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很好,沒事。對了,阿野,昨天晚上你有沒有看見什麼?"
"有啊,我看見一大群漂亮美媚。"他不正經地回道。
"我咧——"要不是通電話,她早一棒打下去。"我不是問你這個啦。"
"好,那你就別再問,換我問你,你昨晚躲到哪裏去?吐死在路邊了嗎?"
"是啊,我剛從臭水溝里爬出來。"她沒說此刻的"處境",因為一切都顯得太過怪異。
直到離開飯店,仍是沒見到冷無肅的身影。
難道不是他?
可是跟他的對談太真實,而且他挺大方地讓她享受了一個晚上。
冷無肅真行,不管是不是曾經現身過,他就像是一抹不散的幽魂,撩得她情緒失控。
【第七章】
一股強烈的存在感倏地劈上心問,又來了,神情緊繃的堂可可回過頭去,然而行人路上除了樹影搖動以外,並沒有奇怪的身影出現。
"你在看什麼?"阿野循着她的視線望過去,沒人哪。
"阿野,你覺不覺得最近好像有人在偷窺我們?"可是那股被監視的感覺仍然存在,而且這段日子以來時常發生。
先前不敢說,怕是自己多心,會被阿野嘲笑,而她也懷疑自己得了焦慮症。
"有嗎?"阿野敏捷地四處勘查一下,有別於平日的弔兒郎當,事實上一旦有事上身,阿野的身手足夠擺平許多事,這也是為什麼"俠盜首領"指明他陪在堂可可身邊,這就是重視。"並沒有可疑人物,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事實上她最近挺不對勁的。
"我也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打從飯店事件后,她仍然沒見到冷無肅,甚至連讓她查證的機會都沒有。那晚究竟是她酒醉后的幻想,還是冷無肅當真現身過,因為後來她查到冷無肅在兩個多月前,也就是放她離去之時,立刻離開台灣,歸期未定。
"可可,你心裏所惦記的人究竟是誰?"阿野忽地一問。
她反射性地道:"我像是會惦記人的人嗎?"心性涼薄的堂可可豈有情?
"會啊,你已經學會惦記人了,而且還很嚴重。"心結未解,拖下去只會更麻煩。
"你胡說八道。"他的話盪進靈魂深處里,令她心口一揪。
"我是在胡說八道嗎?"阿野壞壞地傾近她。"可可,其實會惦記人是件很幸福的事,代表你是個有血有淚有感情的真女子,這並沒什麼不好的……"'
"你別再說下去了!"她逃避地喊了聲,氣惱地掐住他的咽喉。"你別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阿野任她掐住脖子,反正也不可能掐死他,倒是——不乘機"欺負欺負"她就不好玩了,堂可可可是第一次動了感情。"丫頭,要聽老人言哪,你是一朵嬌艷的玫瑰花,雖然帶着刺,卻絕美得驚人,而且你未婚,甚至連男朋友都沒有,依你的年紀現在恰巧是思春時刻,其實你又何必排斥呢。"呃——她突然加重力道。
"你、你、你——我叫你不要說了你還扯,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不懂啊……"思春才不好,負擔是種罪罰啊!
"呃——"他吸着氣,卻進不了肺,她怎麼可以這樣殘酷。"可、可可,我快——快被你掐死了啦——"激怒一個女人就是連命都不保——他後悔了。"救——救字救命啊!"
她鬆手,恨恨地一跺腳。"阿野,你在耍什麼寶。"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氣。"我才差點成為你手下冤死的亡魂呢!"
"唉呀,不跟你扯了。"她拖着他。"走啦,去執行我們的任務,這次的任務不是很重要嗎?"
"對啊。"他像死狗一樣地被她拖行着。"這回的目標是國際財閥強豪集團,要奪走那個奸詐總裁最心愛的百寶箱,以示懲戒。"
"那還不快點,我迫不及待了。"拖着阿野走到停車場。
"是,是,女俠。"上了車,隨即揚長而去。
馳騁間,堂可可抑住躁氣,因為眼角餘光又瞥見一條身影,一條像魔一樣的幽渺身影……
好不容易總算從慘澹晦暗到極點的情緒下"爭取"到了一點快樂時光,她開心極了。
開心,實在很開心哪,這些天來堂可可興奮得很。
成功地把強豪集團惡質老闆的百寶箱給弄到手,新聞每天沸沸洋洋,熱鬧得不得了,不過他們卻抓不到小偷耶,大快人心啊,嘻,真愉快。
堂可可盤算好了,接下去,她要去好好度個假。
所以她背起行李包,打算搭火車南下。
"啊——"樂極生悲。
毫無預警地,一輛高速行駛的黑色汽車突然從對面車道飛衝過來,以着像是失控的情況朝她所站的方向輾行過來;堂可可大驚失色下幸虧還來得及反應,俐落一躍,倒在地下翻滾了幾個圈圈后停止,避過被直接撞上的危險,不過也狼狽極了,弄得一身骯髒。
"想殺人啊!"她氣極,跳起來想找司機算帳,哪知黑色汽車又猛跌油門倒車,車輪磨擦地面的聲音刺耳極了,堂可可見狀趕忙又躲開黑色汽車"咻"地畏罪潛逃。
"搞什麼鬼。"她呸了聲。"到底長不長眼?"她火冒三丈地痛罵,可是犯人已經逃之夭夭,事出突然,又逮不到人。
"我詛咒你——"小嘴地叱責一大串,好不容易才平息激動情緒,也發現於事無補。
"欽……'無奈下堂可可只能拿回剛剛被甩飛到另一邊的行李包,沒空去理會一群嚇呆的行人,反正她也得快快走人,以免有人報警,"押"她回去問案惹出大風波。
她現在的重點就是休假。
休假、休假——好好、好好地休息一陣子,啥事都不管了,把腦袋掙空,把煩惱拋掉。
台南小鎮
小鎮的房舍建築幾乎都是以三合院為主,紅瓦矮牆配合著晴藍如洗的天空,優閑舒適得令人想嘆息,世間種種又何必掛懷呢!
這幾天來,她放掉煩惱,讓自己融進農村的乾淨氣息里,陶醉在其中,只和蟲鳴、鳥叫、稻香共舞,其餘的她一概不管。
每天,堂可可踩着腳踏車到處閑逛,今兒個她就騎到田埂上遊盪,望着綠油油的稻子隨風搖曳,忍不住吹起口哨來。
決定了、決定了,等賺筆錢后就在這座小村莊買棟屋,然後學村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悠哉悠哉過他個幾年,肯定是美事一樁。
"就這麼辦!"她腦袋卻是重重一甩,甩掉那幾乎又要偷偷爬上心間的"三個字",她的決定干他屁事,她是自由身、自由心,不必受人拘束。
堂可可用力踩着踏板一路從田埂騎到大圳邊,這條灌田的溝渠開鑿的挺深的,水流強勁,卻相當清澈,沿着渠延慢慢踩着踏板往租宿的民宅回去,一路也遇上幾位包覆頭巾以防日晒的老農夫、老農婦。
"小姐,天快黑了,要小心點騎車,別掉進大圳下了。"偶爾行過的老農夫提醒她,一看就是外來客的小姑娘可不知道這種溝渠也是潛藏危險。
"謝謝啦,我會小心的。"鄉下地方的特產就是這人情味,堂可可雖道着謝,但也沒意思和村裡人多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