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陳嘉憐沒出聲,只是回以禮貌性的淺笑。

方媽媽先讓厲玫出休息室,偷偷地跟陳嘉憐咬耳朵,“嘉憐,我看啊,全俱樂部應該就只有你能應付她了,凡事能忍則忍吧!真的不行要馬上告訴我。”

陳嘉憐點點頭就跟着厲玫走向包廂了。

這一晚,她可真的是不好過,厲玫都帶着陳嘉憐去招呼慕名而來的熟客,而凡是要喝酒的任務都讓陳嘉憐頂上,讓她幾乎沒有什麼機會說上話。

只能在一邊看着厲玫周旋在那些客人之間,然後她就只能皺着眉頭,一杯接一杯地喝;溫婉的陳嘉憐,在強硬而帶着故意的厲玫面前,徹底地敗下陣來,即使酒量再大的人,像這樣喝都很難不醉,更何況是本身就不太能喝的陳嘉憐?

沒撐多久,她就完全醉了。

方媽媽連忙讓她回休息室去,找了其他的姐妹去頂替嘉憐。

步履不穩地回到休息室,她就“啪”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再也不肯起來了。

方媽媽這下才知道自己失算了,陳嘉憐是如她所料般地不會跟厲玫吵起來,但讓她醉成這樣卻更麻煩。

最後,方媽媽只好讓陳嘉憐留在休息室里,休息到下班。

而在這個時候,更糟糕的是邢墨深來到了俱樂部了!這下讓方媽媽心裏大驚,她以為邢墨深今晚不會來的,因為他昨晚才剛來過,按照往日的習慣,他不會連續來兩晚,所以方媽媽今晚才讓陳嘉憐跟厲玫搭檔的。

這下麻煩大了,眼看陳嘉憐已經醉倒,也沒辦法去招待邢墨深了,方媽媽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去招呼邢墨深。

果然如意料中的,邢墨深坐下來沒多久,就要方媽媽叫嘉憐來。

方媽媽一臉難色,“這個……邢先生今天會來真讓人高興,平時比較少見您連續幾晚都光臨呢!是不是想念我們小憐了啊?”

“我今天不能來?”邢墨深沒有被方媽媽唬弄過去,挑眉冷冷地反問。

“沒有,只是小憐今天……不太方便。”方媽媽已經開始招架不住他那銳利的目光了。

“她今天沒來?”邢墨深皺着俊眉質疑道。

他今天心情的確是不錯,因為答應幫白福東做的最後一樁買賣進行得很順利;而工作結束時,腦中沒來由地浮現出陳嘉憐那溫雅的淡笑,和令人感到舒服的輕軟嗓音。

如果她今天恰巧不在的話,那就免不了讓人掃興,他今天也沒必要繼續待在俱樂部了……

“也不是啦……”方媽媽囁嚅着說。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邢墨深不容拒絕地要方媽媽交待清楚,他早就從她的臉色中發現端倪了。

方媽媽被他那嚴肅認真的眼神驚了一下,看來隱瞞不了,眼前的邢墨深又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於是只能據實以報。

“唉,您還是請跟我來吧!”方媽媽嘆口氣,讓邢墨深跟着她到休息室。

進了休息室,方媽媽指着嘉憐那趴着的背影,“喏,她在那裏呢!這個樣子怎麼能繼續工作?”

邢墨深緊鎖着眉,隱忍着心中的怒氣,朝着癱軟無力的陳嘉憐走了過去。

陳嘉憐醉得意識不清,朦朦朧朧中只覺得身子一輕,像是被抱起來了,有種輕盈的飄浮感,還有一些人不斷地在耳邊說著什麼話,“送……回家……”什麼嘰嘰喳喳的話語聽不懂;交談聲擾得她蹙起了眉頭,好想安靜地睡覺喔,不要吵啦……

後來,她又感到自己的臉靠在了堅硬卻又溫暖的東西上,鼻子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古龍香水味道,好香喔……

她不自覺地用臉蛋磨蹭了他的胸膛好幾下,尋找到更舒適的位置,又滿足地沉沉睡去。

望着懷中睡得像只溫馴小貓咪的女人,邢墨深感到不悅卻又惱怒。

不悅的是她居然醉得不成樣子,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惱怒的是自己看見她這醉醺醺的溫馴狀,竟然起了反應!

邢墨深臉上若無其事地抱着她,快步走向車子,以掩飾身體所升起的燥熱;略嫌粗魯地把嘉憐塞進車子,然後邢墨深快速地上了車,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沒有了那溫暖好聞的氣息包圍着,坐在冷冷的真皮座位上的陳嘉憐,不舒服地咕噥了幾聲模糊不清的語句,睡得很不安穩。

車子開得很快,邢墨深按捺住自己的慾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來他低估了這小女人對自己的影響了。

駛向她公寓的路途中,本來還很乖地坐在座位上睡着的陳嘉憐,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手捂着嘴巴,一手猛地拍打着車門。

邢墨深見狀馬上減速靠向路邊,車子一停下,她馬上就衝下車,“嘔……”終是忍不住吐了出來;她就這樣蹲在路邊一直吐,搞得狼狽不已;邢墨深急忙拿了車上的礦泉水,接着走到陳嘉憐的身邊。

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妝都花掉了,鼻子眼睛都紅紅的;邢墨深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像被針刺了一下,驀然揪痛。

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順着她的背,等嘉憐好不容易吐完,他就遞水給她漱口,接着遞出手帕給她擦嘴。

見她沒有一開始那麼難受了,兩人又上了車,繼續駛向陳嘉憐的住處。

這時坐在車上的陳嘉憐已經比之前清醒了一點,也沒有睡着,正眯着眼靠在椅背上。邢墨深平穩地開着車,瞥她一眼后,說道:“知道辛苦還喝那麼多?”

“不喝不行,這是工作。”

“你有這麼缺錢?”邢墨深抿了抿唇問。

“呵呵……”陳嘉憐輕笑了幾聲,“這年頭誰不缺錢?差別只在於被錢逼到什麼程度而已……你也別說我,你不是也為了錢,而幫白少作那些見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嗎?嘔……”說著、說著,酒氣又從喉嚨涌了上來。

邢墨深詫異地望了她一眼,想不到平時逆來順受的小綿羊,也有伸出爪子的一天;而且,他剛剛還被訓了?

今晚這醉醺醺的女人真是讓他覺得新奇無比,不過看了看繼續睡過去的陳嘉憐,明天她醒來后,能不能記得現在說的話都是問題呢!

邢墨深按照方媽媽所給的地址送她回來,還一路抱着她進公寓,用她的鑰匙開了門;他暗自打量了一下公寓裏面,很小的一個地方,但可以看出她收拾整理得很整齊乾淨。

安頓好她睡下后,邢墨深沒多作停留,很快就駛離了公寓。

第二天醒來,陳嘉憐撐着還隱隱作痛的腦袋從床上坐起來,一時間還想不起來她是怎麼從俱樂部里回到公寓的,但手中還握着邢墨深的手帕,還有床頭那舒緩酒後頭痛的藥丸,她的心頭不禁浮起一陣陣的暖意。

邢先生真是很溫柔體貼的人呢!下次再見到邢先生,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他。

不過,一想到自己喝醉之後在他面前大失儀態的,陳嘉憐就覺得很糗,希望他不要介意才好啊……

“嘉憐,你也去圖書館?這麼巧在這裏碰上你啊!”許遠哲從遠處跑來。

“是啊……”見到他,陳嘉憐覺得一陣的尷尬。

原因無他,因為最近學校里到處都傳着許遠哲要追她的消息,弄得嘉憐一下子成了焦點人物;一開始她聽見這個傳聞還覺得很好笑;許學長要追她?這件事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

陳嘉憐認為清者自清,這種一點都不真實的傳聞很快就會消失的,卻沒有想到,最近竟然傳得越來越厲害了,甚至還嚴重被扭曲,說什麼他們倆已經同居了!

這也太誇張了,她覺得自己走到哪都被眾人討論和注視,已經打擾到她的生活和學習。

雖然這明明是沒發生的事,可是不管是許遠哲或陳嘉憐出來澄清,都會讓人感到可疑,如果不小心反而被當成是欲蓋彌彰的心虛就不好了。

陳嘉憐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兩人保持距離,越遠越好,最好完全不見面,那傳言頂多再維持一陣子就沒了。

可是,她明明把作息與去圖書館讀書的時間都完全改變了,怎麼還是能遇到他啊?陳嘉憐真想提醒一下許遠哲,他們應該要保持距離,這樣才能打破流言。

“我也是去圖書館,那剛好一起去吧。”

“呃,學長,我覺得……我們是不是不要常常一起行動比較好?”雖然很難開口,但陳嘉憐覺得還是有必要把話說清楚的。

“為什麼?”許遠哲裝傻。

“你知道的……現在學校里謠言傳得太誇張了,就是我和你的事;我覺得我們如果常常一起出入的話,會讓誤會越來越嚴重的。”

“誤會?什麼誤會?”他繼續裝傻。

“就是……唉,學長,你知不知道學校都在傳我們是情侶?”嘉憐還是覺得很尷尬,尤其是還要這麼挑明地說。

“那你覺得我們是嗎?”許遠哲偷偷地在試探着。

“當然不是啊,我們又沒有在交往,我都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傳成那樣,太莫名其妙了。”嘉憐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許遠哲的眼睛黯然了,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對啊,我們又沒有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別人的看法?而且,謠言止於智者啊!”其實陳嘉憐不知道,這個傳言的始作俑者就是許遠哲。

真是餿主意!許遠哲心裏暗罵好友給自己提出的追求方法。

沒辦法,從來都是女生不斷向許遠哲撲過來的,身為天之驕子的他,從來沒有追求過女生,只能讓身邊的好友幫忙出主意。

可是現在他明顯知道陳嘉憐對他完全沒有感覺;但能夠這樣試探也好,起碼不用撕破臉,他還是可以在她身邊當她的學長。

“但是這樣還是不太好吧?別人都誤會了……”

“好啦,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就交給我吧!”許遠哲心裏免不了有點傷心,看來這流言不僅沒有讓他們兩人拉近距離,還給她帶來了不便。

“謝謝學長。”陳嘉憐甜甜地笑着說,如果學長說有辦法,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因為這件事要澄清的話,那些女生應該會很樂於聽到許遠哲的解釋。

“不用謝我,對了,我想起來還有一點事情要做,今天就先不陪你去圖書館了,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學長,你去忙吧!”陳嘉憐說了再見后,就轉身自己走去圖書館了。

她偷偷地鬆了口氣,其實她還真怕許遠哲真的說要和她交往呢!因為她真的只當他是一位朋友地看待;如果真要說見了讓她心跳加速的對象,應該還是邢先生……

唉,她是想到哪裏去了!她忍不住地敲敲腦袋。

走在通往圖書館的走廊上,陳嘉憐一個人走着,卻傳來了一陣陣似乎是故意朝着她微微高揚的討論聲,讓她想不聽、不知道都不行。

“快看,那不是許遠哲的那個緋聞女友陳嘉憐嗎?”

“對啊,他們交往是真還是假的啊?”

“這個誰知道,許遠哲也沒否認或肯定的,這件事很奇怪啊!”

“他不是每次跟哪個女生傳出交往的緋聞,都會馬上出來否認嗎?這次很反常的沒有耶!我看是真的機率很高。”

“不過,這個陳嘉憐之前不是還很拚命地打工嗎?怎麼有時間戀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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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小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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