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你必須吃點東西。」他把早餐送到她嘴邊。

他揚着嘴角,眼裏卻有着她不曾錯認的火熱慾望。

她和他一起吃飯、洗澡、做愛、睡覺,然後再次做愛。

他和她之間,有太多的事應該說清楚,但她暫時還不想思考,她只想享受這一切,吃不完的食物、溫暖的洗澡水、乾淨的床鋪和衣服,還有美好的性愛。

他和她做愛,緩慢而溫柔,粗暴而激烈,在床上,在浴室里,甚至在餐桌和沙發上。

她和他都不想說話,只是沉溺在其中,感覺對方的體溫,聽着彼此的心跳和喘息。

他沒有用保險套,她也沒有要他用。

她想感覺他,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記得他。

當他抱着她再次回到浴室,在打開的蓮蓬頭下,將她壓在牆上,深深的埋入她身體裏時,她領悟到一件事。

她想要他的孩子。

溫熱的水淋了兩人滿身,他抱着她,讓她的長腿環着他的腰,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體裏衝刺,她承受着他的激昂,淚水迸出眼眶,在達到高潮時,忍不住緊緊的攀着他,脫口告白。

「我愛你……」

他渾身一震,眼神炙熱而專註的看着她。

「你說什麼?」

她可以看見他眼裏的驚訝,她不應該說的,但她卻還是捧着他的臉,吻着他的唇,「我愛你。」

他震懾不已,然後再一次深深的衝刺進她柔軟火熱的嬌軀,幾乎在同時,她可以感覺到他肌肉的收縮,感覺到他將生命注入她的身體裏。

他還在喘氣,她也是。

他將臉埋在她肩頭,舔吻着她肩上的水珠,他仍擁着她,她也依然攀着這個男人,他喜歡肌膚相親貼在一起廝磨的感覺,做愛后他總是會抱着她,感覺歡愛的餘韻,她也喜歡那種無聲卻親匿的感覺,直到現在。

沉默,在浴室蒸騰的空氣里蔓延。

熱水依然不停的從蓮蓬頭裏灑出,滑過他披散在肩上的發、黝黑的皮膚,和強壯的背。

她可以感覺到心臟在胸腔里跳動着,他的則如以往一般應和着,但一切卻不一樣了。

她不應該說的,她應該讓事情順其自然,讓他送她回洛杉磯,他則假裝會和她聯絡,然後禮貌的告別,他和她或許會互通一、兩次電話,然後自然而然的分手。

事情似乎應該要這樣進行,那對他們兩個都會比較好。

他說過,他的公司在台灣,她的事業則在洛杉磯,他和她的生活天差地遠,他們只是彼此生命中意外交錯的過客。

沉默,和白茫茫的熱氣一樣,繼續充塞在空氣中。

一股絕望感湧上心頭。

她喜歡他在她身體裏的感覺,充實而火熱。

但他離開她了,慢慢讓她滑下了他強壯的身體,腳踏實地的站在地面上。

他伸手將水關了起來,她盯着他赤裸的胸膛,只覺得想大聲的痛哭一場,但久違的自尊再次浮現,她深吸口氣,將在眼眶裏打轉的淚逼回去。

「我——」

他開口,卻被她打斷。

「拜託,什麼都不要說。」她張嘴,唇瓣卻在顫抖,她迅速的說完這句話,匆匆轉身離開浴室,卻被他抓住上臂。

「恬恬——」

老天,他嫌現在的狀況不夠尷尬嗎?

她不敢抬頭,怕淚會奪眶,她真怕他會追問,或說出任何同情她的話。

幸好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們必須談談。」他說。

她不想談,她現在只想儘快離開他,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放開我。」她顫聲開口。

敲門聲又急又快,他咒罵一聲,卻還是如她所願的鬆開了她的手,抓了條大毛巾圍在腰上,穿過小客廳,走去開門。

恬恬抓了件浴袍,包住自己,卻聽到他打開門,兇狠的問。

「什麼事?」

「尼克·曾?」

「我是。」

「我是山姆·尼爾警宮,你被逮捕了。」

「逮捕?嘿——」

恬恬聞言一楞,匆匆奔到卧房門口,卻看見他被兩名員警抵壓在門邊,銬上了手銬,其中一名刑警還背誦着那千遍一律的米蘭達規則。

「你涉嫌殺害艾瑪·湯森,以及約翰·華克,我們現在以法律賦予我們的權力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話將成為呈堂證供,你有權請律師,如果你請不起律師,政府會為你找個律師。」

「這是怎麼回事?」她臉色蒼白的瞪着門邊的三個男人,他們同時抬頭看她。

「你是?」那位警官瞪着她。

她看見他眼中的狐疑,也看見他瞪着她身上穿的浴袍。

「郝恬恬。」

這句話不是她回答的,門外走進另一名警官,是偵辦艾瑪案子的刑警,克拉克警官。

「她是艾瑪·湯森謀殺案中的目擊證人。」克拉克一臉疲倦的看着她說:「郝小姐,很抱歉,恐怕我們必須請你再到警局一趟。」

「這是怎麼回事?你在開玩笑嗎?」她抓緊了浴袍,震驚的瞪着他。「艾瑪·湯森我知道,那個約翰·華克是誰?」

「約翰·華克是艾瑪大樓的日間管理員。」

「日間管理員?」她血色盡失的看着那個像是幾日沒睡的警官,完全無法思考。

「沒錯。」

「有什麼證據?」

「我們在曾先生在洛杉磯入住的飯店房間裏,找到了他犯案的兇槍。」

「兇槍?」

看着那被銬上手銬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她腦袋裏是一片空白。

他沒有開口,甚至沒有爭辯,只是看着她,然後諷刺的揚起了嘴角。

下一秒,他被那員警強行押了出去。

她瞪着那扇門,只覺得全身發冷,然後開始生氣。

她是坐警車回洛杉磯的。

但幾個小時之後,她就再次以自由身離開了警察局。

雖然一度懷疑她可能涉案,根據警方的說法,她有可能協助曾劍南共謀殺人,但就像第一次一樣,她始終有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艾瑪被殺的那一整天,她一直都在另一邊的豪宅現場,協助建商售屋,有太多人證明她一直在那裏,除非她會分身,否則不可能協助他謀殺艾瑪。

所以他們放了她。

克拉克警官陪着她走出警局,「你那天深夜打電話給我之後不久,我們就在約翰·華克家附近,找到了他的屍體。我聯絡不上你,找到你家才發現你失蹤了。我發現事情不對,申請了他飯店房間的搜索票,才在裏面找到兇槍。」

「如果他是兇手,為什麼沒有殺了我?」

「因為你打了電話,記得嗎?我知道他去找你。他去找你,是為了探你口風,如果你知道些什麼,他恐怕會當場殺你滅口。他大概也沒料到後來會被人綁架。」

「那些綁架我的人是誰?」

「你只是被他牽連,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繼續追查下去。」他客氣禮貌的說,語氣一轉道:「但也許我們該感激他們,不然他恐怕會及時銷毀那些證物。」

「他救了我很多次。」她說。

克拉克警官遲疑了一下,才道:「你是個漂亮的女人。」

她聽得出他含蓄的暗示,她長得不錯,那男人只是把她當成逃命時,方便好上免錢又自願的妓女。

「他為什麼要殺艾瑪?」她知道自己這麼問,看起來就像不肯相信自己會那麼蠢,不斷為殺人犯男友找理由的女人,但她就是沒有辦法不去問清楚一切。

「為了錢。尼克·曾父母過世后,有段時間曾住在艾瑪家,我想他們之前交往過,艾瑪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了他。」

站在警局門口,克拉克嘆了口氣,真誠的道:「我很抱歉。」

她臉色蒼白的深吸了口氣。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克拉克同情的拿出一支鋼筆和小本子,在紙上寫下一串地址和電話,然後撕下那一頁給她,「這是一位我認識的心理醫生,去找她談談,我相信你會好過一點。」

她看着眼前這位警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那麼白痴。

恬恬手腳冰冷的接過那張紙條,冷靜的抬起頭,看着高大的警官說:「很抱歉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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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大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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