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馬老太太進了醫院,馬老先生也進了醫院。還好,醫生説馬老先生只是輕傷,並無大礙。可馬老太太卻一口咬定自己是清醒的,又説西西絕對是妖怪,是來害她兒子的。馬戀晴守在醫院,熬了兩個通宵,熬得兩眼通紅,西西懂事的説道:“你太累了,我回家去給你熬點人蔘豬蹄湯,很補的。”馬戀晴同意了。

西西前腳剛走,馬戀晴就在後面跟上了,他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怕西西單獨回家,那隻手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二是聽了母親的話,對西西也產生了懷疑,他想看看,西西背着他會做些什麼。

馬戀晴悄悄地打開了門,輕腳輕手的走向廚房,只見西西正在煲湯,但是——西西臉上掛着神秘莫測的笑容,她往鍋里放的什麼?那是豬蹄嗎?那不是整隻手臂是什麼?那鮮紅的指甲,正泛着幽幽的冷光。“好哇,果然是你在搗鬼!”

馬戀晴怒火中燒,他衝上前去,二話不説,“啪啪!”就給了西西兩耳光,把西西打懵了,他緊緊捏住西西的手,一把奪過西西手裏的湯勺,一邊厲聲問道:“你想幹什麼!”一邊在鍋里撈騰,可翻了半天,除了豬蹄和人蔘,鍋里什麼都沒有啊?

這時,西西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涌着淚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對我?”馬戀晴看着西西粉紅的臉上泛起兩個紅紅的手印,尷尬極了,他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突然,他明白了,是它乾的,那隻手,要讓他們相互猜疑,將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除去。西西要走,馬戀晴忙拉住西西,説是自己的錯,又扇自己耳光,説是自己多疑,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擾得自己心神不寧,他求西西原諒他。西西讓馬戀晴把事情説清楚,在西西的苦苦逼問下,馬戀晴才極不情願的説出了一部分實情。他將殺害子晴一事隱去不説,只説自己碰到鬼了,被一隻鬼手糾纏着,他從舟子被那隻手殺死説起,又説他去找高大師,得到高大師的解釋,那日西西到他家時手提包破了個洞,一直説到家裏怪事不斷。

馬戀晴説完這些,西西已經嚇得怔在當場,連哭也不敢哭了,半晌,西西才伏在馬戀晴的肩頭抽泣道:“怎麼會這樣的?那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馬戀晴無奈的道:“我只有再去找高大師,看看有什麼辦法,最好能把那隻鬼手除去!”

高大師叼着旱煙槍,坐在帷帳后,他記憶力好得驚人,愕然問道:“怎麼又是你?”

馬戀晴一臉歉意,道:“大師,我完全按照你説的方法去做了,可是,似乎不怎麼管用啊?”

高大師怒了,還從未有人懷疑過他的權威,他問道:“説吧,又發生了什麼事?”

馬戀晴就將家裏接連發生的怪事又述説了一遍。高大師沉吟片刻,像是自言自語道:“就算是冤鬼,也不該有這麼大能耐,除非——”

馬戀晴忙問道:“除非怎樣?”高大師緩緩道:“除非那些怨氣都集結在一個物體上,而以那個物體為載體,它就可以不斷吸收外界的怨氣,使自己越來越強大,最後強大到一個不可收拾的地步。怨氣並不是任何物體都可以集結的,它們往往會集結在一些較為陰暗的東西上,比如……”

馬戀晴接道:“比如一隻手!”

高大師一愣,道:“一隻手?這到很少聽説,通常它們會集結在諸如鏡子,或是光亮的木梳這樣的東西上面。”

馬戀晴問道:“為什麼?”

高大師解釋道:“因為它們怕光啊,而鏡子和光亮的木梳這些都具有反光作用,所以,是那些冤魂躲藏的最好地方。”

馬戀晴又一次想起了紅紅的指甲,它反射出幽深的光芒。馬戀晴又問道:“那如何才能——才能毀掉它們?”

高大師道:“這個很簡單嘛。把那個東西找出路,毀掉它,那股怨氣失去了載體,自然就煙消雲散了。不過,如果是一隻手做載體的話,極有可能與那隻手相同的人的身體其它部位還能再次成為載體,所以必須找到完整的遺骸,一起毀掉。這樣,我這裏有幾張密制的符印,你可以把它貼在你家各處,這樣那股怨氣就不敢作祟,你就可以輕易的抓住它。既然你這麼信我,這幾張靈符就算你便宜點,每張就收你——兩千吧!”

“兩千!”馬戀晴聲調都變了,這高大師可真不黑啊,自己做一台中型手術都才收一千多,他一張紙就賣我兩千。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這叫舍財免災嘛。高大師還説道:“你放心,我的靈符都是我師傅寫給我的,絕對管用,若是這靈符都對付不了的話,那你就直接朝我這裏跑,我這裏二十四小時開着門等你。”馬戀晴出血買了七張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貼符;然後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搜查那隻手,而那隻手,似乎比馬戀晴所想的狡猾多了,馬戀晴將家裏的每一塊地板磚都翻開來看了一遍,依然沒有手的影子——它跑了?仰或是從來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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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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