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雁！」
一句柔柔的輕喚聲溢出一個身穿華衣的漂亮公子口中，身旁還伴着一個像是護衛似的持劍男子，兩人甫一出現就讓客棧現場因此陷入一大片的驚嘩和抽氣聲，而且還引來了在場每個人驚艷的注目，雖說剛才風永雁與趙羽也產生同樣的狀況，但是比起凌紫煙來就硬是差了一小截。
咦？這個聲音找覺得好熟悉呀……會是誰呢？
聞言，風永雁轉過身來，霎時驚嘆和驚訝馬上應聲溜出嘴邊。
「是紫煙——！」
雙眼像是發亮一般，風永雁高興的往前走出幾大步，接着蹦跳進凌紫煙懷裏欣喜的摩蹭着。
啊啊……這味道和觸感果然是他！凌紫煙，我在釜國的宰相好友！
凌紫煙一邊微笑，一邊好生摟緊風永雁，雙眸看着前方緩步而來、正扳着一張俊顏瞪住他們的偉岸男子。
看樣子，小雁並不是一個人出門來！
盤算着，凌紫煙決定先行和這個臉色奇差無比的男子打聲招呼。
「幸會，公子，我是凌紫煙，而他是我的隨護叫衛恍。」
凌紫煙笑看着眼前男子不悅的向前來搶過風永雁，然後直直瞪着他瞧了許久，似乎把他當成敵人在評估，臉上不禁漾出一抹看好戲的微笑。
啊……這下子似乎有好戲可看了呢……呵呵！
「你好，我是趙羽。」
防心一向重的趙羽淡淡陳述着，眼角也瞧見衛恍刻意隔開他和眼前這個美得不像人的凌紫煙的微小動作，然而，對於他的不敬與刻意拉開的防備心，他懷裏的風永雁倒是頗有微言地瞪了他一眼，復又轉向同窗好友，興奮的說：
「紫煙，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你家不是在釜國嗎？」
「其實我是去沂國探望一個好友，順便想四處遊玩幾日，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好久不見的你。」
淡淡淺笑着回答的凌紫煙，老樣子地又教一干見着他的人都失了魂，而且那抹笑顏柔柔地掛在那張絕色麗顏上，更顯得凌紫煙一身縹緲的仙子氣息，教人捉不住也摸不着。
風永雁笑着大呼一聲，擊掌，
「啊啊……真好呀！雁兒想跟你一起去玩！好不好？」像只家貓似地撒嬌攀住凌紫煙纖細的手臂，風永雁沒理會趙羽那張難看的臉色和一旁正在竊笑的衛恍，笑得跟個孩子一樣開心，直直纏着笑容滿面的凌紫煙。
「當然好，等我們用過午膳就走吧！」
淡掃趙羽他們一眼，凌紫煙忽然發現了一個事實，不由偷笑在心裏。
呵呵！
四人在客棧用過午膳沒多久，凌紫煙便表示他要和衛恍搭自家的畫舫回到釜國去的決定，結果，小皇帝風永雁便笑嘻嘻的拖着趙羽跟着他們走到沿岸的『青之岸』，毫不猶豫的一腳踏上船板。
我們這樣做的話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趙羽神色凝重地倚在有着蔚藍天際與白色雲朵的船尾迎着海風的吹拂，一邊生着悶氣一邊氣呼呼的思考着，最後，還是乾脆的乖乖認命。
沒辦法，誰教我只是一名小小護衛呢？結果的結果……我和小皇帝仍舊踩上了這艘屬於凌紫煙的船，準備起航返回釜國去。
釜國，是南方的陌生國度，從未出過宮的我們一出門就要起航到人生地不熟的釜國去，我們到底是要去釜國幹嘛啊？到底是誰嚷着說要調查自己的身世的？是小皇帝，我的主子！到底是誰說要跟着凌紫煙去玩的？好像也是小皇帝，我偉大的主子！
極度不悅的緊蹙眉頭，趙羽第一次深深體會身為別人下屬的難處，不管自己的意願是什麼，只要是別人的下屬，就一定就得按照主子的喜好來行動。
假如今天換成我是主子，我就能隨我的高興去做事，也能制止皇上日日夜夜跑去纏着凌紫煙了吧？
負氣地將拳頭重重向船沿招呼過去，趙羽不否認凌紫煙的確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美貌，而且他的舉止也很得體合宜，但是……
皇上也不必一連二天都不跟我見面，一直膩在凌紫煙身邊啊！
趙羽悶極的抿緊唇瓣，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一道沉厚聲音暫時打斷了他的冥想，朝他的方向踱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他認得出來人就是跟在凌紫煙身邊的隨身護衛恍，只見來人一臉不甘的走過來對他連聲開炮說：
「喂！拜託你也管管你家主子吧，老纏着我家主子！」
原來衛恍是來找趙羽抱怨的。
—聽，趙羽轉頭冷漠一瞥。
這傢伙大概還沒搞清楚狀況吧？我都還沒上門警告凌紫煙本人，要他離皇上遠一點，沒想到這個人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最後，趙羽僅僅瞄了衛恍一眼，看在對方跟他有同樣的困擾下，他也就懶得搭理對方，轉身就要離開。
「喂！你這個無禮的傢伙，我說的話你是聽見了沒啊？」衛恍見趙羽沒打算搭理他，於是怒氣盈滿地狠瞪着一臉冷淡的趙羽。
難道是我估算錯誤，這個男人並不在乎他家主子？可那天在客棧里他的確是露出了那種『這個人只有我才能碰』的那種眼神啊？
「你要抱怨儘管找你家主子去，少來煩我！」
趙羽瞪大雙眼，怒火已經瀕臨爆發邊緣，就不知道這威力能有多大爆發力，而他，卻很樂意讓眼前的這位仁兄來替他試試看。
一看，衛恍不禁呆在原地，末了方才抬眼瞅着趙羽不耐離去的身影，讚賞的吹了一聲口哨。
「唷……看不出來這傢伙的脾氣還真大哪！」
這種人我還是少惹為妙，我可是還挺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聰明人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的疑問還是沒解開呀，為何主子一定要我這樣做呢？還是說……只要我過來對趙羽說幾句挑釁的話……他就可以因此得到什麼好處嗎？好像沒有耶……？
衛恍一邊狐疑的揚眉，一邊仍然猜不透他那神秘至極的主子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還是在盤算着什麼。
***
儘管說趙羽不打算把衛恍剛才在船邊對着他發飆的那些話刻意記住，而且一字不漏得記在心底最深處，但是他總覺得對於衛恍還是有些說不過去，只好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踱步到風永雁在船上的房裏。
雖然埋怨、雖然不甘心，但是趙羽仍是得盡責地侍候自己的主子，況且已經二天沒見面了，他一直很想念小皇帝那張美麗的笑顏和優雅的身姿，渾然不覺這種情況已經超越了君臣界線的他，還在為自己的吃虧暗地打抱不平。
對於小皇帝來說，我應該是最不重要的人吧？
心頭隨着這個想法而使心忽然緊揪的痛，讓趙羽瞬間清醒過來，不想面對心底最近開始萌芽的那抹奇異情感，只好佯裝什麼都不懂，裝傻踱近小皇帝身邊。
「皇上……您也差不多累了吧？要用晚膳了嗎？」
和平常一樣簡短的問候溢出趙羽抿起的唇畔，若是平常和他不熟的人可能會聽不出這些話里暗藏了什麼意味，但是一向和他形影不離的小皇帝似乎已經可以從他那低沉有力的語音里嗅出些什麼來。
風永雁先是一個扁嘴，
「羽……」忽然輕喚一聲正專註幫着他準備碗筷的趙大將軍，風永雁覺得他和趙羽之間好像有着一層看不見的疏離感，霎時，一股突然從心底湧現的失落感令他不禁鼻端跟着一酸，自床上爬起來，一個裸足飛奔到趙羽偉岸的身後，緊緊抱住對方結實的腰，緊跟着，這個舉動當場讓趙羽手中的碗因忽然間產生的震蕩而滑落手中，碎裂在地。
「對不起喔……我最近都一直纏着紫煙，忽略了你，其實那也是因為我們太久沒見了嘛……對不起……」
很老實的道歉之後，風永雁的雪頰忍不住在趙羽的背上緩緩摩挲着，兩手接着把趙羽攬得更緊，兩人之間沒有半點空隙的密密相貼。
「唔……」趙羽輕吟着一聲，表示知道了。
「別生氣了，好嗎？羽……」風永雁繼續以臉頰摩挲着趙羽的背部撒嬌。
趙羽禁不住仰首向上深深吸進一口氣，跟着，他一手覆上風永雁放在他腰際的縴手，拿開它們之後便轉過身來，眼眸昏暗無光地盯着略微詫異的風永雁，「您是在……」突現的低沉嗓音讓風永雁不由睜大雙眼，「誘惑我嗎？嗯？」
末句竟教風永雁的臉兒一個勁的泛紅，結結巴巴的回道：
「我……我……我沒……有啊……」
風永雁因為不敢直視趙羽昏暗無光的眸子而撇首，聽着他那句低醉誘人的嗓音滑過自己耳畔，瞬間感到一抹不安和羞怯的美麗小臉紅似滿天彩霞，不知所措的轉着眼眸，就是不敢對上趙羽帶點色彩又極為深遂的黑眸。
「這樣啊……那就請您別靠我太近……我怕我自己會變成野狼，一口吞了您……」
親昵地動手攬過風永雁的纖腰，趙羽斷斷續續在他的貝耳旁悄悄低語，只手緩緩跟着話尾爬上他那瓣柔唇，不客氣的輕輕撫觸着，深遂的眼兒緊緊纏住他。
風永雁難以掩飾臉蛋上又逐漸火熱起來的紅光，只見他也蠕動那如花辦般粉嫩的唇附到趙羽耳旁，傾身悄聲說道，然後，趙羽驀然笑了，而且笑得很滿足，只因為他帶着滿臉紅霞對他說：
「我知道……所以，空中的雁兒願成為狼的腹中飧……」
最後，這艘船在啟程出發后第三天一個算不上是寒冷的早晨，凌紫煙和風永雁一行人總算結束了海上行程，雙腳正式踏上釜國領土。
「小雁，你餓了嗎？」
凌紫煙和風永雁並肩下了船，腳步還在搖晃的兩人互視一笑，至於兩人的隨侍衛愰和趙羽則是臭着臉跟在他們身後保護着，因為這兩人都各自拿自己美麗的主子沒轍，所以也沒反對這對主子實在是有點過於冷落他們的事實。
風永雁微笑着瞥着有着同樣笑顏的凌紫煙，搖搖頭。
「現在還不太餓耶……不過，我待會兒想逛一下這裏的市集，可以嗎，紫煙？」
似乎有別的打算的風永雁一邊說，眼兒一邊偷偷瞄了身後正繃著一張臉的趙羽—眼，然後在瞥見他同神對着他展開的包容笑容時紅了頰，不好意思的撇過頭去。
這兩個人的感情明明就很好嘛……幹嘛不想承認啊？
凌紫煙與衛恍這次可是將兩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眉目傳情看得非常清楚，不禁都微微哂笑了，因為此刻如果要他們相信風永雁和趙羽之間其實什麼都沒有的話，他們實在是很難信服。
衛恍一邊嘲弄似的揚起唇角，一邊忍不住弓起手肘推推身旁因風永雁的微笑而稍微呆住的趙羽，還因此被回神的趙羽拋了個大白眼當作送別禮物。
「嘿！看你們感情似乎不錯嘛，怎麼，你有對你那位美麗的主子表白過嗎？沒有的話就要快點喔，因為他的條件挺不錯的，以後一定會有很多追求的人！」
咧咧嘴，衛恍打趣的對趙羽眨眼示意，沒料對方竟會回給他一記肘子，痛掃他的腹部。
「彼此彼此吧，你才要管好你那位主子！」趙羽諷笑道。
距離有點遠的風永雁和凌紫煙並沒聽見兩人間的言語激斗，兀自沉浸在下船后即將踏上釜國國土的喜悅當中。
「當然好呀！」不看凌紫煙也猜得出他們身後的情況大概是什麼樣，於是唇線隨之揚起一道美麗弧度，「不然這樣好了，你先和趙大哥到市集走走，逛逛吧，我想和衛恍先回府中做準備。」凌紫煙邊說邊用眼神示意衛恍快點走近他身邊。
「咦？什麼準備呀？」
風永雁單純的驚呼一聲，他的手正讓走到他身旁的趙羽給牽住，保護意味很強。
難不成紫煙的府邸里遺有其他客人要招呼嗎？還是……
凌紫煙露出一抹美麗的微笑為風永雁解惑。
「不是的，待會兒你們逛完了市集，我會先讓衛恍在我的宰相府邸大門與你們會合，因為我要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聽到這裏，趙羽連忙揚起劍眉，遮掩住心底滑過的一抹震驚，詢問似地轉眸瞥向仍舊一副快樂模樣的風永雁，攢着眉。
對於凌紫煙剛剛自己剖白的實話，皇上竟然一點都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難道他早就知道他這位同窗的身份嗎？也許吧，畢竟他們的交情是那麼要好。
眸光跟着轉向的趙羽，瞅着眼前突然在他和風永雁面前冒出來，極為神秘的凌紫煙，心中另有盤算。
「咦？這樣呀……那好，我就先和羽一起走逛逛吧！」風永雁開心的在原地蹦蹦跳跳。
紫煙還真是一個好嚮導呢，看來我可以把釜國都游遍之後再迴風國去！不過……紫煙所說的『地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呢？
轉了轉眼珠子仍然猜不透的風永雁，笑着目送凌紫煙和衛恍離去的身影。
哎呀！管它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我現在只想好好的走走、逛逛，難得來釜國一趟，得好生安排行程、一路遊玩才是！而且，我的心情也很久沒這樣輕鬆了呢！
風永雁露出一抹美麗又頑皮的笑容，一手挽着還在思考中、偶爾會露出寵溺笑臉看着他的趙羽，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甜蜜的小情人般羨煞旁人，也驚艷了路人的眼。
生性本就活潑的風永雁，雙手直直拉着趙羽晃遍市集每—處，臉上喜悅開心的表情忍不住讓趙羽一邊露出輕柔笑意，一邊緊跟着他輕快的步伐，就怕一個沒注意他會被人潮衝散或是因此走失。
「皇……不，公子似乎很高興？」
佇立在一攤販賣墜飾的攤子前方，趙羽的眼神直瞅着風永雁一邊東挑西揀一邊和小販互相討論他手中緊抓住的一條玉扇墜的價錢，而那樣散發著單純快樂的絕美笑顏實在是令他心動不已。
「啊？羽，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禁不住眉開眼笑的風永雁正仔細賞玩着他手中的玉墜子，壓根沒聽清楚身旁趙羽對他說了什麼話。
嗯！這個墜子給羽佩帶一定很好看！
風永雁喜孜孜的微笑着，那張為喜歡的人挑選禮物、洋溢着幸福的臉蛋，不禁讓路人的眼睛為之一亮，直教人忍不住怦然心動的直瞅着這絕美人兒不放。
這時，站在風永雁身邊面觀八方的趙羽忽然不悅地扳起俊臉來，那張黑也似的閻王臉還因此而嚇退不少覬覦風永雁美麗笑顏的一幹路人，並且在以臭臉趕走身邊的蒼蠅之後，他不由隱隱嘆息起來。
就算我一直很清楚皇上對其他人的影響力有多大，可我就是不願讓一些毫不相干的人看見他的笑顏！
有點懊惱的拿過玉墜，掏出身上的銀兩扔給小販后，也不管小販見錢眼開、咧開嘴巴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趙羽二話不說就扯住正—頭霧水盯着他瞧的風永雁的纖腕，將他拉到沒半個人的巷子裏。
「羽，做什……唔……」
訝聲正想發言的風永雁，被唇上突如其來貼上的那股帶着柔軟的有力溫暖給嚇了好大一跳，接着便沒反抗的讓趙羽摟個死緊，纖背緊貼在石牆上，紅着臉仰首接受他的入侵。
沒想到羽一把我拉進來巷子就是一陣……呃……
有點吃驚的風永雁暗暗想着，還為此而漲紅了頰，待一吻吻畢，趙羽微微鬆開握住風永雁的縴手，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他的，結果，沒料到趙羽突然蹦出的一句話竟讓他再度低下螓首，羞赧了。
「皇……不，雁兒，你……是我的！別對其他不重要的人笑得那麼毫無防備……」
趙羽一邊無力嘆氣，一邊在風永雁細緻的耳廓旁低聲喊着，那道微帶着誘惑的低沉嗓音不由讓他將臉蛋埋進對方懷裏，輕顫着。
「唔……嗯……我知道了……」
聽着羽那低低又好聽的嗓音，我瞬間竟覺得自己好似全身都因此而發熱起來，而且還令我感覺到有一股強人的熱力正密密地拉扯着我的心和身體……忍不住……忍不住想完全融化在羽的懷裏……
因為產生了這種想法，風永雁因而羞赧地舉起雙手來掩飾他瞬間飛紅的雪頰。
啊……我怎麼可以這樣想呢！這裏可是大街上哪！
對於自己竟然產生綺思而感到羞恥的風永雁，邊咬唇邊微微抗拒地只手推開趙羽溫柔的懷抱。
「對不起……羽，我……我想找地方休息一下……」風永雁低頭、咬唇。
啊？找地方休息？小皇帝不知道又怎麼了？
趙羽不明白的抿唇，「皇……雁兒……你不舒服嗎？」腳步不禁跟着風永雁即將挪開的腳步移動起來。
風永雁倏地抬起紅紅的小臉兒，忍不住後退好大一步，「不……羽，你先別過來……」絕麗小臉蛋上出現的那抹難堪紅色已經說明了他的羞澀，只可惜趙羽還是不明白。
「皇……雁兒？」趙羽傻眼。
這……現在是什麼情形？
「別問我……」
風永雁一個大轉身想逃開這股令他覺得陌生又訝異的情愫，沒料到在即將要走出巷弄時卻迎面撞上一名往前走來的老婦人，結果連她手上的竹籃子都給撞翻了天，老婦人最後竟倒在地上哀聲叫着。
「哎唷……好疼呀！」
「對不起、對不起啊！您沒事吧？」
心地善良的風永雁馬上連聲道歉，沒架子地低下尊貴的身子扶起老婦人，替她拾回竹籃子，而趙羽也沒閑着，在回過神來之後便趕緊步上前來關切兩人。
「沒事吧？」趙羽彎身道。
風永雁看着趙羽搖頭，然後轉過身責怪超自己，回眸掃着老婦人全身，想確定她沒有任何大礙。
「都是我不好！婆婆，您沒事吧？」
老婦人微抬眸，一看，「放心好了……我沒……」在見到風永雁的一剎那，老婦人口中的最後一個字竟因此卡在喉嚨里，渾濁雙眼冷不防因此露出一抹驚詫，「你……是嫣紅嗎？」詫異尖聲直直瞪住風永雁喊道的老婦人，恍如晴天霹靂擊打在身上那般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