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但這麼一想,他心裏又悶了。憑什麼夏家做得的事,他曹家做不得?

他主意打定,回頭就送幾個有天分的綉女上私塾念書去!

夏雲又說了。「但是,讀書的人絕對不能是外人。」

他眉一皺,正想問為什麼,可思緒一轉便曉得了。

要是外人念了書,再學了技,萬一起了二心,哪還留得住人。

這麼一想,就知道夏雲大娘當年的用心。

當時聽她說起,她大娘在她五歲的時候,已經開始要她描圖擎針、上私塾念書,乍聽是刻薄了點。可要不是當年的刻薄,哪能養出她這麼玲瓏剔透的人兒,跟一雙巧奪天工的縴手?

反觀他們曹家——他恨恨地想,就缺了這樣一個人才。

他自忖,要是爹當年不那麼早死,說不定還能續個弦,幫他添幾個妹妹壯實他們曹家家業……一思及此,方才被她口中那兩株梅挑起的怨慰,倏地又冒了上來。

都怪她爹背信忘義,氣死了爹!

他黑着臉坐上床沿,下巴一點要她過來伺候。

夏雲一瞧他臉色,就知道他的心情,細索方才對話,她倏地明白事出何因。

她暗嘆。還真是動輒得咎,不回,怕他覺得怠慢;回了,他又生氣。

她拖延似地移動腳步,繋在她腰上的銀鎖腰飾同時輕響。

曹震往她腰際一望,心頭那股悶,忽地消散。

原來她繋着呢!

也真不知道是怎麼個因緣際會,她隨便一說,便能鬧得他心煩,但隨意一動,瞬間又解他煩憂。

總的一句,就是在乎,只是他不願意承認。

一承認,他爹死前的交代——報復夏家人,他如何做得出來?

一待她接近,他立即環住她腰肢,生猛地吻住她。

近來他總待在作坊監製那五千件絲棉襖,忙得連休息的時間也無,更別提過來「碧漪堂」與她歡愛。

這麼一親,他心裏倒有一股夙願得償的懷念。

她的身子,依舊那麼嬌馥柔軟。他的大掌沿着她腰臀上挲,接着停放在她鼓起的胸脯,細細地捻捏。

夏雲顫着身子嬌喘,腰上的墜飾一鈴一鈴地亂響,他福至心靈,突然喊來蟠桃。

蟠桃在門外輕敲。「曹爺喊奴婢?」

「用不着進來。」他一邊說,一雙手仍擱在夏雲身上,燙熱的鼻息陣陣拂過她纖細的頸脖。「你去找亨菽,要他去我房裏拿柜上的木匣,你這麼說他就曉得了,拿到馬上把它送過來。」

她臉紅似火地瞅他,不知他此舉何解。

半晌,蟠桃回來,衣着整齊的曹震打開房門,接下木匣。他一放手,赤身露體的夏雲立刻躲進被子裏邊。

他回頭看見,湊上來把被子掀開,不給她半點遮掩的機會。

「曹爺——」她為難地捂着自己,羞澀的模樣更是挑起了他的慾念。

「過來。」他下巴一努,同時打開手裏硃色堆漆的木匣子,取出兩隻金制的耳飾。

由花絲纏繞而成的金葉底下,甜俏地綴上五、六顆豆粒似的金鈴,金鈴雖小,鳴聲卻頗動聽。他探身親自幫她戴上耳飾,手指每每一動,金鈴便好聽地響着。

這耳飾是他很久以前買的,覺得它聲音動聽,只是買下之後,遲遲未找到可以送交的人兒。

「送你。」

「為什麼?」她驚訝地抬頭,金鈴一響。

他拉長臉。「我送你就收,問那麼多做什麼?」

她心裏嘟囔,是他說的,有恩報恩,她才會想是不是他「又」知道了什麼——比方,她請夏家綉坊幫忙趕製征衣的事。

不過他這麼一說,她便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睇看着她的臉龐,她身上未着一物,卻戴着一對華麗耳墜,襯着她秀雅的面容,有一種奇突、妖嬈的艷,非常勾挑人心。

俯下頭,他唇瓣自她耳垂一路下吮,略粗糙的指尖摸索着她的乳尖,她身子不由得輕顫了起來。

她一動,耳上的金鈴就響。她眨眨大眼,驀地明白他刻意讓她戴上的原因。

他貼在她耳邊慢條斯理地呢喃。「就像你想的那樣——我想知道,等我進到你身體裏邊,你耳朵上的鈴鐺,會怎生地顫響——」

邪惡!她瞠直了雙眼。可當他唇瓣滑至她胸脯,舔舐、卷弄那挺起的嬌蕊,體內四竄的慾望,讓她再也板不起臉駁斥他什麼。

一發覺難耐的喘息聲從自己喉間流泄,她欲蓋彌彰地捂住嘴巴。

他一瞧見,立刻拉開她的手。

「誰准你捂嘴?」他兇狠地眯起眼睛。「我就是要聽你呻吟、哭喊,哀求着要我要你——」

「為什麼?」她不懂他為何老是在善待她之後,又馬上教她難堪?難道他倆真沒有和平相處的一天?

他鄙夷地笑。「你到現在還問這種天真的話?你該不會以為只要幫我曹家做一點事,就能彌補你爹背信的罪孽?」

她掉下眼淚。沒錯,她心底確實這麼想着,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她有心努力,終也能盼到改變的曙光。可瞧他這表情,她心裏閃過先前曹家小婢在默林里說的話,難不成真被說中了,想彌補,只能拿命來償?

「有空掉淚,不如把腿打開。」他故意挑用羞辱她的字眼,誰教她又讓他想起夏家人的罪!

仇恨與慾火在他體內交織騰燒,讓他的觸碰都帶上一點殘酷的凌厲。

他的手指鑽進她濡濕的腿間,知道她淚流滿面的時候,仍能對他的觸碰產生反應,他着實感到滿意,他就是喜歡逼她承認自己離不開他、需要他。

另一方面,也是要安自己的心。雖然知道被關在「碧漪堂」的她哪兒也去不了,但她太水靈、太纖細,每每看着她,他心裏總有種恐懼,怕她隨時會從他面前消失不見似的。

他需要其它更堅實的證據證明,她只會待在他身邊。

他輕巧地戳探狹窄的入口,感覺它顫抖似地含納住自己。直到他手指全數沒進,她已經嬌喘連連,額間跟頸脖冒出薄薄的汗液。

他俯下身舔去她身上的汗滴,濕濡的舌尖讓她敏感地扭起腰肢,清脆的鈴聲不絕於耳,他滿足地綻出笑來。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第七章】

三千件絲棉襖一交出,計家這邊,便自以為曹計兩家的親事底定,自顧自籌辦起婚事來了。

雖然開頭計夫人曾經勸過,急事緩辦,一切先等曹家送來聘金再說,可計老爺什麼話也聽不進,一大早便進來女兒閨房,要她快快綉出一個荷包,好讓自己送到曹家,充作定情之物。

費了三天工夫,計錦總算交了一個,荷包上頭繡的是葡萄,取意「多子多孫」。計老爺看着葡萄綉,覺得自家女兒綉工真是厲害,興沖沖地拿到曹家獻寶。

曹家這頭,夏雲騰空綉出來的香囊,也請亨菽代勞,送到他家主子面前。曹震又連着幾天沒回主屋,他先前允下的大買賣已逼到期限,只得日日留守作坊,深怕有一點拖延。

見到香囊,曹震忍不住暗贊了聲好。米白緞底上繡的是株萱草,大概想着曹震是男人,繡得花枝招展,他未必帶得上身,所以只得文綠一色,細看,卻有無數深淺,交替過渡。纖長的莖葉或卷或舒、或長或短,蔓延無邊,又錯落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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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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