎麼能狠心的傷害、欺騙她,尤其當他對她早已不可抑制的產生許多莫名的情愫之後!
原來,他竟已不知不覺的愛上白玥。
白玥強作堅定的走出大門,一呼吸到外面凄冷的空氣,她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今年的情人節真是特別的悲慘,讓她有了情人、又失去了情人。
白玥任由早在眼眶裏打轉的淚珠落下,她縱容兩行淚水痛斥着自己的有眼無珠,就讓她的初戀以此悲哀的方式畫下句點吧,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敢碰愛情了。
「瑆,你在發什麼愣啊?趕緊走吧,你答應要陪我過情人節的哦!」於芊芃挽着花瑆,有了花瑆,她夢中憧憬的愛情宛若雲開月明。
花瑆只是麻木的呆立在大廳。此時此刻,他只想讓白玥知道,在她離去的那瞬間,他的心也碎了。
發獃。
白玥兩眼無神的張着,連續三天三夜的大醉,讓她驀然發現原來愛情是如此痛苦的折騰。
如果一切能夠重新開始,她寧願選擇保護自己,不要輕易的愛上花瑆,因為到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即使她不肯承認自己脆弱,卻也不得不正視情人已然變心的殘酷事實。
「呵呵呵!是我太傻,是我太笨了呀。」白玥失神的喃喃自語着,這樣的初戀着實讓她刻骨銘心。猶記得她在心頭髮誓,這輩子只愛花瑆一人;猶記得花瑆在與她繾綣纏綿時,聲聲句句的示愛與誓言……諸如此類可笑至極的諾言,她怎麼會單純地笨到去認真的相信呢?
「算了!」白玥安慰着自己,「也許我應該要感謝他給我上了一課,給了我一個教訓——至少我現在知道愛情騙子大概是長得什麼模樣,會編出什麼樣的甜言蜜語,喜歡矇騙什麼樣的笨女生。」真是可恥,偏偏她就是那種笨女生。
叩、叩!
「請進。」白玥意興闌珊的說道。心底在罵是哪個討厭鬼跑來煩她,沒看到她正心情不好嗎!
「好久不見。」花瑆打開門,略微遲疑的說,並且輕輕的跨進門內。
白玥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反射性的抬起頭來。
「是你!」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是呀,好久不見了。」自從情人節后,他們再也不曾相見,算來也有半個多月了。兩人刻意的避開可能會碰面的機會,而於芊芃也已調任到財務部,關於花瑆的一切,只要她不刻意過問,絕對是無從得知。
花瑆見白玥雖然沒有排斥他的舉動,但語意里卻凈是陌生和冰冷,不由得讓他感到坐立難安。
「你過得好嗎?」花瑆關心的問,天知道他是多麼忍耐不與她相見,她一定不曉得每天下班時,他都躲在她身後不遠處,依依不捨的眸光目送她開車離去。
「你會關心嗎?何況,我過得好不好也不干你的事,花經理。」她假裝自己很忙碌,趕緊埋頭在資料中,語氣急促的下逐客令:「花經理,如果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就請回吧,我還有一些事要忙。」
「你最近瘦多了,是不是有酗酒?」花瑆敏銳的直覺到白玥渾身的酒氣,他擔憂的說:「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累壞了,健康是很重要的。」他不忍心見到她如此虐待自己,他感到無比的愧疚。
白玥傲然的抬起頭,冷冽的眸光輕蔑地掃過花瑆的臉龐。「閣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難道這年頭只准男人喝酒,不準女人酗酒嗎?」她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悶氣,「你還是回去找於芊芃吧,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啊?要記得寄喜帖給我喔。」
花瑆再也忍不住的衝上前去,他高昂的身軀矗立在白玥面前,他執拗的以雙手用力抓住白玥嬌弱的雙肩。「我是真的關心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只希望你知道在這世上,只有我最愛你。」他語意里有不容置疑的堅決與肯定,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為了白玥,他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自己的靈魂。
而這些苦楚,花瑆卻無法讓白玥明了,因為他到底是不適合她的,他永遠只能站在遠處苦戀着她,痴想着她的一顰一笑。畢竟他傷她太深,他無顏回頭討她的歡心,更不忍心再傷害她一次。
「你說夠了沒有?」白玥情緒失控的大吼:「當初你就是這樣欺騙了我,你騙得我一無所有,你騙得我在愛情里失足,卻一輩子也得不到救贖!」
她頓了頓,續道:「現在你還敢回來?再對我說一些噁心肉麻的好聽話,再瞧一遍我受傷受騙的崩潰模樣,再讓你那魔鬼般的心腸得到一絲絲整死人的快感嗎?」
花瑆無法辯駁。他嘆息,放開她的雙肩,放開曾經親密依偎着他、倚靠着他的白玥。
「你贏了,花瑆,你贏得很漂亮。怎麼樣呢?大情聖,把我騙得團團轉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你那值得商榷的不平衡心態是不是得到慰藉了?」她睨着木然的花瑆問:「怎麼不笑呢?你應該開心才對,於芊芃不也是你的戰利品,那個幸福的女人呢?你又甩了她是吧?」
「可不可以停止這些無謂的嘲諷?」花瑆突然大嚷:「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的,我知道你聽不進去,可是我還是要說,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後悔一輩子!」
白玥冷冷的盯着花瑆。「那你就愧疚後悔一輩子吧!」
花瑆深受打擊,他不得不默然了。
「你愛怎麼愧疚那是你的事,不過我不准你在這裏煩我,你請回。」白玥拉開門,等着他出去。
花瑆拿出一封信遞給白玥,隨即奔出門外。
「慢着!」白玥大叫:「你回來!這算什麼?」她驚訝的看着信封上寫着辭呈兩個大字。
花瑆旋即轉過身,「董事長是看不懂中文嗎?信封上兩個字叫作辭、呈。」
「廢話,我當然知道。」白玥沒好氣的瞪了花瑆一眼,她狐疑的問:「我是問你幹嘛要辭職?你這個業務部經理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很抱歉,我不想做這個工作了。」花瑆面無表情的說道。「所以請你批准我的辭職,董事長。」
他已打算回美國與白秉榆攤牌,因為寶利建設的底細他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董事會期的逼近,他實在不該因眷戀着白玥而繼續留在台灣。
「不準。」白玥冷冷說道:「我不准你辭職。」撇開她與花瑆個人的情愛糾葛,其實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優秀人才,她才沒那麼笨,讓他投到其他公司的懷抱里去。
更何況,如果她註定得為愛痛苦,那麼花瑆這個始作俑者是不是至少應該幫她分擔一些苦楚,最起碼當她渴望見到他時,都能夠找得到他。
「不管你準不準,反正我是辭定了。而且我知道你之所以慰留我,只是因為我對寶利建設還有利用的價值。」他知道白玥對自己仍有依戀,因為在每次目送她離去時,他都能清楚的看見她眸子的無依,她時時刻刻在找尋着他的影子,就如同他分分秒秒渴望凝視着她的倩影一般。
可是倔強如白玥,就是硬不承認對他的依戀。而他已經沒有時間繼續等待這段戀情發酵,他只能一如往常告訴自己,女人從來只是他生命里的附屬品。他要的女人——執拗的白玥偏偏不願屈服於他。
白玥冷哼一聲,伸手鼓掌,「真是精采,沒想到我在你眼中是如此不堪與勢利哪,這樣也對,再度印證當初你甩掉我是正確的選擇。像我這種女人,根本不值得愛。」
「你何必如此?」花瑆好想擊垮她堅強的防禦,現在他只想把握最後的機會溫柔的看着她。
「怎樣?」白玥挑釁的問:「我有說錯嗎?你的辭呈我說不準就是不準,聽清楚了沒有?花經理。」說完她將信撕成一片一片,灑落一地。
這時,電梯門打開,一個年輕人東張西望的走出來。「請問……白玥小姐是哪一位?」
花店小弟吃力的捧着一大束花,他努力的從牛仔褲里翻出訂單,訕訕的對着白玥笑道:「你應該就是白玥小姐吧?客戶說對象是個美麗的小姐。」
花瑆與白玥的僵局正巧被送花的小弟打破,花瑆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冷冷看着這個不速之客。
「是,我是白玥。」白玥錯愕的簽收花束,她狐疑的向年輕人問:「花是誰送的?」老天,這麼一大束,足以收買三個女人的心了。
年輕人查了一下訂單,搖搖頭,「是一位聶先生送的。」他突然又大叫:「啊!對了!他說祝你生日快樂。」
白玥立即拋給花瑆一記白眼,意思是說:連我的生日你都不知道,還有臉說愛我。
「哎呀!真是的,我一忙都忘了。」白玥是真的吃了一驚,要不是花店小弟的出現,恐怕她要等到回家時接到外公外婆的電話,才記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生日快樂。」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花瑆難得的揚起笑容,向白玥祝賀着她偉大的華誕。
白玥只是冷冷的回瞪着花瑆。
「送這麼大束花給你,我想聶先生一定非常愛你。」花店小弟誠心的說,在白玥的連聲道謝下,他走向電梯。
「對一個素昧平生的花店小弟都肯說謝謝,為什麼對我這個與你有肌膚之親的人這麼冷淡?」花瑆忍不住發飆,他受不了白玥對他的冷言冷語,當然他最心驚的是這個「非常愛她」的聶先生。
白玥冷冷的說道:「如果連與我有肌膚之親的男人,都會忘記我的生日,那麼我想這個男人也沒什麼臉敢說愛我。」
花瑆不睬白玥話里的譏刺,源於為愛妒忌的本性,他像只冷血的鷹般毫不留情的捉住白玥的手,「誰是聶先生?」
「你這人很奇怪,就准你可以花心,不許我可以跟別的男人交往嗎?」白玥又氣又怒的別過臉去,她低頭看着懷裏的花束,心裏猜測送花的聶先生是哪一號人物。
花瑆見白玥緊緊將別的男人送給她的花摟在懷裏,不由得自心底冒出一股強烈的妒意。「你終於說出了答案,原來你一直都是腳踏兩條船……不,或許更多船。」
他情緒失控的用力捏住白玥的雙手,在她動彈不得,而懷裏花束墜落於地的瞬間,他冷酷的說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我?你還敢埋怨我的花心,你自己又如何?誰知道這一秒你在我身邊,下一秒會躺在哪個男人的床上!」
花瑆過大的手勁弄疼了白玥,她強忍住痛楚,驕傲的仰起臉回瞪花瑆,「就算我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你管得着嗎?」
她倔強的雙眸卻激起花瑆心中一把無明火。「你承認了吧?」花瑆腦海里頓時浮現白玥與別的男人兩人在床上繾綣恩愛的模樣,他瞅着白玥瑩瑩的眸光,憶起那日她還曾傷心欲絕的滑下兩行清淚,他不由得更為光火地大嚷:「你少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冷冷的將白玥拖回辦公室里,甩到沙發上。
白玥只感到非常無辜。「我哪有故意裝可憐。」她跌坐在沙發上,吃痛的揉着手腕。
花瑆將門關上並上鎖。白玥馬上感到心驚,她有股不祥的預感,她吃力的從柔軟的沙發中站起來,要吵起碼也要站着跟他吵。
「你不必費力。」花瑆冷冷的將白玥推回沙發上,整個身軀馬上壓在她嬌小的身上,他凝視着她的雙眸說道:「你的聶先生,都是這樣跟你偷情的嗎?」他輕蔑的眼神迅速掃過白玥微開的衣襟。
白玥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感到心跳加速,「我從來不偷情,我都是光明正大的,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仍驕傲地對抗着他,即使她的雙頰已因他的男性魅力而泛紅。
「哼!他跟你上床就是君子,我跟你上床就是小人?」花瑆不留情的捏住白玥小巧的下巴,「你都是這樣勾引別的男人嗎?」他一手粗魯的扯開她上衣的前襟,她的胸罩和微露的雪白立即呈現於他的面前。
白玥受不了他莫名的侵犯而在心中大喊不妙,但不肯輕易屈服的她還是昂然的瞅着花瑆,「我想是你的思想太邪惡了吧,我從來不勾引任何男人,關於女人的自尊我問心無愧,你大可不必把我形容得這麼下賤。」
她突然感到不安和要命的緊張,因為花瑆原本充滿恨意的眸光突然變了顏色,是那種她從未見過的深邃與陰沉。
花瑆只要一想到別的男人也該死的佔有白玥時,他想要完全獨佔她的意念就更為強烈。「該死!你就要這樣勾引我、激怒我?」說完,他狠狠地吻住白玥的頸項,直到她雪白的肌膚浮現紅色,他只准她身上留有他一人的記號,她是他的。
他的唇溫讓白玥微微興奮,他舔舐她敏感的耳垂則讓她渾身戰慄。
「我沒有勾引你,你少侮辱我。」她一面極力抵抗着被他挑起的慾念,一面不忘記為自己的尊嚴抗辯。
花瑆倏然停止動作,他冷冷的將眸光移到白玥火紅的臉蛋上,他只知道現在他要她。「別費力氣說太多話,你還是花點心思用你那充滿謊言的雙唇來取悅我。」
白玥又氣又怒的賞他一巴掌。
「你無恥!」白玥恨恨地說道,花瑆竟然敢這樣侮辱她,他把她當成什麼,一個專門取悅男人的娼妓嗎?
花瑆及時抓住她準備揮拳的雙手,無視於她的掙扎與氣憤,將她的身體壓製得無法動彈。在白玥驚怒交加下,他粗暴的扯開她的胸罩,兇狠的舔咬她渾圓的雙峰,在她幾次試圖卻無能為力的抗拒下,他吻住她不安分的雙唇,侵略她的唇間,瘋狂的交纏着她那惹人憐愛又讓人心痛的唇舌,即使她不屈服而咬得他下唇血漬連連,他仍像個掠奪者貪婪的索取她的一切。
然而花瑆並未就此滿足,白玥每次的抗拒與掙扎只是更激起他要佔有她的強大慾念,他已經迷戀於她的身體而無法自拔,面對她誘人的嬌軀,他不安分的手只想攫奪更多。
於是他強行摸索進她的雙腿之間,在她強烈的不安與痙攣下,他褪下她因慾望而濕透的底褲,像是徵求她的許可般地反覆着幾次愛撫她的si處,在她的申吟聲中,他霸道強硬的進入她。
他凝視着白玥嬌美的容顏,只想完整的擁有白玥,她絕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別的男人休想分享她!
其實他十分心疼白玥的傷,他當然明白在他與白秉榆恩怨對立的糾葛中,白玥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她是他報復計劃中的一顆棋子,但他未曾預料到白玥的出現,竟足以讓他從恣意揮霍愛情突然間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幾乎認定白玥將是他最後一個女人。
他絕對是愛她的,而且愛得出乎意料的深情。
花瑆將所有愧疚化成猛烈的佔有欲,唯有實際埋入於白玥溫暖的女體內,他才能感到一絲絲渺小的欣慰。於是他在兩人臻於性愛最高chao時,非常激動的狂吻着白玥,激情過後,他埋首於她的發中。
「白玥,告訴我,你愛我嗎?」花瑆心痛的問着,他這輩子註定將沉溺於她的無邪,依戀着她的善良,心疼彼此的對立,而正打算回美國與白秉榆決裂的他,根本無權奢求白玥能夠愛他。
白玥雙頰烙上的激情尚未退去,然而她硬生生迴避花瑆的眸光,別過臉去淡淡的說道:「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白玥突然羞於自己剛才對花瑆的完全奉獻,長久以來,她都認為他一直在玩弄她,包括現在他又想藉由她的示愛滿足他自私的成就感。
花瑆無比愛憐的吻了白玥的額頭,溫柔的說道:「沒關係,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不敢奢求你愛我,我只希望你能夠記得我。」
白玥的雙眸迎向他俊美的臉龐。
她的迎視讓花瑆心如刀割,他勉強自己假裝瀟洒的微笑,語氣堅決的向白玥說:「我要你一輩子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