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魂攝魄（一）

山村的冬天，村民外出少了。家家戶戶里生着熱氣騰騰的炭爐，鄰里之間女人們串門話家常，男人們喝酒約日子打獵，一切都那麼愜意而平靜。

“快，大黑追上那短尾巴。”“小繼哥，等等我啊！”半山私塾后樹林邊，謝繼李子清哥倆正驅着大黑抓一頭野兔。大黑和謝繼的度很快，追着兔子就到了樹林裏。“我不追了，你兩個去，反正有肉吃也少不了我的”，李子清雙手叉腰，半彎身子喘着粗氣：“我去范先生那聽故事去。”

小青峰半山腰，有一處石岩，整片石岩顏色青黑，不知名，中間凹進，裏面冬暖夏涼，原是半山村幾位閑人夏天納涼閑談，冬天換盞抒懷的地方。范先生來后，村裡出錢出力，依山勢以青岡木為柱，純玄木作牆，雕梁畫壁，頂起一座樓閣嵌於石岩凹處，輔以逶迤石階，剖竹為半接引山腰清泉，種上四季花草，方成現在的半山私塾。每天學童們上山受教、下山回家，用葉掬飲清泉，賞時令鮮花，陶冶性情，快樂無比。樓閣總長十丈余，寬五丈多，有學堂，休憩間，自然范先生的生活房間設施一應俱全，加上范先生本身愛舞弄文墨，伺養花草，樓閣里書香、花香四溢，古雅氣息非常。

李子清抓兔回來后就到私塾找范先生，兩人一講一聽，品味古翰今爍。

謝繼知道子清回去了，但是雪兔，為范先生所喜，彈跳挪越，追逐不已。一人一狗尋蹤而隨，漸漸已達後山深處。“大黑！”，謝繼叫道，“等等吧，前面就是樹林深處了。”大黑頓停，呼出長長霧氣，已顯疲憊。

謝繼和大黑倆喘着粗氣，人狗相望，。突然間，前方樹林深處一陣濃密的橙黃霧氣縈繞盤旋，大黑驚得狂吠不止。謝繼怔了：“什麼原因？怎麼了？”“哈哈，莫非老天不負我”，橙黃霧間傳來清晰透亮的大笑：“小子，你有福了，助你一力，讓你今生受用無窮，嗬！”，橙黃霧氣瞬間化作一道光箭，射入謝繼眉心，謝繼眉心一脹，一股翻江倒海的疼痛傳遍整個大腦，耳際轟轟作響，似乎又有非常熟悉的信息輸入腦海，像似范先生教授的健身口訣，不過更為紛繁複雜。謝繼感到自己腦袋脹痛欲裂，四肢綿軟無力，從未有過的疼痛、疲憊遍佈全身神經細胞：“難受啊，我要死了嗎？疼，疼，讓我去死吧”。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謝繼終於蘇醒過來。夜晚，沉沉的夜，一輪圓月慘白的照在皎潔銀白的樹林，愈讓人覺得寒冷，奇怪的是謝繼居然沒給凍僵，雖然常年跟隨范先生鍛煉身心，但是畢竟年紀小，育沒完全。謝繼吃力的爬起來，頭還是疼，有點沉重，於是坐在雪地上，他現他變了，手上籠着一層極薄的難以辨認的橙黃光暈，不，已經覆蓋了全身。謝繼想着應該是這東西保護了自己。其實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眉心有了三道長細水滴狀的淡淡橙黃印記，居中那道最長，左右兩道下側向中間靠攏，猛一看很似小鳥在雪地上的爪痕。印記出的光比身上的更為明顯。

一靜下心來準備休息，“咦？怎麼回事？”謝繼感覺到自己心一靜腦海里就浮現出一個人形圖案，非常立體，有點模糊，但是周身佈滿的紅點，額頭上的三點印記，一根綠線把紅點全部連結，起點在腹部的氣海**，收於額頭的印記，這些都看得一清二楚。應該是吐納的法訣，同范先生教的平時鍛煉身體的口訣極為相似，不過方法卻完全不同，“不想了，休息下，趕緊回家。”一沉靜，感覺到有股涼絲絲的氣流起於氣海，循着綠線開始以極快的度流動，腦海里的小人形跟謝繼相同，謝繼氣流到哪裏，小人形的也到哪裏。最後氣流循到印記處，整個人感到清明無比，瞬時又有氣流從氣海**，開始新一輪的流動，“呵呵，好玩。”謝繼閉起眼睛靜下心，享受起來。他心地單純，絲毫沒有為如此莫名而感到不安。就這樣，氣流在全身流動幾次后，謝繼剛才的疼痛和疲勞已經了無蹤影。天已經大亮，“得趕快回家了，要不家裏得急死了。大黑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這討厭的傢伙，居然扔下我先走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它。”謝繼嘟嘟噥噥的起身往林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