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獅子吼的功力的確非同一般,眾人只覺得振聾發吼,身體皆是一顫,琴赫天只是覺自己呼吸急促,氣血壓制不出,一股腥甜湧上喉頭。
而台上的琴雅然嬌軀顫了顫后,伏在琴案上直喘氣。
西陵雪心中暗忖,江湖之上有誰有這等功力,又有誰習得了獅子吼。
吉小小目不轉睛的盯着那練武場口,一道黑影慢慢晃出,來之人,面目剛勁,但眼角眉梢卻帶邪氣,眼裏閃著陰狠。
吉小小眼珠一轉,見此人,似乎象是邪派中頗有名氣的閻魔封重印。
「你……是……」琴赫天見此人,眼睛睜大,眼中微微有絲驚慌,臉色發白。
「哈哈哈,琴幕庄的招親,就招我好了,琴莊主,你家女兒我看中了!」黑衣人張狂大笑,那毫不掩飾的狂氣,倒也給他添幾分氣魄。
「不可能!封重印,你別想!」琴赫天穩下心神,斷然拒絕。
「別拒絕的那麼快,不過,看來,還是有些人能承受住我獅子吼的功力,可惜啊,我本想在路上就解決掉他們的,只是,買的那群殺手太沒用了點。」封重印嘖嘖道,嘆息幾聲。
「原來,是你乾的!」琴赫天瞪着他,怒不可遏。
西陵雪看看吉小小,吉小小聳肩,兩人明白了,自己果然是猜錯,還以為是兇手為了雪炎令來招親殺人,卻沒想到是邪派的封重印為了得到琴幕庄而買兇殺人。
「呵呵,老實跟你說,把你女兒嫁給我,琴幕庄歸我,或許,我會考慮放你以及這裏的人一條生路。」封重印自大的口氣令在場的人皆想上去殺了他。
不過,他此刻說這話,自也有他的把握,剛才一場混戰,場上已經倒下不少人,接着就是琴雅然的玄音殺,除了西陵雪和吉小小外,又有一些人受了內傷,而封重印突然插入的獅子吼,震傷了琴雅然和琴赫天,剩餘的人怕也是內力不濟了。
西陵雪眨眨眼,還好自己內力深厚,沒什麼事,吉小小摸摸自己的胸口,氣息順暢,也沒事。
看眼下的情況,莫非是要他們出手?
干這英雄救美的事?
西陵雪腦子裏飛速轉動,真要出手去救人嗎?自己向來不認為自己是英雄,再說了,倘若真和封重印動起手來,誰勝誰負還沒個底。
吉小小心中同樣盤算,如果出手救人會有什麼好處?得到琴幕庄的感激,還是得到大小姐的芳心?這兩樣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關於雪炎令的線索。
封重印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打轉,他的計策果然好,早料到招親必是有打鬥,等到比斗差不多了,自己再來個出其不意,不過,比斗的效果比他想像的好得多,原來這琴大小姐是不想招親,所以,導致大部分人受傷,真是天賜良機!
不過,似乎有兩人看上去沒事,封重印的目光落在了西陵雪和吉小小身上。
兩人一見,對視一眼,真要出手?
「你們倆是何人?!」封重印眯眼,開始估量眼前這沒受傷的兩人的底子。
「我們嗎?」西陵雪手中扇子搖了搖,絲毫不見慌張。
「我們啊,江湖無名小卒。」吉小小一張小臉笑的極為可愛。
封重印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突然身形動,直向兩人撲了過來。
兩人見不妙,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以極快的速度避了開。
封重印掌出,正要打向左邊的西陵雪,卻聽牆頭傳來一陣冷冷的笑聲,「沒想到有閻魔之稱的封重印,竟然會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
封重印手陡然一停,抬眼看向聲音傳來之處,臉上怒色起。
西陵雪和吉小小一怔,轉頭望過去。
場上眾人的目光也移了過去,皆在吃驚,又有什麼人來了?難道又是為了得到琴幕庄而來?
牆頭白影閃現,八個白衣人出現在上,身形一掠,飄然而下。
西陵雪一看,赫然就是那次在客棧里看到的那八個人。
為首的那人,仍然是帶一身傲雪冰霜。
吉小小眼珠直轉,這群人究竟是幹什麼的?還以為與招親無關,卻沒料到會在這時候出現。
「你是何人?!」封重印見此架勢,心中微微一驚,問。
「我,你還不配知道!」白衣公子冷冰冰道。
封重印見問不出什麼,突然哈哈大笑,「你好口氣,那麼今天我就來讓你知道,我,封重印配不配讓你知道!」
封重印揉身便上,雙掌帶風揮了過去。
白衣公子腰間劍出,寒光四射,揮舞間,翩若驚鴻。
琴赫天已經有些呆了,因為,接二連三的出現人物,而且皆是意料之外的,現在來的這白衣人則完全不知道來歷。
琴雅然已經直起了身子,目光冷凝的看着場上的一舉一動。
而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湖俠客已經面帶愧色的退到了一旁,李長遐眼中帶著不甘看着吉小小,他又輸了!
吉小小給他一個笑容,笑的極為燦爛,李長遐直覺得氣血翻湧,氣的一口鮮血涌到喉頭。
白衣公子的武功很高,高的讓封重印有些措手不及。
吉小小覺得奇怪,江湖上何時出了這一號人,而大家都不知道的。
西陵雪則在想,不知道這人目的是如封重印一樣,還是真的來個英雄救美,贏得琴大小姐的芳心呢。
正在封重印與白衣公子打的難分難解之時,白衣公子突然劍一收,身法一晃,圍著封重印一轉,竟然出現九個殘象,速度快的讓人無法反應。
封重印應接不暇之時,白衣公子手掌輕輕推了過來,這一掌看似無力,卻有千斤之勢,一掌突破封重印的防禦,印在他胸口,封重印跌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趴在了地上。
白衣公子一笑收掌,理理衣衫,走到琴赫天面前恭敬施一禮,「在下來遲了,請琴莊主見諒。」
琴赫天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不過,看這樣子,這白衣人是來幫自己的。
「你……」封重印捂著胸口翻身坐起,急喘著氣,眼睛瞪大,不可置信道:「你……剛才的武功是……雪殘九象,你是……雪痕宮的!」
雪痕宮三個字如平地一聲驚雷,驚的眾人目光直勾勾的盯在那群白衣人身上,早已淡出江湖的雪痕宮竟然會在這時出現,為什麼?他們為了何事而來?難道是為了琴幕庄?
西陵雪手摸了摸懷中的雪炎令,果然,出了雪炎令這事,雪痕宮再怎麼也不可能不管的。
吉小小凝視著那白衣公子,雪痕宮插手了,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可以簡單化?自己是不是可以鬆口氣了?
「你是……」琴赫天語調略有些顫抖,他在驚喜,驚於雪痕宮的出現,喜於雪痕宮的出手。
「在下雪痕宮少主冷秋寒,奉命入江湖,查關於雪炎令之事,我在來琴幕庄的路上發現了封重印的詭計,於是一路跟蹤他的行蹤,所以來遲了,還請見諒。」白衣公子此刻神態不同於先前的冰冷,臉上微微掛著笑意。
「哪裏,哪裏,我才要多謝冷少主才對,沒想到雪痕宮會來,這麼久了,說真的,自雪痕宮淡出江湖后,大家都逐漸有所淡忘了。」琴赫天感慨萬分。
「是啊,現在雪痕宮傳到我父親手裏,已經是第十一任宮主了,對於我父親之事,大家怕是沒有聽聞過了。」冷秋寒道。
這時,眾人聚了過來,向冷秋寒施禮,顯得甚是恭敬,畢竟雪痕宮五十年前隱隱為江湖之首,雖然現在已經快銷聲匿跡,但是,威信仍在。
冷秋寒一一向眾人拱手作揖。
在他的目光看到西陵雪和吉小小時,眉微微挑起,吉小小回了一個笑容,西陵雪卻是撇過頭去,搖着他的扇子,一副愛理不理樣。
冷秋寒見狀,眼裏滑過一絲笑意。
台上的琴雅然不知什麼時候離去的,不過,這場招親一波三折,看來也是招不下去了。
不過,西陵雪見琴赫天那神情,倒似乎很滿意冷秋寒。
「呵呵,我說啊,他那一手不僅贏得了琴赫天的好感,說不定的贏得了琴大小姐的芳心。」吉小小捅捅西陵雪道。
「你失望了?失望你沒招到?」西陵雪調侃道。
「哪有,我對琴大小姐又沒興趣,不過,這雪痕宮的出現還真突然,只是,想來出了這事,他們也不可能不管。」吉小小笑道。
「是啊,其實也在意料之中,不過,這任宮主姓冷啊,現在才知道,江湖不聞雪痕宮之事已久,連是多少任宮主,姓什麼名什麼都不知道了。」西陵雪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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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招親的混戰結束,受傷的眾人,琴赫天讓他們好好休息,並找來大夫為他們療傷。
而冷秋寒自然是被琴赫天奉為上賓,然後兩人在書房中密談。
不過,吉小小和西陵雪想也知道,兩人談的必定是關於雪炎令之事。
天蒙蒙黑的時候,西陵雪用過晚飯,正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道白影在他眼前一閃,西陵雪定睛一看,是冷秋寒。
他微微一笑,「不知冷少主找在下有何事?」
「呵呵,西陵老闆,我才知,當日在客棧里,有些失禮了。」冷秋寒的態度倒顯得客氣,「我找你,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是何事。」
「客棧里的事,就不說了,既然如此,你我找個地方詳談。」西陵雪笑道。
吉小小自走廊走來,一眼看到西陵雪和冷秋寒在一起,想也知道冷秋寒找上西陵雪是為何事,而待他正想上前去聽聽,卻見冷秋寒與西陵雪大步離去。
吉小小嘴角滑過淡淡的笑容,談雪炎令之事嗎?不過,想來也談不出什麼,雪痕宮久不入江湖,會知道什麼線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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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冷秋寒的房中,冷秋寒映着燭火仔細打量著西陵雪,初在客棧見到西陵雪以為他是一個愛錢市儈之人,而現在看來,當初的看法是錯的。
西陵雪有他的狡猾聰明,看他在遇到封重印之時仍然鎮定自若,瀟洒自如就知他不是一個簡單的商人,同樣,吉小小也是如此,有這兩人插入雪炎令之事,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壞?
現在燭火下細看西陵雪,卻見他俊秀清雅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一副怡然自得樣,不像是個商人倒象是一個山中隱士。冷秋寒心中起了一絲波瀾。
「冷少主,是為了雪炎令之事,不過,我身上除了有塊雪炎令外,其餘的事,卻是不知了。」西陵雪從懷中摸出雪炎令,那寒玉帶著冷光,似乎連空氣中也有了一絲寒氣。
冷秋寒目不轉睛的看着雪炎令,半晌,嘆氣,「我這還是頭一次看到雪炎令,雪炎令乃是第一任宮主發出去的,之後就再沒有過了,我聞雪炎令的名已久,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那你現在可以看個夠。」西陵雪拿在雪炎令在冷秋寒面前搖晃,只不過,沒有意思要把手中的雪炎令交給冷秋寒細看。
冷秋寒盯了雪炎令一會,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西陵雪的手腕,西陵雪一怔,想抽回,卻被冷秋寒握得死緊。
冷秋寒唇邊浮現一絲調笑,「西陵老闆,你這樣晃來晃去,我怎麼看得清楚。」
西陵雪心定下來,哈哈一笑,「說得是,那你現在看清了,可以放了嗎?」
冷秋寒不答,卻是意味深長的看着西陵雪,手指在西陵雪手腕上輕輕磨娑。
那輕微的感覺,卻讓西陵雪心中有一絲異樣升起,是種不舒服的感覺,他猛的掙脫開,冷冷一笑,「看夠了,現在這塊雪炎令由我保管,冷少主可以儘管放心。」西陵雪把雪炎令揣回懷中。
「我當然放心,如果西陵老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儘管開口,畢竟,我是專門為此事而來。雖然我現在也沒什麼線索,可是,我想多一個人總是多一分力。」冷秋寒收回手,臉上掛起溫和的笑容。
西陵雪突然覺得他臉上還是掛著冷笑比較好,溫和實在不適合他。西陵雪開始認真盤算,真要讓冷秋寒幫自己?
但是,西陵雪卻覺得,他寧願讓吉小小幫自己也不喜歡讓冷秋寒幫自己,他寧願去信任吉小小也不願意信任冷秋寒,雖然吉小小有事瞞着他,雖然冷秋寒是雪痕宮的少主,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願意選擇吉小小。
難道說是因為他和吉小小相處久了嗎?
看了看冷秋寒,西陵雪笑容淡淡的婉轉回拒,「多謝冷少主的好意,此事,如果需要冷少主幫忙,我自會麻煩冷少主的。」
對於西陵雪的拒絕,冷秋寒面容泛寒,他原以為西陵雪會答應,因為自己畢竟是雪痕宮的少主,怎麼看都是對西陵雪有益。西陵雪為何拒絕,難道是因為吉小小?
西陵雪心中冷笑,雖說,封重印指出冷秋寒使用的武功是雪殘九象,是雪痕宮的獨門武功,但是,他還是不敢去肯定冷秋寒真就是雪痕宮的少主。
西陵雪拂袖而起,「我想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我回房去了。」
在西陵雪站起身的那一剎那,冷秋寒的一隻手攬上西陵雪的腰,「這麼快就走,我想,我們交個朋友也不錯。」
不知為什麼,冷秋寒想交西陵雪這個朋友,因為他喜歡看那張溫文爾雅的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就如一隻可愛的狐狸,狐狸般的人,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他。
西陵雪皺眉,他討厭那隻不規矩的手,扇子一伸,打掉冷秋寒的手,西陵雪轉頭回來,給一燦爛的笑容,「朋友啊,有時需要慎重,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說完,他推門而出。
冷秋寒的笑容變冷,目光凝下來,西陵雪,真是個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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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小小靠在西陵雪房門口,他在等著西陵雪的回來。
西陵雪遠遠看見吉小小就知道這傢伙絕對會追根究底。
「進來。」西陵雪走到房門口,推門而進。
吉小小笑嘻嘻的跟進來。
「喂,談的如何?」點燃蠟燭后,吉小小笑眯眯道。
「還能怎麼樣?你以為他會有什麼線索嗎?」西陵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吉小小看了一眼西陵雪后,偏了偏頭,「我說,我好好在跟你說話,你怎麼態度不好?誰惹你生氣了?」
「沒什麼,冷秋寒那傢伙。」想到他兩次對自己不規矩,西陵雪心中隱隱有氣。
「哦?他怎麼了?」吉小小來了興趣。
「不規矩的人。」西陵雪翻翻眼,「不知道那人在打什麼念頭。」
不規矩,什麼不規矩,吉小小心中思索,難不成是……
仔細盯了西陵雪幾眼,吉小小突然誇張叫道:「啊,難不成是他對你動手動腳。」
西陵雪眉一擰,一扇子打了過去,「你鬼叫個什麼!」
「哈哈哈,被我說中了。」一見西陵雪的反應,吉小小彎腰大笑,「我說西陵老闆,我不覺得你有什麼姿色啊,居然會被一個大男人看中,真是太好笑了。」
西陵雪面部抽搐幾下,皮笑肉不笑道:「我也不覺得你吉大公子有什麼姿色,為什麼會被武林第一美女看中。」
「我是男人,被女人看上,那是正常,你也是男人,被男人看上,那就是不正常。」吉小小裝出一副正經臉色。
西陵雪覺得自己有必要揍吉小小一頓,他面色一沉,扇子向吉小小揮了過來,吉小小大笑,「被我說中了,翻臉了?」
西陵雪覺得自己在吉小小面前有時會暴露真性情,他大部分時候在人前中是掛著那抹虛偽的笑容,笑容雖然溫和,但那是假相,而在吉小小面前,他有怒,有笑,有愁,有哀。
吉小小也喜歡看西陵雪多變的表情,因為,他不想看到西陵雪那一貫的淺笑,那樣笑的西陵雪不是真正的他,他喜歡和西陵雪鬥嘴,因為想看到他更真實的一面。
兩人在房中追打,倒象是兩個孩子般。
西陵雪累了,一頭倒在床上,吉小小撲過來壓在他身上,笑道:「我說,冷秋寒肯定是想插手你的事,你是拒絕了對不對?」
西陵雪想推開他,卻沒推動,「對,我不喜歡那人,感覺不好。」
「因為他對你動手動腳?」吉小小趴在他身上嘻嘻一笑。
西陵雪瞟他一眼沒回答。
今天西陵雪感覺和吉小小比較接近,以往兩人雖在一起,但心中的距離卻是很遠。
但是,西陵雪仍是防著吉小小,再怎麼,吉小小畢竟瞞了他,而且他們現在也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動手動腳又怎麼,你一個大男人又吃不了什麼虧。」吉小小道,其實他在盤算,倘若冷秋寒插手,會對他們帶來多大的幫助。
「不吃虧?你怎麼不去試試?」西陵雪白了他一眼,「你能肯定這冷秋寒真是雪痕宮少主?」
「不,不肯定,雖說他會雪痕宮獨門武功,僅此來判斷也武斷了些。」吉小小直搖頭。
「那就是,所以,不如拒絕,還是就我們兩人去繼續查為好。」西陵雪道。
「有理,那傢伙,還需要再去琢磨才行,好了,也不和你多說了,我回房去了,不過……」吉小小盯着西陵雪,眼珠轉轉,嘴角浮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輕薄你,那我也試試輕薄你的感覺。」
還沒等西陵雪反應,吉小小低頭在他耳垂上輕咬一記,西陵雪白皙的面容上頓時染上一層紅暈。
那紅霞的顏色讓吉小小看的一愣,他沒想到一向帶著溫文的西陵雪也有如此的另一翻模樣。
西陵雪一怒,伸手推開吉小小,「吉小小……你!」
「哈哈哈,有趣,有趣極了。」吉小小拍手大笑,在西陵雪的扇子打來之前,快速鑽出房門,溜了。
西陵雪撇了個嘴半天,嘆口氣,摸摸被咬的耳垂,今天似乎有些倒霉,被冷秋寒輕薄,被吉小小調戲,那個該死的吉小小,明天得還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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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來,雲薄,天清,西陵雪看到前來招親的江湖俠客們開始撤退了,是啊,親都招完了,不撤退還等著幹什麼。
而想起昨天封重印狼狽而逃,這群江湖俠客倒也撈回些面子。
看樣子,琴大小姐是一人都沒看上,不過,十六歲,再等個一兩年還是可以的,江湖兒女嘛,不像千金小姐那麼急於羞澀嫁人,再加上琴大小姐的姿容和聰明才智,想來除了雲紫纖外,她可算是武林比較聞名的美女了。
說到雲紫纖,不知她得知吉小小參加了這場招親大會會是個怎麼樣的神情。
想到這,西陵雪就一陣發笑。
吉小小一大早起來,就看見西陵雪站在走廊上,輕微低頭而笑,那笑容不是平時的淺笑,而是帶幾分偷笑,吉小小突然憶起昨晚西陵雪臉上那帶驚怒和一絲微微羞澀的表情,那真是有趣極了。
上前拍拍西陵雪的肩,西陵雪一回頭見是吉小小臉就沉了下來。
「你大清早擺個臉色給我看幹嘛?」吉小小明知故問。
「哼哼,」西陵雪冷哼,「你好意思說,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麼?」
「喲,那又如何?要不,你咬回來?」吉小小說著,側頭指著自己的耳垂道。
西陵雪瞪他一眼,連連冷笑,「我沒你那麼無恥。」
話音一落,西陵雪手中扇子快如閃電的在吉小小頭上狠敲一記,吉小小疼的連忙捂頭,「你夠狠!」
西陵雪瞥他一眼,「我沒算你銀子,夠給你面子了,你昨天咬我一下,該算你五百兩的。」
愛記仇,死愛錢的傢伙!吉小小暗暗咒罵。
「好了,說正事,」吉小小揉揉頭后道:「大部分人走了,我們呢?走還是再留一陣?」
「留有何用?琴幕庄和冷秋寒都不能給我們任何線索,要不,我們去風雨欲來樓如何?」西陵雪低眉思索。
「風雨欲來樓啊,你認為那裏能給你什麼線索嗎?不是和你的情況一樣嗎,有賊頻頻光顧。」吉小小道。
「不過,說到賊,賊倒是安分不少,難道說,這裏是琴幕庄,他不敢動手?」西陵雪覺得安靜的日子過多了,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或許,賊在醞釀什麼。」吉小小張望一下,用手碰碰西陵雪,「那個輕薄你的人來了。」
西陵雪望去,臉沉了,是冷秋寒。
冷秋寒走到兩人面前,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西陵老闆,吉公子,你們也打算要走了嗎?」
「是啊,招親招完了,我們也沒有必要留下了。」吉小小笑道。
「能多留幾日嗎?我想,招親是招完了,雪炎令的事還沒解決吧。」冷秋寒邊說目光邊在西陵雪身上打轉。
「昨天,不都說清楚了嗎?目前都沒線索,不如各自查各自的,等有了線索再聯繫。」西陵雪婉轉拒絕,他不想再看到冷秋寒。
「哎呀,西陵老闆,多留一陣吧,我也想大家多聚聚。」琴赫天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吉小小看琴赫天那熱情樣,心中嘆口氣,必定是冷秋寒與琴赫天說,希望他們留下,於是琴赫天隧他的意來勸人。
琴赫天這一開口,兩人倒還不好說什麼了。
「呵呵,西陵老闆,我琴幕庄也有不少產業,西陵老闆有財力,不如我們合作如何?」琴赫天臉上掛著笑容道。
原來,這才是琴赫天的目的,西陵雪心中一把算盤打了起來,琴幕庄,據他所知,旗下有酒樓,有布莊,有樂器店,生意做的也滿不錯的,正好五年下來,自己資金積累的也不少了,也該開始涉足其他的行業了,和琴幕庄合作倒也不錯,先商量商量再看。
「好!」西陵雪一口答應。
吉小小瞪眼,好你個西陵雪,談到生意問題,就答應這麼爽快,財迷就是財迷,死也改不了!
吉小小敏銳的捕捉到冷秋寒眼中閃過一絲狩獵的光芒,他要幹什麼?莫非他對西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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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琴幕庄冷清下來,來的一大群人里,只剩西陵雪,吉小小以及冷秋寒了。
琴赫天在廳里擺酒席宴請他們三人。
「呵呵,今天,三位聚在我琴幕庄,我真是高興,尤其感謝冷少主打跑了封重印,來!我敬你!」琴赫天執酒杯仰頭喝下一杯。
冷秋寒客氣道:「哪裏,哪裏,這是我該做的。」
「哈哈哈,冷少主好功夫啊,年紀輕輕,身手不凡。」琴赫天笑眯眯的直夸人。
功夫,說起功夫,冷秋寒還真不含糊,吉小小心中暗忖,如果自己和冷秋寒交手會有幾分勝算?
西陵雪低頭喝酒,冷秋寒,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異樣,那傢伙,心裏打的什麼主意?
「對了,我讓小女來彈琴為大家助興。」琴赫天喝到高興之處,讓人去請琴雅然出來。
片刻,琴雅然抱琴而出,仍是面紗蒙面,不過,西陵雪和吉小小對她的相貌也沒太大興趣。
一曲清冷悱然的調子,帶幾分婉轉,幾分惆悵,似在低低傾述心中愁思。
「呵呵,冷少主,你覺得小女如何?」酒過三盅,琴赫天的酒意上來。
「琴大小姐乃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但卻又有江湖兒女的英姿,是難得的奇女子。」冷秋寒毫不吝嗇的贊道。
「好,好,太好了。」琴赫天鼓掌,「那,冷少主可看得上小女?」
這話一出,琴雅然的琴音止,起身抱了琴就走。
琴赫天臉拉了下來,正想說什麼,卻聽冷秋寒道:「琴莊主說笑,琴大小姐在下不敢高攀。」
琴赫天看向冷秋寒,只見冷秋寒輕輕搖搖頭,琴赫天長嘆口氣,「那就不勉強了,來,喝酒!」
吉小小看得有趣,琴赫天是看上了冷秋寒這個女婿,只是,冷秋寒無意,不知剛才的琴大小姐是生氣而去,還是害羞而去。
西陵雪看了看冷秋寒,心道,這冷秋寒倘若真的是雪痕宮的少主,那麼,琴赫天若是選了他是再好不過了。
帶著幾分酒意,西陵雪與吉小小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吉小小走在前,西陵雪走在後,當吉小小拐過一條長廊后,西陵雪被人攔住了,抬眼一看是冷秋寒,西陵雪臉上掛著那不變的淺笑問,「冷少主有何事。」
「借一步說話如何?」冷秋寒道。
西陵雪略一思索點點頭,兩人轉身向庭院裏走去。
吉小小拐彎后卻沒見西陵雪跟上,轉身回去,卻見西陵雪與冷秋寒一起離去。
吉小小撇撇嘴,西陵雪啊,如果你再被他輕薄那就是你自己活該。
不過,以西陵雪的身手來說,冷秋寒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庭院中,風吹樹葉沙沙響,清冷月光下樹影搖逸,西陵雪坐在涼亭里輕搖扇子,笑問,「不知,冷少主找我有何事。」
冷秋寒呵呵一笑,「我是真想給西陵老闆幫助的,而且,我真的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幫助啊,我已經有人幫助我了,至於朋友,你我之間,還能算吧。」西陵雪仰仰身子,瀟洒答道。
「算?只是算嗎?我倒想和你深交,因為,你看起來是如此有趣……」冷秋寒冷峻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邪魅。
西陵雪眉挑起,有趣?冷秋寒這是什麼意思?
冷秋寒看着月光下西陵雪清俊的容顏,一身白衣稱得他如月下仙人,吉小小雖然模樣漂亮,但是,象個少年,不合他意。
而西陵雪,在客棧里初次見到他的時候,為他有如此容貌而卻那樣愛錢有絲惋惜,而後再見,卻發現他是如此聰慧之人,這樣的人合他脾胃。
「有趣的你……令我……」冷秋寒此時一反他平時的冷傲樣,帶著邪氣,靠近西陵雪。
西陵雪一怔,冷秋寒的冷傲只是表象?這才是真正的冷秋寒嗎?
在冷秋寒湊過來的一剎那,西陵雪手中扇子刷一聲展開,一扇子蓋在冷秋寒臉上。
西陵雪起身,微微一笑,「我看天也不早了,冷少主還是回去休息吧。」
冷秋寒心中微微慍怒,好你個西陵雪,看來要抓到這個獵物需要多費點功夫。
冷秋寒心念一動,手指一曲,向西陵雪抓來。西陵雪手中扇子打向冷秋寒的手腕。
「冷少主,你這是什麼意思?」西陵雪的聲音冷了幾分。
「呵呵,我們多親近幾分不好嗎?」冷秋寒此時讓西陵雪覺得他比吉小小更無恥。
冷秋寒突然身形閃,雪殘九象使出,西陵雪眼前一花,扇子還沒來得及打出,身體被冷秋寒抱個正著。
冷秋寒抱着西陵雪一個轉身坐在石凳上,把西陵雪壓在自己腿上,手摸上他胸口,頭低了下來。
西陵雪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冷秋寒的嘴貼上了他的唇,西陵雪腦子裏嗡了一下,這叫什麼?輕薄?大大的輕薄?!
冷秋寒的唇是冷的,西陵雪目光也是冷的,他抬手一巴掌打了過去,冷秋寒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直起身來,哈哈一笑,放開西陵雪,「哈哈,好味道,真是不錯。」
話音一落,冷秋寒腳尖點地,人掠走。
西陵雪收斂怒色,深呼吸兩口,靜下心來,連連冷笑,剛才就當被狗咬一口。
倘若下回冷秋寒再對他無禮,那麼他可不會客氣,除了會揍他一頓外,至少也要讓他付幾千或者上萬兩銀子才行!
冷秋寒啊,冷秋寒,你究竟想做什麼?
西陵雪的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如果自己沒估計錯的話,冷秋寒剛才藉機輕薄自己,卻懷別的目的,剛才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