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人去樓空

第三十六章 人去樓空

那個黑影現出身後卻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陰暗之處靜靜的看着紫衣侯。但讓人感覺奇怪的是,你若仔細向他瞧去,他所站的那裏卻空無一物,根本就沒有他的影蹤。就好他就是那片黑暗,那片黑暗本就是他一般。

如此過了半晌。確實紫衣侯先開口說道:“那錦衣衛也就不說了。你且說說對這風逸塵主僕的感覺。”

那黑影沉默片刻之後說道:“這風逸塵的修為高深莫測,法門罕見。剛進門的時候他似乎境界上有了什麼突破。這虛空都跟着一震!如若我修的不是天下一等一的隱匿法門,行跡早就被他看破也不是不可能!而他的書童卻神氣混亂,人妖莫衷!這倒是一個奇怪的所在。我修的法門一大特長就是這雙招子,今天卻是被她一個用秘法幻容的丫頭給難為住了!”

說到這裏他若有所思的沒有繼續下去。只是剛才的一席話沙啞中夾着無比的冰冷。讓人聽了有種置身寒窖的錯覺。

“哦?呵呵!能讓魅看不準的物事卻不多見!你想好了且說來聽聽。我倒是感覺其中有些趣味來。”紫衣侯此時眼中光華流彩,饒有興緻的看着那叫魅的黑影輕笑道。

魅聽他這麼一說卻不急着答話,只是低頭沉思了好一會才有些狐疑的說到:“還是說不太准!還請神侯賜教。”

“嗯,你猜不準也沒關係。只因有人在這妖狐身上下了大本錢,而且還蒙蔽了一些天機。可這手段也是分對誰的。在我面前自是看得清清楚楚,絲毫無用。我剛才又那麼故意的詐了她一下,從其表現來看內里定有問題。而這風逸塵卻是當今天下驚才艷艷之輩!從他們三人一進這‘一醉樓’開始我就已經將氣機悄悄的鎖定其上。可這風逸塵的神氣卻如一個轉動的圓球一般,讓我總是剛要捕捉到他的氣機之時都會突無着力之處。我連續換了十三種法門,結果卻都是一樣。我又趁剛才與他品飲‘繞指柔’之時藉機考校了他一番,對了,你看他修的是這世間哪一個法門的?”

“這……這個風逸塵實在有些高深莫測啊!如果強讓我說的話,我認為他修習的很可能是道家上三門中的某一個法門。”魅有些為難的說道。

“哦?呵呵!我們的魅還是那麼的厲害。對這個風逸塵還是能看出一點端倪的嘛!”紫衣侯笑說道。

隨即他面色一肅轉頭看向那黝黑的天際說道:“他修鍊的法門應該是這世間最厲害的法門之一‘玉清金笥龍虎金丹大道法訣’。我年幼之時曾偶爾在‘滅海閣’見過玄玄真人張三丰與老師談玄論道顯露出來的就是類似的神氣運行法門。但有些奇怪的是,風逸塵的法門又似乎有些另闢蹊徑。所以只能說他們類似!”

“和張真人有關係?”那叫做魅的黑影身形一顫不由自主的問道。

“是啊!應該是有關係才對。只是個別地方還有一點出入。不過以他這般年齡能達到這種境界實在是太讓我嘆為觀止。甚至有些嫉妒呢!呵呵。”紫衣侯話語當中還真是透着一股酸勁的說道。

魅有些驚訝的看着紫衣侯的表情。心想這卻是認識主人如此多年來頭一次啊!別人不知道,自己跟他身邊許久卻是知道他的本事的。莫非主人是因為張真人的關係才會對那風逸塵倍加親切的?

好似知道魅心中的想法似的。紫衣侯回過頭來看着魅說道:“張真人是我於當世除了老師之外最為欽佩贊服之人,風逸塵和他修鍊的法門頗有淵源雖然是我對他有好感的一個原因所在。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風逸塵為人處事的淳樸恬淡,胸襟情懷的天高雲遠。這樣的人我又如何不生那結交之心。你也是知道我對那天下庸庸之輩多是看不上眼的。而這庸庸之輩卻又是那麼的多!”

紫衣侯說完后神情顯得有些寂寥起來。

魅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知道如何接話的好,室內安靜了一會後卻是他先問道:“那‘江山社稷襖’的線索由我親自去查找嗎?還是讓魈去?”

室內又沉吟了一會,紫衣侯突然聲音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我來辦!”

“什麼?沒那麼嚴重吧?”魅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就這麼定了!你先退下吧。”紫衣侯用他那毋庸置疑的口氣談談的說道。

魅此時卻是沒有再說什麼。他追隨紫衣侯這麼多年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其脾氣秉性的。以紫衣侯的為人言出必行,以紫衣侯的智慧行必有因。既然如此,聰明者是沒必要浪費口舌,多此一舉的。因此,只見魅的身影毫無徵兆的就於原地消失無蹤。好似他本就是那暗黑中的一部分。

再說白暇兒拉着元塵急急的衝出一醉樓之後,表情複雜的看了看四周。隨即鬆開了拉着元塵的手默默無語的沿着已經有些冷清的大街獨自的行去。

元塵認識她這麼久卻是頭一次看到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他自幽冥燈陣一事之後這心中莫名的添堵了一些說不明白的物事。但是他在情感上卻沒有一絲的改變。這也恰恰是元塵的為人本性。

他急忙緊跟在白暇兒的身後想要拉着她好好的問一問到底是怎麼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那馬順也從樓中跑了出來,口中不失興奮的喊道:“風老弟,風老弟。今天真是太感謝了。我就說遇到你是我的福氣嗎!我就覺得你不是一般的……”

還未等他這番因為興奮而難以壓抑的胡言亂語訴說完畢,突然憑空一股大力擊來,就好似無形中一雙大手橫空的攔掃一般,就只見這馬順“嗡”的一聲雙腳離地向後摔了出去。

幸虧馬順練的是金鐘罩鐵布衫的十三橫練功夫。就聽一聲悶哼,馬順就硬挺挺的摔了個四仰八叉。

馬順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就見眼前金光四射,無數個小金豆蹦來蹦去的甚是可愛。

馬順晃了晃腦袋略微掙扎的站起身來這心中怒火萬丈,剛要破口大罵之時就見元塵非常無奈而又憐憫的看着他,而那書童卻是怒目洶洶的向他望來沒有一絲懼意。

馬順一愣神,突然好似明白了什麼。一指白暇兒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你,剛才是你?我打……”

白暇兒看着他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心說好好的,我們臉上又沒貼什麼慈悲救贖觀世音大士的字條,你找我們來這一醉樓幹什麼?來一醉樓也就罷了,竟然碰到了傳說中“寂滅海閣”的紫衣神侯!這紫衣神侯是什麼人?那是天下公認的極大絕技之一,兩儀斬的傳人,也是當今“寂滅海閣”的現任閣主。如果不算那些不出山的祖師級的人物,這紫衣神侯的修為穩入前十。

他這“寂滅海閣”修鍊的法門是佛道之外的一個另類。其修鍊體系當中除了兩儀斬最為出名以外,還有一個“通天徹地寂滅唯我功”很是厲害。那兩儀斬就是靠的這個法門才能修鍊出來,另外,天下的一切幻形幻術都逃不出這門奇功的勘破。可以說是一切虛假不真的天生剋星。

其實如此也是沒有什麼的。自己幻化這書童的模樣也是為了與元塵一起行走起來方便個些。元塵定不在意。可是以紫衣神侯的神通加之人家的閱歷,尤其是這後者卻不是元塵所具備的。那白暇兒自身本就是有些問題,進得屋后被紫衣神侯鎖定了全身的氣機,不蒂於被人家**裸的搜查個仔細。雖然剛才出來前紫衣神侯話中的意思還是給她留下了一點餘地。可這紙包不住火,早晚都要真相大白的。

她此時心中既是一種絕望又是一種憤恨。她只等着馬順髒話出口,這神通使講出來好好的撒一撒悶氣。

奇的是那馬順卻好似知道自己惹不起一般嘿嘿一笑把那臟口變成一句讓元塵白暇兒都憋不住笑的話來:“我打小遇到高興的事兒就愛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一下內心的激動。讓兩位見笑了!”

元塵聽了明知道他這是胡謅,可卻不知道順着他說好以掩蓋這尷尬的氣氛,還是如若無事的就當沒有生過一般。只是這兩樣言不由衷的事情他終是一件也做不來的。

白暇兒氣笑得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行去。她心中此時怒氣沒了就只剩下了彷徨,她真的不知道後面的事態會怎麼個展下去。

繞着隨州城也不知道走了幾圈,馬順最終腰酸腿疼的湊到元塵的跟前說道:“風公子,我看總這麼走也不是回事。你看那守城的官兵都被我們走的毛了!天色不早隨我去客棧先行住下。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如何?”

他走了半天心中也想明白了這前前後後的事。他偷偷的拍自己的腦袋心想自己怎麼這麼蠢啊!那紫衣神侯是什麼人物?他可不會因為風逸塵長的帥氣,有些玄妙的武技就與他一見傾心的。這裏必然有自己難以明白的一些事。而自己剛剛吃的那個暗虧也讓他清楚的知道這女扮男裝的書童屬於修行者一類的人物,那風逸塵可想而知了!就自己還叫人家老弟呢!真是常年打雁,今兒個被雁啄了眼啊!

元塵聽他一說甚有道理,雖然這轉了若干圈也問了不少的話,但白暇兒卻是所答寥寥。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然後明日等她心情好了再行開導也未嘗不可。

白暇兒倒是非常聽話的與元塵來到了馬順寄宿的客棧,只見客棧上書:悅來二字。

進了客棧后,馬順欲給他二人開一間房屋,他好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情形,可白暇兒說什麼也不同意。元塵心想他情緒不穩也不勉強。於是就一人一間的住了下來。

不說元塵入了自己房間之後辭了那千謝萬感的馬順后盤膝打坐,神遊物外。且說一晃到了第二天清晨元塵回神醒轉之後卻不見往日勤快的白暇兒的動靜,心中不由得大奇。出的屋來繞了一個彎見其房門緊閉敲了兩下卻無聲響。他又轉到前台問詢夥計。夥計卻說一夜至今沒見白暇兒出來。

元塵有些不解她為何憂鬱之深。當他再次到其門前復拍了幾下仍然如初。他此時心中忽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手往門上一挨,用了個“七星妙法元極拳”當中“雲手式”的巧妙由外將裏面的門閂撥了開來,隨即推門入內。入眼處屋中乾淨整潔卻無異象,他正納悶自己心中為何突生不好的預感之時偶然看到床頭枕被之上平平整整的放着一個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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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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