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西陵雪鬱悶的向自己房間走去,雖說是自我安慰當被狗咬一口,但是,總歸還是被個大男人吻了,心裏再怎麼也不會舒服。

走到房門口,不出他所料的,吉小小又在門口等他。

一見西陵雪鬱結的樣子,吉小小就知道,准又被那個冷秋寒輕薄了。

推門進屋,西陵雪板著個臉走到桌邊坐下。

「喲,又被輕薄了?」吉小小揶揄他。

「對。」西陵雪很乾脆的回答。

「哈哈哈哈,你這是活該。」吉小小彎腰大笑。

「他若是敢有下回,我絕對要揍他,外加算他五千兩銀子。」西陵雪憤憤道。

「財迷就是財迷,死都不忘那銀子,你乾脆死的時候抱着你那白花花的銀子一起躺棺材裏好了。」吉小小聽的直翻白眼。

「我這回是虧大了。」西陵雪伸指滑過自己的唇,那該死的冷秋寒,居然敢吻他!

「哦?怎麼了?他究竟對了做了什麼?」吉小小盯着西陵雪好奇問。

「被吻了。」西陵雪悶悶道。

吻?吉小小睜大眼,目光溜到西陵雪的唇上,被冷秋寒吻了?以西陵雪的身手難道會被冷秋寒占這麼大個便宜?

想到冷秋寒吻了西陵雪,吉小小心中閃過一絲不快。

「你以為我就這麼差勁,會被冷秋寒佔了大便宜嗎?」西陵雪看吉小小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難不成,你有什麼發現?」吉小小收起心中不悅,凝神問。

「他吻我的時候,手在我胸口摸了摸。」西陵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

「摸?再度被輕薄?」吉小小眼睛瞪大,不是吧,被吻了還不夠,還被摸了,那冷秋寒膽子還不小!什麼時候要給他好看才行!等等,冷秋寒輕薄的是西陵雪不是自己,自己幹嘛那麼激動?

「去!」西陵雪一扇子敲了過來,「你想什麼啊,我問你,我懷裏有什麼?」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明白了!」吉小小恍然大悟,拍手,「明白了,你懷裏揣有雪炎令,難不成冷秋寒是在打着雪炎令的主意?」

「對,他是藉機輕薄我,卻是在試探雪炎令在不在我身上。」西陵雪道。

「所以,你就任由他輕薄?」吉小小湊了過來,眯起眼問。

「那還有什麼辦法,我想看看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所以就只有犧牲我自己了。」西陵雪開始大唱高調,裝出一副高姿態。

「你偉大,你高尚,」吉小小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如果他在打雪炎令的主意,那麼他就不是真正的雪痕宮的少主了?」

「還不能完全下判斷,不過,他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人。」西陵雪目光蘊著寒氣,嘴角浮起冷笑。

「你小心,既然他已探得雪炎令在你身上,那麼,他應該馬上會採取手段了,目標當然就是你,你要小心雪炎令被奪。」吉小小面色嚴肅道。

「你別說的跟自己無關似的,保護這個你也有一部分責任。」西陵雪笑了起來。

「呵呵,不是你該是我的保鏢嗎?怎麼,現在換過來了?換我來保護你?」吉小小趴了過來,臉湊到西陵雪近前,「我說西陵老闆,你要不要犧牲色相看看,用你的美色去套冷秋寒?」

西陵雪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你不是說我沒姿色嗎?論起美色,你這張臉比我精緻吧。」說著,他伸手捏了捏吉小小的臉。

吉小小揮開他的手,「現在我倒覺得你有幾分姿色了,不然冷大少主怎麼會看得上你呢?」說話間,吉小小的目光盯在西陵雪的唇上,水色的唇,薄薄的,不知道嘗起來是個什麼滋味,想起西陵雪昨天那泛起紅暈的臉,吉小小一陣心動。

他手一勾,勾住西陵雪的脖子,還不待西陵雪反應,唇就湊了過來,端端印了上去。

西陵雪眼睛瞪大,這……這是什麼情況?再次被輕薄?!

好味道,淡淡的,清涼的,吉小小滿足,無怪乎冷秋寒要吻他,身體順勢靠了上去,吻住那兩片薄唇不放。

西陵雪心中一陣亂跳,抬手想打人,卻又想起,這是吉小小不是冷秋寒,手凝在半空中揮不下去了。

吻夠了,吉小小滿意的放開他,如願的看着西陵雪的臉上再次飛起紅霞,西陵雪手握成拳,胸口急劇起伏,吉小小,你欺人太甚!

西陵雪狠狠一閉眼,再睜開,「吉小小!我要多算你一萬兩銀子!」

吉小小一愣后,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打跌,「我說……你……哈哈哈,就這麼愛錢啊,要不,我出錢買下你如何?」

西陵雪手端茶杯,一杯冷茶潑了過去,「吉小小,我不會為錢賣了自己的,你給我自重!下回,再這樣,我非揍人不可!」

吉小小一跳,躲開潑來的茶,繼續笑道:「難道你不喜歡我的吻。」

西陵雪咬牙,「誰會喜歡一個男人的吻?」

「哎呀呀,可惜啊,我從來不主動吻人的,你可是頭一個,還不知道珍惜。」吉小小嘖嘖道。

「珍惜個頭,要珍惜你自己珍惜去,本少爺不吃你這套!你要喜歡吻男人,這琴幕莊裏有不少。」西陵雪冷笑。

「可惜,我只想吻你一個。」吉小小擠擠眼,突然湊過來,乘西陵雪不備,在他臉頰上輕吻一記,而後展開輕功,推開窗戶翻了出去。

西陵雪追到窗邊,卻見茫茫黑夜中除了高掛的幾盞燈籠在搖晃外,哪還有吉小小的影子。

重重嘆口氣,他轉身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摸自己的唇,今天這是什麼情況,連續被兩個人吻,冷秋寒不說了,那是為了探他目的,自我犧牲的。

可是,吉小小呢,那傢伙,為何要吻自己,逗著好玩?還是故意挑釁?

還有,他最後的那一句話……

想起那個吻,西陵雪心中微微蕩漾,對於吉小小,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心態,已經習慣和吉小小一起了,也習慣和他鬥嘴,可是……吉小小不是能完全信任的人,他在利用自己,這點必須切記,而自己也在利用他……

呵呵,我們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不是嗎?建立在金錢上的互相利用的關係,西陵雪自嘲的冷笑。

想那麼多幹什麼?只要記著,我與他之間,只不過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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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小小沒有回房,他站在庭院中的一棵樹下,細細回想那個吻,為何會想到去吻西陵雪?是被那淡淡的水色所誘惑,還是想看他那泛紅的臉?

對西陵雪,自己該怎麼去看待,西陵雪對於自己是什麼?不過是可以利用的人而已,不過是自己給了錢請的保鏢,幫他擋掉雲紫纖這個麻煩的保鏢而已。

可是……為什麼,心中卻有別樣的感覺,喜歡和他鬥嘴,喜歡看他多彩的表情。

吉小小有絲迷茫,他該怎麼去定位西陵雪在他心中的位置?

事情,似乎,沒有按自己預定的計劃在走……

涼風吹過,夜色中帶了絲寒氣,吉小小嘆了口氣,對了,冷秋寒,這是個麻煩,倘若他要打雪炎令的主意,那麼,他肯定會去風雨欲來樓,這人的身份還有待確定,那麼……

吉小小突然身形掠起,掠向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裏,他磨墨,提筆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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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來,西陵雪意外的沒有看到吉小小,大清早的吉小小上哪裏去了?西陵雪拐到前院,卻遇上了迎面而來的冷秋寒。

西陵雪冷冷的瞟了一眼他后,徑直向前走去,冷秋寒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西陵老闆,大清早的要上哪裏去?」

西陵雪厭惡的皺眉,甩開他的手,「沒你的事。」

「呵呵,我們都那麼親密了,你怎麼這樣說呢。」冷秋寒眼中閃過無賴的光芒。

「我看你昨晚沒睡好吧,不然大白天的發什麼夢呢。」西陵雪輕笑。

這時,吉小小踏着輕快的步子,從大門進來。

「去哪裏了?」西陵雪一見,甩開冷秋寒,走了過去。

「買蘇陽城酥香齋的酥餅去了。」吉小小說著,打開手中的紙包,取出一塊遞給西陵雪,「來,嘗一塊,剛出爐的。」

接過酥餅,西陵雪掃了一眼吉小小,心中暗度,吉小小真的只是買酥餅去了嗎?

「冷少主要不要。」吉小小拎了一塊在冷秋寒眼前晃了晃。

「不用了,多謝,我剛用過早飯。」冷秋寒搖搖頭,看了一眼吉小小后,轉身離去。

「你吃你的餅吧,我去找琴赫天商量合作之事。」西陵雪也不想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吉小小啃着手中的酥餅,眼中掠過一絲難解的光芒,他知道西陵雪在懷疑自己,但這沒辦法,他們彼此都有所隱瞞,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隱瞞。

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西陵雪很滿意這一天的成果,他已經和琴赫天談妥,等把雪炎令的事解決后就和琴赫天合作,利用琴赫天打下的酒樓,布店,樂器店的基礎,自己也做這幾行生意,並在江南一帶慢慢擴大,布店的布疋和樂器店的樂器由琴赫天供應。

用過晚飯後,西陵雪坐在窗邊,打着他那把隨身攜帶的金色小算盤,他在算,如果合作,一年下來能賺多少銀子。

突然,耳中敏銳的聽到一聲破空之聲,西陵雪機敏的一側身,手腕一翻,把空中飛來的東西抓個正著。

低頭一看,是飛鏢,抬眼向窗外望去,卻見九枚飛鏢呈品字狀向他打來。

西陵雪收起算盤,一個翻身躲過,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奪雪炎令的兇手?

他腳尖一點地,人掠出窗外,見不遠處有個黑影,他正要追,卻想起吉小小,腳挑起一粒石子,打在吉小小房間的窗欞上,人飛掠向黑影。

黑影的動作很快,飛躍上牆頭翻了出去,西陵雪立刻追了過去。

吉小小剛睡下,卻聽有東西打在窗戶上,推窗,藉著月光一看,窗下的地上有粒石子,搭手一望,只見,兩道黑影掠向牆頭,吉小小眉頭一皺,人翻出窗外,瞟一眼旁邊西陵雪的屋子,只見窗戶大開,房中無人,吉小小一跺腳,立刻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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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雪追蹤那黑衣人在樹林間穿梭,他知道這很有可能是誘敵之計,但是,他不能放過這機會,暗估一下自己的能力,對付應該沒問題,而且相信吉小小馬上會趕來。

黑夜的靜謐中,風吹樹葉婆娑中,除了樹葉的沙沙響外,就只見兩道人影在樹林中飛速跳躍。

追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那黑影突然停了下來。

西陵雪一凜,立刻警覺的看向四周,現在所站的這地方,除了樹林外,右手邊有一潭寧靜的湖水,月亮自烏雲中露個臉出來,銀光流瀉在湖上,象灑了一層銀粉樣的眩目。

西陵雪手中的扇子緊握,因為他已經聽出,樹林中除了他與那黑衣人外還有人!

那麼,黑衣人不是兇手,應該說是兇手的手下,誘他來此是為了雪炎令?殺人奪令牌嗎?

回頭望一眼身後,卻還沒見吉小小影子,西陵雪暗罵,吉小小,你的動作怎麼就那麼慢?

吉小小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追出去一刻后,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吉小小見此人黑衣蒙面,心中冷笑起來,擋他去路,為的就是不讓他去援手西陵雪。

看來,先前那黑衣人是在誘敵,但,西陵雪想早些查出眉目,所以雖然知道如此,但也必定會去。

要速戰速決,不能讓西陵雪出任何危險。

吉小小想到這,身已先動。

西陵雪再看周圍時,加起最先的那個黑衣人,一共有六人,六個?看吉小小現在都還沒趕到,想是中途被人攔住了。

看這六人,會是冷秋寒所帶的那幾人嗎?冷秋寒目前看來是最大的嫌疑了,可是,卻沒證據,如果,今天能擒獲一人的話,想必能知道更多的線索。

心念起,西陵雪身動,六個黑衣人也動了。

六人形成包圍,一道道銀絲起,形成一個網,向西陵雪網過來。

銀絲?天蠶網?西陵雪不見慌張,鎮定自若,扇子一收,一對流星短劍從衣袖中滑出,沒想到,還得用上這個,西陵雪一哂,短劍向蓋過來的天蠶網削了過去。

天蠶網蓋下,西陵雪短劍撩上,本應該是柔韌之極的天蠶網卻被短劍削斷數根,西陵雪破網,衝天躍起。

他的流星短劍可不同一般,乃是千年玄鐵所制,銳利無比,平時很難用上,想不到今天倒可以一展威力了。

六個人見天蠶網一破,互相使個眼色,仍然不近前,六人自腰間解下飛抓,從六個方向向西陵雪拋了過來。

看這架勢是要捉我?為什麼?捉我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省事,西陵雪有絲疑惑,但是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疑。

躲開四把飛抓,西陵雪左右手分持短劍一揚,運足內力震斷兩把飛抓,然後腳尖一點地向其中一個黑衣人掠去,這樣遠距離的攻擊對自己不利,先擱倒一人再說。

黑衣人很狡猾,一見西陵雪撲過來,轉身就跑,象是知道西陵雪的用意似的,西陵雪回頭卻見,其餘五個黑衣人隱沒進樹林中沒了蹤影。

難道說抓不了我就跑?這是何道理?

那剩下的一個黑衣人已經跑到了湖邊,待西陵雪追上時,那人卻從腰間拋出一條鏈子,纏上了湖邊一棵大樹,人躍起盪了過去。

西陵雪猶豫一下,追還是不追?不追就廢掉這次機會了,急早探得消息為好。

可是追的話,怕有陷阱。

罷了,賭一次!

西陵雪一跺腳,身起,腳點湖面,身向上躍,手中短劍砍向那條鏈子。

卻就在這時,湖邊樹叢里一道人影閃出,以極快的速度飛掠而來,西陵雪大驚之下,扭身,回手一劍刺過去,那人卻閃身避開,而盪在空中之人,卻騰出一隻手連發數枚飛鏢,西陵雪身形落下低頭避過飛鏢,但卻已避不開那人打過來的一掌。

西陵雪急撤回手,右手短劍擋住了這一掌,但是,人卻被震得跌了下去,直直跌落進湖裏。

冰涼的湖水侵透進來,西陵雪渾身打了個寒顫,糟了,自己不會水!

西陵雪閉一口氣,正想提氣衝出湖裏,卻不料,水中,前後有人夾擊過來。

西陵雪陡然明白了,原來他們其實是想在湖中動手奪令牌,所以,在樹林中採取遠距離的攻擊。

看來這些人必然是精通水性的。

湖中對自己很不利!

西陵雪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不會水造成了自己在水中手忙腳亂,心中閃過慌亂,吉小小!你人死到哪裏去了!

西陵雪在慌忙避過後面的人一擊時,前面一人的匕首卻劃過了他左腰,血,絲絲滲了出來。

西陵雪的心緊了,湖水滲進口鼻里,漸漸覺得有些無力,視線模糊之時,胸口挨了一掌,幸好有水的阻力,力道被減輕,饒是這樣西陵雪也覺得胸口一陣劇痛。

他漸漸向水裏跌落下去,四肢已是無力,一隻手伸進他懷裏,摸出了雪炎令。

糟了,虧大了,他的二十五萬兩銀子!這是西陵雪在視線完全轉為黑暗時,腦中閃出的最後一個念頭。

吉小小解決掉了那黑衣人趕到湖邊,心中暗想,那黑衣人真是難應付,遠距離的撒毒粉,害自己不能近前。

湖水一潭靜,靜得如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水中彎月倒影,清冷剔透。

突然,水中衝起兩道黑影,吉小小一驚,雙掌揚起,黑影卻沒向他攻來,而是左右分散,掠向遠處。

吉小小想追,卻在低頭間藉著月光看到了湖水中泛起的紅色。

紅色?血?

兩個黑衣人從湖中衝出,而西陵雪卻又不見影子,難道說……

吉小小心中猛一跳,牙一咬,西陵雪,你別給我有個三長兩短!

吉小小跳入湖中,在湖中摸索,虧得他好水性,很快摸到西陵雪的一隻胳膊,他用力一提,把人攬在懷裏,向岸上游去。

把西陵雪拖到岸邊,借月光一看,吉小小心冷了幾分,只見西陵雪緊閉着眼,臉色慘白,嘴唇烏青,而腰際有鮮血不斷滲出。

濕淋淋的頭髮貼在臉頰旁更顯他臉色的蒼白。

吉小小定下心神,摸摸他脈搏,還在跳,手壓向他胸口,用力壓幾下,而後俯身口對口的渡給他一些真氣。

只見西陵雪咳嗽幾聲,吐出幾口水,眼睛緩緩睜開。

吉小小這才大鬆一口氣。

「把你的命給撿回來了。」吉小小嘆氣。

西陵雪只覺得渾身無力,胸口發痛,他無力抬抬眼,看了看吉小小,緩緩道:「你有沒有攔住幾個黑衣人?」

「水裏衝出兩個,我沒功夫去攔,攔了你就沒命了!」吉小小瞪他一眼。

「完了,我的二十五萬兩銀子。」西陵雪心發痛,他的銀子,二十五萬兩啊,這下怎麼補回來。

吉小小一怔,手摸向他胸口,「雪炎令被奪了?」

「對。」西陵雪無力的偏過頭,「銀子,二十五萬兩。」

吉小小抬頭望天,長嘆一口氣,「銀子和命比起來,你的命重要,不過,你怎麼那麼不濟,被傷成這樣?」

「我想賭一次,」西陵雪苦笑,「看來我賭輸了,有個高手在,很厲害的一個人,還有,我不會水。」

「我也來晚了,看來是我們棋輸一著。」吉小小說著把西陵雪扶起來,「別說了,我先給你療傷。」

兩人衣服都濕透了,而西陵雪有傷在身,這裏離琴幕庄還很有段距離,目前最好是先給西陵雪把傷口包紮好,然後再把衣服烤乾,西陵雪受了內傷,穿着濕衣容易感染風寒,現在已經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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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小小很幸運的在不遠處找到一個小山洞,這裏是一個小山丘,正好有個山洞,山洞裏還算寬敞。

把西陵雪放下后,吉小小伸手脫下他的衣服,擰乾水,然後摸了摸自己身上,自己也濕透了,沒東西可包紮,嘆了口氣,只得先把金瘡葯灑在他腰間的傷口上,好在傷口不深,一會就止血了。

吉小小再到外面去揀了些枯樹枝,幸好身上的火摺子是用油紙包着的,沒濕,點燃一堆火,用樹枝架了個架子,把外衣放下去烘烤。

衣服濕透了,西陵雪雙手抱着身子咳嗽幾聲,胸口陣陣發痛,這下真的是虧大了,銀子虧了不說,自己還受傷。

看一眼西陵雪,吉小小突然伸手把他攬過來抱在懷裏,「這裏暖和點。」

西陵雪本想推開他的,卻嘆了口氣後任由他抱着。

「回去后吃點葯,還好你的傷不算重。」吉小小握着他手腕細細把了脈后道。

「這回虧了,大大的虧,江湖果然不是好地方,我還是安心的開我的當鋪比較好。」西陵雪輕咳一聲道。

「你要放棄?」吉小小皺眉,西陵雪倘若放棄了,自己不就少個幫手嗎?憑自己一人,怎麼去應付那幫不知名的兇手?

「想,因為不知道兇手是何人,目前從武功路數上也看不出來。」西陵雪咬牙道,他其實不想的,可是,雪炎令被奪,要找回來就相當困難了,這次撿回一條命,下次呢?對手在暗,他們在明。

「別放棄,我看冷秋寒的嫌疑最大,回去后先試探,看看究竟是不是他所為,你不是說有個高手嗎?那個高手會不會就是冷秋寒呢?」吉小小琢磨道。

「看不出,他那武功招式看起來和冷秋寒是兩樣,我們回去試探也不好試探,我們兩人,他們八人,難啊。」西陵雪輕輕搖頭。

「你先別想着放棄,我們回琴幕庄后再說。」吉小小拍拍他安慰道。

靠着吉小小溫暖的胸口,西陵雪突然覺得自己有幾分貪戀這溫暖,合上眼,倦意涌了上來。

輕輕抱這懷中的人,吉小小低頭凝看那細緻的容顏,沒了平日的伶牙俐齒,沒了平時的瀟洒自如,此刻的西陵雪看起來是如斯的憔悴,到讓人心生幾分憐意。

看着紅艷的火光,吉小小出神的想着,想起與西陵雪的第一次見面,想起,雲紫纖追來時,兩人合演的那一齣戲,想着就想發笑。

再看看懷中熟睡的人,想起他被吻時,那帶著驚愕的眼神和那泛紅的臉頰,看起來是那樣的有趣。

吉小小不禁低頭下去輕輕吻了吻西陵雪的額頭。

抬起頭,摸摸烤著的外衣,已經半幹了,放開西陵雪,見他已經睡着,吉小小伸手脫去他的裏衣,不能讓他穿着濕衣睡去,不然會染上風寒的。

脫下裏衣,看着西陵雪披散在肩頭的濕發映襯著沾著些微水珠的白皙的肌膚,顯得格外誘人,再順著看下去是他那身體柔和的線條,吉小小心中突然湧起異樣之感,咬咬牙撇過頭去,把外衣披在他身上,然後再次把他抱在懷裏。

低頭吻吻那有些發青的嘴唇,冰涼的,軟軟的,再把他抱緊幾分,生怕他受一點寒。

吉小小奇怪心中的感覺,為何對西陵雪,他有別樣之情,為什麼?

似乎不該這樣的,他們應該只是互帶猜忌的合作利用之人,為什麼……

吉小小不解,面對武林第一美女雲紫纖的時候他沒有這樣的感覺,面對聰慧美貌的琴雅然時他也沒這種感覺,唯獨面對西陵雪,讓他升了起二十五年來從未有的一種感覺。

不該……不該的……吉小小搖頭,苦澀一笑,別想了,什麼都別想,我與他終究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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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雪在吉小小懷中縮了縮身體后,緩緩睜開眼睛,睡了一覺后,精神好多了,正想翻身起來,臉色卻突然大變。

因為,他發現他只披了一件外衣縮在同樣只披了一件外衣的吉小小身上。

肌膚的相磨蹭,微微有些發燙的感覺,這是什麼情況?

西陵雪的頭一下大了起來,昨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你醒了?」吉小小嘟噥著道,西陵雪一動,把他也弄醒了。

「你昨晚幹了什麼?」西陵雪怒瞪吉小小。

吉小小低頭一看,眼珠一轉,曖昧的笑了笑,「西陵老闆,我昨晚幹了什麼,你心裏應該清楚吧。」

西陵雪的臉沉了下來,眼光瞟到樹枝上掛著的兩人的裏衣后,冷靜了下來,微微笑道;「呵呵,難為你了,我要多謝你才是,那麼,我少算你五百兩銀子好了。」

吉小小翻白眼,這傢伙為什麼隨時隨地都只會想到錢?

西陵雪伸手想推開吉小小,卻不料吉小小抱緊不鬆手,低頭看着懷中的人,見他精神好了不少,臉色也由昨晚的蒼白轉為紅潤,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不過,兩人此刻的情況,倘若有第三者進來還真有些說不清呢。

「我說,西陵老闆,你就只少算我五百兩,太小氣了吧,我好歹昨晚救了你一命,為了不讓你感染風寒,還給你烤衣服,給你取暖,好歹也該少算我一千兩吧。」吉小小調笑道,其實他不在乎那個錢,他想逗著西陵雪玩。

「吉大公子,我昨晚損失二十五萬兩銀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到現在你還跟我討價還價的太不應該了吧。」西陵雪靠在吉小小懷裏好整以暇道,既然吉小小不放手,他也樂得靠着暖和。

「呵呵,只少算五百兩,我虧啊,不如,你虧點,算補我的。」還沒等西陵雪消化吉小小這話的意思,吉小小翻身把西陵雪壓在身下,吻了下來。

西陵雪一怔,想推開吉小小卻被吉小小牢牢抓住雙腕。

吉小小用舌頂開西陵雪的唇,滑了進去,不同於上次的淺嘗輒止,這次是深吻,兩具帶著體溫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空氣中的溫度似乎也升高了幾分。

奇異的感覺,西陵雪覺得頭腦開始發熱,吉小小在肆虐着他的唇,如暴風雨般,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二十六年來,頭一遭被人這樣,西陵雪真的有些無法反應,第一次的吻,讓他又驚又怒,那這第二次呢?

西陵雪眼一閉,腳上抬,頂開吉小小,掙脫雙腕,一掌想打過去,卻在半途停下,手頹然垂下。

「不打我?」吉小小翻身坐起,斜看西陵雪一眼,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他喜歡西陵雪的味道,清涼的,淡淡的。

西陵雪靜默,為何自己不一掌打下去,吉小小輕薄自己,為何不打他?

為什麼手就揮不下去?心中那湧起的波潮是什麼?那湧起的微微情感是什麼?

看着吉小小那張如少年的面容上帶著痞痞的笑容,心中有幾分感嘆,什麼時候,習慣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了?

一個成天只會跟自己吵鬧的人,和自己不合的人,什麼時候,我和他之間的感情發生了變質?

可是……吉小小,他,其實心裏究竟在如何想?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再一次的由此來加深對我的利用呢?

西陵雪心中長嘆,不要迷惑於此,千萬不要……

「你是不是捨不得?」見西陵雪沒有答話,吉小小靠了過來,在他耳邊曖昧問。

「我是在算該再多算你多少兩銀子。」西陵雪回過頭,狠狠瞪他一眼,而後嘴角弧度揚高,「呵呵,剛才發生的事,以我的身價來說,算你兩千兩不為過!」

「真狠!我看你純粹一奸商,好了,穿上衣服吧,你的傷也不重,我們回琴幕庄,回去后再商量關於雪炎令的事。」吉小小說著站起身來,取過裏衣慢慢穿上。

由於西陵雪腰部有傷,吉小小不得不帶著西陵雪施展輕功跳躍。

「你還真重。」吉小小嘴上抱怨。

「你以為你有多輕?」西陵雪嗤笑。

「至少比你輕,你輕點好,輕點我才好抱你。」一句話說的曖昧,西陵雪伸手擰他胳膊一下,疼得吉小小直皺眉。

兩人回到琴幕庄,剛站在門口歇口氣,就看見冷秋寒帶着他侍衛走出大門。

冷秋寒和琴赫天一見兩人,驚訝道:「你們昨晚去哪裏了?一晚沒看見你們。」

「呵呵,昨晚興緻來,整晚喝酒,賞月,談笑。」吉小小眸子中神采動,雲淡風輕道。

「你們好興緻。」琴赫天呵呵直笑。

「我看西陵老闆臉色不太好,莫不是受寒了吧。」冷秋寒的目光在西陵雪臉上直打轉。

西陵雪扇子輕搖,「托你關心,在下一切安好。」

「冷少主,你這是要上哪裏去?」見冷秋寒身後的侍衛拎着包袱,吉小小心生不妙,但臉上卻仍是笑容滿面。

「我還有事,在這琴幕庄也叨擾一段時日了,所以,今天離去。」冷秋寒道。

西陵雪心沉下,難道說,昨晚真的是冷秋寒,今天得了雪炎令立刻就逃離?

吉小小暗中扯了扯西陵雪的衣袖,西陵雪會意,不動聲色道:「冷少主走的真匆忙,可惜,我們沒能多談,改日有機會,請冷少主喝酒如何?」

「西陵老闆邀請,在下深感榮幸,你只要通知我,我絕對會到。」冷秋寒嘴角笑意湧上。

「告辭了兩位,琴莊主,有機會,在下再來拜訪。」冷秋寒向三人作揖道別,帶了侍衛離開琴幕庄。

兩人和琴赫天寒暄幾句,也向琴赫天道別說準備離開,繼續去追查雪炎令之事。

兩人各自回房開始收拾東西。

西陵雪推開房門,一隻腳跨進去后,整個人呆了一呆,片刻后才把另一隻腳收進來。

他急步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放在桌上之物,細細一看,寒玉如冰,溫潤光澤,赫然便是雪炎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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