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阿里（上）
免責聲明：本書為宇宙平行空間事宜，不涉及主位面現實政治民族宗教之類的話題，如有類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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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主在你面前關上了一扇門，不是拒絕你，而是考驗你。在你沒有看到的地方，真主為你打開了更大的門。”——穆罕默德·阿卜杜勒·阿里·本·斯拉吉《東遊記》
“大少爺，上次你說的那個大食人，老奴已經把他帶回來了，如今正在客房人字號第三間。”李康老管家看到李鴻盛回來了，迎上來說道。
李鴻盛頓時止住了腳步：“嗨，這陣子太忙，我倒忘了這事兒了。還虧得老管家您幫忙惦記着。”
“大少爺哪裏的話，這些都是老奴的本分。”老管家遞上來一摞紙，“這是那個大食人的基本狀況。”
李鴻盛接過來翻了翻，腦子裏面翻出來的第一印象就是：難道是個大食人就叫穆罕默德？難怪後世“穆罕默德”是世界上最常見的名字。
這個大食人的全名叫做穆罕默德·阿卜杜勒·阿里·本·斯拉吉（意譯過來基本上就是“斯拉吉的兒子被讚頌的真主的僕人”，“本”是兒子的意思，後面跟父姓，“穆罕默德”是“被讚頌的”意思，阿卜杜勒·阿里則是“真主的僕人”的意思），當然，在大宋沒有人會理會他這麼長的名字，按照通常的習慣，直接叫他阿里就可以了。
阿里這人也確實比較倒霉，作為一個大食的世襲小貴族，一直夢想財，聽聞東方的中國財富遍地，便盡賣家財自大食出海到中國來經商，誰知道因為海路不熟的緣故，加上船隻長途跋涉損耗較重，在泉州外海遇到了風暴后船隻盡損，貨物盡沒，好在自己還逃得一命，被路過的船隻所救。所幸身上還有些零碎飾物，儘管寶石在大宋不如玉石值錢，好歹也換得了些許資金，想要買些特產藉助回程的其他大食人的船回家，也算不虛此行。可是回程的路九死一生不說，光是帶他一個人佔用的空間就足夠裝上好多的貨物了，船主的這個損失就大了，誰也不願意帶上他這麼一個累贅。還好有個好心人（抑或是壞心人、被煩不過的人、駁不開情面的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說若是能有些不佔地方但價值又極高的貨物，也未必不可以帶上他一起回家。就這麼著，把阿里給支使到蘇州來探聽七寶琉璃鏡的事情。問題是這東西在大宋都不夠賣，哪裏是他這種破產的商人買得起的？如此以來，阿里頓時就陷入了窘境，身上的錢也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在蘇州人生地不熟，只能憑他僅會的幾句蹩腳的漢語磕磕絆絆地與人討價還價賺點小錢不至於餓死。說實在的，當他被李家的僕人領回家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什麼安全、自由，而是在想終於能夠吃飽飯了。
不過阿里在李家的地位很是尷尬，只是因為李鴻盛的一句話，他就被莫名其妙地帶了過來，儘管不必擔心餓肚子，但連着三個月沒有人來過問他，也不讓他走出大門，唯一的消遣就是和這裏的僕役們吹牛聊天，最大的收穫就是如今他的漢語已經說得很溜了。
這三個月來的習慣讓阿里早上起來做完禮拜之後便開始無聊地準備扯過一個僕人來聊天。不過今天好像李府上下都很忙，客房這邊的僕役也是來去匆匆，沒有一個有時間停下來和阿里聊天的。阿里站在客院的門口，隔着護衛看着門外抬着牛羊忙來忙去的人群，阿里很是奇怪地摸了摸頭：“奇怪了，今天難道是大宋的宰牲節？”
“嗨，阿里，今天你走運了。大少爺要見你。”往日裏跟阿里聊得很好的一個僕人跑了過來。
“大少爺？”阿里倒也不是太意外，畢竟能夠將自己安置於此三個多月都不管的，肯定也不是普通的角色。他也不是個笨人，這幾天跟下人們聊天，知道李家的大少爺長年在海外，難得回來一次。而自己身無分文，唯一值錢的就是腦海中的海圖吧？應該是李家準備開拓前往大食的航線了。想到這裏，阿里就長嘆一口氣，自己親歷的悲慘遭遇就證明了高額利潤總是伴隨着高額風險的，成功了就是富可敵國，失敗了就是傾家蕩產。阿里心裏默默地為李家的大少爺念了一聲“真主保佑”，就跟着僕人往正堂走去。
“是真主將我送到了少爺面前。”很多年之後，衣錦還鄉的阿里這麼對身邊的人說道。他在遙遠東方的事迹被寫成了一本《東遊記》，比《天方夜譚》更早問世，成為了歷史上的煌煌巨著。
不過現在的阿里遠非後來的炫赫，這時候得他幾乎是身無分文，並且人身自由也受到限制。儘管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的價值對於如今的李家是不可替代的，但他依舊心懷忐忑。
“你就是阿里吧。”李鴻盛如願地見到了傳說中的包頭巾外加絡腮大鬍子，心中不免有點興奮。在後世他也就在電視裏面看見過阿拉伯人，哪有如今面對面來得震撼。
“尊貴的此地主人，願真主保佑你。”阿里儘管心中不安，卻依舊按照大食的貴族禮儀向李鴻盛致敬。
“阿里，我聽說你在來大宋的路上不小心遇上了風暴，如今好像狀況不妙啊。不知道你是想孤老於大宋呢，還是想榮歸故里呢？”按照如今李鴻盛的身份和地位，對於這麼一個一窮二白且遠離家鄉的外國人完全沒有必要小心翼翼，直接就開始以勢壓人、以利誘人。
阿里在三個多月的軟禁裏面想了很多，也學乖了，鞠了一躬，很是恭敬地說：“若是尊貴的此地主人願意幫助一個流落他鄉的可憐人，阿里將感激不盡。”
李鴻盛差點笑出聲來，這大食人也太會打蛇隨棍上了。自己不過問他想怎麼樣，他居然就把自己的話理解成要幫他回家了。呃，不對。一個只花了兩三個月就把漢語說得滴溜轉的大食商人，怎麼可能不理解自己話裏面的意思？這小子扮羊吃老虎啊！（註：伊斯蘭忌豬，故改。伊斯蘭認為豬是不潔的動物，所以將對他們提到豬視為最大的侮辱。千萬不要以訛傳訛，以為豬是回族的祖先，會引起民族糾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