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個男人!
那個野男人!
那個聽不懂人話的野男人!
惹烈月趴平在冷冰冰的玻璃桌面上,拚命在冷玻璃上搜捕着那不見蹤影的冷靜。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比惹紅日還番的人!
她後悔!後悔在工作契約上籤下名字,原本她以為她可以應付他的,從來就沒有什麼是她應付不了的,從來沒有!
都是那個清晨!
那個清晨徹底破壞掉她的判斷力,她以為,只有正面對上他,才能解決他無所不在的問題;她以為,只要時間一拉長,他就會跟着她慢慢冷靜下來;她以為……
她的以為全錯了!
他總是到處存在,然後左手拿着工作契約當盾牌,右手拿着一個“纏”字四處侵入她的生活,時間愈久,他愈沒有冷靜下來的跡象,反倒是她,跟着他愈來愈熱……
“絕對是蟑螂!”他的前世一定是蟑螂,因為沒有人可以這麼打死不退兼無孔不入。
“小月月,你睡飽了嗎?”揚一聽惹烈月出聲,馬上笑嘻嘻的問。
“我還沒醒!”這話彤星可以說,悱辰可以說,連惹紅日都可以說,就是冷靜自持的她不能說,偏偏一碰上他,她就全說了……
冷靜、冷靜!冷靜到底跑哪兒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一隻人形蟑螂?”老天爺是哪裏看她不滿意,要這麼對付她?
她從不讓父母擔心,念書第一名、比賽第一名,愛護姐姐、照顧哥哥,連柔柔這內定的嫂嫂她都盡心維護,更別說那五歲的小姑姑,家裏不管是老的、小的,或多或少都依賴着她安靜的付出,這麼努力,她還不夠優秀嗎?
她喜歡為家人存在,所以努力的把一切做到最好,冷靜是她生活里的必備條件,可是……
“你!”惹烈月猛然彈坐起身,狠狠瞪着眼前近到不能再近的笑臉。
他可惡的摸她胸部!
“你不是還沒醒?”揚無辜的說:“我想愛你,你小氣的就是不讓我愛,小月月,是你逼我‘喪心病狂’的,相信我,我也很‘三聲無奈’的。”
強拉住正要咬上他的嘴,惹烈月憋着氣說:“如果你買不起成語辭典,我不介意送你一本。”最好整本塞進他那張亂七八糟用成語的瘋嘴!
他三不五時在很氣人的話里冒出了兩句叫人發火的怪成語,氣得她只想咬他……
不準咬!惹烈月一再對着自己下命令。
“送我成語辭典?好啊!不過我已經有十三本了,不如先你到我房裏看看,省得萬一送重覆了那就浪費了,走吧!”他興沖沖的想拉人走。
惹烈月氣惱的避開,忍不住大聲起來,“我說過我不是小女孩!這樣就想騙我進你房間?”
“被你看出來了?”他笑的沒一點尷尬。
“閉上你的嘴!離我遠一點!”明知道他根本閉不上嘴,更別說離她能遠到哪裏去,誰知道他——
“遵命!”揚用手指在嘴上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手勢后,還當真噤了聲退到門邊的椅子上坐着。
那椅子是這診療室中距離她最遠的距離……
惹烈月跟他對視許久,看着他又是擠眉,又是努嘴,要不就是皺皺鼻子,他五官靈活的不像話,就算是不出聲,光是坐在那兒,就夠刺激人了。
“我錯了!”她不得不承認錯誤。
蟑螂只是小小的、黑黑的、刺刺的、醜醜的,永遠打不死,有縫就鑽,四處存在,它會不停的刺激着你,逼得你一定要它死,你才能活。
而他、他……他比蟑螂更恐怖!
先是大的不像話,然後不停的變色,極可惡的隨身帶電,最糟糕的是不醜!
這已經不能說是單純的刺激,因為他根本是打不死、踩不扁、砍不斷、趕不走的……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停停停!”惹烈月生氣的一連對着揚喊了三次停。
揚用手指比着自己的鼻尖,滿臉疑惑。
“就是你,閉嘴!”
揚這下子不張嘴都不行了,因為他不喜歡被人冤枉。
“小月月,我沒說話。”他明明就把嘴巴閉的緊緊的,哪裏還有嘴能閉?
“你有!”看着緊握的雙拳,頭一次,她真正體會到,惹紅日為什麼會吼“人也女馬白勺”!
“我?我說了什麼?”不會吧?他不過是在心裏想要替她把前面的鈕扣給解開幾顆,順便把她裙子後面的拉鏈給往下拉一拉,當然如果她同意,前面這張桌子又大又方,正好……
“我叫你閉嘴!”他的臉……惹烈月滿臉通紅的別開視線。
“小月月,你真的聽見啦?”揚滿臉曖昧。
惹烈月怒視着揚,握緊雙拳不出聲,但這根本就憋不了多久,因為他的臉、他的臉……他的臉“人也女馬白勺”的太淫蕩!
“算你狠!”憤怒的扯掉身上的白袍,捉了手提包跟鑰匙,管不了下午早就預約好的病人,她奪門狂飆而去。
好大一聲的關門聲后,安靜不到一分鐘,就又聽見揚的聲音——
“小月月,我哪有你狠?給了我甜頭嘗,害我上了癮,這會兒又莫名其妙地死不讓我吃了你,我多痛苦啊!”揚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揉着胸口,又接着自言自語,“這小月月也是醫生,她應該知道的吧——這上了癮的人,要是癮老是止不住,這理智是會……很快死光光的。”
他的理智在無邊的情海里已經奄奄一息,不知道CPR急救一下能撐多久?
揚笑兮兮的嘆口氣后,開始接手惹烈月下午的病人,這一忙,又是兩個星期……
揚習慣的緊跟着惹烈月進她的診療室,然後關上門。
“小月月,這診所是你的吧?”這麼多天沒見到她,想死她氣嘟嘟的臉,他嬉皮笑臉的問,趕緊把眼睛黏到她身上看個夠。
“怎樣?”惹烈月口氣不善的瞪着他。
“你至少每天過來走動走動吧?”待在這裏,為的就是她,如果她不在這裏,那他還待在這裏做什麼?“我是老闆,愛來就來,愛不來就不來,你能把我怎樣?”她用力的放下才拿起要打的話筒,一臉挑釁。
揚仔仔細細的把她臉上表情看一遍,他的笑容倏地收了起來。
“煩什麼?”
才進門,說不上兩句話,他就能看出她的煩?
惹烈月突然泄了氣似地往椅子坐下,沒錯,她現在好煩!
彤星居然被她親手送不見了!
而她,怎麼也想不起接走彤星那人的臉,就這樣,惹家的寶貝在她手上弄丟,家裏現在亂成一團,哭的哭、憂的憂,而她,除了擔心還是擔心,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全沒怪她的意思……
可是她怪自己!
惹烈月不該大意的把彤星送上陌生人的車!
惹烈月不該連一個人的臉都記不住!
都是她的錯!
家裏她待不住……除了診所,她不知道還能去哪裏。
“你閉嘴。”她說的有氣無力。
“很嚴重?”揚跟着她氣弱。
她閉眼不應。
“我……”他的話被門外突來的爭執聲打斷。
吵吵鬧鬧地,林月正一臉倒霉樣的踏進診所大門。
“小姐,麻煩你先挂號,小姐!”
“我又不看病,掛什麼號?走開,別擋着我!”林月一晃,就越過嗦嗦的櫃枱小姐往裏走。
“小姐,你不能這樣闖進去,我們惹醫師還沒開始看診,請你……”櫃枱小姐盡責的拚命想攔住人。
“說了不看病,煩不煩?我找的是揚。”
“MISS林,沒關係,她是我……”揚只能停下話拉開門,好阻止林月硬闖傷人。
“他是我愛的死去活來的未婚夫。”林月一看見站在揚身後的惹烈月,就截斷他的介紹。
“MISS林,麻煩你過來一下。”惹烈月很用力的擠過杵在前面的暴揚,領着MISS林走到隔壁的診療室。
“別看了,沒甩門,那表示搞了半天,原來你還是路人甲乙。”林月推着他退進診療室關門。
“我先警告你,這米一般的小島我已經來了,那你要的救命仙女我也找給你了,你答應我的呢?”揚把不悅整個放到臉上,好讓林月看個清楚。
小月月肯定會誤會的,什麼未婚夫?林月恨不能一棒子打死他這“未昏夫”吧!
“你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她又沒答應他不搞破壞。
“所以你又開始看我不順眼?”這上一代的牽扯,真的是沒完沒了。
誰會想到那土生土長的紐約美女媽媽,會跑到泰國去自助旅行?去旅行也就算了,偏偏還去遇上那被狙殺等着人救上一命的父親,這一救,就給救出了滔天的愛情,一愛不可收拾。
美麗大方的紐約美女,顧不了神秘嚴酷的東方男人才結婚不到一年已有妻子的事實,兩人只管雙宿雙飛,愛到你死我活,隱姓埋名躲在泰國甜甜蜜蜜,什麼都不顧了。
然後,倒霉的他出生了;又然後,他父親——那神秘嚴酷的東方男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躲着躲着還是曝了光,總之又叫人殺上門來,他母親——那土生土長的紐約美女,為愛犧牲,從此一命嗚呼哀哉去上帝那兒報到,然後他就開始倒霉。
因為林月的母親也找上門來!
他被迫跟着喪愛失魂的父親被林月的母親接回“死門”后,這才有點清楚,為什麼老有人要殺上門來。
職業殺手嘛!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起先呢,進到死門學東學西倒也有趣好玩得很,這麼不知不覺過了好些年,他多了個妹妹,然後他的父親失蹤,他的妹妹林月邊長大邊找他碴。
當林月的母親過世時,他才真正弄清楚“死門”到底在做什麼,這一驚非同小可,練東練西是好玩,真要殺人——要是男人,那還好;那要是美麗的女人,他肯定是下不了手,有了這層認知,他連夜趕回紐約。
偏偏林月不停的追着他殺,說什麼生是死門人,死是死門鬼!
Oh,myGod!
他沒入過死門戶籍,持的是母親這邊的美國公民護照,怎麼能算得上是死門的人?
“你比我早出生整整十年!”說到這事,林月就又妒又恨。
“要不我喊你姐姐也可以。”
“你的出生是因為愛,而我……”
又要從頭算帳?
揚只好再說一次,那快說爛的話,“愛呢,是他們兩個在那兒愛來愛去,我呢,是不小心給生出來的代罪倒霉鬼,真要計較,我肯定我才是那個多餘的。”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小時候他還在奇怪,他的“家長”,怎麼三不五時就換人做?長大了才知道,那些“家長”原來叫保母。
“你不必同情我!總之有我就沒有你!”林月恨聲怒吼,明知是遷怒,她就是要遷怒。
誰叫他這麼厲害,罵不哭,打不痛,還莫名其妙的拿她當親妹妹看。
他是仇人才對,怎麼可以是親人!
揚這回拉下臉來,“你今天是特別上門來‘討打’的?”
他都沒計較跟小月月正事沒談完就被她打斷,現在她還敢又跟他來這一套“你死我活”?
林月被他嚴厲的臉色震住,氣勢稍減的挑釁,“你敢?”
“要不是你是女的,我非痛打你一頓屁股不可,欠人管教的小孩!”看她又要開口,他好心的先行警告,“我現在眼睛氣到暫時性失明,如果誰再惹我生氣,別怪我看不見男女,先扁再說!”他的目光炯炯。
林月最會的就是看人臉色,好、好女不吃眼前虧,她連忙在臉上堆出假笑。
“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幹嘛?”看他臉色半點都不肯松,林月咕噥着,“好吧,我承認最近壓力大,發神經可以了吧?”
“我看你殺來殺去愉快得很,壓力大?你太客氣了吧?”她的本事他太清楚,這麼多年糾纏下來,他總算是明白,有的人真是天生反骨,比方說林月,她天生就不是繼承死門的命,卻非要打打殺殺賴上門主位。
林月假笑着往後退,直退到門板上才停住。
“相信我,這回我真的是壓力大到發神經。”
揚眼睛瞬間眯的狹長,他手指開使有力的叩叩叩的敲着玻璃桌面,一句話也不說。
林月被那有節奏的叩叩聲弄得更緊張,清了清喉嚨,她試着把責任撇到揚身上。
“我要你找的那個RED……先說清楚,人是你找到的,我只是把她貢出去,只是這樣而已。”
揚還是眯着狹長的雙眼,有力的繼續敲着桌面,不過這次,他的速度加快了。
“我哪裏會知道她是惹烈月的姐姐!”林月被那叩叩聲弄得乾脆一次說清楚。
“你把小月月的姐姐捉去抵債?”揚敲不下去了,他倏地飆到林月面前,一把就揪緊她質問。
難怪小月月要煩!
這會兒連他也要煩,一個是小月月的姐姐,一個是老想殺他的妹妹,他該幫誰?
“咳……咳……放……你……”她才握住門把,就被他逮住,好可怕!
還好她聰明,以退為進,先自首,省得被他知道后一怒之下揉死她。
“把人送回來。”揚只鬆了一點點手勁。
“不行!咳……咳……我是說,送……送不回來……”林月猛扯着絞緊她衣領的手要呼吸。
揚直到林月的臉由紅翻紫,差一點黑掉的時候才鬆手!
“說清楚!”
“她在JAGUAR手上。”林月忙調氣。
JAGUAR!?揚的臉整張拉下來,他嚴肅到嚇人的問:“你知道我一向愛鳥及鳥。”
他說的是愛屋及烏吧?這時候……當然不能來堂成語大解析,林月決定,他說什麼,順着他說就對了。
“當然、當然!你什麼鳥都愛。”她笑着附和。
“知道我什麼鳥都愛,你還敢把小月月的姐姐送到JAGUAR手上去?”這下子小月月的姐姐不死也半條命,事情真的棘手了!
他不入死門,不當殺手,並不表示他對這些事不清楚,也就是因為他摸的太清楚,才決定回去紐約過自由的受薪生活,沒想到在這米一般大小的島,先是藏着他的小月月,現在又來一個世界上響噹噹的頂級殺手,他是怕無聊沒錯,可這回聊的也太多了吧?
“是你把人找給我的。”林月趕緊亮出免死金牌。
當時他循着她給的線索,找到確實的地址、名字,隨手一抄,給了就忘,哪裏知道會這麼巧!?“人在哪裏?死了沒?”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好得很!”說到這點林月就生氣,她口袋裏還有一張等會兒要去採買的清單,有她這堂堂死門頭子當免費菲佣,能死到哪裏去?!
“那人呢?”揚若有所思的盯着林月臉上的表情。
“你明知道行規,我不能說。”林月努力表現出絕不說的勇氣。
“你把我的鳥給貢了出去,然後嗦嗦半天就為了不能說?”這小孩真的欠管教!
“找只鳥……我是說找個人對你來說還不容易?”林月貼着門板站的筆直,極力掩飾她的邪惡計謀。
答應不殺他,那是因為她總算是弄清楚,根本殺不了他,但……還是恨他!恨他比她早出生十年、恨他母親奪走父親、恨自己的母親含恨離世、恨他……把她當親妹妹在照顧……
她要借刀殺人,只有這樣才能解開這一直存在的矛盾。
揚只要介入惹彤星和JAGUAR之間,這兩個男人,一定會為了搶惹彤星拚個你死我活,到時不管是死哪個,都如她的意。
所以她故意上門來說個頭,把結尾留給他。
揚眯起狹長的眼,不在乎林月到底想做什麼,推開林月拉開門,離開前他意有所指的警告,“別動我的鳥,哪一隻都不行!”
說完他逕自轉往隔壁的診療室,門沒敲就直接進去。
“小月月,我下午請假。”不等惹烈月同意,揚就離開,回到原先的診療室,他一點都不意外林月已經無影無蹤。
揚一樣沒有經過診所大門,就這樣消失在診所中。
他連找都不必找,林月沿路留下的線索,明顯到比交通號誌還清楚,沒花什麼多餘的時間,連力氣都沒什麼花到,就找到……
怎麼回事?
“哇……啊!”不是LEOPARD?惹彤星被眼前的陌生男人嚇了好一大跳。
揚也沒比惹彤星好到哪裏去,表情同樣是受到不小的驚嚇。
“小月月?你怎麼會在這裏?”他迫不及待的跳到惹彤星面前,一靠近,他又被分了神,“奇怪,剛剛才見過面……你怎麼會忽然變矮了點,還胖了點?”“小月月?剛剛?”這男人是LEOPARD的朋友嗎?不然他怎麼也會從窗帘進來?
嚇一跳過後,惹彤星肯定眼前的男人沒有惡意,而且看起來……他好像滿有趣的。
“小月月,你在對我笑嗎?”
惹彤星被幾乎貼到臉上的大臉給惹出了笑聲,“呵呵……我不是小月月,我是……小星星。”才說完,她又笑出聲。
“不對!你是小月月,不是小星星。”
揚的失魂落魄,讓惹彤星的笑聲停不下。
“你好可愛呢!”惹彤星覺得LEOPARD的這個朋友真好玩。
“我也是一直這麼認為,沒想到終於讓我等到你發現我可愛的這一天,啊,我現在有如‘駕鶴西歸’、‘仙樂飄飄’。”揚樂到忘了眼前的人兒,根本就不該會是老是氣嘟嘟的惹烈月。
“你……呵呵……”這個人是存心逗她笑嗎?哪有人這麼用成語的?
“Oh,MyGod!你的笑聲把我‘挫骨揚灰’了!”揚滿臉陶醉。
“我……我真的不是小……小月月……”惹彤星笑的接不上氣,再次表明他認錯人了。
“你是!”揚臉上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視線轉往緊閉的門,“有人來了,小月月,你放心,等會兒我帶你出去,你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話一說完,他火速的消失在窗帘里。
一退出房子,他回過神來,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剛剛……好像不是小月月!
評估過後,揚不認為有十成把握能把人毫髮無傷的帶離,只有先自行離開。
回到診所,他讓腦海中像小月月又不是小月月的甜甜笑容給攪亂了。
跟着林月找到的應該是小月月的姐姐才對!?當初順着名字,找到地址,應該先看一下人的,要不弄張照片瞧一眼也行,只要瞧了一眼,現在就不會這麼為難……
兩個同樣的小月月?
一進門,揚捉了鐘點醫師推進惹烈月的診療室。
“我有話問你。”頭一次,他沒叫她小月月,因為現在有兩個小月月,他無法肯定,哪一個才是他的?
“我有病人。”惹烈月不為所動。
“你接手。”揚把鐘點醫師往病人推去。
惹烈月立刻反彈,“我是老闆!”
揚臉上沒有笑容,盯着她看,“隨便你是老闆還是小板,我現在沒時間管你是什麼板,你跟我過來!因為我要立刻知道,剛剛那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小星星是誰。”一說完,他轉身就往診所最裏面的套房走。
是彤星!
惹烈月馬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鐘點醫師擋下。
“惹醫師,那現在……”
“叫你接手沒聽見?”
手一揮,惹烈月幾乎是衝進從他搬進去后,她就再也不肯靠近的小套房,所有人的竊竊私語在她甩上門的同時,變成了熱烈討論。
醫師敢命令惹醫師耶!
惹醫師追着醫師跑耶!
啊!這對金童玉女談戀愛了——
真是……天作之合!
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