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佔有欲來得又快又強烈，恨不能將關仲非身上貼個標籤證明，他是她沈墨心的所有物，誰都休想來搶。
從前覺得不適合在一起的原因，通通在瞬間被妒意給殲滅掉，取而代之的是強硬態度。那個叫季怡謹的女人，快閃一邊去吧，休想打她男人的歪主意。
若事後關仲非後悔跟她當男女朋友，她也一概不負責，誰叫他要一時衝動提議，要怪就怪他自個兒！
垂眼瞧了她一下，關仲非疑惑滿肚。眼前賴在他身上，一臉悠閑的小女子是怎麼一回事？他記得她從前不是這樣……
是什麼因素改變了她？
“你最近舉止有點怪異。”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你的腦袋還好嗎？怎麼最近不躲他也不閃他了？相反的，還老是黏他黏得緊，他去哪兒，她都第一個舉手說要跟。
“嫌我煩，不讓我跟嗎？”沈墨心睞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當然不會，只要你不嫌累，我當然很樂意。”關仲非斂起笑容，總感覺她似乎是別有用心。
就在她準備回答的同時，關仲非放在桌上的手機不識相的響起。
“喂……”他才剛開了頭，耳旁也快速貼過來一隻耳朵，湊熱鬧似的跟着他一塊擠在手機旁。
沈墨心屏息，仔細聽到底是誰打電話來。
“我是怡謹，不知道你手上案子進度如何？”那頭傳來季怡謹細細嗓音，酥麻得勾人。
一旁沈墨心哼了聲，故意大聲得要讓電話那頭的人聽見。
關仲非見狀隨即會意過來，並差點笑出聲。她是在吃醋不成嗎？那氣得鼓嘟嘟的小嘴，像是印證自己的想法，不禁讓他臉上笑容加深……
溫厚大掌探出，輕輕柔撫着她的手臂。
沈墨心連忙揮開他的手，順便狠瞪一眼，要他安份點，但頭還是不自禁地靠過去偷聽，呃，不是，是光明正大的聽。
“喂，仲非有在聽我講話嗎？”沒聽到關仲非的聲音，季怡謹忙着再問。她沒有辦法看見那邊的狀況，不過大概可以推敲出，沈墨心應該也在場。
想到這，她心就一陣酸，百感交集。討厭的沈墨心，幹麼當黏皮糖，黏男朋友黏得那麼緊。
“案子的進度……”關仲非據實以答，在開口講話的同時，腦中也浮起一絲疑問。不僅沈墨心怪，連季怡謹也一反常態，近來打電話追進度追得特別勤勞。
這兩個女人互不認識，卻有一樣舉動？
“聽起來案子也快完成了，那我們可以約個時間見面嗎？我手邊還有些案子要給你。”季怡謹不肯退縮，決定抱持積極精神，奮戰到底。
“好啊，那我們就約……”關仲非不疑有他，公事公辦的打開行事曆約好下次會面時間。
敲定時間，季怡謹禮貌的道了聲再見后，便從容收線。
“季小姐又約你見面了？”沈墨心將臉湊近他眼前，眯細的雙眼內充斥着笑意。
笑得幾近邪惡，別有企圖。
關仲非輕笑着，點了點頭。“約好下次交件時間。”無妨，她若是吃醋也能算是件好事，至少證明她是在意他的。
“喔，就這樣，沒說其他的？”發揮追問大法，再繼續問到底。
“你剛剛不都趴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怎麼還問我？”忍住笑意，關仲非反問她。莫非她還趴得不夠近，沒把話給全聽進耳里？
像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沈墨心羞赧地紅着臉。她也知道偷聽人家談話很不禮貌，但她就是……就是……剋制不住嘛！
“我……沒有聽得很清楚。”支吾一會，她還是要聽聽他的版本跟自己的版本，到底一不一樣。
他的手伸過來環住她的腰際，輕易地將她摟入懷中。
“墨心，我們只是在談公事啊。”
倒在他懷中，她的臉更紅了。“我……知道啊。”講話又結結巴巴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與男人相處得這麼親密，以往的男朋友總是有禮的跟她保持距離，以展現所謂紳士風度。從沒有人像關仲非一樣，舉止大方的與她肢體碰觸，一個擁抱一個吻，對他而言一切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不禁……讓她這個醋桶猜想，他在她之前到底交過幾個女朋友？
“知道還要偷聽嗎？”他抓到她話里的小辮子，笑吟吟問道。
“我只是覺得很好奇，為什麼這位季小姐老是打電話來找你？這……這太不尋常了嘛。”沈墨心勉強說出心裏一半答案，剩下的那一半則是——萬一你要是心裏動搖了，我也好準備作戰，把你給搶回來。
關仲非揚起笑容，親昵的抱緊她。
“原來你也會吃醋？”他感受到了，那抹醋意濃烈，嗆得人心花怒放。
與她認識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她也有這一面。
被他直接點出自己正在與別的女人吃味，沈墨心輕咬着唇，仰起頭，美目儘是幽怨的瞅着他看。
“知道我會吃醋，就跟她保持遠一點的距離。”誰想當大醋桶，偏偏他太可口，容易招來別人遐想。
關仲非不再說話，只用雙手抱她抱得很緊，心頭滿足欲狂欣喜。她終於回應他的愛了嗎？雖然這方式有點不大對，但他真的能確切感受到她的愛意，正一點點滋長中。
要不是顧及她嘴裏的傷還沒完全復原，他真想吻她，艷嫩紅唇閃着水潤光澤，叫人禁不住，好想好想……
“喂，你聽見了沒？關仲非！”這樣抱着她，是什麼意思嘛……
他的體溫，透過身體碰觸，漸漸沾染她一身，聽着他沉而有力的心跳聲，她臉不禁羞紅，心跳也加快。
“姊，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夜裏，沈墨言推開她的房門，神神秘秘的走了進來，眼神透着古怪。
原本躺在床上看書的沈墨心，聽見妹妹的話，不禁坐直身體，打開耳朵準備收聽。
“什麼事？”看妹妹的樣子，連她也好奇起來，家裏有她不知道的事嗎？
沈墨言抿着唇，大眼閃着柔柔光亮，深吸一口氣以後，才慢慢說道：“你不覺得仲非哥最近怪怪的？”
啊，關仲非？沈墨心獃獃的愣了下，無法會意過來妹妹的話。
“就是他最近的舉止，有點不大……正常？”結尾用了個問號，因為連沈墨言也不懂，這樣算不算是怪。
“哪邊怪啊？”沈墨心搔頭想不停。她成天跟他膩在一塊，明明看他就很正常啊，有哪裏不對勁？
“你沒發現他最近老是愛往我們家跑嗎？”沈墨言發出疑問。姊姊不是每天都待在家裏養傷，難道她都沒有看到仲非哥在樓下客廳出現？
沈墨心眨眨眼，乾笑不已。
嗯……那個是她逼他來的啦，嘿嘿、嘿嘿。她故意裝出一副很嬌弱的模樣，強逼他來家中照顧自己。
但，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對自家妹妹說。
“你都沒有看見？”沈墨言驚訝地問道。還有姊姊幹麼傻笑不停？
“有啊，我有看見。”懼怕自己跟關仲非交往的事被拆穿，她趕忙附和妹妹的話，免得被發現不對勁之處。
沈墨言得到滿意答案，雙手環胸之餘還加上點點頭，露出偵探似的思考表情，亮亮大眼睇着沈墨心看。
看得她心頭髮麻，吞咽困難，手心發冷汗……
沉思了會後，沈墨言才緩緩道：“你不覺得很怪？仲非哥怎麼會突然愛往我們家跑，還有上次他突然出現在墾丁，那也是一件怪事。”小小腦袋晃來晃去的，慢慢拼湊腦袋裏的印象，徐徐的涼風透過窗戶吹進，微捲起她的細細長黑髮，潤黑大眼看來有幾分陰森可怕，帶着凍人寒意。
猛抽一口氣，沈墨心內心狂叫。不要啊，墨言的樣子好可怕，還有，她別那麼認真嘛，做人就算有些糊塗也沒關係。
“我想……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沈墨言嘿嘿一笑，笑得詭譎嚇人，而且眼神直視着她，似乎認定她與這事有關聯。
硬着頭皮，她顫顫地接下妹妹的目光，雞皮疙瘩爬了滿身。
“你……知道了？”
唉，她原本不想情事在家人面前曝光的，想想看，萬一她與關仲非最後當不成情人，那是否意味他們連鄰居也快當不成？
“仲非哥喜歡——”沈墨言邊說邊笑得燦爛，她看見姊姊的表情怔住時，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沈墨心根本還沒聽完她的話，已點頭如搗蒜。
“喜歡白姊對嗎？”開心地揭開謎底，她想了又想，仲非哥一定是喜歡白姊，所以才會不惜一路狂追到墾丁，又因情路不順，才常常來找姊姊商討愛情大事，對吧對吧？
哈哈哈哈哈哈，她真的好佩服自己，聰明得要命哩！她得意得忍不住站起身仰天大笑。
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沈墨心撫着胸吁了口氣，心中大石頓時放下。幸虧墨言沒猜對，但瞧她那副得意笑臉，她真不忍心告訴她，其實並不是她所猜想的那樣……
“姊，你要快點湊合人家啊，不然仲非哥很可憐的，這麼大個人還沒交過女朋友，難得人家情竇初開……”沈墨言興奮地抓着她，叨念不休。
這麼大個人還沒交過女朋友？
等等，這句話說的是關仲非吧？他還沒交過女朋友，這怎麼可能？
“你剛剛說什麼？”她反手拉住妹妹，睜大眼問。
“啊，什麼說什麼？”沈墨言被問得莫名其妙，愣住。
“就是你說關仲非從沒談過戀愛。”老天，她還以為他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哩，誰料想得到，他竟然如此純情？
天啊，打死她都不相信，他明明看起來就技巧純熟，對男女情事一點也不陌生
腦袋中閃個不停的問號，轉來轉去，晃得她頭都暈了。
“是啊……我記得我之前問過他，他是這麼說的啊。”沈墨言張大了嘴，補了句，“姊，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墨心臉上浮現兩片紅霞，無限嬌態。
“你幹麼害羞啊，我本來還想問，仲非哥還是不是處男哩，但後來想想，好像不妥當，所以就沒問了。”沈墨言低吸一口氣，表情有些可惜。
這……他已經不是處男了……
又是搔搔頭，沈墨心抿緊唇，笑得無奈。
“反正，你一定要幫仲非哥這個忙唷，人家那麼有心追到墾丁，足見他有多喜歡白姊了，所以身為青梅竹馬、從小玩伴的你，一定要把紅線牽成啦！”沈墨言拍拍姊姊的背，將重責大任交給她，
啊，要她牽紅線唷？妹妹到底有沒有搞錯，紅線的那頭是她啦，還要牽什麼牽啊？
叩叩叩，門外響起三聲敲門聲。
關仲非用毛巾擦着濕潤頭髮，走過去開門。
“墨心？”這麼晚她來他房裏做什麼？
看他穿着單薄上衣，剛沐浴過後的清爽模樣，沈墨心紅嫩着一張瞼，眼睛看到發直，想起他衣下的身子是多麼結實，就忍不住……
“先進來吧，找我有事？”關仲非拉着她進入卧房內，同她一塊坐在床上，唇邊含笑。
“我……有些話想問你。”她盯着他的胸前，想像自己伸手撫觸那片肌肉時的觸感，不禁臉又更紅艷些。
“呵，什麼話？”他歪頭看着她的目光正大方的瞧着自己，輕笑出聲。她半夜來找他，該不會是想看他剛洗澡出來的樣子吧？
困難的移開視線，她抬起閃亮眼眸，改為凝視他。
適才妹妹的話還盤桓在她心底，叫她怎麼也無法平靜，所以才會不多加考慮地連夜跑過來找他。
“你……”你沒有談過戀愛？啊啊，這話要怎麼問出口啊！沈墨心痛恨地想捶自己，一時衝動的跑來，見了人卻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關仲非揚起一邊眉毛，狐疑地看着她。“我怎麼？”
支支吾吾半天，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眼神四處搜尋，想找個適合開口的題材。
眼尖地發現，他書桌前擺着一張她高中時期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得燦爛，彎彎眼兒散發著青春神采。
“這，怎麼會在你這？”沈墨心好奇地拿起照片瞧。她記得她沒有拍過這張照片啊？她迷惑地看着關仲非。
“這張照片是我偷照的。”他滿足的自身後圈住她，牢牢抓住，不怕讓她知道他隱埋多年的秘密。
“啥？”她略略吃驚的看着他平穩的表情。
“偷照很奇怪嗎？反正你一直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心意，不知道他有多愛她，不知道他的心時常為她怦然跳動。
墨心老是固執的只想與他當青梅竹馬，不過也幸虧他跟她一樣固執，此生除了她，眼中早容不下其他人存在。
她是他世界中信仰的唯一。
“但是為什麼要拍我？”她吶吶的問。
高中時期的關仲非是全校注目焦點、優秀資優生，她想像不出像他這麼個風雲人物，為什麼會偷拍自己？更別提他們從小到大的關係了。
“我一直很喜歡你，你不知道嗎？”他輕柔將她耳鬢髮梳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心裏就只有她。
“啊，騙人……”她整個人傻住。他是在開她玩笑嗎？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喜歡上她，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真的，我喜歡你，大概是從那麼小的時候開始。”他隨手比着大腿一半高度。但她實在是鈍得可以，直到現在才發現。
他的唇輕啄着她的粉臉，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話。
沈墨心無言，不可思議地凝視他的柔情雙目，從沒發現原來他眼中含着的竟是這樣情深意切。
原以為他是出於負責心態才會提議交往，沒想到原來他早就喜歡自己？難喻的歡樂在心底翻滾着，她眼兒微閉，享受着被他擁抱的感動。
在他的懷中，感覺真是太好了！
“那麼墨言說你沒交過女朋友是真的？”他喜歡她，所以一直在等着她？
關仲非朗笑數聲，點點頭。
“呵呵，是啊，我一直在等你呢。”看不出他是這麼深情的人嗎？輕吻的力道加重了些，彷彿懲罰她的不夠專心，沒有早點發現。
“可是不公平，你從來不說。”沈墨心抗議着。他不說，要她怎麼發現嘛，再說她天生就是對這方面特別駑鈍。
要是他說了，或許他們就不用繞圈子繞了這麼久？
“如果說了，只怕你會跑得更快，沒命似的逃避我。”他說出之前擔心的答案。如果他坦白說清楚，她一定會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愛意，更何況告白的人，是她從沒想過的對象。
所以他寧願多花長一點的時間等待，只為了她能全心全意的真正看見他，並接受他為止。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他饜足地收緊臂彎，憐愛地揉揉她的髮絲，唇邊噙着笑。
她卻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來，破壞了這個寧靜畫面。
“那你……”
“我？”他不解懷中的小女人，為何笑得那樣迷人，她想起什麼事了嗎？
“在我之前是……處男？”她臉色暴紅，明知會害羞，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到底他是不是——純情處男，為她守身如玉？
他笑而不答，火熱唇瓣在她身上點燃團團火苗，讓她喉間不禁發出嚶吟聲，人癱軟在他懷抱中。
她喘着氣，仍固執地抓着他肩頭問：“到底是不是？”身子好熱啊，如果他真是處男，這高超的技巧到底是去哪邊學來的？
他加重吻的力道，讓她的疑問再也出不了口……
他是如此深愛着她，就算被她笑是處男又何妨，他可是把最純真的一面都給她了呢，他的小愛人……
她很大方，也很懂得進退之道。
所以當然不會阻止季怡謹繼續藉公務之便接近她的親密愛人，反正他們見面時她都可以在一旁牢牢掌控，一切安心得很。
任季怡謹再會勾人，也無計可施。
“關先生。”季怡謹苦笑地看着關仲非，及他身後的女人。他女朋友非要這麼纏人不可嗎？每次約出來見面，一定都會有她。
“我要一杯咖啡，給這位小姐一杯檸檬汁。”公式化，他自己點咖啡，為沈墨心點果汁。
但她沒有再口頭抗議，只是輕輕在底下用腳踹了他一下，略表意思。
他寵愛的拍了拍她的手，儘是愛意表現。
“關先生。”季怡謹低低喚了聲。任憑她再怎麼痴心，態度也終於鬆動，關仲非真的會喜歡上自己嗎？心中一絲怨怨的聲音發出，質問自己。
“我們來談上次的案子吧。”他早已準備好，一臉嚴肅地面對她。
而沈墨心則是在一旁打開先前拿來的雜誌，細細閱讀起來。
“呃，好……”季怡謹只能壓下滿腹不滿，輕聲應道。
“這件案子……”見對方沒問題，關仲非開始就手上資料進行討論，飛快的講話速度，讓人無暇再多想其他事情。
兩人持續討論一陣后，終於將案子的問題討論完畢。
“那麼，不知道季小姐是否已經找到其他接案子的合適人選了？”他神色自然的提起，上次她曾承諾過會儘快找個合適人選接任。
她微怔地眨眨眼，不敢相信他還會再度提及這件事。她原以為他沒再提起，是早已放棄的意思，沒想到他一直記得。
一旁沈墨心也驚訝地抬起頭，露出迷惘表情。他不接案子？怎麼事先也沒聽他跟自己商量？
而且他這樣不接工作行嗎？以後要靠什麼維生？
“這……還沒。”回答得不自然，季怡謹壓下胸間翻湧的失落情緒。他為什麼堅持不再接他們公司的案子了？難道是嫌她煩嗎？壓也壓不住的痛苦寫滿臉，她抿着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當場哭出來。
關仲非露出溫和笑容。“或者需要我推薦幾位朋友？”
“啊，不……”她難掩失望，聽得出他不是隨便說說，而是很認真的在斷絕以後他們見面的可能性。
他是個出色人才，在業界享有不小的名號，就算沒接他們公司的案子，也是一堆公司積極邀約的對象，所以他就算不與她再有來往，似乎沒有多大差別。
“那麻煩請儘快，謝謝。”他一貫從容態度，語氣里沒有半點情感，他對季怡謹自始至終就是公事公辦，不會因立場而改變自己。
“好。”輕咬下紅唇，她答得莫可奈何。難道他心中不曾有她嗎？見他冷漠表情依然，她只能將委屈往肚裏吞。
“我們走了，墨心。”將臉轉向沈墨心，關仲非立即神色變得柔和，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嗯。”望了一眼季怡謹滿是欣羨的眼神，她心中不禁有些為她感到難過。
就在兩人起身之際——
“仲非？”有人拍拍關仲非的肩。
赫然看見關父及關母站在眼前，關仲非及沈墨心都嚇了一跳，他們滿面堆笑的望着兩人，眼神閃着「原來如此”的黠光。
“出來喝咖啡？”關母先熱切的對沈墨心說。她一直很喜歡墨心，不僅長相甜美，也恰好與仲非同年，若是能當她兒媳，真不知該有多好，偏偏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吵，不鬥個幾百回合是不會輕言罷休的。
不過，還真是巧，他們……一塊出來喝咖啡嗎？關母心裏浮現一絲絲希望。
“不，我只是陪仲非來談公事而已。”沈墨心下意識撇清關係，不敢在關家父母面前自爆情事。
關仲非蹙着眉，卻始終沒說什麼話。
“是嗎？我還以為……”關母難掩失望，剛剛開心的情緒瞬間低盪下來，眼角瞄到還坐在咖啡桌旁的季怡謹，笑得更是尷尬了。
沈墨心也陪笑着，場面登時僵掉。
“我們先走，晚上記得回家吃飯啊，仲非。”關母主動說話，解開僵局，拉着關父一起先行離去。
送走關家父母后，關仲非跟沈墨心也離開。
咖啡座上獨留季怡謹一人，她眯細了眼，腦中不停回想起沈墨心剛剛說的話及表現，似乎透着那麼點怪。
微微地，唇角揚起抹笑意。
也許這是她反敗為勝的最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