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紫衣神侯

第三十五章 紫衣神侯

待那婢女推開兩扇緊閉的雕花木門,映入眼帘的卻是與想像當中的燈紅酒綠格格不入的一幅場景。

只見寬敞的屋子當中燈火的光亮柔和恬靜,兩側的牆壁之上帖以不少的立長字畫。上表落款不是歷代書法大家就是畫中聖手。而尤為難得的卻是主人將這風格迥異的書畫穿插搭配不僅沒有鋒芒針對之感,還使其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此時那婢女輕聲說道:“各位向前幾步到了那側拐角右轉就可見到我家主人。奴婢就不奉陪了!”說完福畢轉身出去將門從外帶上。

白暇兒看她的言行舉止不禁有些氣惱。邊向內走邊口中說道:“從二樓上來就神秘兮兮的讓人如臨大敵一般。這喘氣都有些費勁。我看她那主人也不外乎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草包。”

元塵聽她一番啰嗦口中輕喝道:“你心不動,他事何擾?不於自己的本心上找問題卻在那外因上覓嫁妝,你心有不平亦屬正常。”

白暇兒聽他一說也不知是否放在心裏卻不再多言。那馬順聽在耳中不禁心頭一動。暗想他說的可不是怎的!我來此雖然是勢在必行,志在必得。可這心若亂了,信念也弱了,那來和不來又有什麼區別?

他本是沉得住氣的人,想明白這個道理后這心也隨之靜定下來。

三人此時已經繞過拐角右轉過來,只見前方也是一個不小的靜室,靜室當中輕紗幔挑,燭光有些昏暗。隨着敞開的窗戶進來的微風時不時的抖那麼一抖,好似隨時都有滅了的可能。

在那窗戶附近則擺着一張不大的小桌兒。桌上有酒卻是無杯。而這酒香也真的酣甜醉人。更為出奇的卻是香隨風跡飄搖繚繞也不散彌滿室。而那窗下桌前又坐一紫衣長披肩的男子,他側向外好似欣賞着什麼。而那窗外卻是一處諾大的湖泊。

聽見三人進得屋來他也不曾回過一下頭。只是定定的那麼坐着。

馬順見狀好似有些忌憚這個人也是不曾說得一聲的言語。

而白暇兒卻是現眼前的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一會忽遠,一會忽近,一會似左,一會似右。而在其身上卻散着一種看不見的氣機將自己牢牢的鎖定在一個特定的範圍。現這個異常的景象她內心一陣跳動,急忙向元塵看去。

只見元塵此時卻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此人的背影。偶爾還似有所悟的點頭做讚歎狀。

原來元塵仆一繞過拐角過來看到這個紫衣人就被他那一身的微妙氣息所吸引。

這紫衣人雖然坐在那裏一直沒有過一絲的動作。但是其周身卻隱隱有一團薄薄的氣息柔和環轉。而在這柔和環轉的氣息當中卻又暗藏着無窮的殺機含而不。生死二氣如此高妙的互存,着實的是那歲月的累積鍛煉以及所修的功法奇絕的效果。

兩種本不應共存的屬性被控制得如此和諧讓元塵是大大的開了一重眼界。從中讓他對那天道又模糊的多了那麼一點認識。

他這無為妙法本就是一切不假人為的大道。旨要就在於道心上的境界提升罷了。

此時他體內那八瓣印有“八寶玲瓏燈”的蓮葉光華流動,元嬰座下的玄蓮也緩緩的轉動起來。片刻工夫閉目靜養的元嬰就以肉眼可見的度長高長大了不少。隨着長勢放緩那玄蓮也漸漸的趨於平靜。而後那元嬰雙手結印之上的皇極圖一個旋轉就落入玄元靈水當中。而後跳將出來懸於元嬰頭上,下一刻就有那無數玄水如甘露般紛紛撒撒的落下洗濯他的周身上下。

此乃是功至中乘後期即將升至上乘初期的徵兆,“玉清金笥龍虎金丹大道法訣”當中贊其景象為“白雲朝頂上,甘露撒須彌”!只是元塵這煉出來的卻是皇極圖朝了那頂上罷了。

稍後那元嬰好似被洗濯的舒服之極,打開手印兩手向上伸了個懶腰。這一個動作卻讓靜室當中的空氣一個震蕩,隨之跟着元嬰又恢復如初而平息下來。

馬順和白暇兒倒沒有太多的感覺,可那紫衣之人卻是瞬間收回了那下眺的目光看向了元塵。

元塵微笑的看着他投射過來的目光卻是沒有什麼心情的起伏。而那紫衣人卻是神情深切看了元塵好一會突然張口說道:“先前得道消息說隨州城來了位不同尋常的少年英雄,沒想到本侯此刻有幸見到卻是方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古語確實有理。小兄弟的修為卻是出年齡不可以里許計之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是難以置信。還請過來一坐如何?”

這口中自稱為侯的紫衣人說話豪氣干雲,不假做作。實是不好讓元塵拒人千里,但他是跟着馬順來的。也不知他和此人見面為了何事,自己也不想趟什麼渾水。於是他向馬順投去問詢的目光。

那馬順不僅沒有因為紫衣人不與自己打招呼而氣惱,反倒為紫衣人對元塵說的話既意外又驚喜。他知道此人在天下間說起話來雖錚錚金口,卻是很少多言。即使當今聖上見了也未必就能改得了他這個脾氣秉性。而今日能對元塵說了這些還請他坐在其側自是羨慕不已。

他連忙用眼神示意元塵過去。

元塵見他沒有不快更不阻擋,也就上步坐到了那紫衣人的對面。

這離得近了再看那紫衣人,只見他虯髯蠶眉,方口大鼻,眼如丹鳳,臉似關公。長相甚是威武,氣概可吞山河。

“元塵坐定后一拱手笑道:“承蒙過獎,不敢受譽!”

“哈哈,我紫衣侯向來有一不說二,能少不言多。小兄弟有這本事又有何不能受之的?卻不知兄弟怎麼稱呼?”

“在下姓風,名逸塵。江西鷹潭人氏。此次隨馬大哥前來不過是適逢其會,實在是打擾之至!不當之處還請海涵。”

“呵呵,風兄弟說的哪裏話。雖然這天下要見我的人多,可我要見的人卻少。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你就是我要見的那些少數人當中的一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罪!”

紫衣侯說完這話這才轉頭看向馬順說道:“你錦衣衛也是真有個神通!竟然進城不久就能知道本侯坐客於這一醉樓當中。看在今日因你而結識了我這風兄弟的情面上,你就直說何事吧!”

馬順聽到這心中大喜。他雖然只是抱着僥倖的心理帶元塵來此,卻沒想到因緣巧合之下的效果出乎意料。既然眼前這人如此說了,那麼那事也就十有**知道頭緒了。嘿嘿,我這腦袋自是保住了。

心中想的高興臉上卻不便表現出來,他連忙作勢的虛虛向前湊了湊身子,低聲說道:“非是我錦衣衛的能耐大,實在是侯爺並未想隱藏行跡。否則這天下恐怕任誰也是找不到您的!”馬順邊說邊做苦笑狀。

他見紫衣侯對這猶若未聞一般知話多了徒增反感。隨即又說道:“聖上宮中的‘江山社稷襖’不知如何丟失了。經過徹夜的清查,我們斷定是被盜出了宮外。但是此人下手不留痕迹,大內五百多名巡夜高手也未曾現些許的異常。這應該不是平常的盜賊所能做到的。我鬼使神差之下接了這個案子,一路尋來雖也現了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可前不久卻突然斷了。此次我立下了生死狀,如若案子破不了我這腦袋也就保不住了。萬般無奈下我想起了您,知您的神通廣大。這天下就是再無影的事到了您的面前也是有跡可循的。”

紫衣侯聽他說完卻是面色平靜。稍待片刻說道:“你也莫高抬了我,一切因果都有玄機。我也非那駐世的神仙。這天下我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我雖為民你為官。但我卻不怕你們錦衣衛。這個我也就不多說了。所以這件事我可以幫你查詢一下卻是因為看在我這位風兄弟的情面上。否則你一會用腦袋搬家與否的話來求他讓我幫你卻是大殺風雅的事兒。唉!真是沒有想到,堂堂錦衣衛馬大人竟會使出如此的伎倆來!不過你運氣也真好,遇到了風兄弟這樣的高人。我這平生最喜歡的就是結交英雄漢子。”

那馬順聽得紫衣侯如此一說面現尷尬,可心裏卻是大喜。暗說你只要接了這個事,那麼這個事也就不愁找不到頭緒了。心中想着嘴上略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紫衣侯也不再看他。轉過頭來笑着對元塵說道:“風兄弟不是俗人咱們自是不說那俗話。你看這一醉樓的絕品‘繞指柔’如何?”

“哦!實在抱歉,我不會飲酒!實在不好品評什麼。”

“風兄弟此話差矣!真飲酒者不以口腹也!你如此說卻是落了俗套。”紫衣侯略顯失望的說道。

元塵聽得他這麼一說卻是寵辱不驚。只是看了看那隨風飄蕩的“繞指柔”說道:“聖人為腹不為目!這‘繞指柔’凝而不散,飄而不逸。風起則涌,風落則息。我觀此等絕品以口入之不過得其味,以心入之方可契其神。其起落聚散皆有蘊涵,真是相隨心生,心隨相動。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入了這妙境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聽得元塵侃侃說來,那紫衣侯眼中星光閃動,虯髯飄飛。滿面笑意的大聲說道:“好個酒不醉人人自醉。兄弟雖然不飲酒,卻是將這‘繞指柔’的妙處說得恰如其分。你且用手去摸摸這空中的酒氣。”

他邊說邊伸出一指向一縷酒氣輕柔的掃去。元塵看在眼中卻是不好拂逆人家的一片情意。況且剛才從其話中似乎是給足了自己面子。雖然馬順和自己沒什麼深情厚誼,但是他這腦袋從其神情來看似乎是保住了。自己這也勉強算是做了件善事吧!因此他也照着紫衣侯的樣子把手掃了出去。只見那“繞指柔”與手指仆一接觸就好似纏綿的戀人一般,盤繞浮動於其上。直看得馬順和白暇兒二人驚訝不已。

說來也怪。元塵只感覺手指所到之處從中傳來雲霧飄渺的酥醉感,而後這頭腦之中一陣眩暈靈識卻無潰散之虞。片刻又向其全身罩下。身心一時甚為愉悅。

元塵此時心中既感嘆這“繞指柔”的絕妙,同時又暗想這世間的萬物都是“書中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那紫衣侯看到元塵的模樣哈哈一笑,說道:“非常人品非常酒。這一醉樓的‘繞指柔’釀造起來非常的考究,雖然不敢說是仙品,卻也是凡間的聖品嘍!我只要來這楚地就是受不得它的誘惑!呵呵,不說不說了!風兄弟當是不能錯過,還要再品品的好。”

這酒說來也真是奇怪,只是讓人心神陶醉舒怡卻不使人暈迷。因此元塵與那紫衣侯你來我去的邊聊邊是用手指與那空中的‘繞指柔’頻頻接觸。

如此一個時辰過後,也不知這酒是否尚存些酒力,還是那紫衣侯見識淵博,學識豐富。兩人就好似多年的老友一般有說有笑。直把旁邊的馬順和白暇兒給看的鬱悶異常!

當那空中的“繞指柔”漸漸消逝的時候,元塵起身抱拳說道:“多謝侯兄的美酒佳釀。天色不早我就先行告辭了!”

“兄弟如若沒有他事可在此處居住啊!哥哥還沒有與你談得盡興呢!”紫衣侯也站起身來說道。

“哦,就不叨擾了侯爺了。我家公子還有事情要辦。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日相見自是有期。”白暇兒生怕元塵答應留在這裏似的急說。

“哈哈,你不老實!不過看在你對我風兄弟還算忠心我也就不多說了。一切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哦!”紫衣侯大有深意的看着白暇兒說道。

馬順都能看得出白暇兒的一絲端倪。這被馬順奉若神明的紫衣侯自是更不在話下。他這番話也不知道是說到了白暇兒的短處上還是白暇兒心中尚有其他**。她臉色一變一把拽住元塵就向外走。元塵急忙高聲說道:“哥哥有緣再見。這酒情先行記下了!”話音落畢已經到了門口。可見白暇兒是多麼的急促。

那馬順也是一拱手跟了出去。他知道只要這紫衣侯答應了。他一言九鼎,一切自是靜等消息了。

待得三人出去后室中靜了片刻,然後就自那一側的牆壁之上閃現出一個人影來。而那牆壁卻是完好如初,亦無凹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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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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