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十章 衙門

第四部 第十章 衙門

“上司???”那三個一直在君劍的腳底下掙扎無用的人齊齊驚呼:“你就是傳聞中來的那個毛頭小子,你不是已經被……”話只是說了一半就縮了回去,看樣子確有顧忌。

君劍腳底下又加了幾分的勁力:“置自己的身家性命於不顧,光去驚訝別的事情了,簡直不可饒恕,這又是一條!”

先前的那位口中稱為老趙老李的兩個人連聲呼痛,倒是那位猥瑣的酒糟鼻硬着脖子不低頭。

君劍見他漲紅了臉還不低頭,倒還是有幾分的佩服,目光卻瞄向了他身上的兩個人,道:“只要底下的這個先要求,這就放了你們。”

那兩個原先有點屈服的人這下子竟然沒有驚喜之色,臉上居然有點的絕望,不由的面面相覷,下面的這個老錢平時候倒是嘻嘻哈哈的,可一旦他認準了某件事情,就算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他們就算是怎麼說也不會有用,這可是和他在一起的幾十年悟出來的真理。

下面的老錢嚷嚷道:“你到底是何人,憑什麼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做如此的傷風害俗之事?”

君劍看他們表面的情形就猜中了幾分,看來這個老小子是簡直的一塊茅坑裏面的石頭,脾氣是又臭又硬,對這種人倒還暫時沒有什麼辦法來對付,本來正在想用什麼借口把這三個小子給放了,可正在為難,此刻一聽他的這句話卻是樂了,把腳一鬆開,蹲了下去,正巧和他硬是掙紮起來半身的臉相對,剛才他乍一出來倒還沒仔細的打量,現在細細的一看。他的腰間草繩的上面居然還別著一頂油膩的書生方巾,再看看他右手處,還有碩大地老繭,看來也是個不知道讀了多少年經書的落魄書生。

看他雙目怒火熊熊,大有面前的這個油頭粉面的臭小子再不放他起來的話,靈魂都要迸裂出來和他拚命。

君劍本來是對那些的書生沒多少的好感,什麼治世學說是說地頭頭是道。可是真正在各地執掌大權的不是些權貴之家,或者是像他們的一家在戰場上面拚命換來的,這些書生的進階就是現在朝堂上吵吵嚷嚷地那一群,在內鬥的時候詭計時出不窮,只要順着皇帝的意便什麼招數也都使的出來。這恐怕也是君劍的出身有關,十幾年來,一道道限制地方官員地聖旨發了遼西,在他看來就是專門出注意來整他們外藩的,而真正到了危機的關頭除了在皇帝地面前以頭撞牆。博了個萬世英魂外,什麼作用也沒有。

就像現在這個樣子,朝中全亂成一團。君劍微微的冷笑,在皇帝的面前哭死吧,把皇帝的眼淚都給替出來。

他完全沒想到這一小小走神的一笑,把面前的這個傢伙嚇的是毛骨悚然,怒火的背後已經有小小地熄滅。

君劍用手指磕了磕他的腦門,道:“起來吧,這可算是個什麼樣子,別說我是傷風敗俗。”一把把他的書生巾從他腰間抽了出來,“自己一身毛,居然說別人是妖怪,你都要把天下讀書人的面子都丟盡了。”順手把他身上的灰塵給打了打。

他這態度一溫和倒讓這個老錢摸不到頭腦,結巴道:“你應該……應該……”

君劍滿含深意地笑了笑:“應該是道歉是不是?可本官從小就沒道歉的習慣。”

“你……”

君劍道:“錯了就錯了。再道一百次地歉我剛才那一腳也收不回來,那你說說我還有道歉的必要?”吐出了一口氣:“怎麼。不服氣?難道說是朝廷的法度上面有這麼的一條,上司打屬下的還要道歉,還是說我剛才說的那些情況都不對?”語氣中充滿了怒其不爭的怨氣,你看看你們,這還算是堂堂的朝廷委派官員,都變成了什麼樣子,責任呢,榮譽呢,信心呢?”

一連串的問題把這三個人鬧的是頭昏腦漲,不過最後一句話是聽的分明,默然無語,紛紛嘆息。就算是當初叫囂的最大聲的老錢也臉上露出一點的慚愧,回想起了當年接過的朝廷大印時候發下的誓言,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們都陷入回憶,完全沒發現面前這個小子在偷偷的笑,打了人還能有這麼爽,等他們反思了后就會忘的差不多了吧。

君劍道:“好了,別在這感嘆你們失去的人生,趕緊給本大人接風洗塵,難道想讓本人在外面吹風不成?”

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由老錢來答腔:“敢問您真的是京中下來的那位?”

君劍有趣的一笑:“怎麼,現在還有什麼錯不成,”說著還把懷裏面的聖旨拿出來一亮,“這下你們該相信了吧。”

三人頓時激動萬分,京裏面終於下來人了,看樣子這麼多年的苦楚都沒白受,爭先問道:“大人,你不真的是無恙到了我們面前?”在先前幾個月中京中下來的人無不是在半途出了點小小的狀況,然後就是音訊全無,直讓這幾個人等白了頭髮,漸漸的也就失去了信心。

本來聽說這此下來的人不過二十,簡直是兒戲,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君劍莫名的笑了笑:“路上出了一點點的小狀況,不過是總算到了。”

那三人也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小狀況,見他並不想說也就沒繼續的追問下去,眼睛卻落到了一直在這位年輕上司後面低頭不語的姑娘的身上,不由的嘆了聲絕色,可這姑娘自打他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在旁邊靜靜的站着,彷彿周圍一切的事情都和她無關,剛才幾個人鬧的那麼凶也不見她動一下,彷彿天下間什麼事情都不在意,遲疑問道:“大人,您這位……”

君劍低聲道:“沒事的,是我的心腹……”

那三人不約而同的曖昧一笑,道:“明白。明白。”倒是一直肅立的青玉臉上浮現了一片嫣紅。

三人這說話也就沒什麼顧慮了,上前拉住他的手就想朝裏面去,“大人,您可是到了,現在我們兩江地情況可是不容樂觀啊……”老錢是伸了一半手就面露尷尬之色,見面前的這位大人一身華服,手掌更是晶瑩如玉。和他一相比倒是自己的手彷彿烏黑雞爪一般,臉紅忸怩起來,君劍不以為忤,“沒事,進去再說。不過記得我剛才是給你們什麼見面禮。要是以後再見到你們這個樣子,我可不會一條條的給你們查理由了。”爽朗的一笑就跨步進門,三人連忙乾笑,連聲稱是。

手更是已經牽住他的手,讓那三人有點的感動。看來這位新來地大人還是蠻近人情的。

卻不知道那手雖然抓的緊,可當中卻明顯包裹着一層透明的薄膜,接觸的並不真實。

後面緊跟地侍衛們進了那個破落衙門。見到雜亂的場面紛紛皺起了眉頭,上前道:“大人,您既然已經進了衙門……”

君劍馬上接口道:“可現在還沒見到前任巡撫,沒辦法完成換任儀式,看來還得多勞幾位一會了。”轉目看到滿地雜亂,信口道:“此地情況複雜多變,想我在路上就遭到人的襲擊,這裏面恐怕也是危機四伏。你看這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子,或者是滿地的紙屑,都有可能充滿殺機……”

“既然是作為侍衛,那就一定要將所有的危險都清除在外。”

老趙被侍衛們瞪向君劍殺氣騰騰地目光嚇了一個大跳,忙上前打着哈哈:“這裏我們自己來就行……”沒想到被君劍一把拉進了裏面斥道:“堂堂朝廷五品大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何況關係的吾等身家性命地事情,自然有他們這些專業人士來完成。你到哪裏搗個什麼亂?”

說完就把門碰的一關,留下一眾侍衛們在外面抓狂。

與外面相比,屋子裏面倒還乾淨了許多,大概這幾個人也不想住在豬圈裏頭,看來人也總是想享福的,乍一看上去就好象是把滿屋的垃圾都給扔到了外頭。

三個稍微的梳洗了下,換上了身破舊的官服,君劍本是大奇,又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幹嗎穿這麼笨重的衣服,倒是這三人不好意思地解釋,其他的衣服已經全然破了,現在拿出來的也是僅能見人的,惹着剛才和君劍說悄悄話的青玉是一笑,讓那幾個人頓時看呆了。

君劍重重咳嗽了一聲,那三人馬上回過神來,老錢甚至也跟着咳嗽幾聲,輕聲問道:“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剛才還沒開始呢。”

“是這樣地大人,現在整個江南的情況極為嚴重,僅僅是看我們這個衙門府就可以想像了……”

青玉咯咯笑道:“是啊,看你們官都混地這麼慘,其他的豈不是更嚴重?”

老錢的臉上是一片的潮紅:“姑娘說笑了,其實說實話,我們現在對外界的情況也了解的不盡不實,三年前,我們三個人正處在百忙之中,無暇分身大意之下不察,僅僅幾天的時間,手中的權力已經被副手完全的給架空,然後我們三個人就完全的困在這裏,只要走出方圓一里,就會馬上被身邊的任何一個行人給打昏,然後醒來了后就又回到了衙門,我們不知道試過了多少次,可每一次打的都比前面要重,接着就放棄了。”在說的百忙中時,他的語氣有點的不自然,其他的兩個人的面孔也是有點的扭曲。

君劍沉思:“我怎麼記得三年前對面的萬花樓來了個色藝雙絕的名妓來着,當年還有不少的年輕英豪為了他神魂顛倒,據小道消息說,還有幾位不小的官員牽扯到了爭風吃醋中,然後齊齊被打的半個月下不了床……”

那三人一起倒出了一口氣,驚駭的看着面前這個上司。

君劍擺了擺手:“繼續,剛才那不過是些流言而已,本官更是看重以後的本事。”

三人驚魂未定,口齒已經不是那麼的流利,“我們被架空后才發現手下的官員已經全被換了新面孔,自成一大派,其他的人不是無緣無故消失就是被逼離職。江南官場已經落入一大勢力的手中,這還不過是三年前的情形,要是照那種速度發展,整個江南現在已經岌岌可危。”

君劍雙眼看天:“那你們以為現在江南還有沒有恢復原狀地可能?”

“難,”老趙沉思了下,他本是掌管的綠營,對這周圍的勢力還是了解幾分。“本來還有軍隊作保,就算是風雲怎麼變化也還可以掌控一切,可上年朝廷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居然強令江南駐軍西進,現在留下的那些民團恐怕早就變了質。到時候不在背後咬我們一口就是小事……除非,除非現在都將其他方面的軍隊全都集中在江南周圍,一步步的清理,或許還有可能。”看見君劍雖然緩緩點頭,可眼中卻全無同意之色。嘆了口氣道:“這只是想想而已,真的要動起來絕對不可能,先不要說朝廷地那幫子書生怎麼想。”說到這裏,還小心的看了眼旁邊的老錢,他可是書生的堅實衛道者,沒跳起來和自己吵架就已經是看在上司在旁邊的份上,果然,此刻他臉色鐵青,雙手握拳,微微發抖。

“就是現在周圍其他地地方恐怕也沒這麼多的軍隊來充場面。前天上街的時候聽說西邊已經亂起來了,他們光是剿滅那些亂民都已經夠吃力。”

“現在到這裏一看,都他媽的兵不是兵,民不是民,官不是官。匪不是匪的,他奶奶地。都是個什麼世界。”說到最後,情緒激昂起來。

君劍倒沒為他的粗話生氣,他本就出身於草莽中,自是好此道,這些年來南宮夫婦也一直被他表面的情況所迷惑,乖寶寶地模樣,也沒請了老夫子來教育,要不然早就讓他頭大,撫掌笑道:“最後一句倒還是說個明白,現在的江南,已經是從根上爛了。”

那三人十分不明白,既然如此,怎麼知道這個消息居然還能笑的出來,難道是被消息給嚇的走魂了?或者是朝廷已經知道了這裏的事情,然後派一個二愣子來充場面,都不禁懷疑起來,忙道:“大人,您沒事吧?”

君劍也沒想到現在江南已經被吃的是一乾二淨,先前那天玉芝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現在感到有點的不能置信,此刻一聽他人問起,連忙掩飾道:“現在確實是無處下手,可一旦他們爆發出來,你還怕朝廷不重視么,那個時候自然有大軍來圍剿,你們還在杞人憂天幹嗎?”

“噢。”三個人失望地嘆息了一聲。

君劍咳嗽一聲:“你們用不着有心,現在江南是鐵板一塊,等他爆發的時候朝廷在京以逸待勞,有心算無心,爭取將他們一網打盡,本官來此也正是此意,盡量刺激他們馬上爆發,他們準備的越久就越對朝廷不利,到時候,朝廷就已經布好了圈套讓他們去鑽。”

“可他們要是不爆發的時候怎麼辦?”

“那你要是懷裏面有幾兩銀子的人,而旁邊又都是觸手可得地金塊,那你想不想伸手?”

君劍站起來把他們房間打量了一圈:“我說,你們也混的太慘了點吧,就算是三年前出地事情,可前面的呢,難道什麼薪水也沒留下,還是都送了百花樓了?”人,噢,不是,是前任的巡撫大人臨走的時候不但把銀庫給搬空了,還把我們積壓在他那的俸祿全給捲走。”說起來竟然已經是咬牙切齒,說著竟然打開了窗戶,朝遠處的那座高高的建築瞪了幾眼,那傢伙,現在還在上面享福呢。

君劍:“那你是生氣他般走了庫房,還是拿了你的俸祿,或者是妒忌他在那裏?記住,要說實話哦。”

“……都有吧。”

君劍起身轉了一圈,朝在旁邊一直抿嘴笑的青玉使了個眼色:“你現在到外面看看,要是他們忙完的話就交代一下,本官麻煩他們了,等下好好的犒勞他們一次。”

青玉遲疑道:“一路上你已經犒勞他們很多次了,現在估計這兩個字都會把他們嚇走。”當時,她也沒少費心。

君劍打了個哈哈:“應當的,應當了。這次絕對不會攙雜水分,完了我就送他們回家。”

青玉應是出去。

老錢奇問道:“大人在準備什麼動作?”

君劍振臂道:“從現在起,我要稟從皇命,盡量的挑動他們的忍耐性,朝廷大軍在等着我們呢。”

三人色變。

君劍斜眼道:“怎麼了,明天我就要把他們所有的人不聽話地全都趕走,我的地盤我做主。至於那個什麼前任巡撫,去把他家當給剝光,然後給你們發拖欠的俸祿好不好?”

“你瘋了,那不是找死么,要知道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中間來無影去無蹤的黑衣殺手都不知道有多少,到時候你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君劍呵呵一笑:“怎麼了,你們怕了,還是這麼多年把銳氣都消退?我要是真的做到了怎麼辦。”

老錢倒也乾脆,一咬牙道:“你要真地做到了。那我這條爛命就是賣給你了又何妨。”這些年來,以他的脾氣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氣,現在自然連一點小小的希望都不會放棄。

其他兩個人也一起點頭。

“笑話。我要你那條命來又有何用,要你來做事的話,作為你地上司,你還敢不盡職……”君劍走出門去。

三人抗聲道:“那我們可不會全心全意的。”

君劍喔的一聲:“怎麼,那你們還想怠工不成?”看見三人的堅持之色,又道:“你們以前都捅了那麼大的漏子,現在讓我怎麼相信。”

三人面有慚色,當年自己為了個女人耽誤了大事。現在回憶起來極是羞愧,連忙保證道:“以後絕對對女人敬而遠之。”

“是么?”

“從此都對他們不敢起心思。”

“是么。”君劍哈哈大笑,“這樣吧,以前我和公主在一起地時候,她曾經送了我幾個敬事房的太監。要不你們去給他們做伴做伴。”

三人頓時大駭,同時腦海里也起了個念頭。眼前的這個人,和皇室地關係可不淺啊。要知道太監的服侍可不是一般的人能享受的到的,可惜君劍當時沒什麼意思享受,送了暢春圓后就把他們遠遠的趕到別遠,實在是受不了他們那陰陽怪氣的模樣,當時還在腹誹皇室的人是不是都是心理變態,控欲也不能這麼地做法,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熬過來的,景陽那嬌縱的脾氣恐怕就是在那不良環境中養成的。

“哼哼,果然是假的。”君劍不滿地道。

三人色變,冷汗直流,現在說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左右的為難。

幸好眼前地這人心腸不是一般的軟,“你們先考慮考慮吧,本座現在給你們要錢去鳥。”

忽然老李出了聲:“俸祿發下來的話,有沒有拖欠這些年的利息?”

君劍回頭給他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做夢。”

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他們吩咐道:“等一會會可能有一大批的人馬趕到這裏來,他們雖然有嚮導,可畢竟是人生地不熟的,你們也幫忙安排一下吧。”

三人應喏,卻又有點的猶豫。

君劍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不要緊的,現在出去就沒有人再打你們了,儘管放心的去吧。”

三人大奇:“這是何故?”

君劍詭異的道:“今天和以前不一樣了嘛。”

這三個人在玉芝給她的那小本本的上面也有詳細的描述,能力出眾,當年要不是動用那招數恐怕也不可能在他們的眼皮子低下把人給換完,本想將這幾個人收服,可玉芝還是多動了幾分的心思,亂世易,治世難,以後恐怕還要借重這幾個人恢復呢,這下倒好,君劍正巧到了金陵,把這幾個人乾脆的一古腦的丟給他,倒也輕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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