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於倚纖面色更顯驚惶,“妹,你別胡說,要不是山神保護咱們……”

“十年前,咱村子不需要他的保護,十年後自然也不需要!”

“小泵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霽雲老者終於忍不住厲聲道。

出大門時,於倚纖早認出來者之中,有一個是她八年不見的小妹。

雖然已經多年不見,但兩姐妹的面貌相似,只是她的氣質較柔和,而於倚輕看起來仍未脫孩子氣,一雙眸精靈靈的,所以她立刻跟霽雲老者說明那是她妹子,請他手下留情網開一面。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過這班渾小子中有人將他手下的弟子打得慘兮兮,霽雲老者自恃武功高強,根本未放在眼裏,只是他第一眼看到於倚輕那張小巧的玲瓏面,胯下就忍不住癢起來了,若是將這孩子似的女孩壓在身下,一逞雄風,必定是另種難以言喻的快意吧。

於是他應允於倚纖的要求,代價是必須勸服她妹妹成為他的夫人之一。

於倚纖雖對他的要求感到驚愕莫名,但忌憚於他一根手指就可將她如小蟲般壓死,妹妹更是難脫厄運,只好硬着頭皮答應。

誰知,妹妹這一趟上山,竟是為誅山神而來,而且怎麼勸都沒有用。

霽雲老者聽着於倚輕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放厥詞,終於動怒。

要將女人壓在身下的方式有很多種,既然這丫頭軟的不吃,那就別怪他硬着來。更何況,她就是今年的祭品,本來就屬於他的,他想怎麼處置她,任由他高興!

“你也根本不是什麼山神,你只是個會武功的普通人!”於倚輕厲聲責罵眉間隱約有怒火跳動的霽雲老者。

“妹……”於倚輕不顧姐姐的阻止繼續說下去,“你是騙人的大騙子!”

“好啊!”霽雲老者終於變臉,“我想給你們一條活路走,是你們不領情,就休怪我不顧道義!”

“我才不怕!”於倚輕一個箭步奔來秋睿武身邊,“他會殺了你們!”

這個時候倒想起他來了?現實勢利的野丫頭!秋睿武暗暗狠瞪了於倚輕一眼。

“哼!不要以為傷了我師弟,就有辦法打贏我!”一個身材比受重傷的三弟子胡嘉佑還要稍微壯碩的男人一個跨步走出人群,昂着下巴,不可一世,分明未將秋睿武看在眼裏。

秋睿武瞟了男人一眼,再望向身形明顯比於倚纖還要矮小一些的霽雲老者,略有所思的摸摸下頷,“我本想來向霽雲老者拜師學藝的。”

“秋公子!”於倚輕聞雷大驚失色。

他不會想陣前倒戈吧?

“你想當我的師弟?”霽雲老者的弟子張先平冷笑,“我師父還不見得願意納你入門下。”

“這你不用擔心。”秋睿武回以輕蔑的冷笑,“若學了霽雲老者的功夫,個個高不過女人,那我寧願不學。”

“你說什麼?!”跟於倚輕一般高的張先平聞言臉色大變,不一會兒,憤怒的火焰在臉上炸開。

“我要你為你的出言不遜吃苦頭!”張先平拔出插於背後的雙手斧,朝秋睿武砍來。

“正合我意!”秋睿武輕笑,先將於倚輕推到一旁,再雙腳一蹬,輕輕鬆鬆閃過張先平的攻勢,接着拔劍回身反擊。

“二師兄!”被其他弟子扶在一旁的三弟子喊,“小心,這男人奸詐得很,會偷學咱們的功夫!”

張先平聞言下意識縮手,斧頭擋在身前,暫以守勢防守,猶豫是否該出他的大絕招,一招取下對手性命。

秋睿武哼笑出聲,“你不會以為你光是防守就打敗得了我吧?”

“可惡!”張先平怒吼,躊躇不定該怎麼做。

“先平!”霽雲老者大喊,“殺了他,就不用擔心武功被學走!”

張先平豁然開朗,立刻出招迎擊。

斧頭劃破空氣,發出“唰唰唰”的聲響,每一下都氣勢逼人,這會換成秋睿武有些狼狽的防守,但還不至於被打傷,張先平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不斷的變化招式,企圖一招致命。

“二師兄!”胡嘉佑發現不對,連忙再出聲警告,“他是以退為進,小心啊!”這苦頭他可是吃過的!

見胡嘉佑如此己心憚,一旁的大弟子蘇西壘分析了一會,決定加入戰局。

蘇西壘甩的是鞭,故擅長遠攻,武功也比張先平上乘了些,他一加入戰局,秋睿武就無法以退為進,先習得功夫再回擊。

他想,乾脆就先把這兩個解決了,逼霽雲老者親自出馬,說不定更能盡得真傳。

主意一定,他立即專心回應。這兩名弟子功夫明顯贏過三弟子,兩人聯手,自然不是那麼好對付,這使得秋睿武多花了些許時間,但還是以他高超的武功,將一把劍耍得猶如自他身體而出,渾然天成,可說是他手臂的一部分那般的精準與利落。

霽雲老者縱橫江湖多年,看出兩名弟子的武功雖高強,但想聯手擒拿秋睿武實有困難度。

他不由得暗想依這位少年英雄的武功來看,不可能在江湖上無知名度,於是朗聲問道,“敢問少年英雄來自何方?”

秋睿武單劍纏繞蘇西壘的鞭子,往前突刺直逼胸口,蘇西壘為了保身不得不棄武器,秋睿武同時回身直踢,踹中張先平的腹部,逼他倒退數步后,方氣定神閑回道,“秋劍山莊。”

一聽到“秋劍山莊”,在場人士除了非江湖中人的女人以外,其他均變了臉色。

“秋孟官是你何人?”霽雲老者再問。

“先禮父。”

“長孫?”他該不會就是秋劍山莊這代武功最為高強的大公子吧?霽雲老者暗忖。

“正是。”

傳聞秋孟官的長孫武功高強不遜祖父,頗有問鼎武林盟主之姿,無奈是個徹徹底底的武痴,對名利無欲,只想習得天下武功絕學。

天性多疑的霽雲老者當初收弟子時,為防弟子以下犯上,教武皆留一手,每個弟子僅學一項絕學,無有一人盡得真傳,無怪乎被秋睿武打得落花流水。

他暗付這樣下去恐怕兩名弟子同樣折損,唯有他親自上陣才有可能打敗秋睿武,於是他喝令兩名弟子退下,直接上陣。

看到霽雲老者準備與他對打,秋睿武可興奮了。

那些弟子的雕蟲小技他哪放在眼裏,他要學的可是霽雲老者的真功夫!

兩強對峙,一觸即發,一時之間打得風雲變色,飛沙走石,在場眾人只得退居於門后觀戰,以防不慎遭池魚之殃。

“姐,”於倚輕握住姐姐的手,“我們趁機逃走。”

“不,我們不能這麼做。”於倚纖驚恐搖頭。

“那個假山神不是個好人!”於倚輕急道,“你在這這麼多年,應該曉得他根本不是神,只是個凡人啊。”

“我們不能走!”另一個女人上前道,“只要有人敢逃走,山神的手下將會滅村。”

於倚輕認出那是鄰居的姐姐,大她兩歲的許蘭兒,也是兩年前的活祭品。

“蘭兒姐姐,相信我,正與山神對打的男人武功十分高強,他一定會打贏山神的!”於倚輕對秋睿武有信心。

“就怕他尚未打贏山神。山神其他的手下就把我們全殺了!”許蘭兒含淚道,“我們不能賭,不能拿整村的人命來賭。”於倚輕聞言,扼腕咬牙沉默。

“倚輕,認清你的命運,那個男人再強也打不過山神的。山神很強,他可以徒手打贏一頭大熊,我可是親眼看過的,那個男人行嗎?”第一個被送上山當祭品,也就是村長的女兒葉秋波語重心長道。

“我親眼看過他殺死老虎,我相信他絕對會贏!”於倚輕充滿信心道。

“他答應過我,要救霽雲村,他說到做到的!”在場眾人面面相覦,看得出心思浮動。

聽到她們談話的兩名弟子聞言互瞟一眼。

蘇西壘上前來問於倚輕,“姑娘,你跟那位秋公子是何關係,否則他怎麼願意替霽雲村前來殺我師父?”

秋劍山莊在江湖上的名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要亮出名號,任誰都必須看在其面子上禮讓三分,否則就是武林公敵。

傳聞秋劍山莊大公子是位武痴,生性冷漠,獨善其身,又怎麼可能無端端替個鄉野女子出頭,這其中必有問題。若與大公子結仇,就是與整個秋劍山莊結仇,更是與整個武林結仇,不可不慎。

“我跟他……”於倚輕欲言又止。

“他是你的什麼人?”張先平厲聲問。

“他僅是萍水相逢的過客,啥關係都沒有!”怕節外生枝,於倚輕連忙與秋睿武撇清關係。

“僅是萍水相逢就願意挺身相護,我才不信!”蘇西壘狠戾瞪着於倚輕,“說,你是不是與他利益交換,或者他是你的情人?”

若真是如此,必要時,只好殺了秋睿武一行人,來個神不知鬼不覺,讓秋劍山莊就算想尋仇也找不到仇家!

於倚輕愣了一下才用力搖頭,嚴正否認,“不,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你說的是不是實話,我測試便知!”

“什麼測試……啊!你要幹什麼?”於倚輕驚慌的瞪着抵在她頸項的刀。

挾持於倚輕的蘇西壘對着混戰中的秋睿武大吼,“放下你的劍,立刻投降,否則我殺了她!”

秋睿武回頭髮現於倚輕被挾持,不由得停頓了下,霽雲老者見機不可失,用盡全力朝他心口處打出一拳,秋睿武踉蹌退後數步,雖立即以內力抵擋,還是嘔出了口血。

見他身受重傷,於倚輕整個人駭住了。

“我跟他沒關係!我說過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她驚慌的大嚷。

承受一掌的秋睿武橫起劍想回擊,蘇西壘立刻喊,“住手,否則我殺了她!”

秋睿武又是一頓,腹部立刻受到一個重踢。

“不要管我!”於倚輕喊道,“不用管我死活,殺了山神!只要山神死了,我怎樣都沒關係!求求你,救我村子!”

“閉嘴!再吵我割斷你的喉嚨!”蘇西壘手上的匕首已在於倚輕的頸子抹出了條淺淺的傷處。

於倚輕不顧蘇西壘的威脅,更不顧傷口的疼痛,大喊着,“殺了他!殺了山神!殺了他!”

“可惡!”蘇西壘氣怒,抓上於倚輕的頭,眼看着就要直接扭斷纖頸——

“放開她!”秋睿武沉聲一吼,接着是長劍匡啷掉下地的聲響。

他舉高雙手,“我投降!”

聽到一心只想求勝,心高氣傲的秋睿武竟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丟掉兵器,舉高雙手懦弱的投降,別說於家兩姐弟了,秋風更是驚愕得下頷快掉在地上。

該不會……該不會有大事即將發生了吧?

秋風緊張兮兮的左顧右盼,就怕萬一天地因此變色,他來不及逃掉。

於倚輕萬萬沒想到,秋睿武竟然願意為了她投降!

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在剎那間,她的胸口溢滿了感動之情,激動淚水因而湧出,滑下粉腮。

然而,她隨即鎮定的思考了下,深覺他投降的原因絕對不是想救她,她猜測秋睿武心中必定有主意,也許是要趁敵人鬆懈防守時,再來個攻其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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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不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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