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二十三章 疑心

第四部 第二十三章 疑心

張嘯中看那兩個人都欲走,趕忙向驚呆了的周書生笑道:“怎麼,還在懷疑我的決定么,沒有我們的行動,你恐怕一輩子都沒有緣分見她一面。”

書生眼中的堅決在一點點的融化,張滿意的點了點頭。

剛想追上胖子。冷不防後面突然來了一句,使得他腳下打了個踉蹌,幾乎撞到了旁邊的柱子上面。

羞澀的話語:“如果當初我要不是那麼的反對的話,那你不就是早就把她送到了我的面前?好幾年啊,我的青春都這樣白等了么?”

胖子在前面回頭開懷大笑道:“前幾年啊,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呢,就說是小女娃也不錯,你的眼光也是太古怪了吧。”

三人出來后並沒有直接去碼頭,反而在張嘯中的帶領下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隨便找了個借口將胖子支到了一邊,張嘯中對君劍抱拳道:“南宮公子,今天我們是有點的怠慢了,光被那些家務事給攪的心緒不寧。”

君劍笑道:“不妨事,何況,誰也沒能想到張兄的麾下居然還能有如此的妙人,真的是不枉此行。”

張嘯中正色道:“其實我們現在於帝國內的地位十分的不妙,一直以來都是朝廷中挂名的欽犯,雖然對與南宮公子一家於民族的貢獻我是十分欽佩的,可是真的要就此冒朝廷忌諱……”

君劍打斷了他,笑道:“張兄恐怕多心了,這次我來也只是看看而已……”

張嘯中奇道:“看看……”十分的不信。

君劍:“不可能么,呵呵,我反而覺得你們的行為看起來十分的有意思,哦,我這並不是開玩笑,最起碼是看到了一種軍隊的新式培養模式。”

張嘯中心中有點怒意。冷冷道:“南宮公子在笑話我們么?”

君劍也沒注意他的神色。後背着手踱向了窗檯,看向了外面一望無際的大海,波濤洶湧,就好象他現在的心情一樣。“是地,在這我就給你交一個底。幾千年來我們也幾乎形成了一個思維定式,天天叨念着打仗打的就是內耗,想像當年的大漢帝國。為了對付區區一個匈奴,有三代皇帝忍辱負重才積攢起來的國力,只是為了一雪前恥,就算漢武大帝能兵出祁連山又怎麼樣,還不是把幾代人的財富消耗一盡。從此帝國就走上了下坡路……”

“想想那些匈奴人吧,只靠放牧些牛羊,他們是怎麼支撐起來這麼龐大的軍隊的。蝗蟲一樣地掠奪,掠奪一切,是有耗費。那又怎麼樣,他們的耗費全是在敵人的身上,財物也就罷了。還大批的搶去女人,帶回去之後生下小孩們長大了,又會來進攻我們,傷害的一切永遠都在我們地身上……”

張嘯中若有所思。

君劍好象還沒有完:“現在的后金也是一樣,幾十年來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

張嘯中心裏面酸酸的,說他們幹什麼,沒有后金,哪裏來的你們南宮一家地崛起。

君劍笑道:“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複雜的。也就是在學他們的招,他們怎麼打出來,我就怎麼打出去,直接派出一隊人馬在他們地腹地折騰了幾個月,給養。兵器,馬匹。什麼都靠他們自己奪取,結果呢,不但迫使他們後退數百里,兵也練出來了。”

張嘯中一臉神往:“那種生活,一定特別精彩,能帶領這支隊伍的人,可稱之為一代名將了……”

君劍嗤之以鼻:“屁的名將,不過是江湖上出了名了一個剪徑小賊,逃命的本事天下第一,到了那大早原上面遇見了大部落和軍隊什麼的馬上逃之夭夭,而見到弱小部落餓話馬上像狼一樣撲過去,能搶多少就搶多少,能殺多少就殺多少,這樣一來還怕什麼……”

張嘯中哈哈一笑,“居然有這種傢伙,也不知道你從哪裏找來的,那些韃子們非的吃大苦頭不可……喔,不對,你難道忘了當年創建第一帝國的皇帝曾經頒下嚴令,朝廷和軍隊必須要永遠將江湖人排除之外,你難道忘了?”

君劍冷冷一笑道:“區區一個小破例罷了,到底是打敗韃子拓展疆土重要還是永遠一成不變地遵循祖宗的陋習重要,何況……”微微的一頓,手猛的向外面的海面一拍,頓時海面凹了下去一大塊,形成一個大旋渦,越轉越急,漸漸升起一個大水柱,盤旋着升起有數十丈高,然後又是轟隆一聲落下,水花四濺,有些許竟然到了房子內。

君劍視他驚駭地眼神於不見,又道:“以後的事情由張兄任意決定,眼下孫圓既已經重新握有權柄,你們中間地聯繫應該重新擴大才是,相信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理解,軍隊是用來打仗的,對外面打仗的,為了這個目標相信張兄不會拒絕孫圓好意吧,我們也來做一做生意,大陸上面的許多商家應該喜歡越來越多的異國物品,只要有我在金陵一天,你就放開手交易吧,相信有一天,張兄的艦隊不會再相現在這般的的小打小鬧,只局限於那幾個小小的海島,堂堂正正的將他們全部的地盤建成一個巨大的海軍基地,從此大樣任你馳騁……”

張嘯中的眼光熾熱起來,身為軍人,唯一的目標就是打仗,打大仗,這樣的誘惑對他來說是空前的。

臨到上船的時候,孫胖子將張嘯中拉到了一邊,悄聲道:“你今天做事情有點的不地道,怎麼對付那個死書呆我不管,幹嗎把南宮公子也繞了進去,別看他現在對那個扶桑女子不感興趣,可你這樣把送到他眼前的東西重新送走,我就怕……”

張嘯中倒是不怎麼以為然:“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的,他怎麼也不會以這件事情和我們有隔閡的……”

胖子有點的憂心:“那以後……”

張嘯中笑了笑:“看來你對南宮公子的信心是不一般的強,不過也用不着這麼擔心,你想想書生那個人地個性。他要是真的愛上了一個人,恐怕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她捧的比天高,現在是頭腦發熱罷了,你以為他那樣的人還能真的值得那個女子託付終身么,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意識到這一點,到時候……”

胖子有點的嚇呆了:“你怎麼這些年不見,思想怎麼這麼地可怕。這樣對書生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張嘯中搖了搖頭:“胖子你也算在朝廷中混了這麼多年,有什麼事情是你認為公平的?”

胖子想了老半天,才嘆了一口氣:“好象沒有。”

張嘯中情緒不是怎麼高:“這年頭,公平永遠是相對的,而像我們這一類人。永遠也是得不到那種待遇,少數人主宰的世界啊。”

胖子嘆道:“既然這樣子,那我們還在奮力掙扎着什麼?”

張嘯中:“……不知道,也許,只想能比現在混的好一點吧。算了,”苦笑了起來,“想這些幹什麼。反正那人給我我們現在想要地,我們也就的為了他想要的而努力吧,就如同市場上面的商販,交易而已,儘管,交易的東西永遠不一樣,也不會相稱,我們賠上地是我們的未來……”

胖子踢了踢下面的泥土:“過一天滿足一天吧。”說,今天是他們精神飽受刺激的一天。

這種刺激,城裏城外的卻不一樣。

城外的民眾面帶恐懼的看着那排排的騎兵,對他們大多數來說,能見過的軍隊也就是江南的那些瘦弱步兵。騎兵,永遠是說書人口中遙遠地夢。

夢猛的展現於眼前。對他們的震撼力是無以倫比的。

一時間,許多人都藏於障礙物的後面,對這邊探頭探腦,或者交頭接耳地談論着什麼,中間也有不少其他勢力的探子,最近地一段時間,諸多事情的發生也讓金陵成為了焦點,而這件事情讓它受到的關注成比例上升。

沒人知道南宮一家到底在想什麼。

在那些民眾看來,古怪的東西永遠是可怕的,而且這些騎兵又看起來和當年說書人口中的后金鐵騎這麼的相象,也都在擔心這些騎兵會不會在某一時刻忽然變的血腥起來,畢竟在他們的眼中,騎兵,有時候就是屠城的同義詞。

所幸沒有讓他們不安的事情發生,那些騎士在外面排成了幾列縱隊后肅立了半天,然後分成了好幾批散開,從輜重車中搬出了古怪的帳篷紛紛搭建起來,讓圍觀的人瞪大了眼睛,這些人難道想在這裏長期駐紮么?

他們都懷疑,就算是步兵,這麼多人的後勤也不是一件輕鬆的活,何況還有更耗料的戰馬,他們不無惡意的懷疑,這些人是不是要把周圍的樹木全部砍光,用樹葉也餵養,馬吃不吃還是另一回事。

更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從軍隊的來路上,或者是金陵的城內也開出了一排排的馬車送到了營區的內部。

然後飯菜的香氣不久就飄了出來,那些圍觀的人都抽了抽鼻子,乖乖,過年的東西也沒這麼香,有幾個膽子特別大的人還溜到馬廄的附近偷窺,也幸虧那些士兵們早就有準備,對這一切視若不見,要不然就在這些人踏進軍營百尺以內就被砍成十八段了。

看來也是無知無畏,那些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近馬廄,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全都欲吐血而亡,天哪,精緻草料也就罷了,裏面還放了豆餅,這年頭,大家都還吃不飽肚子呢。

倩兒最近的心情挺好,在她看來應該是得了一個了不起的勝利。

畢竟在以前,玉芝小姐在她心目中簡直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化身,從來沒能想過有一天居然她也能在自己的面前放低姿態,儘管也知道,玉芝對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後的那個人。

多微笑吧,據說對孩子很好。

但是還有一點點的擔心。也明白,當時玉芝態度地突然改變,大部分是因為自己肚子裏面還未出世的孩子,可孩子總有一天會落地,那之後自己怎麼辦?

和君劍在一起這麼多年,儘管他那麼的貼心,那麼的溫柔。也總是缺了一點說不出的感覺。

沒有那種跌宕起伏的感情,讓她的心裏面微微有點遺憾,畢竟當年君和玉芝這對神仙眷侶曾是她心中永遠地夢。

現在,兩個人居然又相遇了,而且。從隻言片語中,差那麼一點點走到一起。

這一切,讓她不能不重新衡量她在君劍心中的地位。

有點苦笑,好象勝算並不怎麼高。

車子已經進了內城,不禁激動起來。紅暈上臉,好久沒在一起了,今夜恐怕又不得安生了吧……

輕吁了一口氣。危險的幾個月已經過去了……我在想什麼呢,這下連脖子都紅了。

好容易到了地方,剛下車便見青玉一陣風的撲了上來,親熱的讓她感到有點驚訝,在以前地遼西,雖然兩個女子相交莫逆,親姐妹一般,但是青玉也許在挂念着她的家人。情緒一直都不怎麼高,甚至淡漠的時候劇多,哪裏來的這樣場面。

待見了青玉那艷光四射的臉蛋,了解了一切。

沉浸在愛河中地小女兒形態是掩藏不住的,她。畢竟年紀也不比自己大幾歲啊。

有點酸意,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動了心思。也許是一時的心軟,沒想到真地到了這一步。

有點理解當時玉芝的心情了,苦苦澀澀的,想哭的衝動。

誰叫當初自己被蒙了心,鬼使神差一般。

看到青玉的刻意討好,苦笑,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

可是,現在情形有點的不一樣了,不了解君劍內心的你,又怎麼知道現在最有追隨價值的是另一個人啊。

安慰了一些,兩個人地力量總比另一個要大一點吧。

巧笑着和青玉回應着。

暗地裏咬牙切齒,都是那個冤家惹的禍。

君劍站在船頭不由的打了個寒戰,怪了,海風並不是很大啊,怎麼有點的感冒。

風雨飄搖的帝國,各大勢力都在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虎視眈眈,一時間動蕩四起。而現在地朝廷反而十分的古怪,條條聖旨發了下去,殘餘地軍隊開始向京畿地區聚集,完全放棄了象以前那樣拆東牆補西牆的政策。

沒有了這些軍隊在邊界各行省的支撐,各地的勢力就好象雨後的草原一般瘋漲了起來,把這灘水攪的更加渾濁。

也許是朝廷終於知道了大局不可挽救,象聚集力量行險一擊。

不過不可厚非,這樣一來,在朝廷牢牢控制的幾個行省的局勢迅速穩定了下來,畢竟,船破還有三千釘,隱藏下的實力還是十分雄厚的,這再一抱成了團,再加上那一片地方是中原大地,更是富饒,一時間,竟然有了興盛的趨勢。

對於朝廷下的這種指令,其他人根本就無法理解,都處於觀望中,或者還有幾個膽子特別大了開始瘋狂的擴充實力,而原來趁亂坐大的一批人卻沒這麼的好心情,反而感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也都安下心來消化自己占的地盤。

一時間,帝國的版圖之內出現了奇怪的寧靜。

當然,南宮一家雖然對朝廷的措施多有猜測,但這也沒動搖他們制定的一慣政策,帝國內的混水,和他們一切無關,反正有了山海關和長城在那裏坐鎮,裏面就是鬧翻天也沒什麼。

在遼西的眾多將領的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向北,向北,向北。

在這種時刻下進軍關內在他們看來無疑是愚蠢的,他們可不想進來和那些勢力們打生打死的,讓別人得了漁翁之利,還得背一個亂臣賊子的罪名,就算好命得了天下也得把自己積累這麼多年的元氣又賠了進去。

帝國範圍內的逐鹿自古以來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再加上遼西的這一次也沒什麼可以炫耀的,最想地就是創造歷史。

遼西奔騰的鐵騎順着草原部落們逃離的路在大草原上橫衝直撞,行軍踏出來的路將完整的草原劃成了一塊又一塊,後面跟隨的就是大批遼西的民眾和關內逃出來地難民們,佔領了一地就定居一批,按着他們的說法,佔下來的地方就是我們自己的。只有平民的定居才能保障領土地所有權。

遼西官邸中的地圖,划的原來越遠……

與之相反,在眾人想像的風雨中掙扎的朝廷反而一片地寧靜,皇帝在百官中的印象在一天天的改變,不可想像地強勢。將他們動蕩的心給壓了下去,也給予了他們前所未有的信心,皇帝,並沒有放棄。

朝廷中有了前所未有的氣象。

皇宮

和議政大殿中的皇帝不同,現在的他心中一片忐忑。甚至將寢宮搬到了景陽公主那裏,空閑下來的時間都在陪着孤獨的女兒。

心中也有着不為人知地苦,天下算什麼。朝廷上面的玩意又都是什麼東西。

在皇室的觀念中,能夠維持王朝的就是那尊貴無比的血脈,他不能容忍幾代皇帝,包括自己拚命撐下了帝國再丟到外人地手中,哼,那些蠢蠢欲動的外王們心裏面想地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們又憑什麼來充當皇室一系,一怒之下就藉著這次兵力收縮之際通通召回了聖京。圈禁了起來。

總算是顧着怎麼也算一個姓的人,沒有要他們的命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

只有自己的血脈才是最尊貴的。

慈祥的凝視着下腰已經明顯凸起的景陽公主,她,好象已經睡著了,就算是在夢裏面。也帶着一絲幸福的笑容。這才是一切的希望啊,這個女兒是天生聰慧。疼愛無比,在以往的日子裏面,總是不想讓她也落到政治這個大染缸裏面,才嬌慣了她,希望她能夠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度過一生。

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深知自己已經沒多少的時間來為女兒,還有那未出世的外孫撐起一片天,所以抓緊時間在這些天對她進行多方面的教導,學習的地方太多太多,何況女兒現在的身子……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景陽也了解他的苦心,咬牙接受這一切。

唉,怎麼以前沒有了解這一切呢,這樣的天倫之樂才是一個人幸福的極至啊。

靜靜的看着女兒那美麗的面孔,忽然看到她的臉上面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下,頓時驚慌不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可是什麼差錯也不能出啊,正要召喚太醫。

景陽好象忽然受了驚嚇,臉蛋有點扭曲,然後猛的坐了起來。

皇帝趕忙向問,景陽回過神來,抱着父皇驚魂未定,顫道:“沒什麼,只不過是做了個噩夢,沒什麼的。”

皇帝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忙道:“要不要召幾個法師來做做法?”

景陽有點的心不在焉,漫不經心推辭道:“又不是什麼大事,現在百官這麼多的眼睛可都是瞧着宮裏面呢,就不要大張揚了。”

對接下來的父皇的聲音也聽的不太清楚,好象還沒從噩夢中回過來,夢中的一幕幕又在腦海中一點點的展現。

嘆了口氣,好象又夢到了君念了呢。

想着他的一行一笑,兩個人短暫的“戀情”,在這個清冷的皇宮中,也只有那些幸福的回憶陪伴這她度過一天又一天。

臉色有點的緋紅,又夢到了那火熱的一夜,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儘管當時有點的神志不清,景陽也沒怎麼多想,也許是每一個人洞房的通病吧,畢竟是最快樂的一天呢。

也許是記憶的沉澱吧,總是覺得這一次次的夢境越來越清晰,甚至可以在夢裏面體會那每一個細節。

可是,景陽忽然掩住了自己的櫻桃小口,剛才的夢是什麼回事……

總是覺得有點的不對頭,就是這麼把自己給嚇醒的呢。

可又是有一點點的不一樣,那夜,黑暗中,在狂熱中撫向他的背,他的脖頸,有力的雙腕,堅毅的面容……

等等,在記憶中,君念的臉蛋更多的是柔美啊,難道,男人一旦進了洞房就變化的這麼大,甚至連長相都會有點變化?

可怕的男人!

景陽想通了一切,溫柔的笑了起來,自己當時怎麼就升起這個古怪的想法,是想念他過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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