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山小村（二）

第三章半山小村（二）

下午，謝繼帶着大黑隨姐姐謝伊蓮進山打柴。小青峰，峰高四千餘米，綿延有嶺四座，山上樹木繁茂，野果山花，爛漫美妙，數眼清泉，綠水孱孱，匯流而成半山村清水河。打柴路上，謝繼時而雙手攏成喇叭，對着空谷喝來山風陣陣；或隨着姐姐輕聲哼唱山歌；忽而鑽進樹叢捧出一把野果，放幾個到懷裏，分幾個給姐姐或是摸摸大黑那厚實的腦門，給大黑下幾個命令很是歡暢。

幾個時辰后，姐弟倆挑着柴禾帶着大黑在一潭邊休息，伊蓮的柴禾上還綁着只小山羊，當然這是大黑的功勞。“姐姐，姐姐，這淺潭有魚，野山鰻，范先生最愛吃了，我去抓來！”說罷便挽好衣袖，紮起褲管，下往潭裏，大黑蹲在潭邊，屏息凝視，伊蓮也不生氣，休息時，弟弟只要不危險愛做什麼便做什麼，自己趁閑采些野菜，撿些乾果，常年都這樣。

“抓到了，抓到了，姐姐，接着！”謝繼把野山鰻往山路上一扔，大黑低下前身汪汪的沖蹦跳滑溜的叫着，伊蓮急忙手忙腳亂的按住，用準備好的小枝條往山鰻腮里一串，她可沒弟弟潭裏鑽、河裏游練就的捕魚本事。

“小繼，快上來，弄一身水了！”謝繼笑嘻嘻的跳上山路，高興的看着姐姐：“晚上叫范先生來咱家吃飯！姐姐，你燒菜。”“行，走吧，回家！”

伊蓮對弟弟可謂百依百順，從自己十歲那年父母生下弟弟后，父母都在外辛苦操勞，“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照顧弟弟的任務便落到她頭上，搗迷糊，洗衣換裳，閑了就講故事給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的弟弟聽，弟弟要睡了，便輕聲的唱着自己編的歌“月兒彎，睡覺覺，媽媽快要回來了，媽媽抱着寶寶笑，爸爸扶着媽媽笑，寶寶望着大家笑”。六年，伊蓮帶弟弟比自己父母帶的時間還多，包括在范先生學堂讀書時都是帶着自己的弟弟，邊學邊帶。現在自己二十五歲了，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正藍星平均壽命比地球高，子女結婚相對更遲），更是愈顯得關心自己的家人了。

到家后，伊蓮生火、淘米、切菜，謝繼清理好野山鰻，放到熏架上后，對姐姐句：“姐，別忘了翻動下。”去請范先生了，大黑也搖着尾巴跟在後頭。幾里路來回，半個多時辰后，謝天鴻夫妻早已經回家，謝繼也帶着范先生和李哲、李子清父子到家了，一進門，范先生就吸溜着叫到：“辣燜熏魚，好，好啊!”伊蓮禮貌的回答：“范先生，李叔，小清你們來了啊，快坐。”正擺碗筷桌椅的謝天鴻也趕緊招呼，謝天鴻夫人裝上幾盤鮮、乾果連忙叫坐。客氣幾回后，菜已上桌，辣燜熏山鰻，清水小筍，紅燒山羊肉，山參燉母雞，清炒野山蕨，菜香四溢，令人口舌生津，李哲道：“蓮兒好廚藝，不知道誰家小子有福氣喲！”“就是，就是，蓮兒。。。。。。哇，野山鰻，好久沒吃着了！”范先生筷子入嘴，便眯起眼睛品味了，倒是羞得伊蓮滿臉通紅。謝天鴻拍開自家釀的米酒泥封：“邊喝邊聊，邊喝邊聊！”謝繼倆小傢伙各自端個盛滿飯菜的碗，坐在一旁看着大家，開心的邊笑邊吃。

“故人咯具雞咯黍，邀我咯至田家。綠樹村邊咯合，青咯山郭外咯斜。開軒咯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痛咯快，痛快啊。天鴻咯兄嫂，李哲咯。老弟，蓮兒倆臭小子咯，改天我再來，咯不醉咯不咯歸啊。”范先生打着飽嗝大着舌頭，帶着濃濃醉意，踉踉蹌蹌回學堂去了。范先生喝酒必醉，從來沒見摔倒過，再說有大黑帶路，大家非常放心。謝天鴻和李哲倆人卻早已趴在桌上，深醉不醒。

轉眼入冬，小青峰頂早已經覆蓋一層刺目冰雪，整個大地也因時而的小雪披上了銀裝。

冬天了，山封水凍，謝繼他們卻有了更多的時間玩了，趴在冰封雪凍的河上釣魚，去學堂的路上滑雪橇，跟着大黑逮兔子，抓鳥，忙得不亦樂乎。當然，每天的功課，鍛煉是準時而又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