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路走不通,還有第二條,馬戀晴決定——挖齣子晴的骸骨,將它們一把火燒了!已經快一年了,那些屍體早該化做骨頭了吧!馬戀晴白天去看了看,對埋屍的地點竟然有些陌生了,找了好久才找到當初埋子晴的那個坑,他做好記號匆匆回家。埋屍是晚上埋的,把它們取出來還得是晚上。

月光太亮的晚上馬戀晴不敢去,他怕被人發現,所以他選了個陰雲朦朧半遮月的夜裏,扛着鏟子就來到郊外。四周靜寂,月亮時隱時現,這一帶都是平整的草地,五百米外是樹林,林中不知名的鳥兒不時傳出怪叫,陰風陣陣,馬戀晴心裏直打鼓,奇怪,當初埋屍體時可沒這麼害怕啊!馬戀晴不住的安慰自己:“別怕,那些屍骨不會動了,它們已經死了。”可每一鏟下去,馬戀晴的心都會劇烈的跳動幾下,漸漸的,已經看見大衣箱的一角了,馬戀晴不斷的壯膽,不停的鏟,不停的鏟,終於,又將大衣箱刨了出來。這時,月色又暗了下去,馬戀晴鼓足最後的勇氣,“啪”打開了衣箱,陣陣腐臭傳來,還好,那些屍骨還在,可是,為什麼屍骨變得這麼黑?烏雲飄過去,月光又灑下來,馬戀晴這才看清,嚇得他大叫一聲“啊!”驚飛了林中的鳥,他也丟掉了大衣箱,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原來,衣箱裏裝的哪裏還是子晴的屍骨,竟然裝了一隻死狗,那狗皮肉還未腐爛,顯然是剛死沒幾天的。狗的肚子被剖開了,幾隻已經長了毛但還未出生的小奶狗從母狗的肚子裏流出來,馬戀晴再仔細辨認,這不就是自己家的盛嗎?他心頭的恐懼難以言表,原來盛不是病了,而是懷孕了,可是,子晴的屍骨哪裏去了呢?那隻手,有能力把自己的屍骨拿走,而把盛拖到這來嗎?那它究竟已經強大到何等境界了?馬戀晴不敢久留,胡亂的埋好衣箱就回去了。

找不到那隻手,也找不到子晴的屍骨,只有等那隻手來收拾自己了,就在馬戀晴萬念俱灰的時候,事情竟有了意外的轉機。醫院裏有一堂解剖講學課,是針對那些實習生的,恰好主刀醫生的助手有事,而馬戀晴到了醫院后還未有建樹,正好又有空閑,就讓他擔任助手一職,院長和藹的拍着他的肩膀説:“馬醫生的技術,自然不該做這些小事情,就當幫我一個忙,你看,醫院裏實在調不出人手。”

馬戀晴還能説什麼呢,只能答應了。可當他走上手術台,在實習生的眾目睽睽下,心裏忐忑不安了。那不是別人的屍體,就是舟子的屍體啊!馬戀晴問主刀醫生道:“這具屍體,怎麼,怎麼來的?”

主刀醫生姓薛,叫薛無痕,瘦高個兒,戴副金絲眼鏡,回答道:“這個人,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沒有親人,生前又簽了遺體捐贈書。據説是凶死的,警方放置了一段時間后,久未破案,屍體不好保存,所以就送到我們醫院了,做實驗教學用,你不會認識死者吧?”

馬戀晴尷尬的笑笑,道:“怎麼可能?不認識,不認識。”薛無痕也笑道:“開個玩笑,看你緊張成那樣!我們開始吧。”馬戀晴戴上手套,自一年前,他親手解剖了自己的女友子晴后,又將親手解剖自己的另一位女友——舟子。

整台教學還算成功,他們打開了舟子的胸腔和腹腔,讓實習生很客觀的認識了人體的骨骼和內臟。不少實習生,戴了雙十二層口罩,還是無法忍受解剖室里濃濃的福爾馬林味道,而解剖屍體的血腥過程,竟讓不少實習生逃去洗手間嘔吐起來。薛無痕看着那些逃走的實習生,笑道:“作為一名合格的醫生,都需要經歷這一關,習慣了就好。今天我的助手,可是了不起的外科醫生,馬醫生,他的解剖技術,堪稱一流,這樣好的觀摩機會可不多。”馬戀晴一聽,汗都下來了,好像薛無痕看穿了他的所有秘密似的。講學結束前,馬戀晴對解剖室後面掛着的那副骸骨產生了興趣。那副骸骨,看上去很完整,都用鐵絲螺釘固定在一起,可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有節手骨是不屬於這幅骨骸的——右手!

馬戀晴正在察看,肩頭被人猛地一拍,嚇得他一震,只聽薛無痕道:“高手就是高手,連選骨骼都這麼厲害,看出來啦。”

馬戀晴問道:“這副沒有右手的骨骸是哪裏來的?”

薛無痕用很神秘的眼神盯着馬戀晴看,看得馬戀晴心裏七上八下的,才陰森森的問道:“你怕不怕鬼?”馬戀晴知道,手又開始抖了,可他嘴上卻説道:“我從來都不相信鬼神説的。”薛無痕豎起拇指,道:“你是這份兒,告訴你,這副骨骸,可大有來頭。”馬戀晴心中有底,多半就是它了,於是套問道:“哦,怎麼個來頭,説來聽聽。”

薛無痕看着解剖室里的其它器官標本,環顧了半天,才用極其恐怖的口音,道:“半年前,郊區一個溜狗的老頭,他的狗走到一處草坪突然就不走了,而是圍着那草坪一直叫。?,那老頭就奇怪啦,再看看,那草坪與其它的地兒不一樣,草皮被人翻過。那老頭兒就想啊,會不會有人把什麼好東西埋在這下面啊,所以,他就請人來挖。挖出來一看——”薛無痕指了指骨骸,道:“就是它。那可不得了拉,當時就驚動了警方,我有幸也參加了法醫鑒定團。這是我見過的最殘忍的一次謀殺!兇手竟有着如此高超的解剖技術,連我都自嘆不如。當時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無法辨認身份,只知道是具女屍,手是手,腳是腳,每一刀都是從關節處下,切開的肌肉肌腱及韌帶無疑是最少的,選的最省力的方法下刀,就像庖丁解牛一樣,手起刀落,而更殘忍的是,其中還有一具小的屍骨,從外形來看,最多只有六七個月大的胎兒,是胎兒,不是嬰兒!這樣高的外科技術,你説,是不是你做的!”薛無痕突然語調一高,嚇得馬戀晴腳一軟,差點就跪下了。還好,他竟然忍住了雙腿的顫抖,沉穩的道:“別胡説,這樣的事不能亂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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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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