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醉方休
“哦？馬大人！呵呵，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元塵一愣隨即拱手笑道。
“呵呵！風公子如果不見外還是叫我馬大哥的好。我這一身便服卻也與那大人官爺的不沾干係。”馬順含善的笑道。
元塵以神通感應雖然知他這話里有一分的謙遜，兩分的不實，餘下的七分卻也是他這為人的爽直性子。因此他也不做作。笑說：“既然馬大哥如此說了，那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
“好，好，好！！！”馬順見元塵如此快意也是心裏高興的很，然後問道：“風兄弟似乎是剛剛進得城吧？”
還未等元塵搭話，白暇兒接過來說道：“我們已經來了多時，這晚間也就是閑來轉轉。官爺有事自便，卻是莫要耽誤了正事。”
她這番連打帶敲的話里既是與馬順保持着距離，同時也暗示馬順有什麼事就辦什麼事。大家各干各的。可那馬順是什麼人？那是堂堂的錦衣衛啊！這錦衣衛就是明太祖朱元璋手下查案辦事的王牌，不僅一身武藝好，心竅眼界也是千中一人的主。所以對白暇兒的小小伎倆一想就破。
他眯縫着眼睛看了看白暇兒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這副靈牙利口加之算計的心思，以及對那女紅的熱愛。如若換了衣裳，變了模樣，再配上你的身材就是做個俏美的女子也未嘗不是可能！”
“你……”
白暇兒聽馬順這麼一說心頭還真的一慌。她卻是想不明白自己這幻化之術在哪裏露出了馬腳，讓他一個凡人倒似說的煞有其事一般。
“哈哈，這位小兄弟我卻是與你鬧着玩的。你也莫要當真。我也是沒有什麼事的，相識就是緣分，趁此良辰美景我請你們去前面吃酒去。”也不知他是真的只不過開個玩笑還是有意不究，說完也不管白暇兒的反應。上前一步就快的拉住了元塵的左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元塵本欲閃開來。可心中想到如此做來恐怕會引起他的注意。低調嘛！願意拉你就拉吧！
心中做想也就任之隨之了。可他突然感覺被握住的手好似上了枷鎖一般火辣辣的。於是他下意識的使出“七星妙法元極拳”中的“金蟬卸扣”，然後他這手就如魚兒一般的從馬順的手中解脫出來。同時虎目不解的看向馬順。
那馬順之所以難為元塵卻是事出有因的。
說來也巧，在元塵剛一入城的時候恰恰趕上他微服出來辦一件要事，可仆一瞧見元塵倒讓他一愣。
他倒是與元塵一無怨二無仇，三無親來四無故。但是出於職業化的敏感讓他對元塵印象不僅極為深刻，同時內心也總是覺得有些看不透他。這對於馬順而言就猶若貓見到了老鼠，卻總是覺得這老鼠給其一種怪怪的感覺。因此，他就尾隨的跟在二人的後面。
一路上他見兩人東看西瞅，神色茫然的樣子，內心已經有了幾分定論，而那白暇兒小孩心性，又專對女紅什麼的頗感興趣。從常理上來判斷更覺與白暇兒的書童打扮不相吻合。如此更是大大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到了後來生的荷包一事更是讓他可以肯定白暇兒就是女扮男裝了。但以他的易容術見識卻如何也沒看出個易容的痕迹來。如此還沒有什麼。後來元塵排開圍觀的眾人入內以及閃躲迎送那偷兒的身形手法卻讓他大吃一驚。
他雖然練的是那金鐘罩鐵布衫的十三橫練的功夫，但是對這天下的武術卻也有所涉獵。元塵的身手甚是玄妙，為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可他的職業特點又是謹小慎微，不親身經歷一下他是不會最後下定論的。
此時看到元塵目光向自己射來。他雖然與元塵接觸時間很短，但是以他閱人無數的經歷卻多少能夠知道元塵這樣的性格直說比言辭閃爍更好。況且以他的身手可能還會對自己辦那件事有個幫助也說不準。
想到這裏他展顏大笑道：“還請風兄弟莫要見怪。我卻是沒有它意。只因你剛才在人群當中以及對那小偷施展出來的妙手讓我一時技癢想試試你的身手罷了。卻沒想到風兄弟表面文弱，這內里含而不露的武技卻是別開天地，另闢蹊徑的讓我大長見識。哥哥我這心裏甚是佩服。有不當之處還請海涵！”
元塵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好再言語什麼。他本就平易近人，淡泊得失。所以也是回聲說道：“這卻讓馬大哥見笑了。我這不過是家傳的防身武技，善守不攻也是難登大雅的。倒是您這十三橫練的功夫非同小可，如若我不是趁您大意還真是掙脫不出來呢！”
元塵邊說邊暗嘆自己這低調二字看來還真不好做到。那話說的不是很好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形說什麼也要低調得比凡人還要凡人。反正以自己的能耐他也捏不死自己，那就隨便讓他捏着玩好了。否則，這整天麻煩事纏身還怎能於平常中修心煉幾？
“風兄弟卻是不要過謙。我看你二人也是初來乍到。今天我做東，就是不喝酒聊聊天還不成嗎？”馬順此時兩眼殷切的看着元塵。
元塵對這人情世故不太懂得應付，而白暇兒仍然不停的想着自己這幻化之術到底是哪出了問題。因此也沒阻攔。
走了不是很遠，三人在馬順的引導下各懷心事卻表面不着痕迹的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笙歌艷舞的諾大酒樓的門前。只見入眼處先是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一醉樓！
再一細瞧這一醉樓真箇是大好氣派！
只見高大雄偉的三層建築好似瓊樓玉宇一般，其上雕樑畫棟，人物也是各有不同。逼真得有若鬼斧神工一般。其屋頂廊角飛檐斗拱，鱗次櫛比。整體下來氣勢磅礴，美輪美奐。雖然是晚間，但是也被映照得金碧輝煌如同白晝一般。
元塵二人隨着馬順到了酒樓之內，只見坐席熙攘，喧囂熱鬧，推杯換盞，醉笑連連！
此時有那機靈的小二跑上前來躬身笑問：“三位爺來的正是時候，裏面尚有坐席。今兒好像特意給三位爺備待似的沒有被訂占。這要是平日裏可是一桌難求的哩！三位爺真是好福氣，做生意定能財源廣進通四海，做學問當可名垂青史標千古！”
小二滿臉堆笑，說話極為入耳。雖然阿諛奉承異常的露骨，可讓你聽着卻是極為受用。
元塵不禁多看了他兩眼，他就琢磨這個夥計的嘴巴也太會說了。真是把嘴巴的功能揮得淋漓盡致！你看嘴巴長人家腦袋上就是不一樣……
馬順擺了擺手卻是不似對元塵那樣的和藹，他低聲的說了兩句后那小二由上向下好好看了看馬順又看了看元塵和白暇兒，稍一猶豫道了聲：“稍等！”轉身就向錢台小跑過去。然後和裏面的管事稍一耳語又跑了回來。辦事效率倒是真高。
“那還請三位爺隨小的上高間兒！”恭聲說完麻利的一個轉身就前面帶路，一行四人奔那樓上走去。
這上樓入口的兩邊各佔有一彪形大漢，看那塊頭氣勢，給人以一種往那一橫縱是幾人寬的樓梯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過。何況這還兩夫呢。
那小二近前恭敬的一番耳語，看樣子似極為懼怕這兩個大漢。那倆大漢也是上下打量了幾眼元塵三人，雖然眉頭微皺，隱隱透出對三人服飾粗糙的不屑卻也沒有惡語相向，橫加阻攔的放了四人過去。
馬順看在眼裏精光一閃即沒。
他來此為的是見一個人，卻沒想到在這隨州城大名鼎鼎的一醉樓里看到如此紀律嚴明，能忍善讓的下人。以他的職業素養自是內心不能等閑視之。而且他內心突然對來之前還抱有一半希望的信心莫名的有了一些動搖！他臨來隨州前，曾對錦衣衛指揮使毛驤立下了生死狀。不破了這次的大案他就只有提着腦袋回去復命的份兒了！
此時真是騎虎難下，他心中一橫也不再多想。況且身邊還被自己拉進來一個高深莫測的風逸塵。以他的經驗這可能就是一個變數的所在呢！
到了二樓舉目望去只見各個雅廳都是燈火閃耀，從外面隔着一層紙隱約能夠看到裏面不少女子窈窕踏舞。奇的是卻無半點音聲穿透出來。
而各雅廳的每扇門前七米寬的過道的護欄邊上又是立着清一色的黃裝男子。精神氣質卻是樓下那兩彪形大漢所不能比擬。元塵天眼掃過已知這裏都是習武之人，且功夫都不會比馬順或低。
那小二卻沒有任何的稍作停留，轉身又領着他們三人向三樓行去。
此時三樓的樓梯口卻是僅僅坐着一個白眉皓正在那老神在在的品着香茗。似乎早已知道四人前來，他放下茶杯靜靜的看着四人。
那小二此時較剛才樓下還要恭謹的說道：“人，小的已經帶到。請您老驗過。我下樓招呼客人去了.”說完兩人眼神一個交換也不管元塵三人就向樓下走去。
馬順見狀抱拳說道：“還煩請老人家帶我三人上去。”
老頭眼若秋水的看着三人稍待片刻的說道：“堂堂的錦衣衛大人竟喬裝前來卻是看得起我們一醉樓。但是他二人不是你錦衣衛的人卻是進不得的。”
馬順一聽怵然的一愣，隨即明白自己一進這隨州城就早已被人家給盯上了。而且人家還直截了當的點了出來，那意思就是字個字：我不怕你！
馬順已經感覺到自己這身橫練的功夫加之切金斷玉手也非眼前這個白衣白眉白的老人的對手。如果再不把元塵拉到身邊，自己上去和不上去幾乎就是一個結果——白來！他知道自己分量不夠啊！
***！老子沒事怎麼接這趟尿浸的差事！真是吃飽撐的，沒事閑的！心裏惱恨可這嘴上卻不敢怠慢的說道：“還請老丈高抬貴手讓我這兄弟跟我上去見過那人。他這書童倒可留下。”
白暇兒一聽有些生氣的插口說道：“你怎不讓我和公子上去，留下你呢？我家老爺在公子出來的時候已經告誡再三不得或離公子左右半刻。我可不想被我家老爺責罵！”
元塵聽她又是胡說八道的編起那瞎話來卻是無奈！總不至於當場訓斥她一派胡言的吧？！他只能拱手對馬順說道：“馬大哥還是自己一人上去吧。我和書童隨便閑逛也就是了。”
馬順一聽急了：“這可不行，風老弟既然來之則安之。為兄如何讓你獨處？我雖不知你這一路要去哪裏，辦得什麼事情。可若見到樓上那人則對你日後所行百利而無一害。”馬順嚴重儘是期盼之色。
那白老人正要再次堅持自己的決定，突然他神情一頓。然後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元塵說道：“你們莫要爭論了。那人已經說了皆可上去！”
馬順一聽既感意外又是難耐喜色。心說這風逸塵還別說，沒準真就是我的救星呢！隨即他拉着元塵的袖口就興沖沖的向樓上走去。
元塵經過那白老人身前後忽然現這老人竟然用秘法將修行給藏匿的幾乎無有。他突然對這裏多了一份興趣，又對他們口中的那人多了一份好奇。而那老者神識掃過元塵和白暇兒之時先是驚愕，隨即沉思。他此時也才知道為何樓上那人會破例的傳音讓三人都上了樓去。
到了三樓卻是雅間較二層少了許多。但氛圍卻是較之更為高雅肅清出塵。
此時有一婢女打扮的丫頭將三人引到一處廳門之前。只見不是很高的廳門之上寫着四個字：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