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轉而一想,他該不是不樂意的吧?
陳佑君不明白她老媽是哪根筋不對了,居然這樣就決定這件她人生中的大事,她想照着順序來,並不代表她不想要他,但是退一步想,或許許嘉楓是被這樣的情形逼着和她結婚的,想到他離開前的面無表情,她心裏就湧上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他說過君子一言,表示他只是想為了她的清白負責,但她並不想讓他為難,況且這是什麼年代了?她才驚訝她老媽怎麼會這樣大驚小怪。
嘆息了一聲,她從來沒讓這種事情煩惱過,也許她該找姐妹們商量?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聚會時姐妹淘之間總聊個沒完,她有點後悔之前沒有多參與一點這樣的話題,至少現在心裏面能有些主意。
望了眼時鐘,發現現在已經半夜十二點半了,許嘉楓還沒來,是下來了?
無奈的躺回床上,身上的傷痛讓陳佑君很快的沉入睡眠。
受傷的身體尚未復原,她幾乎是處於深沉睡眠之中就算許嘉楓來了都不一定能叫醒她,就這樣睡到比正常起床的時間晚了很久才慢慢醒來,模模糊糊中感覺有溫暖的觸感包圍着她的全身,帶來一陣安心的舒服感受,肌膚摩擦着肌膚的滑膩給身體帶來一種舒服的錯覺。
咦?動了動手指,陳佑君發覺自己的手正貼着某個溫熱又堅韌的物體上,還有個微微的突起,反射性的摸了摸、揉了揉,直到一聲悶悶的哼聲傳來,她才警覺的睜開了眼。
被摸的物體發出了咕噥聲,喃喃不清的聲調,似乎在抱怨着:「小色狼……別亂摸……」
是許嘉楓?她黑線加無言,這是她第二次被他指稱為小色狼,但這才發現她的手指正撫在他的胸膛上,手指正壓揉在他左胸的微突上,他抱怨的同時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是下意識的阻止她繼續作亂,而人卻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她圓睜着眼睛看他,他還在沉睡,長長的睫毛蓋着,嘴唇輕輕闔着,他的唇形豐潤線條又好,看着十分性感,整一張剛毅中帶着漂亮的睡臉。
好半天她發現她幾乎是半躺在他身上,一條腿還嵌入他的雙腿之間……這已經不是傻眼就能解決的情況,她想悄悄退開,卻發現兩人糾纏的抱成一團,到底怎麼變成這樣的?
昨晚模糊的印象中,許嘉楓似乎是很晚的時間才到,他一到就把她搖醒然後扶她坐起來喝葯湯,那葯湯熱得燙口,他是一湯匙一湯匙吹涼,而她卻是醒醒睡睡的狀態不讓他喂着喝完,那葯湯的苦澀味道她還記得。
後來許嘉楓好像說了什麼……對了,是……「我可以在這裏睡嗎?」
印象中,她一直無法清醒過來,迷糊的應了聲嗯。
她還記得她往旁邊一翻,空出位置讓他可以上來睡。
這麼說來,許嘉楓會在這裏睡是她自己首肯的……
不行,這麼曖昧的狀態讓她瞬間心跳加速,她得在他醒來之前脫身才行,於是她努力試着把腿抽回來,小小的掙動中,似乎有什麼不對……
某種堅硬的觸感慢慢抵上她的大腿內側,她一楞便停了動作,然後意識到那邊是傳說中男人慾望的彙集點,忽然血氣猛的上沖,全身開始燥熱起來。
怎、怎麼會這樣?
陳佑君大口喘着氣然後聽見壓抑着的笑聲從上方傳來,她猛的抬頭,發現他正眯着雙眼,帶着睡意,唇角勾起,緩緩的開口問:「醒了?覺得舒服一點了嗎?」
慌亂中她連連點頭,一張臉紅透,猶如秋天的楓葉,剔透嬌嫩、紅艷迷人。
猶如中了木頭人的魔咒一般,陳佑君連動都不敢動,怕觸動他的私密之處,於是就這樣僵直着身體,又窘又尷尬。
但是許嘉楓似乎沒發覺自己的狀態,居然收緊在她背後的手,將她往他懷中壓去,她似乎已經能感受到抵在她腿部的堅硬傳來的高熱。心臟重重的擂動着,耳朵里只剩下砰砰的心跳聲。
「昨天……」許嘉楓似乎說了什麼。
「什、什麼?」陳佑君緊張的問着。
「昨天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啊?什麼?」
「看來你是忘記了,我說我們要多多親近才能很快的了解彼此。」
「喔,這、這樣啊。」陳佑君努力動着腦袋,卻依然想不起昨晚除了喝葯居然還有對話。
「所以我們兩個要常常在一起,像這樣子。」許嘉楓強調似的又將她往懷裏摟了摟,她的臉已經完全貼在他的胸膛上,除了自己的心跳,加上許嘉楓的心跳,她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們需要一點時間進展成夫妻,你別擔心,我們慢慢來就是。」許嘉楓柔聲的說著,手掌在她背後輕輕撫揉着,神奇的減緩了她的緊張。
「但是……」昨天想了一整晚,陳佑君還隱約記得有很多話要跟許嘉楓說,但他只是伸出食指輕壓在她的唇上。
「希望你能相信我,告訴我,你相信我嗎?」許嘉楓溫柔的問,露出微笑。
那微笑又引起陳佑君腦袋思考能力中斷的癥狀,於是她點了頭。
「希望你能儘快習慣我。」他說著,那性感的雙唇迅速貼上她的,啄了下之後緩緩的分開。
似乎沒料到他會這樣做,陳佑君完全的呆楞住,獃獃的看着他站起來,看着他走進浴室。
過了三分鐘;她才小小的尖叫了一聲:「怎麼會這樣?」
情況已經發展到這種奇怪的地步,叫她怎麼不驚慌?
什麼叫做「常常在一起」?還有「慢慢來」?接着是「相信他」?最後還附上他們的第一個吻!
不會吧?他們兩個真的往夫妻這個方向邁進?那他的工作怎麼辦?那她答應葉成玉要勸他打消結婚的念頭怎麼辦?
聽着浴室里傳來淋浴的聲音,她覺得有必要跟許嘉楓好好溝通才對。
坐在床上,靠在床頭,陳佑君等着許嘉楓洗完澡出來,準備跟他談談。
好不容易水聲停了,陳佑君莫名的心跳又加速。
浴室門一打開,沒想到許嘉楓只是在腰間圍了一條小小的白色毛巾出來,僅僅遮住了重點部位,春光大泄……
「啊,抱歉,我忘了帶毛巾過來,所以用了你的。」許嘉楓露出笑容,對於自己幾近全裸的模樣居然自然又自在,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倒是陳佑君又紅了臉,上上下下看完了他的身體,然後才發現一個女生怎麼能這樣盯着一個男人猛看,才匆匆調轉視線。
「沒、沒關係。」她表示不在意他使用她的毛巾,這一個早上因為他,她都快要心臟無力了。
「謝謝。」他大方的走到一旁打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來的行李箱,從裏面拿出一套衣服慢條斯理的穿上,陳佑君在一旁抿着唇拚命忍住想看他的念頭。
他的身體線條實在很好看,充滿了謎樣的魅力與風情,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身體能夠這樣吸引着她的目光。
「你的行李……」到底是什麼時候搬來的?
「等等我辦完事情回來就會整理好。」
「啊……」我不是要說這個。
許嘉楓正扣上襯衫上最後一顆鈕扣,然後回過頭來:「你今天有什麼打算?」
「喔,我要去一趟道場。」陳佑君想了想,是該到道場走一趟,該去謝謝教練代她的班,並且和學生們打個招呼。
「晚點我就過去找你,記得小心,你還有傷在身。」許嘉楓輕鬆的說著:「千萬不能動武,知道嗎?」
「好。」
最後她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光鮮的出門,然後在瞬間把打算跟他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啊……」她小小的叫出聲來,沒想到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
在到達道場之後,陳佑君在場邊看着張澤威和他其他的學生,幾天沒動的身體也蠢蠢欲動起來,在一番掙扎之後,終於把許嘉楓出門前的叮嚀全部拋諸腦後直接往更衣室前進,從寫有自己名字的置物櫃裏拿出道服和潔白的緞面布條,便一頭鑽進更衣間裏準備。
當她踏入道場的時候,引起了道場裏許多人的注意。
「是陳老師!」
「陳老師來了,她不是受傷了嗎?」所有的人都轉頭過來,其中最驚訝的還是張澤威。
「佑君,你身體好了嗎?怎麼可以出來了?我到過你媽媽家,她說你的狀況不好,需要靜養,怎麼現在可以上場了?」張澤威擔憂迎上前來。
「我很好呀,躺太久我總覺得骨頭生鏽了。來,教練先陪我打一場吧。」當陳佑君拉開步伐,擺出請招姿勢的時候,其他的人都識相的退出場外。
他們兩個對戰的時候十分精彩,陳佑君那種融合各家門派又自成一格的太極打法,緩慢中充滿巧勁,偶爾又十分迅捷,快慢之間都是令人驚異的黏柔動作,看似無力輕慢,卻總能將對手莫名擊敗於瞬間,陳佑君的取勝總能引來如雷的掌聲及讚歎。
但是,陳佑君太高估自己的狀況,張澤威則是太進入狀況,沒發現陳佑君因為胸腔受創,故而中氣不足,一動手便落了下風,在無法充分利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推擋動作根本無法使用,因為那需要力量做後盾。在張澤威一個旋身,一腳踢來時,陳佑君先是失去了後退的先機,考慮着要化消他踢來的力道,減少衝力硬接之際,一個人影閃身衝到她的面前,一招反擊,張澤威收勢不及碰的一聲被擊倒在地。
從那修長的身影看來,擋在她面前的,是、是許嘉楓!
在一旁觀戰的人一時驚呼聲四起,「你們在做什麼?」許嘉楓沉沉一喝,全場瞬間靜寂無聲。
抹了抹嘴唇,張澤威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到他這樣護着陳佑君心裏浮起一股酸意。
「我們在做什麼我們自己很清楚,我們只是在過招。」眼睛瞪着許嘉楓,張澤威拍去自己道服上的灰塵,忍住想衝上前動手的怒氣。
許嘉楓收回視線,一點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逕自慢慢的轉回頭看着陳佑君,聲音依舊低沉,隱含着怒意:「早上我說的話,沒放在心上?」
「我只是有些悶找教練動動身子罷了,你別怪他。」想辯解些什麼,初次面對許嘉楓的怒意,陳佑君除了有些心虛之外,還有一些訝異,這個從頭到尾都溫柔似水的男人似乎發怒了。
「去把道服換掉,我們回家。」
如此狀似親密的話語聽在張澤威耳里萬分不是滋味,但許嘉楓一手撫上陳佑君的背,宣告所有權似的帶着她往更衣室走,陳佑君不僅沒有任何抗議,還十分乖順的跟着他走了。
怎麼可能?她居然跟着他走了?張澤威不敢相信幾天的時間,他們兩個的關係居然變成這樣,不對呀,他明明到了陳媽媽那邊告密,以他「雪女」的身份怎麼可能跟佑君在一起?
進了更衣室,陳佑君默默的走到置物櫃前面拿出來的時候穿的衣服,許嘉楓靠了過來將陳佑君的身子扳了過來面對自己,一言不發的拉開她道服上黑色的腰帶,道服的前襟立刻敞開,裏面被緞質布帶纏的緊緊的胸部近乎平坦的呈現眼前,陳佑君並沒感到羞赧之意,只是微微退了一步,然後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我、我去把道服換掉。」
許嘉楓轉身一個跨步擋在她的面前:「你真的很不聽話。」
陳佑君挑起一邊的眉毛,本來想反駁他這種霸道的說詞,但轉而一想,剛剛如果不是他出手。
她一定會被張澤威擊中,那樣一來,後果一定不堪沒想,於是,她咽下了對他說話語氣上的不滿,抿緊了唇。
「你對我說的話有意見?」許嘉楓伸出手碰上她的臉頰,像是要感受她的肌膚觸感似的緩緩的滑向她的耳垂後面,插入她的短髮中,然後往前一托,仰起她的臉,他則緩緩的靠近,直到他的唇碰上她的。
他雖然強勢,卻又如此溫柔,他的手不讓躲,但他的唇卻一啄一啄溫柔的輕點襯,她訝異的張着困惑而漂亮的雙眼望着他一再接近的好看臉龐。
見她並不抗拒,他貼緊了唇,濕熱的柔膩來回的舔舐她的雙唇之間,她一驚便微張了嘴想阻止他,而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飛快闖入了她的口裏,口舌的交纏讓身體快速的火熱起來,全身莫名的酥麻起來,本來想推開他的手,卻改成抓住他的襯衫穩住自己有些發軟的腳。
許嘉楓加深了這個吻,也加快了交纏的節奏,引導似的激起陳佑君的反應,青澀的跟隨着他的舌尖起舞糾纏。
身體的熱潮一波一波襲來剝奪了理智,氧氣迅速的流失,讓她幾乎就要窒息,許嘉楓緩緩的離開她的唇,彎起唇角:「要記得呼吸。
陳佑君幾乎是掛在他的身上大口的喘着,一個吻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他吻她,他居然吻了她!但是,他為什麼要吻她?
沒想到,和許嘉楓的親吻竟會如此震撼,她的身體還微微顫抖着,唇上還留着他的溫度,她的心跳是如此快速,她仰起臉盯着許嘉楓,拚命的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他對她、他對她,是不是也有着喜歡的心情?
就在這時,門猛的被打開,許嘉楓迅速的把陳佑君緊緊的摟在懷中,確認她的道服沒有掉落、沒有春光走露之虞,抬頭和進來的人對了一眼之後,他沉沉的說:「出去!」
張澤威看到陳佑君衣衫不整的讓許嘉楓抱在懷裏整個怒氣上升,以為他輕薄了陳佑君,而氣怒的大吼:「放開她!」
陳佑君因為被許嘉楓緊緊的抱着,這時只能艱難的轉回頭,看着張澤威。
她的表情竟是艷麗而迷離,她的唇紅潤腫脹,她依靠在許嘉楓的身上,手指還緊抓着他的手臂,怎麼樣看都像是一個情動的女人。
「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她?」張澤威忍住想上前揍人的衝動,拳頭握得死緊。
「陳佑君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有外人來插手,現在,請你出去。」許嘉楓看着張澤威,淡淡的說著。
「你、你們結婚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張澤威張大了嘴,瞬間忘了自己還在生氣的事。
「今天剛辦好登記,等到補請婚禮的時候,我們會邀請你。許嘉楓明白張澤威對他懷中的陳佑君有着一份情感,他不得不直接點破他,讓他死了這條心,畢竟陳佑君已經正式成了他的老婆了,而他今生是不可能放手了,在會場上和陳佑君交手的那一刻,他就被她柔中帶剛的身影深深吸引,她英姿煥發的臉龐揉和着一股嫵媚的清麗感,剎那間的眼神交會,他便動了心,要不是後來得知她是女性,他可真正要苦惱了。
張澤威想要得到證實般的看着陳佑君,她只得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他說的對。」
「為什麼?」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特地找來陳媽媽,為的就是想讓陳佑君打消對「雪女」
那一股勁兒的好奇,而陳媽媽不可能會讓她跟「雪女」在一起的,因為「赤樓」的名聲可是毀在「子女」的手上,還有陳爸爸對輸給「雪女」的遺憾。這些應該都要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才對,到底為什麼他們居然會這樣火速結婚?
「因為我們不小心睡在一起被我老媽抓到,然後她要他負起責任,我們才會這麼快……結婚。」
陳佑君恢復了力氣,想到自己用這種曖昧的姿勢攀附在許嘉楓身上就渾身發熱,直想要離他遠一點。於是稍稍的推了他一下,沒想到他卻把手臂環得更緊,她已經能感覺到臉上又在發熱了,「不、不小心睡在一起?」張澤威驚愕之於,急得快要跳腳,沒想至吐他自己居然是促成他們兩個結婚的元兇,他簡直懊惱到不行。
「麻煩你出去,我妻子要換衣服了。」許嘉楓淡淡的說,眼睛一直沒離開陳佑君。
挫敗的轉身,張澤威走了出去,默默的帶上門,心裏是無限凄涼。
☆☆☆
許嘉楓卻在此時揚起了燦爛的笑容,一向對女人敬而遠之的他,本來也一樣對陳佑君保持着適當的距離,第一這是對女性的尊重,第二他怕女人的暴動,對於被女人包圍施虐的印象,他仍然心有餘悸,但是眼前的陳佑君的一舉一動不僅吸引着他,對於他親近的舉動那不知所措的可愛又害羞模樣,燃起了他心底的那把情火,想得到她的念頭開始啃噬着他。
於是,他十萬火急的去辦好了結婚登記,這下,總算可以名正言順的親近她,更不怕她的教練有機會再對她出手了。
陳佑君輕輕的推了推許嘉楓,示意他可以鬆手讓她離開他的懷裏,他緩緩的鬆開雙手,眼裏有着複雜的神色。
「你對他太凶了,他可是我的教練。」她退了一步,微微皺起眉頭看着他。
「他差點就傷到你了。」雙手環在胸前,許嘉楓微眯起眼睛審視着她,
「他沒有。」她倔強的說,事實上她明白,如果不是許嘉楓替她擋掉那次的攻擊,她簡直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
他默默的盯着她,直到她心虛的避開視線,然後才緩緩的說:「去換衣服,我們回去再說。」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許嘉楓一直是面無表情,就好像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一貫的表情,但陳佑君能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繃壓力存在兩人之間。
終於回到陳佑君的住處,一進屋她就聞到滿屋子的葯香味,她一路往房間走,愧疚已經爬滿整個胸腔。
許嘉楓一直照顧着她、擔憂着她,還為了她費了許多時間熬煎中藥療養她的身體,今天他又一次幫了她,她卻反過頭來對他生氣,她實在後悔,看着跟在後面一言不發的許嘉楓,她一下子就軟了心,虛了氣。
正思索着該怎麼開口說抱歉,許嘉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床沿正用研究的眼神看着她。
被他這樣一看,她的腦子幾乎都要亂了,如果他開口罵她兩句,她可能還覺得好一些。
平時和老媽言語和武術上的較量不少,一向古靈精怪的她這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面對張澤威時她也從來沒這樣奇怪過,為什麼在許嘉楓面前她總是手足無措呢?
「過來。」簡短的一句話。卻有如命令般簡潔,陳佑君不禁移動腳步慢慢的朝許嘉楓身邊走去。
「上來躺着。」他站了起來,用眼神示意着,陳佑君只得脫下了鞋子往床上躺去。
傷后以來,就數今天活動最多,終於可以讓開始酸疼的身體休息,正打算放輕鬆之際,許嘉楓又在床沿坐了下來,她不知不覺又僵硬了起來。
他拉起她的手。開始揉捏着她的手指,她本能的想抽回手指,卻被許嘉楓一個眼神給止住了抗拒的動作。
接下來,按捏着手指的動作十分熟捻與俐落,力道適中恰到好處,舒服的感覺讓陳佑君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按摩的地方往上到了上手臂,陳佑君眯上了眼睛,到了肩膀的時候,她幾乎有了睡意。
「胸口還不舒服嗎?」許嘉楓低低的聲音顯得十分柔和。
「好很多了,剛開始真的很痛。」
「那我看看。」
嗯……嗯?嗯!什、什麼?
許嘉楓的手指已經在解她襯衫上的第一顆鈕扣,她才猛然睜開眼睛盯着他的手指看。
他剛剛說什麼?「那我看看」,要看……哪裏?
她有些慌亂的壓住他繼續往不解着第二顆鈕扣的手,卻直接將他的手往自己胸前壓去,在猛然碰觸到陳佑君柔軟的渾圓時,許嘉楓也微微的楞了下。
「這……不方便讓你看。」意識到他的手掌在碰在她的渾圓時,她急忙的又將他的手拉開,臉上已經一片燥紅。
「我倒想知道是怎樣的不方便。」許嘉楓見她這副慌亂的模樣不禁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你怎能隨便看我的身體?」她不常臉紅心跳,但遇上許嘉楓,她幾乎就是維持在這種狀態中。
「沒有道理不能,我是你的老公。」許嘉楓笑着說,他有趣的看着她臉紅的模樣,清麗的臉龐帶點彆扭,莫名的扯動了他體內的熱流。更加決定要讓她成為他妻子這件事情成為真正的事實而不只是白紙黑字。
於是他慢條斯理的說:「如果你有我不能看的理由,說服我。」
「我們……不熟。」他們現在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了,陳佑君明白這點,但事實上兩人卻認識不到幾天,因此她小心的舉出理由。
「很快就熟了。」許嘉楓緩緩搖着頭,不贊同似的否決這個理由,隨即用看似纖長漂亮實則長了繭子的拇指摩梭着她的下唇,提醒似的:「剛剛,我們已經漸漸熟識彼此了。」
她立刻想起在衣櫃間裏的那個吻,火熱又令人心動,現在許嘉楓來回摸着她的嘴唇的動作更是煽情的令她的神經竄過了一陣酥麻似的感覺,她失神的閉了閉眼,搖了搖頭想拉回一點神智,順便連他的手一起甩掉。
「你、你之前說過要慢慢來的。」好不容易尋回一絲理智,她終於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
「這不是問題,我會很慢很慢的來……」他溫和的笑着,那笑容所傳達出的魅力又讓陳佑君的腦袋瞬間空白。
「你笑起來很漂亮。這句話本來是在心裏面想的,這時卻從陳佑君口中自然的說了出來,「這句話你應該留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