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席傑下了樓,一眼就看到在公寓外來回踱步的席茹。
他有趣的盯着嬌小的她,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
「你嚇到我了!」席茹驚呼,因為她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誰要你低着頭走來走去?」他對於驚嚇了她的舉動,顯然不以為意,轉身往右方十字路口走。
「哥,等我啦!你要去哪兒吃早餐?」席茹小跑步追在他身後。
她實在痛恨死個子高的人,特別是她眼前這個身高一八三的老哥,因為他只要走一步,她卻得跨兩步才跟得上。
「去7-Eleven買我們的早餐,然後回我車上吃,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一個小時的時間?做什麼?」她不明所以,沒辦法,大清早五點半耶!
睡眠不足外加沒進食,她哪來多餘力氣思考。
「滿足你的好奇心。」席傑轉頭對跟在後頭的寶貝妹妹笑了笑,見她氣喘吁吁的模樣,他不著痕迹的放慢腳下的速度。
「意思是我問的每一個問題都能得到答案羅?」席茹笑開了,果真少睡一兩個小時是值得的。
席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十分鐘后,兩個人拎了一袋食物坐進了紅色跑車。
放任一袋食物不管,席茹滿臉興奮又迫不及待地開始問了第一個問題。
「你們到幾壘了?」她想問個驚天動地的問題,至少可以看看她哥向來除了溫柔外的其他情緒。
面對被冷落的食物,席傑只好負責為妹妹張羅屬於她的早餐,他在席茹問問題的同時,已經將御飯糰拆封,送到席茹手中。
就在席茹要將飯糰送進嘴裏時,席傑以再平靜不過的口氣,回答了席茹的問題。
「三壘,接近全壘打,差一點點。」說完,他咬了一口御飯糰,嚼了幾下,接着氣定神閑的喝了口綠茶,完全無視於席茹到嘴邊的食物,還因他的回答卡在入口處,送不進去。
「啊!」席茹錯愕的發出了聲響,呆愣著。
駕駛座上的席傑趁着她發愣時,解決了手中的御飯糰又拆了另一個。
「你還有五十五分鐘,以你問問題的速度來算,你還能問十一個問題。」
席茹索性放下手中的御飯糰,專心對付她那精明萬分、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老哥。
「你會不會覺得太快了?你根本還不認識她耶。」她的聲音顯得微弱了些,大部分是由於過度驚嚇而造成。
「我認識她十年了,怎麼會太快?」席傑解決了第二個御飯糰,不過現在他卻失去解決第三個的興趣。
「十年?怎麼可能?」席茹感到匪夷所思。
「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在我發表那篇得獎論文的晚上。」
那天晚上?怎麼可能!?那天可以算是他們家的大事耶,晚上慶功宴回來后,也沒見哥再出門啊!
一時間,他很難向席茹解釋清楚。所以他想了一個方法--「你在心裏想一件事,隨便什麼事都可以。」席傑語帶命令。
儘管一頭霧水,席茹還是乖乖地想了,不過她想的可不是一件事,而是一個名字--方珈雨。
「你為什麼在想珈雨?」下一秒鐘,席傑認真的盯着她的眼睛。
席茹張大了下巴,不會吧!?他居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驀然,她想起昨天他丟下的那句話--我讀了你的思想!
「沒錯,我確實讀了你的思想。」席傑的臉色認真,沒有絲毫玩笑的樣子。
這下子,席茹可真的找不到聲音說話了。
實在太讓人震驚了,她認識了一輩子的老哥,居然到今天才知道他有「超能力」!
「我不太喜歡稱這種能力為超能力,頂多只能說是一種技能吧!」席傑回應了她的想法。
喔,老天,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當「透明人」的感覺!
「你能不能不要讀我的思想?那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
「可以,不過嚴格來說,我對珈雨沒穿衣服的樣子比較感興趣,對你,我可一點興趣也沒。」
「謝天謝地!你真的可以不讀我的思想?」她有些懷疑。
「當然,那就像我的腦袋裝了開關,隨便我控制。我不想讀,自然就不會知道你在想什麼。」
「好,那從現在開始,你不準讀我的想法!」席茹雖然還處在震驚中,不過她也沒忘了要先自保。
「如果你能答應我不將這個秘密告訴別人,我就答應你。」
「成交。」席茹非常乾脆的允諾。
席傑開始動手解決袋子裏第三個御飯糰,他有種模糊的預感,今天他將會非常需要體力。
「可是我想不通,你的讀心術跟十年前就認識珈雨有什麼關係?」席茹問了另一個問題,她的御飯糰還拎在手裏。
他沉吟片刻,順便解決第三個飯糰后才開口。
「有時候我會看到一些畫面,珈雨第一次出現在我眼前,就是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她的臉很清晰地出現在我面前,就像是有人在我眼前放了一張照片,那時候我就知道她會是我的女人。」
席茹對於他話中的強烈佔有欲,感到心驚不已。她從未見過席傑對哪個人有過這樣「絕對」的情緒。
「我不懂。」她還是覺得無法理解。
他就知道!以席茹的「腦容量」,確實很難體會他的話。
「簡單的說,我除了能讀別人的心思,有時候我還能預知某些事情。我並不是真的在現實生活里看見珈雨,只是在腦海里看見她的影象。」席傑嘗試解釋清楚。
「哎呀,我不懂的是你,你怎麼能確定她就是你未來的老婆?你看到的畫面旁邊有註明嗎?」真是的!她老哥怎麼會以為她笨到那種程度呢?雖然她的智商確實沒他高,但也不至於太低啊。
「這很難解釋,那只是一種感覺。我想,即使我沒有這一點預知的能力,昨天我看到她也會有同樣的感覺,因為我們本就該屬於彼此,就像是在茫茫人海里終於找到那個屬於自己的靈魂伴侶。真的很難解釋,也許等哪一天你戀愛了,就能體會吧。」
席茹聽得一愣一愣地,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的哥哥是這麼篤信宿命……
是這麼……浪漫的人。天知道,她跟老媽居然還一直以為他對女人沒溫度咧。
「她對你有同樣的感覺嗎?她應該還陷在分手的痛苦裏才對,不太可能對你一見鍾情吧?」她不相信珈雨會馬上由一段感情中恢復,否則昨晚她也不會那麼痛苦的借酒澆愁。可是,他們到三壘了耶……
很突然地,她有個十分不好的想法--老哥只是珈雨用來麻痹痛苦的工具,就像昨天晚上珈雨在PUB里對每個男人調情一樣。
「我正在努力,她需要時間習慣我的出現。」他的語氣肯定,卻也流露了一絲少見的痛苦,因為他「很不小心」讀了席茹的思想,而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猜測正是珈雨的想法。
「你還有什麼疑問嗎?」席傑失去繼續談話的動力,想結束了。
「我知道你沒心情了,但是你還欠我半個小時,下次再還可以吧!」雖然不會讀心術,她還算善於察言觀色。
席傑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淡淡說:「謝謝你。袋子裏另外兩個御飯糰,你帶回去給媽。你知道珈雨在哪兒工作嗎?」
「你不知道她就是我的主管?她沒告訴你嗎?,」
「我們沒正式談過話。今天幫她請一天假。」他沉聲給了一個交代,刻意忽略過席茹的驚訝而下了車。
席茹跟着下車,腦子裏轉的卻是:沒正式談過話,就已經到了三壘!?
看來,她得低頭去找找她不知掉到哪兒的下巴了!
***************
席傑再度走到街口的7-Eleven買了份三明治與牛奶,他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
面對等了十年、終於出現的人,他確實該好好想想。
畢竟珈雨不像他,他早已認定了她,而他之於珈雨卻僅只是個陌生人。
站在公寓門前,他才想起忘了帶珈雨的鑰匙出門。沒辦法,只好在六點多的早晨,按門鈴鈐將她吵醒了。
按了好些時候的門鈴,門外的他隱約聽見門內走近的腳步聲與咒罵聲。他站在門外想像門內她不耐煩與頭疼的樣子,心有不忍的微微笑了。
門一拉開,他立即看見珈雨張大嘴的樣子,緊接着是她大聲的詛咒。
「哦!老天!你居然是真的!該死,真是該死了。」她轉身奔向客廳的沙發,將自己的臉埋在沙發里,一副羞愧得想一頭撞死的樣子。
面對她粗俗的言語,席傑一時無法消化。不過他還是走進屋內,順道將門關上。他就知道,一旦她清醒,必然會後悔那樣的行為。
她居然真的變成蕩婦了!老天,她到底做了什麼!?這個陌生男人……天哪!珈雨狂亂的想着。
被吵醒時她意識到自己寸縷不掛,可是身邊半個人影也沒。
她還正慶幸一切原來只是場夢,而且還奇怪著--為什麼只是夢,她卻清楚記得對方的名字和臉孔?
結果她的慶幸在打開門的一瞬間,立即讓人徹底殲滅。
席傑!對啊,他的名字是席傑,她想起來了,這位先生……喔!席茹?她的腦子突然迸出另一個名字。
他……他……他不會就是席茹的哥哥吧?
喔,上帝耶穌、聖母瑪麗亞,她真想死了算了!她竟然上了自己秘書的哥哥!這個認知讓她的羞愧達到頂點。
一旁已經坐在珈雨身邊的席傑,突然發現一項驚人的事實--他讀不到她的思想!真的讀不到,心裏一片白茫茫的。
他努力做了另一次嘗試,卻發現結果相同。
沒想到他的讀心能力,會在這種時候消失,雖然他希望這種能力消失已經盼望很久了。
畢竟能輕易知道別人的善惡,生活確實無趣許多。而體驗了過多「人心險惡」的真正程度,也讓他的心備感無力。
可是,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他真覺得失去這種能力非常的可惜。因為,他渴望知道她的每一分細微思想。
「別自責了,我的清白沒真的毀在你手裏。」席傑打趣的回應了她的咒罵,想緩和氣氛。
「真的嗎?我沒把你怎麼樣?」珈雨幾乎是立刻抬起頭,一臉認真又帶點茫然的看着他。
有沒有搞錯?她竟然真的關心起「他的」清白!她不知道女人的「清白」比較重要嗎?
「你是不是應該先憂慮,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席傑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
僅止是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讓珈雨小小的失了神,還外加心跳稍稍的失了速。這個男人,一定是上帝創造來迷惑普天之下的女人。
他那雙藏在鏡片后的雙眼深邃而炯亮,儘管鏡片擋去了一些光芒,這樣也好,免得她被電昏。
她到底是怎麼搞的?程其鉞給的打擊過重了嗎?讓她在一夕間轉了性變成花痴?也許這就是程其鉞口中的溫度,可是這溫度也來得太遲了吧?
她的心靈嚴重失控,讓她不由得暴怒地回了他的話。
「我的清白根本不值錢,所以你把我怎麼樣了也沒關係。重點是你別要我負責你的清白,我就謝天謝地了。」她非常不文雅地吼了回去。
席傑發現,這女人講的話雖然是標準國語,但她的邏輯卻像來自遙遠的外星球,根本是完全顛倒了社會準則。
「我從不曾要求女人負責我的清白,關於這點你大可以放心。不過我倒是很擔心,你是不是真的認為就算我把你怎麼樣了也沒關係?會不會到最後你反過來要求我負責你的清白?我不希望……」
「我不需要男人對我負責,所以我說的話絕對是真的,就算你把我怎麼樣了也沒關係!這樣可以了吧?」
珈雨非常懊惱的打斷了他的話,現在她只想把他趕出去,免得他坐在她面前,用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擾亂她的思想。
「你確定?」席傑心裏正盤算著另一件事,他努力裝出懷疑的樣子,不斷用話刺激着她。
「我確定。一百個確定、一千個確定、無限個確定!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男人都是豬!不負責任的豬!她方珈雨才不需要一隻豬為她的人生負責,她恨恨地想。
「就算我把你怎麼樣了也沒關係?真的不後悔?」
「我要是後悔,就跟你姓!」
「嘖、嘖……」席傑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跟我姓,還不就是要我負責的意思,我得娶了你才能讓你跟我姓,這樣還不等於……」
「去你的,你到底要怎麼樣才相信?」她再度不雅的咒罵出聲,當她意識到后,才驚覺生平第一次,她遇上了個讓她冷靜不下來的男人。
這男人竟能勾出她少見的狂烈怒氣!?她不是吃錯藥,就是喝了過量的酒,讓腦袋故障了。
「很簡單,證明給我看。」席傑訝然發現,原來他真有使壞的天分。
「怎麼證明?」這該讓人剝皮的男人,居然要她證明!立切結書嗎?可惡!
「要證明我對你怎麼樣也沒關係,最好的方式就是,讓我對你怎麼樣了。」
說完,席傑絲毫不給她反應的空隙,直接以吻封住她的唇瓣。
她先前說話的聲音足以勝過九二一大地震,震得他的耳膜難受。他現在只是封住她的唇,算是個小小的懲罰。
她的心還來不及發出警鈴,就讓這個男人狠狠的吻上了。
上當了,她模模糊糊地想着,這可惡的男人!
她說的「怎麼樣」指的是昨天,他卻故意把她的意思曲解成現在!他是故意的,故意要佔她便宜,又不想負責!
喔,天……她的劇烈頭疼竟莫名地在瞬間消失,剩下的知覺全是他緊貼着她的唇與舌……
他的吻點燃了她的每一分備戰知覺、每一分迎戰知覺……與每一分情慾知覺。
終於,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卻沿着頰畔舔吻到她敏感的耳垂,惹出她關不住的輕吟。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用最後一絲理智掙扎,聲音軟弱而無力。
席傑的唇在她耳畔流連不去,聽見她的話,他僅是低沉的笑了,接着用情人似的低語在珈雨耳邊說:「你后侮了嗎?想要我負責了?嗯?」席傑接着轉移陣地,吻上了她的細緻頸項。
他根本就是個調情高手!
「我才沒後悔……我……」她的話,在他占上她胸前的頂峰時,戛然而止。
「那好,我真怕你後悔了,所以,我要求證明應該不過分吧?我的小女人。」他又回到她耳邊輕語,而在她胸前取代他唇的,是他厚實的指掌。
「嗯……」她根本失去對談的能力,她的身體在他具有魔力的撫觸下,完全臣服了。
「還記得我的名字吧?小女人。」
他的聲音與撫觸催眠了她該有的理智,剩下的只有感官。
「嗯……」珈雨無助的點了點頭,整個人躺在他懷裏。
「乖,為了獎勵你,我一定會很溫柔的對待你,可是你要讓我聽見你的聲音,好嗎?」他低語,手則探進了她下身的溫熱。
珈雨再次虛弱的點了頭。
他的指尖闖入了那溫熱的深處,感受到她已為他準備好,滿意的笑了。
「等我一下。」席傑抽出在她體內的手,讓她躺卧在沙發上,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褪去全部衣物。
接着,他抱起了她,讓她背對著自己,他則坐上了沙發,再次以手探進她的身體,想激起她的狂熱情緒,想要她開口請求他的佔有。
她從不知道,原來做愛是件如此瘋狂的事。她真擔心自己會在極度興奮中,忘了呼吸。
「這樣好嗎?」他加快了手指的速度。
「嗯……傑,嗯……我……」她混亂得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席傑滿意她的呼喊,她確實知道、記住了他。
「如果你想要我,你得開口求我。」事實上,他想要她想瘋了,全然沒把握自己是否還能多撐一分鐘。
「求你……傑……」
席傑等不及她說完,就讓自己深深闖進那溫熱里。
熱情讓兩個人陷入極端的瘋狂里,珈雨甚至迷亂得感受不到初經人事的必然疼痛感。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熱情」!她在癲狂混亂的邊境模糊不清的想着。
在接近釋放邊緣時,席傑開了口:「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我要的保證不只有一次而已,是一整天。」接着,他將所有熱能傾泄而出。順便在心裏補上一句:是一整個月、一整年、是一輩子的保證!
果真,他們耗了一整天在床上。除了無意義的「情趣對白」,剩下的就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瘋狂。
直到兩人都因過度勞累,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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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醒的珈雨,看見躺卧在身邊熟睡的席傑:心裏一陣難受。
她竟然跟自己秘書的哥哥發生關係,而且還不止一次。
喔!糟了,她今天居然沒去上班也忘了請假,還跟一個陌生男人在客廳、床上「做」了一整天!
跳樓算了!她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她要怎麼面對席茹?怎麼告訴席茹,她因為「忙着」跟她老哥做愛,忘了到公司上班?該死!她真想死了算了。
身邊沉睡的人突然有了動靜,他翻了身,一隻大手一隻大腳整個跨放在她身上。
拜託你,別醒過來!她在心裏祈禱著,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理直氣壯」的面對席傑。
然而,就在她虔誠默禱的同時,上帝就像是要和她作對似的,讓席傑一雙炯亮的眼睛睜開在她眼前,讓她一下子忘了呼吸。
「累嗎?」事實上,他早就清醒了,在幾度的翻雲覆雨后,他只稍微睡了片刻,倒是珈雨沉沉睡了兩個多小時,他一直在等她醒來。
珈雨的表情錯愕且獃滯,她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從客廳到卧室,她能不累嗎?
「我、我們……」面對這種荒唐至極的情況,她該說些什麼?她的舌頭完全失去了功用。
「我們該起床,然後出去吃個晚餐,送你回來后,我就該回家了。」席傑說完話,很自然的起身晃進客廳,因為他的衣服全在客廳。
在客廳里,他不疾不徐地穿好衣服后,順道拾起珈雨的浴袍,再度走回卧室。而珈雨躺在床上,仍維持着相同姿勢。
「趕快起來了,去換件衣服,我在客廳等你。」說完,他在床邊放下浴袍,自然地在珈雨唇瓣上要了個吻后,從容的離開了卧室。
為什麼?珈雨在他離開后,立刻有了疑問。
她應該覺得奇怪、應該覺得尷尬,可是為什麼他的動作卻只給了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彷彿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彷彿她可以依靠他……只是天知道,她從沒想過要「依靠」一個男人!
珈雨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浴袍,由卧室衝進隔壁的更衣室,挑了件水藍色小可愛配上米白色長褲,不到十分鐘,她走進了客廳。
他背對她,望着陽台外的景緻。
「嗯……席--」
她才開了口,他旋即轉過身,落在她身上的眼光充滿了笑意。
「這麼快,我以為女人打扮都需要一兩個小時。你這樣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太年輕了一點,不過我喜歡。」席傑走到她身邊,伸手順了順她的長發。
珈雨就像是讓他給催眠了般,只能被動的聽著、承受着他說的話與動作。
「想吃些什麼?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一定餓壞了吧?」
她只是張著一雙大眼,腦袋還是搞不太清楚狀況。
「小女人,你再用這種無辜的表情看着我,我們可能離不開這裏了。」席傑在說話的同時,刻意將身體貼緊她,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慾望。
打從一轉身看見她「清涼」的打扮,他就想將她拖進卧室了。
「咳……我們趕快走吧。」珈雨清了清喉嚨,拿了家裏的鑰匙與車鑰匙,立即打開大門拉着席傑的手離開。
她拉着席傑的動作是那樣自然,讓席傑覺得一陣溫暖。他被動的任由她拉着,一直到進了電梯,她才放開席傑的手。
「開我的車吧。」看她按了地下室一樓的按鍵,席傑即刻按了一樓的按鍵。
「喔。」珈雨沒有任何意見:心裏想的是,等會兒吃飯時,她要怎麼跟他解釋,他們之間只是個衝動的錯誤。她要怎麼開口說,他們最好不要再聯絡了,最好能把今天跟昨天發生的事忘了,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哎,她真的傷透了腦筋!
看見席傑的車,她實在無法形容內心的震撼。
他……他們居然開同一款式的車,連車子的顏色都一樣--鮮紅。
不會連出廠年分都一樣吧??她頗為不安的揣測著。
「你的車不會是九九年出廠的吧?」
「你怎麼知道?」席傑假裝訝異。
「不會吧!」珈雨衝口而出,聲音有些高昂。
「有什麼事不對嗎?」瞧她的表情,當下席傑真的有了小小的內疚。
「你幾月買車的?」
「八月十七。」席傑給了她一個精確的日子,不過看到她接下來的表情,他心裏的內疚更深了。
這算哪門子的黑色幽默?他們居然在同年同月同日買了同款同色的車子!
糟糕的是,她注意到他的車牌號碼,居然和她的只差一號。
不知情的人,鐵定會以為他們是故意的。
這未免太詭異了吧?珈雨實在說不出話來。
「到底怎麼了?」席傑開始有些憂慮,因為她的表情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沒什麼,只是個巧合而已。」她試著淡淡帶過,卻很難說服自己這只是個巧合。
「什麼巧合?」席傑打算追問到底,他想聽她說出讓她震驚的巧合,究竟多麼巧。
珈雨凝視着他帶點固執的表情,這個模樣她在席茹身上見過,她知道不說清楚,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們在同年同月同日買了同款同色的車子,就這樣而已。」她隱瞞了車牌號碼,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原來是這樣。」席傑笑笑沒再說些什麼。
他就是「看見」了她要買的車子,才故意買跟她相同的車子。
不過,眼前的小女人並未對他完全誠實,她略過了車牌號碼,關於「車子」
這件事,總有一天他會對她解釋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