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王爺,卿娉公主是您未過門的妃子,如果讓她嫁給裔凡王爺,那天下人將如何看您呢?”陸青跪在可依面前,搗蒜泥般的磕着頭說。

可依長長的嘆口氣。“如果卿娉不嫁給我王兄,那劉師傅、王丞相他們一家十族人的性命終將不保的。”

“王爺,奴才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陸青有些躊躇地說。

“說吧,陸青,你是我最貼身的人,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町依誠懇地問。“你我雖是臣君,但感情更勝親兄弟啊。”

陸青這才抬起頭跪着看他。“王爺,就算卿娉公主嫁給了裔凡,裔凡王爺還是不會放過您的。為了您和公主着想,在王爺出發前,劉師傅跟王丞相曾找了奴才過去相府。”

“哦?為什麼?師傅跟王丞相找你有什麼事嗎?”可依訝異地問。這太不尋常了,師傅跟王丞相找我的貼身侍衛陸青做什麼呢?

“王爺,劉師傅和王丞相為了要讓王爺沒有後顧之憂,他們會在王爺出發的第二天一早,率十族人口自盡。各家只留下一對童男女,由奴才的兄弟們護送到北方蠻荒之地隱居。”

陸青吞吞吐吐的把話說完,即立刻跪拜在地。“王爺出發已兩旬,劉師傅、王丞相及奴才的侍衛兄弟們的家眷大概皆已身亡了。”

“你說什麼?你……”可依只覺得一口氣喘不過來的怔在當場。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顫抖着手指着陸青,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王爺,奴才們的家眷都是心甘情願為王爺犧牲的。王爺仁慈待我們下人,讓我們免於被裔凡王爺發配到沼澤去送命,奴才們無以為報,如今既然有此機會可讓王爺逃離裔凡王爺的陰狠手腕,奴才……”陸青淚流滿面地說。

“夠了,不要再說下去……”可依沉重的一揮手,臉上早已是淚水潸潸。“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劉師傅與王丞相,都對我如親兒般,如今卻為了保全我的性命……”

“王爺,王丞相要奴才轉告王爺一句話:他們是死得其所。

只求王爺能帶着卿娉公主前去投靠肯收容你們的國家,屆時能推翻裔凡王爺,替所有人報仇。”陸青挨近可依,一字一句地說。

“唉,我身上已背負了這麼多條的人命,教我如何再去奢言推翻裔凡?教我如何去面對天下人?”可依掩着臉嘆息地說。

“王爺,奴才斗膽。奴才已經聯絡好一批志同道合的軍卒,只要王爺登高一呼,他們自然會起而效忠王爺的。裔凡王爺殘暴苛刻,軍心渙散已是眾所周知的事了,就算王爺不起義,天下其他郡國……”陸青仍不死心地說。

唉,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可依的心亂成一團,他揮着手說。

“王爺……”

“下去休息吧。”可依說完自顧自的走到庭院中,對着皎潔的明月沉思着。他摸摸自己左手腕,那是上次他被人自後頭偷偷推下懸崖時所留下的傷;當時他幸運的被崖邊的小樹所攔住,否則……也就是在那時,他的手臂在崖邊擦撞,被銳利的岩石所划傷的。

沒有證據是裔凡派人乾的,但只要是聽到這件事的人,不一口咬定是裔凡的部屬做的,畢竟裔凡對可依的嫉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他正想踱回寢宮時,卻被一陣嘈雜聲所吸引,他皺起眉頭朝那頭看。那是後宮的方向,這麼晚會有什麼事呢?在嘲雜的騷動中,隱隱約約可聽到有人在喊傳太醫,是瑤妃的病況加劇了嗎?

可依加快腳步朝寢宮走,他得找人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刺耳的鈴聲不斷的刺激着他的神經,柯怡整個頭埋在枕頭中,伸手在床頭几上揮着電話。

“拜託,不要吵了!該死,電話跑哪去了?”他張着惺忪的眼睛,在陰暗的室內搜尋着電話。奇怪,昨天把電話塞到哪裏去了?

他循着震耳欲聾的鈴聲,終於在他脫下亂扔的衣服堆底下,找到電話。

“喂?”他沒好氣的大吼一聲,又破紀錄了!上次的最高紀錄是三十八聲!”那頭傳來蔻子高八度的尖叫聲,柯怡真想活活的掐死她。

“蔻子小姐,你該不是專程打電話過來破紀錄的吧?現在才……才十一點半,喂,你有點天良行不行?七早八早的……”柯怡滿腹牢騷地咕噥看。

“我才懶得CALL你哩!喂,青萍跟那個逸凡去約會了。”

蔻子馬上回復正經地說。

“什麼?等一下,我找一下煙。”柯怡點燃口中的煙,這才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什麼?青萍跟誰去約會?”

“逸凡,那個谷逸凡。你醒過來了沒有?大哥!”蔻子不耐煩地說,柯怡可以想像出她那一臉不屑的樣子。

“醒了醒了,你是說青萍沒有帶你,自己一個人跟谷逸凡出、去……你是在吃醋嗎?”柯怡試圖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青萍那個膽小鬼自己去約會,可能嗎?

“吃你的大頭鬼啦!我是剛到店裏,小妹們就告訴我早上有個十一小牛郎幫的棍混們來砸店……”蔻子哇啦哇啦地大叫。

“砸店?十一小牛郎幫?我聽都沒聽過有這個幫派,他們幹嘛去砸店?”柯怡拿下嘴裏叼着的煙,急急地說。

“喂,你聽我說完行不行?小妹們說那時候剛好谷逸凡衝進來,三言兩語就讓那些小混混夾着尾巴想逃,谷逸凡還要他們賠二十萬,而且他們也當場拿了二十萬現金出來給青萍。”蔻子大叫地說:“他們當然是去勒索,白痴!”

“等等,你是說他們非但沒有勒索到錢,還賠青萍二十萬。

而且,當時他們身上就有二十萬元,這未免太巧了吧?”柯怡皺着眉頭地說。

“對、對、對!然後谷逸凡就邀我們青萍去吃飯了。甚至沒等我到店裏,你說奇不奇怪?最好笑的是裝潢的工人說那些費用谷逸凡付清了,那這樣,我們不就白白賺了二十萬?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蔻子越說越快,到後頭根本都是叫的了。

柯怡打開一罐咖啡,仰頭灌了一大半。“這傢伙要不是瘋了,就是打定主意要追青萍。”

“你還在說風涼話!你又不是不知道青萍,她單純到人家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搞不好她現在被谷逸凡賣了都還傻傻的在幫他數鈔票呢!”蔻子焦急地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報警?拜託,蔻子,你是青萍的朋友;又不是她媽,你管得着人家去約會嗎?況且你又知道谷逸凡把青萍帶到哪裏去了嗎?”柯怡疲倦地說,不知為什麼他心裏開始擔心起青萍來了。

“就是不知道才CAIL你嘛I誰像你那麼沒心肝,人家擔心青萍都快煩死了。蔻子埋怨地說。

“好,我知道全天底下就你蔻子最講義氣好吧?幫我叫份雞腿飯吧!我快餓死了!”柯怡邊說邊將地毯上的衣服撿起來往身上套。

“好!拜啦。”蔻子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電話。

柯怡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浴室沖了個澡,在刮鬍子時他突然想到,剛才夢中的那個故事,比以前的夢更清新,也更奇怪,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竟像觀眾似的看着劇中人物的發展,但卻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對故事中的人都很熟,甚至很關心他們的境遇。

“真是無卿。”他自嘲的朝鏡中的自己做鬼臉地說。

青萍不住的垂着眼瞼偷覷着開車的逸凡,他專註的開着車,神情看來有些傲人的肅氣。

“逸凡,你到底要帶我到哪裏去吃午飯?”青萍看着車子不斷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忍不住地問道。

“怎麼,害怕我把你賣掉了?還是會害怕我對你不軌?放輕鬆點嘛!我帶你去個很棒的地方。”逸凡戲謔地看着她說。

青萍尷尬地笑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們已經走了這麼久,還沒到啊?”

“青萍,好的東西總要多花一些心思去找嘛,等會兒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逸凡沒有多說話,隨即專心的開着車。

這個人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為什麼我會感到有些熟悉,可是又有股寒意自心底升起?看他這個樣子,應該不是個壞人吧!青萍想着,打開皮包,拿出小記事本,得看看今天還有沒有其他重要待辦的事。剛才被那些小混混一鬧,害我方寸大亂。

“青萍,你那個墜子很漂亮,在哪買的?”逸凡露出個怪異微笑地看着青萍記事本上的一個碧綠色的墜子說。

“這個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我小時候就有了,我父母忘了是何時有這個玉墜子的;我很喜歡它的,它就象是我的護身符般的。”青萍微笑地在他面前把玩那枚刻成浮萍狀的玉佩。

逸凡滿臉大汗的盯着那枚玉石,他怎麼會沒想到這枚玉石的存在呢?那是卿娉臨死前吞入肚中的,他永遠會記住她所說的那句話的——

“玉在人在,玉毀人亡。今日我託身於玉,他日玉伴我生!”

說完后的卿娉力竭而死在可依懷中。以後在其他的世代里,他也曾見過這枚玉現身,但它從未如現在般的翟綠懾人,為什麼呢?

“你要不要看看?你不是有收藏古玉嗎?我一直想找機會請你幫我鑒定看看這是不是真的玉,可惜我都找不到時間,今天倒是碰巧有這個柳:會……”青萍興緻勃勃地說完就要將那枚玉交給他。

“呃,我現在在開車,或許待會兒……”逸凡有些不安地說。奇怪,那枚玉令我感到有種力量,就像是在拒絕我們接近似的,逸凡不由自主的再看它一眼。

“好吧,待會兒再看吧!”青萍將玉墜子放回皮包內。她將那個墜子用一條皮革細繩穿着,掛在她記事本上,所以這枚玉也陪她東跑西盪的。

逸凡有些恍惚的開着車,他一面偷瞄着青萍一面不斷的考慮着——我何不幹脆就將她帶至某個可依找不到的地方隱居起來就算了——但是,人性中驕傲的那一面又開始作祟——不,我一定要當著可依的面,打破他和卿娉生生世世的約定!

’所以,我必須慢慢的等待可依和卿娉的覺醒。他回想過去這些日子暗地裏觀察的結果:柯怡和青萍還沒有察覺自己的真實身份,尤其是那個叫蔻子的女孩子,我可以斷定!她就是那個玉扣的投胎,天真又無所防備的個性,一如她的前世。而且,看樣子她跟柯怡相處得相當的熟稔,假如柯怡娶了蔻子;那麼,他就打破了自己的誓言,而他將可獲得青萍,而我們糾結的命運也可以打開,彼此毫無瓜葛的投入各自的輪迴,而不再如此糾纏不清。

“青萍,你平常都做些什麼消遣呢?”逸凡再次的堅定自己的決心——我一定要將青萍弄到手,讓她心甘情願的毀掉他們的諾言而嫁給我。

“我?沒有,我想想看……”青萍偏着頭的看着他說。

“我一碰到休假的日子,若是沒有回家,就待在家裏,噢,我是說我跟蔻子合租的套房,幾乎是一整天都在睡覺。”

“沒有男朋友嗎?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一定有不少人追求吧?”逸凡探問着他心中的疑問。

“沒有啊,我是個很平凡的女孩子,好像沒有人追過我!”

青萍笑着說。

逸凡不動聲色地將車停在一間相當平凡的餐廳門口,泊車小弟立刻過來將車開走。逸凡則推着青萍的背向前走,他朝一路上向他打招呼的人頷首致意。

“你認識很多人;我剛看到幾乎大部分的人都跟你打招呼。”待他們坐定在有着漂亮窗景的雅房內時,青萍忍不住地說。

“沒什麼,生意上認識的朋友,想吃東西還是飲茶配些茶點?”他攤開菜單放在她面前。

青萍環顧四下古色古香的裝潢。“在這麼漂亮的地方吃西餐好像有點怪怪的。飲茶好了。”她看着窗口的小水缸里悠遊自得的金魚和大肚魚。

好漂亮的荷花,那麼粉嫩,教人打心眼裏喜愛……青萍突然覺得眼前似乎晃過一幅圖畫,那也是有着一池田的荷葉,還有怒放着的荷……

“青萍、青萍,你在想什麼?”逸凡將點好的餐點交代侍者后,這才輕聲地喊着她。

“什麼?”青萍吃了一驚,用她茫然的眼光瞪着他。剛才在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是站在柳樹下聞着濃濃的花香。我記起來了,是在夢中,我在夢中見到的那位卿娉公主,她也曾在河畔賞着荷花。

“沒有事。我看你在沉思,所以我自作主張的點了些萊,如果你不滿意可以再叫過。”逸凡脫下他的深色西裝,微笑地看着她說。

青萍莫名的羞紅臉。“對不起,我一定又在發獃了,我最近常會這個樣子。”

“沒有關係的。青萍,我們回到剛才的話題,難道從來沒有男人追求過你?譬如說柯怡……”逸凡意有所指的問。

“柯怡?噢,你誤會了,柯怡是個很好的朋友。他非常的照顧我跟蔻子,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青萍急急地說,心裏卻有些怪怪的異樣,但她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逸凡從口袋中掏出煙。“那這麼說來,蔻子跟柯怡才是情侶啰?害我緊張了好久!”

“緊張?”青萍不解地望向他。

逸凡放下打打火機,專註的望着她。

“我以為柯怡的女朋友是你。”他噴出口煙。

“……”青萍只覺得自己心跳的聲音大得像鼓聲,繃緊神經的等着他的下文。

“你不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要緊張嗎?嗯?”逸凡傾身向前的看着她,眼神中閃爍着某種情感,使青萍感到他目光中似乎有火熱的光芒般的令她為之窒息。

“為什麼?”青萍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但在她自己耳中,卻響若天雷。

逸凡綻出滿意的笑容。“因為我想要娶你,這就是為什麼。”他把玩着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響聲。

青萍聞言原先紅潮未退的臉漲成紫紅。“你不要跟我開玩笑,我們幾乎還是陌生人啊!”

是嗎?可是我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是我找了很久的那個女人,這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的,而我的第六感向來都很靈的。”逸凡嘴角掛着神秘的微笑說。

“逸凡,這實在是……”青萍揮揮手,天啊,我們是在幹什麼?青萍啞然失笑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強迫你現在回答我。我只是要讓你有心理準備,你是我今生中最想要的女人。我們的茶來了,你喜歡喝摻茉莉的烏龍對吧?”他在青萍訝異的眼光中,為她將杯子斟滿。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告訴你啊……”青萍詫異地說。

“青萍,有道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看,我在這麼點小節上都了解你。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人呢?”逸凡剝着花生,將花生的皮膜剝掉后,這才將凈白的花生仁放在小碟子上,推到青萍面前。

青萍迷惑地看着他。這個男人,他為什麼連我吃花生要剝殼去膜的事都知道呢?

侍者將一籠籠的小點心推了過來。逸凡忙着將精緻的點心和糕點夾到她的盤子中。

“來,蝦仁蒸餃,還有蟹黃燒賣,快趁熱吃吧!這個醋是純米醋,我知道你喜歡吃酸的,所以特別要廚房的師父特別為你釀了幾瓶……”逸凡將那瓶醋放在青萍面前,臉上仍是那股溫柔神情。

青萍只能駭然的望着他。“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對我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她有些恐慌地看着這充滿中國古代建築特色的房間,還有那些刺繡精美的飾品。

逸凡放下筷子。“青萍,你還不相信我嗎?難道你沒聽人家說過,姻緣是天註定,我們一定是前世有誓約,所以今世才有緣相聚的啊。”

青萍有些放鬆心情地看着他。“可是,我一直都覺得那是小說跟漫畫中的故事,真實的生活中是不可能發生的。”她困擾地說。

“小說跟漫畫中的情節也是我們日常所發生的事情去編寫的啊,否則那些作家跟漫畫家哪來那麼多的靈感呢?”逸凡仍不放棄地說。

“是這樣的嗎?”青萍吶吶地說,心裏已經逐漸有些動搖的想相信他的話。

逸凡加強語氣的點着頭。“當然,否則我怎麼會在見到你的那一剎那間,就知道你是我所要找的人?”

“可是,為什麼我沒有那種感覺?我是說,如果你跟我真的有某種約定的話,為什麼我……”青萍仍是迷迷糊糊地說。

“青萍,因為你尚未覺醒,也就是說你還沒有想起來你前世的因果。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找到你了,你有沒有醒都不重要了。”逸凡安撫她說。

青萍只是低着頭吃着東西,對逸凡所說的話,她的理智叫她要再想一想,但她明白自己是相信的。

可是,如果我跟他有任何約定的話,為什麼當我見到他時,會有一股害怕的感覺呢?還有那個夢,那個糾纏我將近一輩子的怪夢,它又有什麼含意呢?

“青萍,相信我,我們是有所牽連的。你現在不相信我沒有關係,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我們可以試着交往一陣子,也許到時候你就會想起來了。”逸凡誠懇地對着她說。

“好嗎?”

“逸凡,我還是覺得這整件事都很荒謬,並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而是……這實在教人難以接受……”青萍有些抱歉地說。

“我了解這是比較難理解的,但……”逸凡着急地說。

“所以我打算好好的弄清楚這件事,因為很有可能我們在前世有過什麼約定。”青萍微笑地說。

“所以……”逸凡點燃根煙,眯起眼睛地看着她。

青萍低頭考慮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臉上是相當平靜的表情。“好,我跟你交往一陣子。”

“太好了,你會發現我們在前世的糾纏是有多深刻,而且是如此的偉大的。”逸凡深深地看着她說。

“是嗎?那我為什麼都不知道呢?”青萍茫然地說。

“你是說青萍也沒先問清楚要去哪裏,就跟他走了?”柯怡動手將過肩的頭髮,在腦後扎了個小辮子地說。

“嗯,這好奇怪。她也沒留紙條給我,完全跟她平常的習慣不符。”蔻子嚼着口香糖地說。

“蔻子,說不定她真的跟谷逸凡只是去吃頓飯,拜託你的想像力不要太豐富好嗎?”柯怡打開紙飯盒,抓起雞腿就啃。

“倒杯水給我。”

蔻子用力的將杯子擺在他面前。“反正我一想到青萍跟那個谷逸凡出去,就覺得不舒服。”

“他惹到你啦?”柯怡嘴裏塞滿飯,口齒不清地問。

“誰?青萍,她才不會惹我哩!”蔻子笑着說。

柯怡翻着白眼。“小姐,我是說谷逸凡惹到了你嗎,你幹嘛一臉不屑的樣子?該不會是有人在吃醋吧?谷逸凡雖然是老了點,但是現在的女孩子不是都喜歡老男人嗎,所以……”

“所以你的大頭啦!你再胡扯,當心我在你飯里放巴豆和砒霜,就算毒不死你,也要拉死你!”蔻子斜着眼的看着柯怡,

柯怡馬上誇張的用雙手去護住飯盒。“唷,還真是最毒婦人心!蔻子,你最近變得很易怒哦,是不是該去看看日子快到了是不是?”

“去死吧!柯怡,你怎麼就是有本事惹我,你怎麼都不會去開青萍的玩笑?”蔻子若有所思地說。

“呃,這個嘛,第一,青萍沒啥有趣的事可以開玩笑,第二嘛……”他努力的苦思着,心裏卻被自己心底浮上來的答案所震驚。

“第二是什麼?快說啊!”蔻子不耐煩地大叫。

“反正有你了,我何必去開她玩笑?”柯怡玩笑地說。但是他心底的那個聲音卻不容他忽視的越說越大聲,令他只好食不知味的猛扒着飯。

“因為我愛慕她,所以我無法對她開玩笑。”這句話在他心裏像小石子擊破水面般的激起層層漣漪。

記不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每天他一定會到店裏報到,為的就是搜尋她的身影。其實他也並不是非得跟她說上一句話才甘心,只要過遠的瞧着她,就中瞳以令他心情舒暢。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會捨棄高薪的業務工作而全心投入這間小小的PUB;他知道自己割捨不下就無法安心工作,既然如此,何不幹脆找個理由,正大光明的守在她的身畔?

我是個十足的大傻瓜!他自嘲地想道。守在她身旁這麼久了,卻總是開不了口,每天只能欲言又止的和她交換一些言不及義的招呼問安。但是我又能如何?對我而言,她就像是我的女神,我崇拜又敬畏的看着她,卻不敢說出我心底的秘密;怕的是破壞了目前和諧相處的局面……

“……所以,你說奇怪不奇怪,那個王爺跟公主的故事一直在我夢裏演下去,我看我都可以改行去當編劇了,你說好笑不好笑,劇名就叫做‘可依王爺與卿娉公主’。這樣啊搞不好我還可以賺些外快!”蔻子自顧自的說著,端起茶杯喝着水。

“你說什麼?”柯怡一把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蔻子的手一偏,茶水倒得蔻子一身濕。

“哎唷,你幹什麼啦!”蔻子丟給他一個白眼,四處的找着干布擦牛仔短褲上的茶漬。

“你將剛才說的再說一次!”柯怡面無表情的說。“快,再說一次!”

蔻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說反正我常作個夢,哪天混不下去了,我乾脆改行去當編劇,反正只要從夢裏抄故事就好啦!”

“不是,不是說這個。你剛才說的劇名叫什麼?”柯怡不耐煩地抓着頭說。

“噢,劇名啊?叫‘可依王爺與卿娉公主’,因為我從頭到尾都會夢到這兩個人啊!”蔻子滿臉的詢問之色,她不明白柯怡為什麼會對別人的夢感興趣。

“可依跟卿娉?蔻子,你有沒有可能是看過哪部電視、或電影,還是看過小說、漫畫得到的印象而知道這兩個人?”柯怡點燃了煙,慢慢地說。

蔻子想了一下,她肯定物搖搖頭。“沒有,我肯定沒有。

這個夢從我小時候就開始了,可是小時候我只是夢到那個叫卿娉的公主的童年,一直到我十七歲那年……”

“十七歲,你出了什麼事?”柯怡緊接着問。

“我們班上辦郊遊,我跟同學們在山路上走着走着,我被一根老樹的根絆倒了。問題是我們有三個人並排的走,我走在中間,可是我跌倒了她們卻都沒有事,而且她們也都說沒有看到有樹根……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開始會夢到那個叫可依的王爺,噢,還有一個叫裔凡的壞王爺。”蔻子急速地說。

柯怡面色逐漸蒼白了起來。“蔻子,我以前一直會夢到—個小男孩,他是個很受父母寵愛的小孩,但他的哥哥很嫉妒他,總是想盡辦法欺負他。”

“哦?你也有作這種怪夢的紀錄?看來怪的人不只我自己一個!你那個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蔻子打開一罐長筒型的洋芋片,問道。

柯怡看着她,臉上是怪異的表情。“我從小一直作這種怪夢,幾乎都沒什麼太大的差別,大同小異的……直到我在當兵時,有一次演習,我們小隊的吉普車翻下山溝。當時大家都沒事,我回營地后卻昏迷了三天,醒來之後,我開始會夢到那個小男孩跟他哥哥長大后的事。”

“噢,你跟我好相似,都夢到奇怪的夢。”蔻子笑着說。

“柯怡,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柯怡困難的吞吞口水。“蔻子,我夢到的那對兄弟就叫裔凡跟可依。”

正在調着珍珠奶茶的蔻子手一偏,把奶精粉灑得到處都是。“你是說……你夢到的人跟我夢到的是同樣的人?這怎麼可能?”她不敢置信的搖着頭。

柯怡也急速的搖着頭。“是啊,這怎麼可能。但是我連剛才都在作這個夢,直到被你的電話吵醒。”

“你剛才又作了夢?”蔻子詫異地說。“你這回夢到什麼了?”

柯怡疲倦的用手指爬梳額頭的劉海。“我夢到可依的師傅跟丞相都率着十族的人口自盡了。蔻子,我快被這個奇怪的夢境折磨瘋了。每次一醒來,我就覺得自己似乎是親身經歷了夢裏所有的事……唉!”

蔻子雙手支着臉頰地望着他。“柯怡,我剛才在想一件事,卿娉公主、可依王爺還有裔凡王爺,他們跟我們到底有什麼關係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人也跟我們一樣的會夢到這些事?”

“卿娉、可依、裔凡……”柯怡在紙上快速的寫着,但隨即他和蔻子很快的對看一眼,一個突來的想法讓他嚇了一跳。

“你……”

“我……”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開口說話,但又同時的停了下來,柯怡舉起手催捉着蔻子。

“蔻子,你先說。”柯怡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的變了調。

蔻子將筆拾起來,她在卿娉、可依和裔凡下面各畫了一條線,再依次寫下青萍、柯怡及逸凡的名字。抬起頭看着柯怡,咬着唇說不出話來。

柯怡則是皺緊眉頭的瞪着紙上的字體,過了一會兒他才苦笑的望向蔻子。

“這跟我所想的一模一樣,但是我不明白我們三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柯怡不解地說。

蔻子拿起筆在紅上亂划著,她像是欲言又目的看着柯怡,但是最後她還是搖搖頭,嘆口氣的放下筆。

柯怡湊過頭去,看到紙上儘是寫些投胎、轉世、輪迴之類的字眼,他疑惑的看向她。

“蔻子,你的意思是說……”看到蔻子肯定的點點頭,他倒抽了一口氣,連忙的揮着手。“這怎麼可能?現在都二十世紀了,人類都可以登陸月球了!這、這……”

“那你要怎麼解釋這個情形呢?這麼巧,你、青萍、還有那個逸凡都出現了;而且你又會夢到那些事。柯怡,有些事還是不要太‘鐵齒’了,畢竟現代的人還沒有發現輪迴是不是存在,但也沒有辦法證明它不存在啊!”蔻子翻着白眼地說。

“還是寧可信其有,比較牢靠些!?”

柯怡將點燃后沒有心情抽的煙,撣掉了長長的煙灰,再叼在嘴角。“那你說現在要怎麼辦?”

蔻子雙手抱胸的看着他。“靜觀其變噦。說不定在你們之間是什麼偉大的三角戀愛,或是什麼恩恩怨怨的,就像小說中的情節一樣。”

“小姐,你科幻小說看太多了吧?”柯怡沒好氣地笑着說。

“拜託,你別那麼死腦筋行不行?”蔻子伸伸舌頭地說。

“反正,只是猜想。”

“是啊,只是猜想。”柯怡嘆口氣地將飯盒內剩下的飯祭入他的五臟廟。他跟蔻子都沒有想到,原來那並不是小說的故事,也並非猜想出的故事;而是他們前世所走過的軌跡。

當青萍踩着夢幻般的腳步進來時,她根本沒留意到柯怡跟蔻子那關切的神情。充斥在她腦海中的是逸凡的話,她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畢竟不是每天都有人會向你哪些表白心跡的,她如此的告訴自己。

“青萍,你回來啦?你到哪裏去了?”蔻子微微一笑地問。

“怎麼沒有留紙條給我?”

“呃,我忘了。”青萍拿起放在抽屜中的鏡子,仔細的打量着自己的外表。奇怪,為什麼我的外表還是如此的平靜?因為我心中就像是有着一鍋沸騰的滾水,不住的翻動着。

“青萍,早上店裏有事?”坐在陰暗角落的柯怡這時也忍不住地開口,因為青萍的行徑有些異乎平常,她表現得好似初陷情網的少女一般。他悚然心驚的看着她,難道,她……

“噢,那件事啊,逸凡都已經處理好了。對啦,你看,那些小流氓還賠了我們二十萬!”青萍打開皮包,拿出那二十萬給他們看。

蔻子和柯怡對看一眼。“青萍!你剛才跟逸凡出去吃飯?”

蔻子仍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嗯,逸凡帶我到一個很棒的地方,我們還聊了一些事。”

青萍忍不住嬌羞地說。“我答應要跟他交往一陣子。”

柯怡只覺得生命似乎正一點一滴的自他體內消逝,他捧起杯子喝着茶水,藉以掩飾自己內心的騷動。有種情緒正慢慢的醞釀著,好似某種悲哀正不斷的在他全身擴散着。

“他似乎是個不錯的對象,恭喜你了。”柯怡乾澀地說,口裏卻感覺不到奶茶特有的香甜。

“也沒什麼啦!咦,柯怡,你這麼早到店裏來幹什麼?”

一大早才回去睡的,怎麼現在就來了呢?”青萍到現在才看柯怡似的開口問着他。

“他是被……”蔻子急急忙忙的想替柯怡解釋,但是柯怡卻阻止了她的下文。

“沒什麼。我睡不着,所以就到店裏來喝茶,免費的嘛,不喝白不喝,你說是不是,蔻子?”柯怡裝出一副嘻皮笑臉地說。

“喔,那你坐一會兒,我要去檢查原料,好像也該叫貨了。

青萍將及肩的長發編成條辮子,拿起庫存本愉快地說。

“你忙吧,我先回去睡覺了。”柯怡愣住的看着她的身影剛才在她轉身的剎那,我是不是看到了卿娉公主的側影?他有些悵然地想着。

直到青萍的身影走遠了,蔻子才回過頭帶着莫名其妙自表情看着他。“柯怡,我實在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什麼?”柯怡仍未回過神來地說。

蔻子俯身向前的看着他。“老兄,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事嗎?”

“什麼心事?”柯怡仍舊裝蒜地說。“蔻子,你到底在扯些什麼?”

“老兄,青萍是很死心眼的人,她要是對什麼事——認真了就必須做到完才罷休;同理可證,她要是喜歡上逸凡……”蔻子故意不把話說完的吊他胃口。

“我懂你的意思了。”柯怡站起來嘆口氣地說。

“你最好真的懂,否則你會後悔莫及的。”蔻子語重心長心地說。

“我會注意的。”柯怡說完轉身就走。

青萍愉快的清點着櫃枱里的茶葉及咖啡粉,她將所有的盒罐都般出來,再仔細的在本子上核對着數量。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但很久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哼的是一首並不熟悉的曲子;一首相當衷怨的曲調。

“奇怪,這是什麼歌,我以前怎麼都沒有聽過呢?”青萍詫異的停下手頭的工作,她努力想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卻沒法子記起來。

“青萍,你在幹什麼?”蔻子甩着抹布走進來,她好奇的看着青萍,後者正歪着頭,嘴裏不斷重複的哼着同一段旋律。

“蔻.子,你聽過這首歌嗎?”青萍將那段旋律又哼給蔻子聽。“有沒有聽過?”

“接下來該是‘桃花天天耀天地,君去征戰衛我邦;勤修家書飛鳥遞,但求妾心達戰境。’對不對?”蔻子邊衝著水隨口的就吟唱出這段詞。

青萍只感到胸口似要被撕裂般的疼痛,這麼傷心的痛,為什麼呢?她撫着胸口,忍不住的滾落淚水。

“青萍,你怎麼了?”蔻子一見之下,大驚失色的衝到她面前。“青萍……”

“蔻子,我說不上來,可是我的心好痛,好像就要跟心愛的人決別般的透不過氣來,快救救我!”青萍用力的抓住蔻子的手,用力之大,在蔻子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我……我怎麼救你?我去叫救護車好了。”蔻子慌慌張張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她情急之下只好先倒杯水給青萍。

青萍的臉色仍是蒼白得嚇人,她搖搖頭,拉着蔻子坐下。

“蔻子,這首歌是什麼歌?誰唱的、誰作的?”青萍試去滿臉淚痕問道。

蔻子茫茫然的回望她。“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自然而然的就唱出來了。”她也莫名其妙的說。

“那我為什麼會感到這麼難過呢?我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聽過這首歌。但是它就是會讓我感到心疼,到底為什麼?

最近發生太多的事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青萍苦惱地說。

“青萍,你最近發生了些什麼事嗎?”蔻子小心翼翼地問。

“你不妨說出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青萍想起自己那個神秘又怪異的夢境,這教我怎麼說呢?

只為了個怪夢,我就如此的心神不寧,那樣不是太可笑了嗎?

“沒什麼,是我自己情緒低潮,或許過一陣子就好了。”青萍虛弱的笑着說。

蔻子仍不放心地看着她。“青萍,如果你想找人談談的話,我隨時都可以聽你說話的。”

“謝謝你,蔻子,你真是我的好姊妹。”青萍感激地說。

“沒什麼好謝的,我先去烤厚片土司了。保重喔!”蔻子拍拍她臉頰地說。

“嗯。”青萍看着她走出去,重重的嘆口氣。她望着窗劌川流不息的車潮和行人,心情仍是沉甸甸的開朗不起來。

“逸凡,他是真氦的想追求我嗎?他所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如果我在前世跟他有過什麼承諾,為什麼我都沒有任何的記憶……?而他,真的是與我有約的那個人嗎?如果弄錯了呢?想到這裏,她突然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全是冷汗淋漓。

一直到那天稍晚,當柯怡來接班為他的PUB吧枱補貨時,青萍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青萍,怎麼回事?不舒服嗎?”柯怡將一箱罐裝啤酒放進冰箱時,看了眼倚在冰箱旁的青萍問道。

“沒什麼,我心不在焉。”青萍滿臉歉意地說。“我剛才把生啤酒倒到客人身上了。”

“哦?”柯怡只是揚起眉毛。“青萍,你可以不用留下來幫忙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青萍放眼望去,PUB的霓虹燈閃爍得有些壓迫人的刺眼了。蔻子則是滿揚飛揚的和幾個熟客在談笑着。青萍將目光收回到眼前的柯怡身上。

“剛才我聽蔻子說,最近學校都在期末考,這樣你的人手就不足了。反正我回去又沒有事做,留在這裏幫你忙也好。”

“我是怕你太累了。”柯怡抬起頭溫柔地說。

“我不累。”青萍低下頭說。“柯怡,你……”

柯怡停下動作地看着她。“怎麼了?”

青萍舔舔嘴唇,看着自己的手指。“沒有。我真的好高興有你跟蔻子這兩個朋友。”

“我們也很高興有你這個朋友啊,你今天是怎麼了?”柯怡詫異地問。

“我……”青萍正要說什麼時,蔻子像急驚風似的跑進來,她一把拉住青萍就要往外跑。

“青萍,快、快,大家都在等你。”蔻子拉着青萍就要往外跑。

“蔻子,出了什麼事啦?”柯怡問。

“我朋友在外面,他們帶了個外國朋友來玩。聽說玲達是個靈媒,我們都在給她算命。青萍,跟我們一起去玩嘛!”蔻於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也不管別人有沒有聽懂,拖着青萍就往外跑。

“靈媒?”柯怡仍未聽懂。

“就是會算命的人啦!青萍,我剛算出來我的前世是個公主的丫環哩,我想知道你的前世是什麼。”蔻子笑着說。“走啦,他們都在等!”

柯怡聞言放下手中的抹布。“那我也該去看看,說不定我的前世是所羅門王,那我就可以去找我那堆龐大的寶藏了。”

“你啊,你前世八成是個白吃白喝慣了的敗家子。”蔻子哼着鼻音地說。

“為什麼?”一直靜靜聽着的青萍忍不住地問。

“因為啊,他前輩子白吃白喝人家太多了,所以這輩子都要被人家簽帳,還人家白吃白喝!”蔻子攤開帳本說。“光昨天一晚就被簽帳兩萬多了。”

柯怡只是莫可奈何地笑笑。“他們都是以前公司的同事,不好意思嘛!”

“哼,等你喝西北風時,我再看你會不會不好意思!”蔻子說完拉着青萍便往外走。

柯怡招呼酒保過來接手,自己則跟在蔻子她們身後。一道的朝另一端的角落走去。

那名有着深刻輪廓的金髮女子,在見到蔻子身後的青萍時,訝然的站了起來。

“玲達,這是我的朋友,她叫青萍。你快幫她看看,她的前世到底是什麼?”蔻了興匆匆地大叫。

“好,請你把你的手伸出來。”玲達操着生硬的國語,微笑地說。

“快嘛,青萍!”蔻子不耐煩地大叫。

青萍有些遲疑的看着眼前的金髮麗人,她緩緩的伸出手去,放在玲達等待已久的手掌中。只見玲達閉上眼睛,不斷的皺着眉頭,額頭上的汗珠也越冒越多,順流而下的滴在青萍手背上。

眾人皆沒有作聲,緊緊的盯着玲達看。最後玲達總算呼出一口氣,張開了眼睛。

“怎麼樣?你看得出來青萍的前世嗎?”蔻子緊張地問,青萍也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案。

玲達露出個怪異的表情,她再次的看着青萍和蔻子。“她,很奇怪!”玲達蹙着眉地說。

“為什麼?”柯怡也忍不住的插嘴問道。

“她,是個公主。”玲達一字一字地說。“也是個悲傷的人。”

玲達的話一說完,眾人皆嘩然。

“為什麼?她是個公主,怎麼會是個悲傷的人呢?”柯怡好奇地問。

玲達深深的看青萍一眼。“她心中有很悲傷的事,只是現在沒有把它釋放出來。”

大家皆專註的看着青萍,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但青萍只是漲紅了臉,迴避眾人的眼光。

“我沒有哇!”青萍吶吶地說。“你慢慢想吧!柯怡,你不是也想算看看你的前世是什麼?”蔻子轉向在一邊看着的柯怡。

大夥一聽又把注意力都放在柯怡身上,期待的看着他將手放在玲達的手中。

玲達這次一閉上眼睛立刻像是觸電般的縮回手,她滿臉都是哀戚的神情。

“怎麼了?玲達,怎麼樣,看得出來嗎?”蔻子湊上前去問着她。

玲達則是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好奇怪,他是個王子但是他比她更悲傷,而且他在躲避一個人。”

“誰?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大家的前世一個比一個奇怪!”

蔻子連連搖着頭說。

柯怡只是懶懶一笑,往蔻子頭上拍了一記。“蔻子,怎麼樣,好奇心滿足了吧?”

“唉,你閣下竟然會是個王子,真是笑破人家的肚皮了看來,還是我最沒地位,你們不是王子,就是公主的……”蔻子突然閉上嘴巴的看着柯怡。同樣的,她發覺柯怡也臉色蒼白地望着自己。

“王子、公主……柯怡,你還認為這是迷信嗎?還是科幻小說?”蔻子有些顫抖地問,語音破碎得幾乎連貫不起來。

“蔻子、柯怡,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太懂?”

青萍來回地看着他們兩人,不住地追問。

“沒什麼,只是在猜想。蔻子,對吧?”柯怡朝蔻子使了個眼色地說。

“是啊,我們還一直在猜自己的前世是什麼,沒想到這個臭屁的傢伙竟然會是個王子!我才只不過是個丫頭,唉,真是天理何在?”蔻子誇張地說。

柯怡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我吧枱在忙,失陪了。”說完他很快的朝吧枱走去。

“我也要去收杯子啦!”蔻子說完也疾步的朝一些空桌子走去。

青萍迷惑的站在那裏,剛才,她似乎捕捉到一點靈光。可是它像在荒野的細弱燭光似的,在啪的一聲之後就滅掉了,教她捉摸不着頭緒。

“你很迷惘?”玲達走到身旁,青萍這才發現原先聚攏在桌旁的人都已散去。

“嗯,我好像想到某些東西;可是一閃神它又不見了。”青萍煩惱地說。

“想談談嗎?”玲達指着椅子。“或許我可以幫你理出一些頭緒。”

青萍有些不安地望向她,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的關心我呢?

但她仍是輕輕的坐在她身旁。

“我的祖先有種特殊能力,他們能看到一個人的過去跟前世。但轉到我就不行了,我只能看出個大概,詳細一點的就沒有辦法了。”玲達啜着汽水,說道。

“那我該怎麼去做呢?”青萍像是小學生問老師般的全心全意的等着玲達的話。

“不要抗拒它。”玲達輕輕地說。“不要抗拒去回憶它,它自然又會回到你心。根據我的經驗,大多數的人都是如此而尋回他們的過去跟前世。你不妨試試。”

“不要抗拒。”青萍喃喃地說。她隱隱的可以感覺到這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事,好像所有的疑問鄯可以由此而得到答案。

不要抗拒,她一再的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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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姻緣今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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