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祥子
説是慢那實在是快呀,過完年一年的光陰就從人們身邊一晃流失了,庄稼人就得籌備種子化肥開始來年的耕耘。朴寡婦是從莊稼地里走過來的人,對什麼樣的耕作樣樣都會。麥子什麼時候間苗,豌豆什麼時候開花,玉米什麼時候抽穗,朴寡婦根據以往的經驗了如指掌。馬奎可不同,他對農村的作物栽培一竅不通,可以説是初學者的水平。他對許多莊稼的栽培方法很不理解,還時不時地與朴寡婦發生很小的爭執。田興雖説是個七尺的漢子但論起種地遠不如朴寡婦。田興有個很壞的德行,就是把自己的地種壞了,長勢不好了。總得想辦法調整土地,想方設法為自己弄到一塊好地。春還淺呢,地還沒有完全蘇醒,朴寡婦和馬奎就下地了,馬奎對這種農活很不習慣,但儘力去償試。
正當馬奎覺得累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這個人順手來取鋤頭小聲説,爹我來吧。馬奎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幾年前出去打工一直沒有音訊的兒子祥子。馬奎又驚又喜,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子倆多年沒見的激動場面別提有多傷心了。朴寡婦見此情形也不由地打濕了雙眼,説,回家,回家讓你們爺倆好好嘮嘮。我再炒幾個好菜加上一瓶白酒為你們助興。祥子也不知如何稱呼朴寡婦,朴寡婦對祥子説,以後叫朴姨就行了。祥子很痛快地就答應了。祥子這一走已是好幾年了,現在都是大小伙了,就連馬奎都認不出來了。當年出門的時候,馬奎還很不放心,畢竟還小,從沒出過遠門,況且只有這一個孩子,怎麼説心裏也放不下。父子倆聊的很投機,也很深入,朴寡婦坐在馬奎身邊聽得很認真,也很感動,時不時地為他們倒酒助興。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父子倆都東倒西歪了,馬奎嘴裏還説着糊話。朴寡婦得把他們安置好了,天冷了,蓋上被子才可放心呢,安置好老的,再安置小的,朴寡婦一輩子好像就是伺候男人的命。馬奎問祥子這幾年在外面過得是否順心,怎麼也不捎個信兒回來。祥子説他在一家民營企業打工,做一名管理人員,老闆對他也很青睞,日子過得很順心,這次就是放不下你才回家看看,怎麼也沒想到你到農村來度晚年來了,還找了個老伴,真是太讓人感到意外了。
馬奎問祥子這幾年在外面成家了沒有,有沒有合適的姑娘,老大不小了,也該到了説媒迎親的時候了。祥子説,還沒呢,以後慢慢找吧。過完年,天變暖了,學校就要開學了。茹玉和傑克就要去大學了,傑克在農村呆了一陣日子,也基本上習慣了這里的生活,還有些眷戀不舍的樣子。臨走那天,全村人都來為他們送行,傑克也能説一些謝謝,留步,再見之類的語言來感激鄉親們的送行。王家莊的男女老少是第一次看見外國人,現在要走了,還有些捨不得讓他走的樣子。田興作為一村之長他帶領村民們敲鑼打鼓歡送了這位外國朋友和茹玉的出行。到校那天,許多同學們都來迎接茹玉和傑克,大頭是這些人當中最先來的,大頭是最喜歡茹玉的,這一點全班同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茹玉和傑克到達下車的時候,同學們都有説有笑的,握手擁抱呢,可唯一的一點就是大頭悶悶不樂的,眼睛是澀澀的,心裏是酸酸的,現露出一副極其鬱悶的表情。大頭伸手去接茹玉的包,茹玉卻説,沒事也不沉我自己來。大頭看看傑克又看看圍觀的同學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早知這樣就不來了。
天變暖了,快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了,康文強的磚廠也日趨紅火起來。到了建築工地大量用磚的時候,康文強的磚供不應求,每天大把的鈔票象水一樣流進來,晴空萬里的一天,英子身穿粉紅連衣裙花枝招展地來看康文強。康文強正在他的辦公室里與幾個包工頭簽訂購磚合同,英子門也不敲一下地闖了進去。英子表現出一副妖里妖氣的樣子,幾個客商見此情形也不便久留,找個借口説還有事等有時間再談就走了。客商走後,康文強表現出一臉的不高興,説英子太不禮貌了,進門不敲門,説話也太過分了,好好地一樁生意就這樣被砸了。英子反爾惱羞成怒地説:“今天我來有鄭重的事情要通知你,請你聽好”康文強又轉為嘻皮笑臉的表情説:“英子小姐有何吩咐有何指教儘管搬上來,小人洗耳恭聽”。英子説:“少嘻皮笑臉,我有了”。康文強莫名其妙地説:“你有什麼了,能不能説清楚點,你越説我越糊塗”。英子説:“傻瓜,我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康文強有點驚慌地説:“怎麼會這樣,誰的孩子”。英子走上前一步指着康文強的鼻子大聲説:“別裝糊塗,除了你沒別人,你想耍賴,我殺了你”。康文強再沒有作聲,好像表示默認了。數分鐘后,兩人從緊張地氣氛中解脫出來。康文強撩起英子的裙子,摸摸英子的小腹,英子乘機抱着康文強的頭熱烈地親吻起來。一陣風雨過後,康文強説:“這個孩子來的太早了,未婚先孕總是不太好,要不先把這個孩子做掉,等結了婚再説”。不管康文強做怎麼樣的解釋和説服,英子始終改變打掉孩子的念頭。大軍一大早出去幹活,天快黑了還沒有回來,茹蘭已經做好了晚飯,就等着大軍回來。茹蘭做的是擀麵條,得現吃現下才行,下早了不回來就成了一鍋糊湯了。鄉下人吃飯很簡單,擀麵條等水開鍋了下進去,再等開鍋了下一點青菜就可以食用了。
沒有炒菜更別提葷了,清湯寡水地那個男人吃了都沒有勁兒,大軍每天晚上前半夜撒上兩泡尿,後半夜肚子就咕咕叫起來。大軍把手搓熱了,再用兩隻手捂一捂耳朵。茹蘭説:“捂熱了趕快吃飯,都累了一天了。大軍卻説也不大餓,把兩手從茹蘭的衣服下邊伸進去,慢慢由下而上地遊走,直到兩座山峰處停下來,緊緊地捏住兩座山峰。他把兩腿繃緊了,把自己的前面緊貼着茹蘭的臀部,越貼越緊,兩手捂住了奶子,茹蘭發出輕微地呻吟聲。不貼還倒沒什麼,一貼那東西馬上就翹了起來。茹蘭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讓大軍動他了,大軍真的是有些餓了。大軍的雙手慢慢由上而下地滑向茹蘭的小腹,茹蘭的褲帶擋住了大軍的雙手,大軍想解開褲帶,可被茹蘭幾次把手擋回去。茹蘭的褲帶象一根繩索,是一根又細又長的紅布條,挺結實的,不是輕易能解開的。茹蘭説,不要這么性急,吃了飯再説,都累了一天了,身體要緊。
大軍説不,沒事兒,不吃飯也能幹那事。又抱住了茹蘭的腰,雙手不安分地搗鼓起來,茹蘭再也擋不住這雙手的擺佈,這雙手最終進入了女人的叢林山泉動感地帶。這回茹蘭看來是實在推託不過去,也只能做一回小綿羊,可也不能在廚房裏干那事吧。茹蘭提着褲子,大軍緊跟在屁股後面兩人去了熱乎乎地炕頭。很快兩人就進入了正題,正在最緊張激烈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很沉重的腳步聲,兩人已經來不及收拾。扭頭一看,母親朴寡婦已經走到了屋內,就站在門口。她是來叫大軍去幫一下忙的,現在倒好,真是進退兩難,尷尬極了,要怪就全都怪大軍晚上回來沒有閂門。
大軍用一雙粗糙帶繭的雙手不停地在茹蘭光滑細嫩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撫摸遊走。茹蘭發出輕輕地呻吟聲並不斷扭動着屁股搖晃着身體,就等着男人的那個陽具再次豎起來能給她痛快一次。剛才丈母娘來的真不是個時候,掃了他們的興還沒有完成性生活達到性高潮呢。茹蘭真是個不幹寂寞的女人,興頭剛上來可不見大軍一點動靜,只見他滿頭大汗。茹蘭一把攥住大軍的那個玩意兒説,怎麼了剛才不是立竿見影嘛,一會兒功夫就變得軟綿綿的了,真沒用。大軍小聲地説,我也不知道咋了,剛才還好好的,現在不知道怎麼就不管用了。茹蘭一把推開大軍穿上褲子跳下炕説,男人不就是比女人多個陽物嘛,陽物不啟作用了那還叫什麼男人,隨後走出家門。大軍立馬喊道,還沒有吃飯呢。茹蘭扭頭説了聲,吃,你就知道吃,吃死得了。春節過去了,天氣慢慢變得暖和起來,人們也慢慢從寒冷的冬節解脫出來,逐漸甩掉厚實的綿衣輕裝上陣了。
一個晴朗的下午,大軍幹活很早就回家了,茹蘭蹲在院子裏摘菜正準備做飯,他穿得很單薄奶子顯得特別突出,小腹也比以前胖了許多。大軍越看越有些不對勁,這段日子茹蘭的肚子怎麼越來越大了。大軍忍不住問茹蘭怎麼回事,茹蘭卻笑着説,其實是一樣的,前些日子天冷穿得厚實不太明顯,現在天氣好轉了穿得少了,所以看起來就有些胖了。大軍也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表示默認了。春天是播種的季節,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春有所播,秋有所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小有所依,老有所歸。這一年春雨來得特別旱,也很豐盛,這是個好兆頭啊,庄稼人盼的就是這個,這是入春以來的第一場春雨,來得很突然,來得也很及時,數量也喜人呢。這一場春雨把一年來的污垢和塵埃都洗了。
首先把天洗了,其次把地也洗了,最後把人也洗了。把天洗得空氣清新,色彩絢麗。把地洗得色澤光亮,一塵不染。可唯一遺憾的是把人沒洗乾淨,人是最狡猾最複雜的自然載體,他們已經學會了察眼觀色,見風使舵。當暴風雨來臨的時候,他們馬上會各奔東西,把快樂自己帶走,把痛苦留給別人,雨再洗也是污濁和骯髒的。春雨為學校的孩子們帶來了歡樂,帶來了喜氣。孩子們盡情地在校園裏歡蹦亂跳來迎接這第一場春雨。歡樂和痛苦在生活中往往是並存的。這一場春雨給大多數孩子帶來了喜氣,同時也給少數幾個孩子帶來了終生難忘的痛苦。孩子們在操場上玩耍時,幾個孩子躲到學校的危房後面,危房因下雨而倒塌了,傷了三五個孩子,其中嚴重的四個孩子一個腿斷了,一個腰椎骨折了經醫生診斷可能會造成終生癱瘓,常年卧床不起。這件事情驚動了縣裏的許多領導,縣上派了幾個相關領導下來親自調查此事。調查結果是孩子們在課間操時間沒有去做廣播體操,私自躲到危房裏玩耍,茹英作為班主任負有主要責任。當然學校校長以及其它領導也脫不了干係。校長被停職檢查了,茹英也被迫回家待命了,這回可急壞了黃偉。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茹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姑娘,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聽天由命。黃偉每天為茹英的事發愁積極努力想辦法,去找教育局和政府的相關領導疏通爭取寬大處理,儘快恢復工作。金安作為黃偉的父親也不能袖手旁觀,不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就這樣呆在家裏等處理決定吧。黃偉勸母親對父親説説再想想辦法不能光等吶,況且父親還是教育局的辦公室主任,怎麼説手裏還有一點小小的權利。母親每天在家裏嘮叨不休,父親沒辦法只能找縣上有關領導和教育局局長疏通,姜還是老的辣,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很快,事情被父親通過關係擺平了,茹英恢復了工作,而校長被發配到縣上一個更偏僻的小山村去教學。一個學校只有十來個學生,一個老師。老師就是校長,校長就是老師。恢復了工作,茹英就去掉了包袱解除了煩腦安心工作了。不久,茹英的認真工作得到了教育局的認可被提拔為副校長職務。田興每天為村裏的瑣事忙碌不休,回到家老婆胡秀芬也沒有一張好臉,總是嘀嘀咕咕説女兒大了,作為父親也該為女兒操心操心才是。作為父親女兒的婚姻是不好直接過問的。晴朗的中午,田興閑着沒事幹去康文強的磚廠轉悠,一進門就正好碰上康文強從他的辦公室出來,手裏拿了一個公文包,西裝草覆地看起來很氣派,真有點像個大老闆的架勢。康文強很主動地迎上來説,叔你來了,快到辦公室去坐。田興説,不了,你是大忙人,我也沒啥事,今天只是順路經過進來隨便看看,你有事出去忙吧。康文強説,再忙也得陪陪你呀。田興説,你是大老闆我是平頭老百姓,你哪有空陪我們喲。康文強立馬説,叔,瞧你這話説得,你不是我叔嘛,你咋説這見外地話呢。田興説,你想就這樣叫我一輩子“叔”嗎?康文強雖説是個老闆是個精明人,但這話突然就沒有明白過來,片刻后,康文強笑了笑説,明白了,明白了。沒過多久,康文強開車去英子家,這回還帶了不少東西,像是有點説謀,提親的味道。康文強和田興在屋裏談論着磚廠和村裏的瑣事,英子和胡秀芬在廚房裏張羅着飯菜,英子還時不時地用手抓一撮飯菜吃,胡秀芬用手拍一把説,你這個小饞貓,什麼時候都少不了你的。康文強和田興談了很長一會兒,康文強還是先開口了,他先説明了來意。其實田興就等着他開口呢,田興説姑娘大了,嫁出去也是件好事,俗話説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成了家也就安穩了。
英子這姑娘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有點壞,以後你就多擔待點,但心眼兒不壞,慢慢就了解習慣了。康文強只是不斷地點頭,表示同意。天上無雷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雙呢,這件事件田興尋思着還得找個媒人才行。田興與康文強認真反覆地推敲,在這附近還真沒有個合適的人選。談到最後,還是決定讓烏雞婆來操辦這樁婚事,烏雞婆別看她一副齷齪像一張苦瓜臉,但説起媒來卻有一套,簡直能把死人説活了,只要請她出馬,沒有辦不成的婚姻。她不光是能説會道,對婚姻的習俗和程序了如指掌,只要按她的路子走,准出不了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還好田興兩口子還不知道英子懷孕的事。朴寡婦是個熱情好客的人,祥子來農村已有好些日子了,每天被朴寡婦照顧得服服帖帖,已經習慣了這里的農村生活。朴寡婦多年來已經適應了獨立生活,每天豬圈裏的豬,雞窩裏的雞都照顧得無可挑剔,沒有一個叫屈喊冤,園子裏每年都不空着,該栽的栽,該種的種,幾乎利用了所有的空間。朴寡婦很會佈置,園子中央栽上牡丹花,表示富貴。園子周邊種些菊花,顯得鮮艷和諧,其它空閑處種上蔬菜慢慢食用,也算是經濟實惠。晴空萬里的一天中午,烈日炎炎,朴寡婦和馬奎在園子裏為瓜菜搭秧。兩人都汗流浹背,祥子看不過去,也來幫忙。對祥子來説這樣的農活還是頭一回。正當三人彎下腰各自忙活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身一看是茹蘭。
茹蘭不知怎麼有空來轉悠,茹蘭還沒見過家裏來的這位客人呢,祥子用手在額頭上擦汗,弄得滿臉都是泥巴,惹得茹蘭抱着肚子笑起來,眼睛裏都佈滿了淚花。朴寡婦給茹蘭介紹,這位是祥子,是你馬叔的兒子剛從省外的大城市裏回來,就是你弟弟了,以後應該姐弟相稱了。茹蘭説,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説過馬叔還有這么大的兒子,簡直不敢相信。祥子説,姐,弄得茹蘭反爾覺得不好意思,臉上泛起了紅暈。馬奎説,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可笑的。祥子這小夥子別看他年紀輕輕的,做事心理都鬼精鬼精的,看到茹蘭抱着肚子大笑的這副場面,祥子心裏偷着樂呢。園子裏的活很快就幹完了。朴寡婦是一個老把式了,手腳利索,加上茹蘭也來幫忙,忙完了農活,也該吃飯了。朴寡婦進了廚房張羅起來,茹蘭系了個圍裙端一盆水在院子裏彎下腰清洗辣椒、白菜。辣椒是從外面買來的,園子裏的辣椒還沒有成熟呢。辣椒一紅就是秋天了,現在還是初夏呢。這些火紅的辣椒,為生活帶來了刺激,也帶來了激情。祥子在屋裏呆不住,也來為茹蘭做伴,他把洗好的菜不斷拿到廚房裏去。茹蘭彎下腰,褲帶把褲領子全部勒下去,茹蘭的脊椎和臀部幾乎半個都要露出來,豐腴的肌膚,圓圓的臀部,對於情竇初開的祥子,心裏痒痒的。祥子真想從後面放倒了撒一回野,償試一下真正做男人的感覺。祥子畢竟還小呢,還沒有個經驗,就是有這個賊心還沒有這個賊膽呢。這一頓飯全家人吃得很舒心,有説有笑地。茹蘭時不時地為祥子夾菜,祥子也不斷地瞅茹蘭一眼,顯出了一家人的喜氣,茹蘭已經好些日子沒有遇到這樣的心情了,天很快就黑了,這與茹蘭的好心情是分不開的。茹蘭做好了飯,就等着大軍回來一起吃。大軍問茹蘭,今天心情怎麼這么好。
茹蘭説,今天天氣好,大軍又馬上説,這幾天天氣不都這樣好嘛。茹蘭又説,我是説今天天氣格外好,大軍又想多問,可被茹蘭擋了回去。吃過飯,茹蘭獨自躺在床上雙手抱着頭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在想些什麼。茹蘭起身想去上個廁所,回來好好睡覺,可是走到門口看見大軍像是在偷吃什麼。茹蘭想知道這個究竟,她躡手躡腳走到大軍跟前一把奪過來。大軍想要回來,可被茹蘭死死地抓住,茹蘭詳細一看居然是壯陽葯。茹蘭反臉説,你這算什麼,有本事真槍實彈地來啊,吃藥算什麼本事,大軍低下頭害羞地説,我也不知是咋了,自從上次我倆做那事被你媽碰巧撞上后,我的這個就聽使喚了。茹蘭説,你怎麼從來沒有對我説起過,明天去醫院看看就好了。以後的日子裏大軍四處尋醫問葯,可是都無濟於事。醫生説這是由於受到驚嚇心理原因造成的,心病還需心藥來醫才行,得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建議在生活中慢慢調節,睡覺時放鬆不要緊張兩人説一些富有激情的調情話語,成功一次以後就好了。大軍按醫生的説法給茹蘭轉答了,可茹蘭就連睡覺也不想和大軍睡在一起,別提什麼調情的話了。大軍每天非常鬱悶,一個男人做不了真正的男人,有時候動起了想死的念頭。一個人活在世上,感到生不如死的時候,死就是對的,活着反爾是錯的。大軍他還不想死,只是偶然有那種念頭,再説他也沒有到要死的那種地步。
康文強托烏雞婆來操辦他和英子的婚事,烏雞婆很聽話主動上門去和田興商量,因為她收了康文強的禮,烏雞婆為鄉親們説媒相親操辦的事倒也不少,可自己的事怎麼也處理不好,她和王老伍離了一輩子的婚誰也沒見得把婚離了。事情辦的很順利,一切按烏雞婆的安排康文強的計劃進行,很快兩人就訂婚了。全村人都知道村長的女兒找了上庄的大老闆康文強,康文強此時已經是鄉里赫赫有名的企業家,幾乎鄉里人沒有一個不知道他的名字。這件事對於村長田興來説臉上添了幾分光彩。沒過多久,康文強的磚廠由於管理不當,工人在工作時磚窯突然出現倒塌事故壓死了兩個民工,而且壓傷了三個,縣上安全事故調查組很快就下來調查原因,調查結果表明是由於康文強管理不當,幾個剛來的農民工不熟悉磚窯內磚塊的擺放模式造成倒塌釀成大錯。事故最好是消滅在隱患當中,這回康文強平時不注意安全防範教育,突然之間發生了這樣的大禍。調查組把案子轉交給公安局,康文強很快就被公安局拘留審查了。事情很嚴重,弄不好康文強會吃官司送上法庭。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來的這樣突然。昨天的昨天就是前天,前天已經是歷史太已久了,明天的明天就是後天,後天太遙遠了。一個人活在世上只能回憶一下昨天,打算一下明天,其它的什麼前天、後天都是該忘記的和不該想像的變化發展。康文強進去了,可把英子和田興急壞了,到處找人托關係、説情。俗話説的好,一個人要是在情場上得意,就有可能在別的場上失意,對康文強來説這個場也應該包括他的磚廠。他很順利地與英子訂了婚,這個情場也算是很得意。
康文強好歹還是鄉里有名的企業家,他的磚廠每年為縣上要交上數目可觀的稅款呢,縣上許多領導都知道這一點,要是這個廠子查封了,倒閉了,一定會斷掉縣上不少的財政收入。縣上領導考慮到這一點,加上康文強也算是小有名氣,給公安局打電話從輕發落。很快,康文強被罰了些款取保候審釋放出來。出來那天,田興和英子都去迎接,英子抱着康文強痛哭起來,簡直像個淚人似的,拉都拉不開來。人世間的事情也真怪,真是難以預測。起初,先是田興進去了,康文強想辦法保釋出來。然後是康文強進去了,田興再保釋出來,這個丈人女婿好像有緣,都有坐牢蹲板房的命。不經歷磨難,怎麼見彩虹。康文強這回真正懂得了什麼是責任重於泰山,出獄后,康文強立馬修建磚廠嚴格管理制度,馬上恢復了生產,這一點贏得了鄉親們的青睞。油菜着花的時候,田興把英子和康文強的婚事辦了,請了村裡許多男女老少來喝喜酒,還有縣上鄉里不少領導來祝賀,披紅戴花地別提有多熱鬧了。田興就這么一個閨女,他總得把喜事辦得風光熱鬧一點。康文強也算是個大老闆,婚禮辦的很體面,也很有牌場。烏雞婆主持婚禮有一套,可以説是每一道程序都頭頭是道。這天,朴寡婦和馬奎也來為英子祝賀,田興對他們的到來表現得很高興,熱情地招乎着。胡秀芬卻顯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弄得朴寡婦和田興有點進退兩難的處境。朴寡婦和馬奎都去為英子賀喜了,家裏只剩下祥子一個人。臨走時,朴寡婦已經為祥子準備好了中午飯,就等祥子自己熱一下就好了。祥子根本不會做飯,再説農村的灶台對他來説很陌生,起火做飯用的這種風箱他還是頭一回看到,一推一拉地吹火他反爾覺得太有意思了。
今天是他頭一回在農村的這種灶台上生火做飯,説是做飯其實就是把已經做好的飯菜放到鍋里熱一遍就這么簡單。對祥子來説,就這么簡單的工序還有不少難度。柴火是現成的,鍋灶是完好的,只要把飯菜倒進鍋里加熱一下就好了。可是祥子就連火都燒不起來,弄得整個廚房都是煙霧,什麼都看不清,自己卻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正當祥子在煙霧瀰漫的廚房忙活的時候,茹蘭過來竄門。她一進門,看見濃煙從廚房裏滾出來。還以為著火了冒着濃煙進去看個究竟,原來祥子不會燒火,根本沒有把煙囪的通風口打開,才導致煙霧倒流。茹蘭説,你怎麼不把通風口打開就起火呢,這樣火是根本不會着的,只會冒煙,弄得茹蘭哭笑不得。祥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沒用,就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祥子説,我明白,以後我就會生火做飯了。茹蘭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飯菜熱好了,祥子一個人吃着過意不去,也叫茹蘭吃。茹蘭説,她剛吃過,也不餓就陪着祥子吃一點。茹蘭和祥子吃得很舒心,有説有笑地。飯正吃着,朴寡婦和田興回來了,他們來去都很匆忙,再説馬奎也不擅長喝酒,胡秀芬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朴寡婦説,你們姐弟倆吃個中午飯就這么高興,我和你爸吃頓婚宴席都沒有你們這么好。馬奎説,就是,就是。茹蘭説,那得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心情,心情好,吃飯就香,要是沒心情山珍海味都沒味。這一點説到田興和朴寡婦的心坎上,他們今天確實沒有什麼好心情去吃婚宴席。要吃還是家常飯,要好還是結髮妻。下午時分,朴寡婦和茹英做了一大桌子的晚飯,有雞有魚的,跟過大年似的差不多,一家人吃得很舒心。馬奎和祥子還喝了點小酒,有説有笑地,這一頓才象是家常飯。
在農村最高興的事就是娶媳婦,最熱鬧的事就是鬧洞房。不管是誰家娶媳婦都少不了劉黑子來鬧洞房,要是真少了他還就缺那麼點熱鬧。鬧洞房也是件粗魯的事,雖然口頭上説只是新娘為漢子們點支香煙,但漢子們根本不會幹心於點煙。七八個漢子圍着一個新娘子打轉,在一個十平方米不到的小屋裏你推我搡,你摸摸臀部,他捏捏奶子,新娘子顧得了前面也顧不了後面。劉黑子那小子野着呢,什麼樣的洞房沒鬧過,他還會趁新娘子不注意,馬上把手伸進女人的山泉叢林地帶。只可惜女人早已把褲帶勒緊了,早就有所防備。劉黑子摸摸英子的小腹,覺得圓圓的,滑滑的,再看看兩隻奶子,像似很飽滿,豐滿型的,以前好像沒有這么尖挺、飽滿,劉黑子也感到納悶,心想今天可能是穿了女人的健美內衣的緣故。劉黑子被英子飽滿的奶子和圓滑的臀部勾引得心裏直痒痒。他心想這個世道真不公平,真他媽的太不公平。康文強為啥就能娶到英子這樣的好姑娘,他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以後有機會也要自己弄一個漂亮姑娘償償鮮,他知道這也是妄想而意,自己一沒有錢,二沒有長相哪個女人肯上鉤。鬧洞房也得有個時間,到了新郎進了洞房,新娘子該鋪床的時候鬧洞房的人也該走了,可劉黑子這小子還有些不想走的樣子。出了門,他還不想回家,他還想找個女人暖暖身子,天還有些冷。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也只有烏雞婆那個去處呢。許多人認準的是,烏雞婆的褲帶松的很,那個男人誰碰都開,還不用掏錢。
烏雞婆給康文強和英子做媒,今天吃完酒席很早就回了,還喝了幾盅小酒,現在説不定正慾火焚身呢,這個時候去還能為烏雞婆消消火氣降降溫呢,他沿着小路摸着黑向烏雞婆家走去。全村人都知道烏雞婆和王老伍鬧分居多年了,王老伍一個人住在大院裏,烏雞婆一個人住在門口的一間草蓬里。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吃你的飯,我睡我的覺。王老伍也知道烏雞婆的褲帶松的很,村裡也有許多關於烏雞婆的醜聞,但他根本不會去理睬,他們也算是名存實亡的夫妻。劉黑子走到大軍家門口,突然停了下來,他想起了王發,想到了王發的死,死的那麼凄慘,口吐白沫,眼珠子都快要迸出來。王發會不會在牆角處等他,會不會也送他上黃泉路,他感到有些猶豫,感到有些害怕。這是去往烏雞婆家的必經之路,要想繞過這里那得走很長時間的一段彎路。想了想,還是壯了膽子走近路,哪個男人還怕鬼,鬼不怕人人怕鬼那才是見鬼了呢。劉黑子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地來到烏雞婆家門口,他先是打探一下虛實,屋裏有沒有人,有沒有漢子。
果然不出所料,烏雞婆的褲帶真的松的很,從裏面傳出一個男人的咳嗽聲,這個男人像似年世已高,這個聲音像似很熟悉,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劉黑子還是想多打探一會兒,説不定會聽到什麼破綻。他把耳朵貼到窗戶旁,把食指噙在嘴裏弄濕了。然後,在花格子窗戶上捅一個小洞,順着洞望進去看見烏雞婆正躺在炕上,一個男人坐在炕沿頭,卻看不見這個男人的臉,因為臉是背對着窗戶的。一會兒過去了,咳嗽聲也停了,裏面傳出烏雞婆的聲音。烏雞婆説:“人們説的一點沒錯,人老心沒老,樹老根沒老。你們男人都這么個德行,老了老了明知自己已經不行了,沒有那個能力,還想着跟婆娘們尋歡作樂,以後我勸你還是悠着點省點精氣多活兩年吧。”八爺説:“真是年紀不繞人吶,想想我年輕當會計時對付女人的那股子勁,真讓人一輩子忘不了。現在就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怎麼就不管用了呢”。烏雞婆笑着説:“人一輩子就這么點精氣,年輕時用足了,玩夠了,老了自然就早早地退休了,你還是請回吧。”八爺搖了搖頭説:“我先回去了,過兩天再來就不相信真不管用了”。八爺從門口突然出來,劉黑子沒有防備,兩人碰了個正着。八爺説:“小黑子,你在窗戶邊幹什麼呀,是不是又來干偷雞摸狗的勾當,小心被抓住打斷你的狗腿。”劉黑子説:“你才偷雞摸狗呢,偷雞摸狗倒不怕,就怕偷人養漢子,小心王老伍知道要了你的老命”。八爺知道這是個是非之地,不便久留,不説也罷。背着手慢慢地走出漆黑的巷子裏。還沒等八爺走出巷子,劉黑子就敲烏雞婆的門。烏雞婆再不想開門,剛才折騰了大半天,什麼都沒做成白費了一身力氣。劉黑子還是在敲門。烏雞婆忍不住説了聲,你不是走了嘛又回來幹嘛。聽到這話劉黑子笑着説,我不是八爺,是小黑子。
烏雞婆心想,一個老的剛打發走,一個小的又來打擾,真是沒完沒了。八爺年紀大了,到了晚上眼睛不好一高一低的走起路來很慢,走到巷子拐角處,八爺碰到了馬蘭花。馬蘭花一個女人家這么晚了在轉悠什麼呢,原來馬蘭花在找劉黑子。劉黑子從早晨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馬蘭花説:“八爺,你這么晚了到哪兒去了,看見我們家劉黑子了嗎?”八爺説:“人老了,晚上睡不着出來轉轉,你們家的黑子好像在烏雞婆家門口轉悠呢,你去看看”。馬蘭花氣沖沖地三步並做兩步走到烏雞婆家門口,門也沒敲一下就推開了。都説烏雞婆的褲帶松的很,門也一樣松,隨時敞開着。睡覺也不閂門,其實門閂早已壞了,也沒有人為她修好。劉黑子和烏雞婆滾在一個被窩裏,正在興頭上呢。馬蘭花突然出現在面前。劉黑子卻不知道該如何收場。馬蘭花哭着大吼道:“你這個畜牲,你每天就知道去賭去嫖,叫我怎麼生出孩子來,我死給你看”。説完,馬蘭花扭頭就跑了。劉黑子三下兩下穿好衣服。烏雞婆説:“你慌個啥,還以為她真的去死呀,真沒出息連自己的老婆都管不好”。劉黑子説:“你懂個屁,出了事咋辦”。劉黑子沒想到這么快後院就起火了,馬上追了出去。説是慢,那是快呀,馬蘭花前腳剛進門,劉黑子後腳就到了,劉黑子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屋,看見馬蘭花從衣櫃底下拿出年初剛買的那瓶敵敵畏,正在往下喝呢,劉黑子一把奪過敵敵畏,狠狠地摔破在地上。這下把劉黑子可嚇壞了,快鬧出人命了。劉黑子渾身發抖,兩眼綳大直勾勾地看着馬蘭花,額頭上出現了豆粒大的汗珠子。真像似劉黑子喝了農藥,馬蘭花卻站在那裏。
一會兒過去,馬蘭花才開始嘔吐、腹痛,劉黑子馬上通知左鄰右舍幫助找救護車上醫院。還好,馬蘭花喝的農藥不多,加上搶救及時才脫離了危險。這回可狠狠地教訓了劉黑子一回,給了他點顏色看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外面胡來。對一個人來説,高過頭頂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劉黑子這回差點鬧出人命,也算是天大的事。有一天,茹英和黃偉來看母親朴寡婦,正趕上一家人吃飯。茹英和黃偉還沒見過祥子呢。朴寡婦給他們介紹説,這是祥子以後就是你們的弟弟了,都是一家人了。祥子很樂意地朝他們點點頭,叫了聲,姐。茹英和黃偉也向祥子問好,坐下來一起吃飯。
朴寡婦對黃偉説,這回茹英出了這么大的事,多虧了你和你爸幫忙,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收場。茹英向母親眨了眨眼睛,示意當著祥子的面不要再説了。黃偉説,這也沒什麼,應該的,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還客氣啥。朴寡婦説,你説的沒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們倆的婚事什麼時候也該辦了。茹英卻有點害羞不好意思,説,媽,你急什麼呀。黃偉説,我爸媽的意思今年把婚事辦了,拖時間長了也不好。朴寡婦説,這樣最好,你們也算是比較了解了,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婚事辦了,我們兩家也就放心了。黃偉説,好的,我一定把你的話轉達給我爸媽,有你的這一句話我們全家也就放心了。茹蘭最近的一段日子不是很好過。自己懷孕了,又不肯讓大軍知道真相,整天很鬱悶地呆在家裏,沒事也很少出去。這一天,茹蘭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來去母親家。一進門,就看見一家人坐一起吃飯。茹英和偉也在。這次一家人也算是到齊了,母親趕快為茹蘭添碗加筷。
茹蘭卻説,她剛吃過,不想吃沒胃口。茹英和黃偉也勸茹蘭再吃一點。可茹蘭都沒有從正面看他們一眼,説,你們吃你們的,吃完了走人,少管我。祥子還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覺得很納悶,攪和在這中間好像很是尷尬。朴寡婦用手拍拍祥子的肩膀,示意別管她們你也吃。這頓飯,一家人吃得不是很舒心,換句話可以説是很糟糕。茹蘭從母親家走後,自己到村口買了點菜就回家做飯了。這天,她買了許多菜,花樣繁多,還買了一瓶白酒。她和大軍結婚,每天都為他做飯,燒菜,然後在門口等大軍幹活回來,為他親自買酒還是頭一回。
做為大軍的妻子,他已經學會了等待,習慣了等待。菜炒好了,飯做好了,就等着大軍回來下麵條。剛擀好的麵條,得現吃現下才行,下早了會變成一鍋糊湯。以往的這個時候,大軍都應該到家了,可今天不知道怎麼破了例。茹蘭炒了一桌子菜只有五六個,在家等急了到路口看了好幾回。看看屋裏的鐘,已經八點有餘了,時鐘走得還算準時,每天都得轉上幾圈發條,家裏也只有這個時間工具了,大軍每天早上幾點起床,幾點上班都得靠它。大軍終於回來了,一進門就聞到迎面撲來的香氣。他説,家裏今天是不是來客人了,咋這么香,一定做了不少好吃的。茹蘭説,是不是只有客人來才做好吃的,自己吃就不行嗎。大軍説,那也倒不是。進了屋,大軍看到一桌子的飯菜,還擺了一瓶酒,覺得很納悶,回頭看看茹蘭再問茹蘭今天是什麼日子。鄉下人別説平時喝酒,就連過年過節喝酒也是少有的。茹蘭説,仔細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大軍把頭一仰,想了大半天説,想不出來。茹蘭説,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
大軍很高興,也很激動茹蘭能記得這一天,還擺了一桌子的酒菜來祝賀。坦白地説,這天對大軍來説是與茹蘭結婚兩年來最高興的一天,心裏不知該説什麼好。已經好久沒有吃這樣豐盛的飯菜了。兩人正吃得開興,聽到有人在敲門。茹蘭去開門,原來是劉黑子不知有啥事來竄門,平時有事沒事劉黑子總往茹蘭家跑。一進門,劉黑子順手去摸茹蘭圓鼓鼓的奶子。茹蘭伸手向黑子的手上打一把説,一見到你就這德行,大軍在屋呢。進了屋,看到大軍在吃飯,一桌子的飯菜,還有酒,酒蓋子還沒打開呢。劉黑子説,嗨,小兩口過的簡直就是神仙日子,有酒有菜的,今天是個啥日子。大軍説,今天是他和茹蘭結婚兩周年,多虧茹蘭還惦記着。黑子説,咋了結婚都兩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你們也應該有個孩子了。大軍説,就是,以後會有的。茹蘭看了看大軍,再看看黑子沒有作聲。大軍説,難得咱們兄弟這么湊巧咱倆喝幾盅。劉黑子馬上説,好,好,咱們來個一醉方休。兩人喝得很開心,有吃有喝,有説有笑地。很快,大軍看起來有點小醉,因為大軍平時很少喝酒,劉黑子酒足飯飽了,搖搖擺擺地走出家門,大軍和茹蘭都出門去送他。出了門,沒走多遠看見康文強也從巷子裏出來,他估計八成是去丈人田興家了,要不這么晚了怎麼還在這里轉悠。
他得趕回去,英子還在家等他呢。年輕人剛結婚什麼事都還在興頭上呢。劉黑子説,康老弟,今天不知怎麼有空在這里轉悠,你可是大老闆,大忙人呀。話音未落,後面不知怎麼就冒出個王老伍來,王老伍這個狗日的準是又去賭了,賭輸了,輸光了就在巷子裏想辦法偷雞摸狗。王老伍説,劉黑子,你個驢日的,今天又到哪裏騙吃騙喝去了,又不帶上老哥我。劉黑子説,你以為我只會騙吃騙喝嘛,我今天是有口福讓我碰巧了。康文強有些聽不過去,接過話茬説,今天我請兩位老哥喝酒去,喝好酒。劉黑子説,今天就免了改日再喝,我已經醉了。你還是早點回家種地去吧。王老伍一聽覺得有些糊塗,立馬説,這么晚了還種什麼地。劉黑子哈哈大笑起來,拍了一下王老伍的肩膀説,你小子,連這個都不懂,白天種農田的水耕地,晚上種老婆的自留地。王老伍笑了笑説,懂了,懂了,還是你劉黑子聰明。聰明人真是天下的寶貝呀。康文強默默地笑了笑,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