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飛機翱翔於藍色天空。
“您好,請問需要咖啡嗎?”沈墨心一手端着茶盤,另一隻手持茶壺,邊走邊逐一詢問頭等艙的旅客。
恢復上班第一天,她開開心心的上工,端起職業笑容絲毫不馬虎。
就在她一一詢問到最前頭時——
“您好,請問您要……”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她杏眼微睜,看着座椅上的旅客,他正輕輕的對她招手,唇邊噙笑。
“我要你。”邪惡的抓着她手腕,關仲非笑得開心極了,見她被嚇到的那刻,有惡作劇成功的開心。
沈墨心嘟着嘴,輕輕移開手,示意他別鬧。
現在可是在上班耶!
“你在這做什麼?”她小聲的問他。他不是來送她上飛機而已,怎麼自己也跟着跑上來了?
“我陪你上班啊。”他可沒閑着,還有把筆電帶出來,陪她之餘還可以順便工作。
“啊,你好無聊。”話里責怪,眼神卻是充滿意外驚喜,她沒想到他會跟着她一塊上飛機。
而且他怎麼知道她今天是在頭等艙?一定是白詠筱那個大嘴巴說的吧。
“喔,因為我怕你在飛機上被人拐走啊。”關仲非端起臉孔,說得煞有其事。
以她的長相,被旅客搭訕的次數應該是多到數不清才對吧?所以他絕對要嚴格看管啊,她都不知道他有多擔心!
“你會擔心啊?”她逕自倒了杯咖啡給他,並輕哼了聲,雙眸低下的斜瞄了他一眼。
“當然會啊,你可是我的初戀,我多害怕你跑了……”關仲非笑嘻嘻的說,惹得她臉色一陣緋紅。
欣喜漾滿心田,雖然是開玩笑的話,但聽在情人耳里總是格外的甜蜜,也十分受用。
“會怕就好,我要去工作了,你忙你的。”她最後嬌嗔地睇了他一眼,敬業的拿着托盤走開。
就在她邊問邊走之際,卻又意外的碰上個熟面孔。
“請問需要咖啡嗎?”沈墨心看見前男友霍琛澧的臉時,兀自愣了會才恢復專業態度。世界有這麼小嗎?竟讓她的前任、現任男友搭乘同一架班機?
“好,謝謝。”霍琛澧一派溫文儒雅的說道,神色自若,望着她的眼卻有股情愫波動在其中。
剛剛那一幕深深震撼着他的心,她笑吟吟的對着別人說話,還有嘟着嘴兒時的逗人模樣,都是那麼的令人陶醉。沒想到她與他分手后,竟變得如此動人,舉手投足間,十足的嬌柔嫵媚,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他心底泛起漣漪,陣陣的水波當中,浮着沈墨心的笑臉,他不禁再度回想起之前與她交往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你過得好嗎?”明知多此一舉,但他還是脫口問出。
分手了還是可以當好朋友,相互關心近況的嘛,可是她沒料到他會這麼當面直接問及。
她不知該怎麼回答,若說我過得很好,這會不會太傷人了點,彷彿離開他后,她便快活得跟神仙一樣。
呃……說不好,那好像沒了他,她日子一團糟。
“還好。”最後她選擇折衷的回答,外加甜笑一個。
“是嗎?”得到她的答案,霍琛澧很高興的笑了。因為她目前沒有男朋友,所以一切都只是還好嗎?
他笑,她也隨着他笑,反正現在已經是朋友關係,她也不必再小心翼翼地面對他。
“你下飛機後有空嗎?”霍琛澧有禮的詢問,眼神釋出濃烈興趣,重拾往日對她的喜愛。
一貫遲鈍,沈墨心並沒有發現不對之處,匆匆點了頭。
“有啊。”反正只是朋友邀約聚聚,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那麼下飛機后,我再打電話給你?”
“嗯。”她爽快答應,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妥。
“喔,你是來客房服務的嗎?”打開飯店房門,穿着潔白浴袍的關仲非支手架在門框上,襟口露出結實的胸膛,臉上還掛着壞壞笑容。
“呿。”沈墨心哼了聲,囂張的推開他胸膛,逕自走了進去。“快要累死了,幫我按摩啊……”
她脫下外套,直接倒在柔軟大床上,背部朝上面對他。
“沒問題,小姐。”他將她的姿勢擺正後,整個人跨身在她臀部上面,大手輕柔地在她背部搓揉着,專心的按壓,幫她把酸痛降到最低。
“就是肩膀那邊,酸死了,請按大力點。”她舒服得快要睡著了,軟綿綿的大床,再加上關仲非一雙亂摸的手……
吼,他幹麼亂摸啦!
“喂,你幹麼脫我衣服?”
“這樣比較好按啊。”
“那為什麼要解開胸罩扣環?”
“這樣比較好按啊。”
“可是你連我的裙子都脫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是再也發不出聲。
“這樣比較好辦事。”他一不小心,竟說溜了嘴。
身下傳來銀鈴般笑聲陣陣。大野狼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一不作二不休,關仲非俯下身吻着她唇瓣,一次次的啃咬吸吮着她的可人芳香,舌尖霸道的闖入她的唇齒間,勾誘着她的丁香小舌。
略微粗糙的掌心撫摸着她的光滑肌膚,從她鎖骨一路順沿滑下,身與身交疊處,淺淺慾望正逐漸茁壯中。
喉間發出細細嬌喘呻吟,在他的挑逗下,沈墨心感到身子好熱,渾身像要着火般。
“舒服嗎?”他大掌故意按壓她頸后,惹得她輕嘆不已。
“你客房服務做得不錯啊,關仲非。”即使深陷慾望漩渦內,她還記得要調侃他一番。
“謝謝誇獎,客人。”他勾起她下顎,給她一個吻。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早已被他堵住唇,什麼話語全被吃了去,貼緊的身子火熱得燙人,節節竄爬的慾望吞噬掉理智。
就在兩人交疊在一塊的同時,一旁卻傳來手機鈴響,悠揚樂聲像盆冷水從頭澆淋下。
沈墨心爬起身,衣衫不整的從床底下撈起皮包,拿起電話接聽。
“喂?”略喘的聲音,一時無法平息。
“我是琛澧,你在忙嗎?”霍琛澧沉穩的聲音傳來,這次冷水澆得更大力,幾乎是把她全身淋濕透了。
這麼會挑時間打來?
“哈,哈哈,我沒有啊……”尷尬死了,幸好她背對着關仲非,沒讓他看見這一糗態。
關仲非早就聽出她聲音不對勁,俊臉稍稍一沉,吃味的將手放在她背對着自己的光滑背脊上愛撫。
他不用出聲,已經叫沈墨心全身發軟無力。
“晚一點有空嗎?我剛好把公事結束,一起用個餐?”霍琛澧只當她的喘氣是因為運動的關係,沒有再做其他聯想。
竭力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她轉過身狠瞪關仲非一眼,要他住手別鬧。
他卻像是沒看見她的抗議神情,兀自摸撫着她光滑如綢緞的肌膚,不聽話的盡情撥弄她敏感的頸后。
“好啊……”她忍住輕吟聲,抬腳抵住他的胸口,叫他無法再更進一步。
但她早忘了,關仲非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他拿起她的腳作勢要伸舌尖輕舔,嚇得她連忙把腳收回,還因力道太猛,連人帶手機滾倒在床上。他見機不可失,再度撲上前,壓制住她。
“是誰打電話來,好礙事啊!”關仲非忍不住低語抗議。
“我住在希爾頓飯店,我們約晚上七點在飯店餐廳見面。”霍琛澧積極邀約,不願再錯失沈墨心。
“好,到時見。”她發出簡短應答,匆匆掛上電話。
“誰打來的?”關仲非微眯起眼,毫不掩飾心中醋勁。她剛在和誰講話?不管對方是男是女都讓他相當在意。
“前男友。”她彎身把電話放回皮包內,心中暗忖: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是住在同一間飯店,世界還真不是普通的小。
聞言,他原來的好心情,頓時改換成火山爆發。她前男友打電話來做什麼,而且還約好要見面?
該死的,她竟答應要赴約!
“他打電話約你見面?”一把拉回她的身子,向來大膽的大手,更在她身上恣意妄為地快速燃起團團火苗,又妒又怨的情緒充滿心間,醋酸味泛濫成災。
“不過是普通朋友了,你幹麼大驚小怪。”她掙扎着不從,但力氣始終用不上來,虛軟四肢在他的壓制下,變得服服帖帖。
普通朋友?真是如此嗎?
關仲非揚起眉毛,露出不信表情。他相信墨心的話,但卻不相信對方的目的與居心,果真是老朋友見個面而已?
“別鬧了,我們之間沒什麼。”沈墨心安撫着,不懂他幹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他。”他對上她的眼,神情充滿絲絲怨懟。沒看見嗎?他委屈得快掉淚了呢!
她微微一笑,拉下他的身。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大醋桶。”她彎彎的眼兒內,全是他的俊帥面貌,他的生氣與計較,都讓她深深感到好笑。
關仲非,你還是那個流鼻涕小鬼嘛!
“等很久了嗎?”霍琛澧準時走進餐廳,在侍者帶領下入座,他微笑面對對面女子,俊顏更加迷人。
“還好。”沈墨心抬起眸,唇角輕輕勾勒出好看弧度,鵝黃的光線下,保持適宜的淺笑態度。
“請給我們兩客……”他逕自拿着菜單對侍者點餐,還記得她的飲食喜好。
沈墨心溫溫笑着。不知為啥老感覺有殺氣投射過來?她柔目轉向一角,瞪了一眼右前方的關仲非,要他少作怪。
明明就只是老朋友聚個餐,他也要打翻整桶醋,不惜躲在旁邊監視。
反正她跟霍琛澧一向都沒什麼,也不怕他探知。俗話說:行得直,坐得正!她行事絕對光明磊落。
待侍者一一將餐點送上后,霍琛澧舉起高腳酒杯,向她做出邀請。
沈墨心也將酒杯舉起,明亮笑眸透着光彩,兩人交談甚歡的舉杯碰了下,低啜一口。
他快抓狂了!關仲非眼瞪得好大,嘴裏咀嚼着肉塊,一口一口忿忿的咬着,食不知味的看着左斜前方的沈墨心。
她怎麼可以笑得如此美艷動人,還有那雙眼別笑得那麼柔媚啦,那樣會讓男人誤以為她正在放電的。
她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心中無限狂喊着,打死他都不相信世界上有男女純友誼的存在啦,那男的一定是在打他小親親的歪主意。
氣氣氣氣氣啊!
“你最近工作順利嗎?”用餐一陣后,霍琛澧主動先開口。
“還好,之前受傷休息了一陣子,今天還是我休假過後第一次上班。”柔嫩的唇瓣微微一勾,彎起的眼兒迷人極了。
霍琛澧看着沈墨心的一舉一動,才幾個月不見,她變得更加亮麗動人,連與他相處時的感覺也輕鬆不少,不再像以前,她總是靜靜的少開口。
他清楚知道,自己又重新喜歡上她,甚至比原先還要更加喜愛。一旦確認自己的心意后,他眼中漾起火烈情愫,想要與她複合的念頭,更不斷在心底響起。
“你的傷還好嗎?怎麼沒有打電話給我說一聲?”
沈墨心撫着先前受傷的臉,被他急切的話語給嚇了一跳。誰受傷還會打電話跟前男友報備?不過她隨即告訴自己,也許他是潛意識還關心自己,才會這麼脫口而出。
“就只是受了點皮肉傷,還好沒有留下任何疤痕。”她甜笑說道。有關仲非日日夜夜的緊盯照顧,她的傷口自然是乖乖地不敢留下任何記號在上頭。
“是嗎,受傷的地方在臉嗎?我看看。”霍琛澧才剛說完話,人已起身越過不大的桌子,支手托住她的下顎。
她都還來不及反應,就已被迫與他對望。
他眼神十分專註,火熱的眼神害她的臉頰都燒起火來了,她不停乾笑着,眼角瞄到關仲非氣呼呼的正在折叉子,兇狠得想殺人了。
“還好沒有疤痕。”霍琛澧鬆了口氣。“下次小心點,好嗎?”他溫和的語氣說著,柔柔聲調中含着無限關懷,早超越了朋友的距離。
可惜,沈墨心就是鈍,什麼也感覺不出來。
她訕笑着,臉慢慢向後逃出霍琛澧的掌心。
“以後我會多加註意的。”
看關仲非氣得像當場抓到她給他戴綠帽似的,咽咽口水,她連忙拿起水杯,隱藏自己的不安。
誤把沈墨心手足無措的窘態,當成是她在害羞,霍琛澧更像是受到鼓勵般,整個人隨之高興起來。
“嗯……”凝視她的嬌態,他真的感到相當滿意,眼前活力十足的女人,才是他一心所冀求的沈墨心。
越燒越熾的心,不停催動自己向她更靠近。
“我們出去走走、散散步好嗎?”他主動提議,不想太早與她分開,就算再多看看她幾眼也好。
“好……”她略略困難的開口。如果是個老朋友邀約,她真的想不出要用什麼理由來拒絕啊。
“那我們就走吧。”他體貼的幫她拉椅子,讓她起身。
她輕聲道謝,雙肩卻無奈的垂下。
兩人漫步在月色下,初春季節仍還是有些微冷氣息,才剛走出門外,沈墨心就抖了一下,隨及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臂膀,抵住寒意。
“會冷嗎?”霍琛澧主動解下脖子上的圍巾,改圍在她脖子上。
微溫的圍巾圈在她身上,馬上帶來一絲暖意,但她還來不及感受到溫暖,背脊卻已發起涼意,看也不用看,她知道是誰在身後作怪。
關仲非!
身後下遠處,關仲非咬唇握拳,心中狂吼不休。這是朋友嗎、這是朋友嗎?白痴也看得出來那男的喜歡他家小親親啊,只有她,笨得跟阿獃一樣,絲毫不自覺,真是氣死他了。
他揉揉發疼的胸口,幾度告訴自己乾脆回飯店不跟了,但身體卻還是不聽話的行動,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後頭,眼睛牢牢盯着眼前人。
“你看來真美。”霍琛澧情難自禁,已被她的魅力完全吸引住,滿腦子只想親吻那片水潤唇瓣……
沈墨心愣了下。他想幹麼?
“呃……”
“啊——該死的。”後頭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叫。
在異鄉突然聽見母語,霍琛澧也愣了下,和沈墨心一同轉頭過去看。
只見一個男人背對着他們,不停的對空中揮拳,擺出一副拳擊姿態,左一勾右—揮的,嘴裏念念有詞。
霍琛澧輕笑出聲,沒再多說什麼,逕自拉着她往前走。
他暗笑自己不該那麼急躁,這樣只會嚇到沈墨心而已,他應該要慢慢慢慢的重新追求她,讓她也愛上自己才行。
“很高興能再度見到你。”回到飯店門口,他戀戀不捨的望着她。
終於要結束了嗎?她撫着心口,卸下所有武裝及擔心。剛剛關仲非那一吼,簡直快把她的魂給喊飛了,嚇死人啦,她還以為他要衝上來揍人。
“我也是。”
“那麼,我們回台北見,晚安。”他說完,禮貌的在她臉頰上留下一吻。
失神的摸着他吻過的地方,沈墨心尷尬的傻笑着。感覺背後殺氣騰騰,她可以想像,關仲非也看到他吻她臉頰了,而且還相、當、生、氣。
老天爺,她是造了什麼孽,竟這樣惡整她啊!
“你還說你們沒什麼?”門一關上,關仲非大步一跨,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她跟前,臉色鐵青,頭頂氣到快冒煙。
坐在床沿的沈墨心抬起頭,緊蹙着眉心不放,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不過是個晚安吻,他幹麼那麼生氣?雖然中國人作風保守,但她認為那個吻還算在合理範圍之內。
況且他吻她的時候,手還是規矩的,一點也不像某人又吻又摸的亂來。
“我們是朋友啊!”再次強調,她很討厭他的語氣,活像她做了錯事一樣。
“那是你對他的看法,但他對你呢?”關仲非十分氣惱。
“他對我就像是老朋友那樣啊,況且當初被提分手的人是我耶,他都說要分手了,怎麼可能還會再喜歡上我。”沈墨心義憤填膺的說道。被甩都已經夠難堪了,他還要逼她一提再提嗎?
何況只是吃頓飯,又不是相約去開房間,拜託他真的別再亂猜、亂吃飛醋了,今晚被他足足瞪了一晚,背都濕透了一半,渾身涼颼颼的。
抓着衣服,她往浴室走去,想洗個熱水澡。
關仲非拉着她的手,顯然不願意話題就此終止。
“等等。”匆忙間,他感到頭有些微暈,身子還感到些微晃動。
該死的!他搖了下頭。
“我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還要再說什麼?”她火氣一下衝上來。
“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氣嗎?”他憋了一整晚的怨氣,她一句只是朋友就算交代了嗎?
“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我去赴約前就已經先跟你說了,而且我也沒有阻擾你前來‘關心’,你整晚都有參與,應該知道我跟霍琛澧是清白的才對啊!”她不甘示弱,劈哩咱啦說不停。
他氣到額角青筋一抖,氣喘不休,腦中更加暈眩,更痛得像隨時可以叫他昏倒在地上……
好,不然他們各退一步,彼此妥協,不要再吵架。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再跟他見面了。”只要她能答應他,他可以不再追究下去,那個吻他也能假裝沒看見。
偏偏,她沈墨心,向來就不是個乖乖牌。
“我要為了你可笑的吃醋,而犧牲掉跟朋友見面的權利嗎?”她大力揮開他的手,火氣更大。“你如果再這樣任性下去,就太孩子氣了。”正在氣頭上,她雙手叉腰地抱怨起來。
他為什麼不學學人家,又紳士又體貼,處處展現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再度被氣到說不出話來,關仲非抬起手按住發疼的太陽穴,眼前世界不知怎地,竟開始搖晃起來。
原本鐵青的臉色,快速刷白,他低低呻吟一聲,身體虛晃幾下后,眼前變成一片黑暗,接着砰的一聲倒在地毯上。
好熱好熱,他的身體像有無數個小星球正在爆炸般,炸得他腦中一片茫然,瞬間失去所有意識。
“仲非、仲非……”
沈墨心哭泣的聲音幽幽滑入他耳內,好想叫她別哭,但他已失了所有力氣,什麼也不能做,頭越來越沉,意識越飄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