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凝一路上哼着小曲兒,帶着輕鬆揄快的心情到達宋氏企業辦公大樓。
她腦中不停的猜想,當宋子擎一早打開保險室時,看到她送他的生日禮物,臉上的表情是驚訝、是高興,抑或是不可思議呢?她迫不及待想知道。
唐凝一進人宋子擎的辦公室,她發現裏面集好多人,有子擎大哥,君儀姊琪如姊,還有范傑克。
“你們都在!”唐凝一臉笑呵呵,可是在她發覺眾人臉色難看,隨即卸下笑,納悶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的臉色好難看哦。”今天是子擎大哥的生日,大家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是愁雲罩頂、滿臉不高興?
宋子擎伸手招她過來,“凝凝,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他劍眉凝斂,臉色沉重。
唐凝聽話的走到他身旁。“子擎大哥,你想問什麼?”她心想,他會不會是想問裝滿星星的罐子是不是她送的。
宋子擎嘆口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回到公司來?”
賓果!他果然是想問她禮物的事。
“有啊,我有回公司。”唐凝嫣然一笑,答得直爽。
“你是不是有用識別卡進入保險室?”宋子擎炯炯有的直她,雖然事實擺在跟前,但他還是不願相信東西是她拿的。
“對呀。”唐凝大力承認。“我昨晚確實有進入保險室。”她是去放禮物。
宋子擎臉一沉,靜默不語,其他的人更是沉默。
“怎麼了?”眼看大家表情沉重,唐凝真的不懂,難不成她的禮物嚇到他們?
“凝凝,你把綠翡翠項煉拿到哪裏去了?趕快把它交出來!”宋子擎端起冷然的面容,寒聲警告,只要她把綠翡翠項煉交出來,他會既往不咎,原諒她的錯誤。
什麼綠翡翠項煉……她根本沒拿嘛?
唐凝趕緊搖頭否認,維護自己的清白。“我真的沒拿綠翡翠項煉。”
“凝凝,不準說謊!”宋子擎大聲斥責她。
“我……”唐凝囁嚅,她被他生氣的樣子嚇了一跳,他好凶哦。
“小凝,綠翡翠項煉是這次珠寶大展的重點,你快把它還給我,好不好?”韋君儀低聲下氣地哀求她。
“可是我真的沒有拿!”唐凝大聲為自已辯解,她只是去放禮物而已,根本沒拿綠翡翠項煉。
宋子擎拿出一卷錄影帶,厲聲道:“昨天晚上保險室隱藏式攝影機所錄的帶子中,只有你一個人進人保險室,而且你離開的時間正好就是綠翡翠項煉失竊的時間。”他雖然不相信,但事實擺在跟前。
唐凝愣住了,兩眼直直瞪着宋子擎,她一直深愛的子擎大哥竟然懷疑綠翡翠項煉是她拿的,這對她真是一個打擊。
“就憑一卷錄影帶,並不能證實綠翡翠項煉就是唐凝拿的。”范傑克站出來為店凝說話,他認識唐凝這麼久,知道唐凝雖頑皮,但不會做出傷害別人、不明事理的事,綠翡翠項煉會失竊,其中必有原因。
“小凝,把綠翡翠項煉還給我,好不好?”韋君儀繼續勸道。
“小凝,快點把綠翡翠項煉交出來。”張琪如也加人勸說行列。
唐凝收回心,朝眾人迅速瞟了一眼,她緩緩走至宋子擎面前,清亮的眼望進他探幽的黑眸中。
“子擎大哥,我沒有拿綠翡翠項煉,昨天我只是將禮物放進保險室,我真的沒有拿綠翡翠項煉。”她緩緩的說,希望他能相信她。
“凝凝,你以前怎麼惡作劇、怎麼整別人,我都不會在意,可是,你這次玩笑開得太大了。”宋子擎板起嚴厲面容,冷聲責罵她。“你快點把綠翡翠項煉拿出來,要不然我生氣了!”只要唐凝肯拿出來,一切事情都將順利解決,可是她執拗得很,讓人非常生氣。
唉!唐凝心中幽幽長嘆,任憑她再怎麼解釋,他還是不肯相信她,他的不信任讓唐凝感到失望透頂,一種無力感遍及全身,心麻了,開始感到痛了。
琪如姊和君儀姊不相信她,對她不會有任何傷害,但如今是她最愛的人不相信她,她感到好痛心,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認定她是小偷,只有傑克還願意相信她是清白的,為她辯白。
“子擎大哥,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唐凝強忍着心中的痛,不讓淚水決堤。
“凝凝!”宋子擎低聲喚着,他氣她的執迷不悟。
唐凝從他桌上拿起裝滿星星的罐子,將它捧在胸前,眼中泛着淚光。“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昨晚我才會回公司,將禮物放在保險室,想等你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
“凝凝,你別再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生氣。”宋子擎口不擇言,他為綠翡翠項煉失竊的事急得半死,哪有心情過生日?
他無情的話語如利刃深深的刺進她的心,唐凝臉色一陣慘白,淚水已在眼眶裏打轉,她顫抖的問:“難道我在你眼中只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只是個讓你感到煩心的人?”
宋子擎不作任何思考,立即脫口而出,“對!因為你的出現擾亂了我的生活,你的無理取鬧讓我失去許多與美女約會的機會,你口口聲聲愛我,事實上你只是個會替我惹麻煩、無理取鬧的小孩!”說完,他馬上對自己所說的氣話感到懊悔,可是話既已說出,他如何能追回。
原來在他心中她是個惹人嫌、惹人厭的人,她終於明白了。
唐凝臉色慘白,整個人呆然愣住,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打擊。
“你這話未免太過分了吧!”范傑克看不過去,衝上前揪住宋子擎,他想狠狠地揍他一拳,讓他看清楚他傷害唐凝有多深。
“放手!”宋子擎一手推開范傑克,他還不夠資格來教訓他。
范傑克被他一推,跌靠在牆上。
韋君儀擔心的跑上前去。“傑克,你有沒有怎樣?”
“你少來了,我不用你擔心!”范傑克拒絕韋君儀的關心,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唐凝,他怕她承受不了,會想不開!“唐凝,你別在意他的話,你不是他說的那種人。”
唐凝自嘲的笑了,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決堤而出,“原來在你心目中我一直是這樣的人,真是好笑極了。”她的心好痛,這一次她再也沒有任何信心醫治好心痛。
“唐凝,你不是的,你別在意他的話。”范傑克繼續為她打氣,他希望能幫她挽回失落的信心。
聽她這麼說,宋子擎感到好心疼,可是不知道該什麼來安慰她。
“凝凝,把綠翡翠項煉交出來。”宋子擎只能這麼說。
她冷冷的睨他一眼,“我沒拿。”
“凝凝,別再固執了,只要你把綠翡翠項煉交出來,沒有人會怪你的。”宋子擎仍然堅持己見。
“我告訴你,我真的沒有拿!”唐凝激動的大聲說,滿臉皆是汨瘕。
“凝凝,你如果不說的話,我要打電話通知你哥哥了。”宋子擎拿出她哥哥來嚇唬她。
唐凝靜靜的睇着他,她不懂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相信她,她黯然轉過身,朝門口走了幾步,背對着宋子擎,連頭也不回,最後一次言明自已的清白,“我真的沒有拿!”說完,她帶着淚水和她辛苦完成的禮物快步離去,她不要再待在讓她傷心的地方。
范傑克立即追着她出去。“唐凝,等等我!”
“凝凝,你回來!”宋子擎只追到門口就停住,他並沒有像范傑克一樣追上去。
唐凝聽到背後宋子擎的呼喊,決定置之不理,她根本沒有拿綠翡翠項煉,為什麼他硬是她拿的?難道他就這麼不信任她?
她邊哭邊跑,從宋氏企業的辦公大樓跑到大馬路上,她不管公司的職員和路上的行人對她如何側目相對,她不在意!她只是一直往前跑,她想忘卻這一切。
“唐凝,別過去!”范傑克追在她身後,看她橫衝直撞過馬路,他大聲疾呼,提醒她注意安全。
“傑克,你不要管我!”她什麼話都不想聽!
什麼不要管她?他怎能不管她,都快被車撞上了!
眼尖的范傑克看見一輛車速極快的車子往唐凝衝去,他心中一驚,大喊一聲,“唐凝,小心車子!”但願他能來得及阻止悲劇發生。
小心車子?
唐凝停下步伐,偏頭一看,有輛紅色車子正朝她迎面撞來。
車主一發現前方有人時,猛踩煞車,但已來不及了,車頭硬生生撞上唐凝,她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像沒有重量似的彈離數尺,在地上翻滾幾圈,最後渾身是血的躺在路邊。
“唐凝!唐凝!”范傑克見狀,顧不得自己的安全。趕緊跑向唐凝,上天保佑,希望她能沒事,他心中暗暗析。
好痛……好痛……她覺得全身上下都受傷了,真的好痛……
她躺在地上,四肢動彈不得,她勉強睜開雙眼,看見范傑克急急的跑過來,他一臉擔心、急得快哭的表情讓她發噱。她好想開懷大笑,笑他現在的醜樣,可是卻笑不出來。
當她再往近處看時,她看見裝星星的罐子破了,星星散了一地。
她想伸手拿起距籬她最近的星星,可是忽然間她什麼都看不見了……
唐家人靜候在手術室外,為唐凝擔心不已。
唐凌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緊盯着手術室,他心中掛記着醫生說唐凝有生命危險,心情焦躁不安。
唐凜斜倚牆角,雙眼微閉,沉靜的等候着,心裏祈妹妹唐凝能安全渡過這次生死難關。
唐冽則在走廊上踱着步,不停咒罵宋子擎的不是,雙眼不時瞟向手術室,期盼這道深鎖的門能儘快打開,為他們帶來好消息,段水霄在一旁雙手合十禱告,為唐凝析。
“店凝還沒渡過難關嗎?”在搶救中不幸被車子擦撞受傷的范傑克,在護士小姊的帶領下來到手術室外。
“還沒。”唐凌搖頭。
“都怪我不好,沒有及時拉住她。”范傑克十分自責,他回想車禍發生時,如果他早一步拉住唐凝,也許事情就會改觀了。
“你千萬別自責,這是小凝的不對,她害你也受傷了。”唐凌起身拍拍范傑克的肩膀,如果不是他,唐凝的傷勢也許會更重。“你的傷不礙事吧?”
“沒關係,一點小傷,休養幾天就好。”他當時因為急着想救唐凝,不幸被車子擦撞到,所幸只是輕微外傷,並無大礙,他環顧四周,“宋子擎來了嗎?”他遍尋不着宋子擎的人影,他以為唐家人會通知宋子擎唐凝出車禍了。
“哼,他如果敢來,我一拳打昏他!”唐冽氣憤的。
“我已經全面封鎖小凝受傷的消息,我不希望有人在這時候來打擾她或是刺激她。”唐凌所指的不速之客自然也包括宋子擎,他也不能諒解宋子擎對唐凝的所作所為。
范傑克點頭,“唐凝的身分比較特別,如果她受傷的消息一傳出,可能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他不是唐凝的經紀人,但基於保護模特兒的理由,他也認為唐凝受傷的消息不應走漏。
“醫生出來了!”段水霄眼尖,看見醫生正走出手術室。
眾人立即沖向醫生,將他團團圍住,打探他們最想知道的消息。
“醫生,我妹妹有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經過很長的手術,顯得十分疲倦。“唐小姊已經脫離險境,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她的頭部可能有腦震蕩的現象,需要住院觀察一陣子。”
聽完醫生的說明,大夥緊繃的心終於落下。
“我們可以進去看她嗎?”段水霄問。
“可以,不過千萬別刺激她,讓她多休息。”醫生叮囑。
他們點點頭,立即進入手術后室,探望由鬼門關搶救回來的唐凝。
段水霄小心翼翼的靠近病床,當她看到頭上包着繃帶,手腳也包着繃帶的唐凝,不禁悲從中來,“小凝好可憐。”
唐家三兄弟聞言,莫不感到心疼,他們最呵護疼愛的妹妹今日傷成這個模樣,教他們如何不傷心。
“二哥……”
段水霄一聽到有細微的聲音,立即湊近唐凝,她想聽個清楚,聲音是不是唐凝發出的。
“二哥……”唐凝口中逸出如蚊嗚般的聲音。
段水霄,在確定后立即轉過頭,對他們三兄弟,“小凝在叫二哥!”
唐凜一聽,立即上前,他握住唐凝里着繃帶的手,“小凝,你想說什麼?”
“二哥,我沒有拿項煉,你要告訴他,我沒有拿……”即使在昏迷之中,唐凝仍掛意自己的清白。
“唐先生,唐小姊只是在夢囈。”護士小姊在一旁開口。
“你說她是在說夢話?”唐凌問。
“沒錯。唐小姐身上的麻醉藥還沒有退,所以她只是在夢話,請你不要出聲打擾她,我現在要送唐小姐去病房。”
唐凜不理睬護士,依然我行我素,他想做什麼,別人管不着,他傾下身,輕柔的說:“小凝,二哥一定會幫你的。”
唐凝似乎聽見他的話,原本緊皺的眉霎時舒展開來,她沉沉睡去,不再有夢魘。
唐凜站起身,回眸看唐凌一眼,以眼傳達他的意思,不發一語,轉身離去。
“我現在要送店小姊去病房了。”護士小姊邊說邊推動唐凝的床。“醫生剛才交代,請一位家屬過去一趟。”
“冽,你和水霄先陪小凝過去,我去和醫生談談,待會兒再過去。”
“好。”唐冽點頭,偕同段水霄陪店凝轉往病房。
他們分開進行打理唐凝住院的事,其中一名先行離去的唐家人也沒問着,他正利用各種不為人知的管道尋找綠翡翠項煉不見的真正原因。
唐凝緩緩的睜開雙眼,環視充滿白色調的陌生房間,她發覺這不是她的房間,她現在在哪裏?為什麼她全身上下都好痛?
她困難的將頭偏向一旁,看見正在看育嬰書籍的段水霄。
“水霄……”她喊得好小聲,有氣無力,不曉得水霄聽見了沒?
“你醒了?”聲音雖小,但段水霄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一聽到她的呼喊;馬上起身上前。
“水霄,我怎麼了?”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痛的。
“你發生車禍了。”
“車禍?”她腦中隱約浮現那幕她在馬路上奔跑時,有輛車子朝她迎面而來,後來她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的景象。“我記起來了。”
“你現在有沒有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
“全身上下都很痛,頭也很痛。”
“醫生說這是車禍後會有的癥狀,過幾天自然就會好轉。”段水霄雖然這麼,不過心中還是替她擔心。“如果真的很痛的話,我去找醫生過來。““水霄,不用了。”唐凝輕輕搖頭。
“可是你……”她看唐凝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
“真的不用。”唐凝語氣肯定。“如果我真的不舒服,我會告訴你的。”“好吧。”段水霄只好答應。
“謝謝你,水霄。”
段水霄笑了笑,輕輕拍打她的手,“你說什麼傻話,我們是一家人,互相關心、照顧是應該的。”
唐凝漾出淺淺笑厴,段水霄的話使她覺得好溫暖,好窩心。
“我受傷的消息是不是已經被報導了?”那他應該也知道了吧?
“沒有。”段水霄搖頭。“大哥利用各種管道將消息全面封鎖,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休養的。”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小凝,我……”段水霄欲言又止。她有件事藏在心裏,不曉得該不該說。
唐凝淡淡一笑,“有話就直,別吞吐吐。”
“小凝,子擎大哥在你昏迷的時候有來看你,可是冽把他擋在門外,不讓他進來。”段水霄心想,唐凝應該會為這個消息感到欣喜才對,可是,唐凝的反應卻冷得很,出乎段水霄意料之外。
唐凝面無表情,靈活有的雙眸剎那間變得黯淡、深沉。“我想他大概是想向我拿回項煉吧。”
“可是子擎大哥好像很擔心你。”
“他只擔心綠翡翠項煉的下落。”她已對他徹底失望。
“小凝,你……”段水霄明白她心裏的痛楚,她的失落,沮喪,全是因為她喜愛的人對她不信任,造成極大的打擊。“你……放棄了?”事到如今,段水霄多少已能猜出她心中的想法。
“我已經輸了,沒什麼好談的。”唐凝眼飄忽不定,心思也跟着飄遠。
“小凝,你……”段水霄不知該什麼安慰她,事情怎麼會演變至此?是不是她的星星不靈了。
“水霄,我好累。”她不只是身體疲累,連心也累了。
段水霄深深嘆氣,不再多問,愛情這檔事只有當事人能體會,豈有她置緣的餘地?
唐凝閉上雙眼,將臉別向一旁,淚水偷偷的從眼角流下,行行淚痕滑過她臉上的傷口,傷口很疼,心卻更痛。
畢竟要她作這項決定,實在好痛苦!
韋君儀站在病房外,低頭整整衣裝,她想以最美的一面和他見面,她深吸一口氣,平緩緊張的心情,鼓足勇氣,敲了敲房門。
“請進。”
聽見裏頭傳來回應聲,韋君儀的心情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曉得她進去之後他會有什麼反應?她膽怯的開了門,慢慢走進病房。
“喲,我還以為是誰來了?”躺靠在床上的范傑克冷冷的看她一眼,便將臉別向一旁。
他的冷言冷語,她習以為常,並不以為意,她甚至認為這只是他掩飾自己的武器,並非出自真心。韋君儀遛自走至病昧旁,移把椅子坐下。
“傑克,你的傷有沒有好點?”她關心的詢問。
“當然好,一時之問我還死不了。”他仍改不了嘲諷的口吻。
“你為什麼要這麼呢?”韋君儀皺起眉。
“韋小姊,我可不像宋先生那麼厲害,會用甜言蜜語哄你開心。”范傑克咬牙切齒,心中盛滿醋意。
韋君儀看他吃醋的樣子,感到好笑。由此可見,他還是很在意她的。“我和子擎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誤會了。”
“誰會誤會?”范傑克口是心非,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他在吃醋。
韋君儀暗自偷笑,他明明是吃醋,卻是不肯承認,真是不誠實。
“傑克,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韋君儀執起他的手,含情脈脈。
她突來的溫柔舉止讓范傑克一慌,急急抽回手,選擇沉默與她相對。
“當時我是逼不得已,才會選擇離開你的。”
范傑克依舊沉默不語,他的心好慌張。
韋君儀深深嘆息,開始起她不為人知的傷心過往:
“我是我父親的私生女,幾年前他肝癌病危,擔心他一手創造的韋氏珠寶會落人外人手中,於是將我這個在外流浪,為生活打拚的私生女找回去,要我繼承他所有的事業。”
“於是,愛慕虛榮的你就答應他的要求!回去掌管他的事業?”他冷言道。
“我沒有答應他,因為我忘不了他拋棄我母親的事實。”她雖對過往的一切感到氣憤,但她回眸注視他時,眼中憤恨已被深情取代。“再加上當時我也不想離開你。”
“可是你還是離開我!”范傑克怒氣騰剩的指責她。
“我母親要我忘記過去的仇恨,回去接管我父親的事業,以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你就不告而別,回去當你的乖女兒?”他冷睨着她。
“傑克,我沒有不告而別。”韋君儀極力澄清一切。“當時我父親病情加重,我必須馬上從巴黎趕回香港去探望他,可是我一時之間找不到你,也聯絡不上你,所以我打算等我父親病情較穩定的時候再回來告訴你,沒想到當我回來,你卻不給我任何機會解釋。”
聽完她的解釋,范傑克心中糾纏的結終於解開,至少她不是故意要離開他。
“傑克,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總之,該講的我都講了。明天我就要回香港處理公事,今天我來這兒,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就是……”她吞吞吐吐,臉上佈滿紅霞,心跳如擂鼓。“我還是……愛你的。”說完,她轉身想逃,卻被范傑克一手拉住。
“你又想離開我,是不是?”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讓她正視他。
“我……”他不是希望如此嗎?
“我也和你一樣,一直深愛着你。”范傑克把她的頭壓下,吻上她紅唇瓣,將他的感情毫不保留地宣洩而出,他是愛她的,一直沒變,只有她才能讓他牽腸掛肚,在午夜夢回時為她魂牽夢縈。
“傑克。”她喜極而泣。
“小傻瓜,別哭了,你越哭越難看。”他溫柔的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你敢說我難看。”韋君儀伸手佯要打他。
范傑克摟住她,在她頰上吻了下,“不管好不好看,你都是我最愛的人。”
韋君儀破涕為笑,依偎在他身上。
范傑克緊緊擁住自己所愛的人,他的心找到港灣,不必再飄泊了,他想,十二月倒是個適合結婚的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