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沈宸笑咪咪地看着她,他不說話地等着她的回答,他的眼裏不斷地閃爍着惡作劇的笑容。

張靜雅反手挽住他的手,「他是我……」她抬頭對着沈宸甜甜一笑,「我表哥。」沈宸的臉部狠狠地一抽,兩眼兇狠地瞪了她一眼。

「這樣哦,你有人送了?」女同事關心地問。

張靜雅想搖頭,沈宸嘴更快,「我會送她回去的。」「那就好,我跟小陳說一句,免得他白等了。」女同事笑着離開了。

一沒人,張靜雅就撒潑地拉開他的手,低喊了一聲:「放開。」他的手堪比千年老樹,拉也拉不開,沈宸冷着臉,「誰是小陳?」有人想送她回家,看來她的行情也不差,低頭一看,她絕不是一個絕色大美女,但長得秀氣,很有古代仕女的氣質,絕對不會慘到沒人追,思及到此,他面色更冷了,圈住她的力道更大了。

張靜雅被勒得要喘不過氣了,「他是公司同事。」小陳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人長得一般,性格倒是敦實,對女生很有禮貌,每一次聚餐之後,他都會順便送女生回家,並不是只針對她,不過那是之前的事情,她現在住的公寓跟小陳的方向不同,也不好厚臉皮讓他送。

她真的要被他勒死了,鮮美的空氣突然傳入了她的肺部,張靜雅貪婪地汲取着,無意間對上他漆黑的眼眸,讓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看來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沈宸點頭,「回去拿包包,我送你回去。」他的口吻堅定且霸道。

張靜雅咬了一下唇,「你剛剛不是要上去嗎?」相逢便是緣,但是糾纏久了就是孽緣了,她可不想跟他混在一起,而且他剛剛不是要上樓嗎,擺明他跟別人有約,既然如此,就不要因為她爽約了。

她還想挑?臉色越發的黑,沈宸冷聲道:「你是要我這個表哥講去?」她的臉摸摸是熱的,嬴不了他,只好氣餒地轉討身回去包包,沈宸打了一通電話給好友,告訴他們臨時有事不去了,他靠着牆,—雙眼晴如貓鷹般緊緊她盯着她,就怕一個眨眼她就偷溜了,她的不甘願太明顯了。

不同於剛才的磨磨蹭蹭,回來的時候,張靜雅明顯加快了步伐,一手扯住他的手,「走。」

看她這麼急、這麼慌,沈宸的腳底反而生根了,走得特別慢。

張靜雅一怒,「你還不走?」同事們要散場了,要是被看見了就麻煩了,表哥這借口騙一兩個還好,人多了就不好騙了。

瞧出了她的心思,沈宸不疾不徐地說:「我晚飯沒吃。」張靜雅不是笨蛋,知道他在威脅自己,她怒不可遏,「好啦,去吃。」妥協,不得不妥「我想吃你做的。」沈昕那丫頭總說她的手藝好,他也想分一杯羹。

張靜雅氣得滿臉通紅,僵硬着脖子,硬生生地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沈宸一看,偷悅的神色浮現在俊臉上,穿着高級皮鞋的腿終於邁開了。

他順勢攔住她的腰,張靜雅因為急着離開,所以沒有花時間拉開他的手,就由着他去了,一離開了同事們的視線區域,張靜雅一把扯開他的手,與他保持着距離,沈宸聳聳肩,沒有多說話。

兩人走到停車場,沈宸問她地址,張靜雅憋了好一會,嘴撤了撤,報出了一串地址。

沈宸皺了眉頭,「該不會又是什麼破公寓吧?」典型的貴公子的口吻,隱藏在後的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關心。

張靜雅不文雅地白了他一眼,「不是破公寓,就是比不上你的高級住宅。」沈宸是沈氏總栽,從小到大,用的都是好東西,哪有吃苦過。

張靜雅的話酸澝澝的,卻沒有讓沈宸不舒服,他倒是大方地點頭,「確實比不上。」張靜雅差點氣結,她乾脆不說話。

「家裏有食材嗎?」半路上,他問她。

張靜雅沒有情緒地看着他,「沈大少要吃什麼?」她沒有白費力氣去掩飾自己的不爽。沈宸挑挑眉,「只要你煮的不是豬食,我就不會挑。」張靜雅不開心地轉頭看着窗外的景色,無論他怎麼挑撥,她都不理他。

張靜雅一回來,懶得去招呼沈宸,就先去卧室換下臟掉的裙子,換好后她直接進了廚房。

冰箱裏食材不多,她也不想特地為沈宸做什麼,於是她簡單地煮麵給他吃,為了充分地表示自己做的不是豬食,她還是認真地做了。

張靜雅的住所很乾凈也很簡單,沈宸一邊打量着,一邊聽着廚房裏的聲音,嘴邊帶着優雅的笑。

張靜雅在廚房裏忙碌着,他坐在沙發上等着,過了一會,她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出來。他揚揚眉,不客氣地說:「面?」他那個吃貨妹妹可是把她恭維成廚神了,說她做的菜是多好吃多好吃的,沒想到就只是一碗面。

乍看之下,他有些失望,看來是言過其實了,不過他想怎麼也比不會做飯的自己好。張靜雅沒好氣地將面遞給他,「快點吃。」吃完就趕快走。

沈宸哪會聽不出她趕人的意思,他什麼也沒說地將面接了過來,面上鋪着幾隻香滑的嫩蝦,幾朵小香菇鶬在邊緣,幾片綠油油的菜葉飄在湯麵上。

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海鮮面,沈宸也不多說,不拘小節地大口地吃了起來,第一口讓他滿意地笑了,她的手藝果然不錯。

張靜雅不理他,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她走到浴室里,將要洗的衣服放進洗衣機里,等洗衣機開始運轉了,她又走到卧室里,整理着因早上急着出門而亂放的衣服。

等到她走出卧室時,沈宸已經吃完了,但她直接忽視他,她逕自拖地,等到家務事做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停了下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張靜雅不理他,沈宸就自己看電視,等她的目光飄過來的時候,他知道時間有點晚了,於是在她還沒開口趕人之前,他站了起來,對她瀟洒一笑。

「謝謝你的面。」他自在地走到門口,看着站得老遠的張靜雅,「不送我?」怎麼說他也是客人,不是嗎?哪有他這樣的客人,張靜雅在心裏腹誹,神情仍然是一片的淡然,她把拖把靠牆放着,走到門邊,「慢走,不送。」手就像是習慣了一樣,沈宸的手心眷戀着她柔嫩的肌膚,他輕拍一下她的臉頰,「我走了。」她在心裏白了一眼給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宸看着她臉上泛起了層層的紅暈,無聲地為她增添了一抹光彩。

流光在他的眼底轉着,剎那間,他突然俯身,在她毫無反抗之時,低頭吻上了那抹一直讓他心神不寧的紅唇。

觸電般的感覺在兩人之間散開,原本只是想輕輕吻她一下的沈宸自己也愣住了,他忍不住張開薄唇、伸出舌尖,輕輕地挑開她的唇,在她來不及回神之際,舌頭靈活地鑽了進去,霸佔住她的,惡劣地迫使着她迎合著自己。

沈宸不是花花公子,但也不是一張白紙,他挑逗的本領遠遠高於張靜雅,眼一睜一閉之時,她全然不是他的對手。

她楚楚可憐地被束縛在他的懷裏,小嘴被他吃得死死的,身體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擁住她,她就是想逃也逃不開,更何況他是不想放手的,一手纏住她的腰部,一手由后托住了她的後腦勺,不容許她退一步。

她難受地嗚咽着,滿嘴都是他的味道,鼻尖能感覺到他濕熱的呼吸,不斷地噴洒在自己的臉上,或許是被他吻得難受,或許是因為害羞,她整張臉誇張地紅了起來,桃花一般蔓延她全身。

他的舌在她的嘴裏蠻橫地挑弄着,呼吸的鼻口困難地張着,四肢逐漸地軟了下來,她丟臉地眩暈在他的懷裏。

張靜雅的異樣讓沈宸輕笑出聲,意猶未盡地在她嘴邊親吻着,戲謔道:「呼吸。」她立刻呼吸,神智稍稍清醒之後,她的右手下意識地揮了過去,力道沒有控制住,沈宸的臉被她打歪了。

張靜雅氣紅了臉,紅通通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他,「沈宸,你發什麼瘋?你以為你是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她說話嚴厲,神色更是嚴峻,貝齒狠狠地咬住下唇,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沈宸定定地轉過頭,臉上的痕迹讓人膽顫心驚,他沒有憤怒,眼神柔和地落在她的臉上,輕聲地說:「痛嗎?」她的唇被他吮得一片紅,看起來好不凄慘。

張靜雅傻眼,沈宸頓時成了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人似的,她的手心還在發麻,她知道剛才那一掌很用力很用力,他一定很痛,可他卻一點也不生氣。

是他先衝動地吻了她,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她要朝他發火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過他仍是輕淡地說了一句,「第二次了。」什麼第二次?張靜雅突然想起來,這是她第二次打他,他心高氣傲的一個大男人,被她打了兩次,卻因他的原則沒有以牙還牙,這樣一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奇怪了。

她雙手扭在一塊,眉目低垂,咬着牙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真的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先是擾亂了她的生活,現在又登堂入室,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沈宸淺淺地呼吸,看着她充滿惱意的眸子,他知道她一頭霧水,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輕聲說:「你是我女朋友,不是嗎?」女朋友?她好笑地抬頭,看着他認真的眼神,她的心亂成一片,「沈宸,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現在連張家也回不去了。」張家她本來就不想待,但張父說的對,她不能忘恩負義,不論怎麼樣,張家給她吃、給她住也給她錢花。

「回不去就不要回去了。」他一派的狂妄。

他的話震得張靜雅說不出話,她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手,鑽心的疼從她的手心裏冒出來,她清醒了不少。

「沈宸,只是男女朋友,需要做到這樣嗎?」她不喜歡張家,但也不會為了他而做一個被人唾棄的她的話讓沈宸眼裏閃過一抹冷意,他的神色一片平和,但話卻是冷酷狠毒的,「張家給了你什麼?錢嗎?養你的那些錢不過是九牛一毛,如果真的對你好,你為什麼要打工,你為什麼跟別人合租公寓,你又為什麼不能跟我交往?」她啞口無言,他說的是實話。

「金錢瓜葛最簡單,把錢還給他們就好了,不是嗎?」他文雅地一笑,殺傷力卻不容小觀。

張靜雅瞪着他,「你是什麼意思?」錢在他沈宸眼中什麼都不是,可對她而言,是很好用的東西。

「放心,我沒有到處撒錢的愛好。」看出她的鄙夷,沈宸大大方方地表態,「如果真的想擺脫他們,我可以借給你。」

他的說法換來她驚訝的一眼,「借錢?」她嘲諷地一笑,「還了他們的情,再來還你的情?」張靜雅的話,他不置可否,他鎮定地看着她姣好的臉龐,「這要看你怎麼想了。」他固然不是好人,但作風絕不是張家那派的。

眼前的沈宸轉眼間變了一個人似的,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區別呢?以前以為他如陽光般讓人感覺溫暖,現在卻覺得這溫暖之下是一片的冰涼,亦或者,她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男人。

女人是一本書,永遠讀不完,也許還會讓人讀不懂;男人則是一池清水,清澈見底,卻不知源頭在哪單。

她傻在那裏,唇上一陣麻意,那麻麻的感覺讓她紅了眼眶,她低下頭不去看他,也不想聽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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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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