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九章 金陵

第四部 第九章 金陵

晨邊的小湖,兩個人凝目對望,似近又似遠。

君劍折了幾根竹枝,迅速拋出,在水面上劃過幾道痕,然後凌空一個翻身就落到竹枝上,踏浪前進,眼中的白影越來越清晰。

玉芝淡然的笑了笑,髮絲順着微風飄動。

君劍抬頭看了看太陽,嘴唇微動:“已經等了好久了?”

玉芝輕柔道:“都習慣了。”目光落在他紅光滿面的臉上,鼻子中似乎聞到了一點久違的氣息,神色一黯,撇過了頭去,“休息的可好?”話語中竟然還有一點點的酸意。

君劍愕然,她在是疑問句,難道自身睡個覺也有問題,現在當然不能把自己做的夢說出來,頓時一股淡淡的尷尬浮在兩個人中間。

玉芝一嘆:“今天要走了?”

“是啊。”君劍忽然感到有點的不自在,說個話都是這麼的費事。

玉芝從旁邊的小盒子中拿出了一本文書,輕拋了過來,“這裏就是金陵的一切情況,到那裏好好的安排。”

君劍道:“這幾天我可能要安排一些人馬到金陵,一路上放行吧。”

玉芝點點頭:“他們早就動身了,現在估計已經到了江南的地界。”

君劍苦笑:“現在你知道的事情都還要比我多,真是失敗。”玉芝沒吱聲,看向了在湖面飛起了幾隻水鳥,半晌才道:“我在金陵的人手你一樣都可以調動的,為什麼還要……”話並沒有說完,連我你也都不能相信么。

君劍默不作聲,他從當年起都已經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身邊的人了,總是留有后着,忽然覺得活的好累。時刻都在提防,這也不能不說是他們這些人的悲哀。

玉芝見他不回答,也知道這句話說的唐突了,是啊,有着當年地那件事情梗在心頭,這些事情有怎麼能奢望,但不管怎麼說。君現在就在自己的面前,不管他是怎麼想的,能見到那張似是而非的面孔就已經是莫大的滿足。

君劍見情景漸漸冷場,心中也不願如此,現在何苦又要互相折磨。或者說他也活的自在,又怎麼還能再感觸心傷。抬頭仔細的看着她,驀地驚訝道:“你的頭髮?”一直以來他還沒機會注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那雙秋水似的眸子就已經吸引去了一切。

玉芝苦笑道:“你終於發現了。”像他們這種修為的人。一般都是駐顏有術,象她這樣有點地白髮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何況。現在君劍眼中的已經是好了太多,從昨天開始,也許是心中牽挂放下的緣故,已經有好一半都已經恢復了正常,現在還是惹的他大呼小叫地。

君劍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玉芝嘆道:“我已經不再年輕了……”

君劍不以為然,對他們這種人來說,雖然不能夠做到永生,可短短的一二十年還沒放在眼裏。

話題已經沉重。君劍輕聲道:“念兒回來了沒有,怎麼沒來煩你啊。”

想起女兒,於芝眉頭皺了起來,這可是習慣性的動作,這些年來念兒又調皮好動。不知道給她惹了多少地麻煩,道:“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大清早就去送和你同來的那位姑娘了。”大有深意的看了君劍一眼,那位公主和君劍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不少,為什麼現在他的身邊都有這麼多的年輕美麗的姑娘,有些的鬱悶,續道:“剛才一回來居然自己跑到後面地佛堂去了,也不知道她這次出去又惹了什麼樣的麻煩。”

在當年君生死未卜的情況下,她一直在哪裏度日,後來就變成了懲罰小念兒的地方,那丫頭倒也是自覺,經常犯了什麼錯誤后就馬上到那裏去懺悔,只有在那裏的時候,玉芝對她地要求才能放鬆一點,一來一去的也就習慣了,這次由是玉芝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她又凡了什麼樣子地錯誤,從她那壓抑的表情看起來好象不輕,可惜的是由是玉芝怎麼問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剛才她還一直在為這個發愁的呢,也是奇怪,怎麼這個丫頭現在開始藏起了心事。

而此刻的佛堂裏面,念兒捧着紅紅小臉,今天可是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昨晚自己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把那個喝的醉熏熏還一邊哭哭啼啼的景陽給搬過去。

那也就罷了,今天早上還……算了,不想了,還是開始敲木魚吧。

開始催眠自己,沒事了,沒事了,除了自己誰也不會知道的,從今天開始這事情就沒發生過,全都結束了,大家都滿意,以後也不會出問題的。

景陽,我可是已經完成了你的願望,君念哥哥已經永遠不會出現了,大家一起幸福吧。

可惜,念兒的願望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啊,還有那不知所蹤的父親……

木魚聲陣陣,念兒的心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金色的陽光從上空撒下來,給萬物籠上一層明亮的外罩。

水路十八彎,正是江南的特有景色,河邊翠綠楊柳的枝條隨風擺動,在水面上盪起了陣陣瀲灧,間或有幾隻水鳥貼着水面飛過,羽毛有意似的溜起一連串水花,時不時長長的嘴角在水中猛的一紮,帶着幾隻小魚飛了起來。

君劍拉着青玉的手從一隻烏棚船中探出了頭,感慨的看着周圍的景色,似乎也再為這沉迷。也許本來就是江南人氏,君劍在這裏並沒有感到什麼的不適,至於青玉,現在就顯的苦命了,徹底的迷糊,她們族人哪裏見過如此的光景,暈的是一塌糊塗。

無力的靠在君劍的肩頭,還要忍受他地奚落。

君劍大感好笑,明明兩個人趕路要快的多。就算是縱馬狂奔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地步,不過她在路上居然對小船產生了興趣,自己也想重溫一下祖輩的生活方式。

結果,她就昏頭眼花了整整一路。

看見已經到了,君劍從懷裏面拿出一個銀錠,拋到那個船夫的手上,然後拉着青玉輕輕的一躍。雙足已經到了實地。

沒骨頭似的青玉彷彿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扶住一棵柳樹開始轉起圈來。

好容易等她恢復了正常,君劍上前調笑道:“你不是說就算是馬背那麼狂顛地地方都不會暈,哪裏還能怕着小小的搖晃么,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巾幗氣概跑了哪裏去了。”

青玉有氣沒力的橫了他一眼:“誰讓這沒塌實的感覺,好象是懸在半空中搖晃似地,你也不事先說好,白白的讓其他人看我的笑話。”

君劍無辜:“這個可是普通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又怎麼知道你連這麼基礎地事情都不清楚。”“笑話。我是普通人么?”青玉還未說完,自己倒是先笑起來。

君劍呵呵一笑:“走吧,剛才你在一路上估計已經吐得差不多了。現在先去找個地方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青玉皺起了眉頭:“你可別說,現在我一聽你說吃的就幾乎要吐。”

“沒這麼嚴重吧?”這就要去扶她一起走。

“對了,你好好的巡撫幹嗎不做,反而主動地退讓,僅僅和他們說只是要這一座城市,不也太虧了?”青玉對幾天的事情也了解一點,現在還是有點的耿耿於懷,她現在就是看不得君劍吃虧。

君劍看看左右無人。輕聲道:“那有什麼難以理解的,你現在還以為江南還是原先的江南么,你看看遠處的那些人,別看他們那一副無害的樣子,我敢打賭。他們中間有三成的都是武林盟中人,現在整個江南。已經差不多從根上徹底爛掉了。”

青玉大為驚訝:“那也太可怕了,也不知道誰能有這麼大地本事,做到這種程度還沒出什麼大的亂子。”

君劍笑的很苦:“可能是那個人的本事比較厲害吧。”現在要不是他們同意,我敢說,就連一個小小的知縣都會變成空架子,更別說想當這個巡撫了,你以為朝廷象甩破爛似地把這個帽子扔給我還能有什麼好事不成?與其去當那個傀儡,反而不如一個落到自己手裏面的東西看地實在。”還有原因他還不能現在就和青玉說,前幾年北疆戰亂,江南一帶的軍營幾乎已經被抽空了,現在僅僅還餘下一個江南水師大營沒有動窩,而他們的基地,就在這個城市的範圍之內。

這個當然是必須要在斷時間內拿到手裏面的東西,要不是在京城和軍部扯了好多天的皮,恐怕還不能就這麼的爽快的落到自己的手上,也許,他們已經覺得無足輕重了吧。

青玉看着那個城門處的車水馬龍,驚訝道:“這裏的人也太多了吧。”她從小生長在草原,最常見的就是那些蒙古包,後來到了盛京,當時幾乎以為那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現在想來,和這裏一比,盛京只能算是個城堡,在城牆的外頭幾乎就可以聽的見皇城上朝時候太監的嗓音。

而眼前的這座金陵,城牆用肉眼幾乎看不到邊,難以想像他的規模,就是聖京恐怕也比不上。

君劍有點的得意,這裏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有錢,你看來來往往那麼多的商家,一天能收入多少錢啊,當時和玉矢天開口要求的時候,要不是先前他把話給說死了,自己後來也沒這麼容易把這裏給賴到手,回想起來當時他肉疼的樣子,還是覺得好笑。兩個人拉起手來興緻勃勃的朝大街奔去。

兩個人在那些商販中間好似鶴立雞群,一個丰神如玉,另一個風韻誘人,一路上吸引了眾人頻頻的目光,君劍是厚臉皮也不覺得有什麼,青玉也是見慣了大世面,沒什麼驚訝的,只是嘀咕幾句怎麼忘了把面紗給帶出來。

漸漸也無趣。並排向衙門前進。

前方的路人紛紛散開,好象在躲避瘟疫似的,一時間街道上亂成一團,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總了過來,不時的在那些人的身上推搡,叫囂着要收保護費,不時地對着幾個交不出來錢的人連踢帶打。

君劍的心中極是惱火。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要錢難道就不能文明一點,這下可好,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情緒全被他們給破壞了。

也幸好今天帶在身邊的是青玉,要是真的換成了念兒。現在差不多已經上前打抱不平了,相比起來,青玉地心腸似乎冷硬的多,和她沒關係的事情一般都視而不見,在她看來。這些人已經是夠幸福的了,在後金還存在着一些奴隸,這些人要是和他們比起來幾乎可一說是天堂了。還哭個什麼哭,一點都不知足。

君劍並不是很想惹事,拉着青玉就想繞走,今天的事情還多着呢,凡不着在這裏和他們浪費時間。

可是那些人地眼睛不是一般的明亮,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們兩個人,幾個人壞笑着圍了上來:“小……”

君劍猛的豎起了一根指頭,高聲道:“停——”然後迅速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黑色木牌亮到了他們眼前。上面有和鍍金的“盟”字,正是他走地時候玉芝送他的,證明是武林盟的高級貴賓。

君劍本不想要,這個東西帶在身上簡直是個累贅,可轉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是懶地要命,有了這個可就省下了不少的麻煩。再說了,等到以後安頓好了以後還要靠它來命令那些手下做事情,他們可是地頭蛇,總會方便的。

那幾個大漢本來兇狠的面孔一下子就好象是老鼠見了貓似的,匆匆交代了幾句就溜之大吉,一路上不知道撞壞了多少攤子,好象有餓鬼在後面跟着似的。

經過這麼的一鬧,他們兩個覺得再也沒什麼味道,匆匆走到衙門。

和正街處人來人往相比,這裏冷清的幾近寒酸,門前竟然有不少地小鳥在覓食。

還沒走到門口,君劍就發現有幾個人似乎是眼含熱淚撲了過來,心下大駭,本老爺現在還沒上堂拿大印呢,這些人都在這裏喊個什麼冤。

那幾個人驚喜道:“南宮大人,您可總算是脫險了。”君劍細細的一看,回憶起來,原來這些人就是那些護送他來此的禁衛,可是當時遭“劫”也就分散了,沒想到他們現在都在這裏等着,看他們那風塵僕僕的樣子恐怕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心中極是感激,道:“是啊,我可是瞅個空偷跑出來地,怎麼,你們還沒回京啊?”

那幾個人同時心中暗罵,什麼偷跑出來的,分明看你衣着鮮亮地帶着個女人遊玩呢,哪有一點的狼狽樣,卻也都有苦說不出,他們可是奉皇命送他上任,結果在半路上把保護的人給丟了,就這麼的回去還不是白讓皇帝砍了腦袋,只能在這裏苦苦的等他,他們是接到了一個神秘人的通知,說是南宮大人會自己回官府的,就這麼的抱着一線希望等下去。

那幾個禁衛現在看正主已經到任,紛紛表示要告辭,在這個霉星的身邊呆久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情呢。

君劍朝衙門內部看了幾眼,雜亂無章的,連忙道:“各位的責任好象是保護我上任為止吧,可我現在好象連大印還沒有拿到呢。”開玩笑,像他們這幾個身強力壯的,要不把他們給充分的利用起來,然後讓自己一個人去面對裏面那麼髒的環境,豈不是要後悔死。

免費的清潔工啊。

那幾個侍衛也從這位難以侍侯的主子邪邪的目光中發現了一點點的不對,心中都不禁打了個寒戰,在先前的一路上也早就知道了他的惡劣,整人的點子是曾出不窮,疲於奔命之於對他也產生了深深的恐懼,要不是皇命在身的話恐怕早就逃之夭夭,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現在。

在他在路上消失的時候,除了失職的懼怕之外,更有一種逃脫牢獄的欣喜。

而現在好不容易彈冠相慶從賊船上岸,卻沒想到還有一隻腳絆在裏頭。

含笑的看着他們,反正現在還是我有理,看你們還能怎麼說。

那幾個人無奈的互相看了幾眼。終於認命了,隨在他們兩個一起走了進去。

不過,這幾個人地身材的確不錯,再高舉着禁衛專用槍,格外的威嚴,就是在前面走的君劍也越來越感覺到他們的重要性,特別拉風。倍有面子。

記得以前無聊的時候在那堆古籍中翻看的時候,發現了一則雜記,說是古代地一個權貴之女,長的是奇醜無比,為了得到夫君的寵愛。全天下遍搜無鹽充當使女,而且要求在家中除了她可以打扮外全是素麵朝天,如此以來,當她丈夫在家中時候,就只能發現她一個“美女”了

君劍翻了翻白眼。怎麼能從他們這幾個英俊小生禁衛回憶起來這個情節,簡直是給自己倒胃口。不過當年他們入軍的時候是不是專門選過美男子,留在宮中養眼為主吧。

也是。整個紫禁城也沒幾個男子,自然是以女子判斷為準。

君劍朝那幾個人揮了一揮手,上前敲門。

衙門外頭似乎早就年久失修,剝落的漆散落地一地都是,乍看還以為是丐幫的堂口,整一個破落戶,可君劍當年也曾有幸到了洞庭湖君山丐幫的總舵一游,當然像他這樣仇家滿天下的人是不會有人心甘情願的請他去地。不過是耳聞丐幫的打狗大鎮天下一絕,好奇之下蒙面跑去見識見識,結果且不說,反正是躺了一地的叫化子連帶碎棒遍地,就算是他們相傳幾百年地幫主信物翠綠仗都叫他來試試堅硬度。

那事的年代也太悠遠了點。回憶起來都是模糊一片,唯一記得清晰的是他們總舵的氣派。到處雕欄玉砌,花窗滿地,要不是那些把好好的衣服都給扯的全是洞洞,然後補的是五花八門的乞丐們,一進去還以為是走錯了地方。

這個地方連人家地乞丐窩都不能比,這難道就是堂堂兩江巡撫衙門?君劍不由懷疑,敲了敲那通風的大鼓,細瞧瞧裏面還有一窩子的小老鼠。

那禁衛們得令,誰也不想上前,互相退讓了半天,才有一個可憐的傢伙捏着鼻子走上前去拿着門環一陣猛敲,也許是力量太大了點,螺絲鬆脫,“噗”的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慘叫聲還沒徹底地吐出就縮了回去,眾人眼睛稍微亮點的剛才好象發現頭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正巧落到五臟廟裏。

一個侍衛指着上面大叫一聲:“瞧,燕窩……”

倒地地傢伙的麵皮在一瞬間就綠了個徹底。

正當外面人仰馬翻的時候,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轉開了個弧度,一個茅草似的爆炸頭探了出來,鬍鬚都是亂糟糟的,小小眼睛幾乎要張不開,似乎已經被眼屎給粘了起來,紅通通的酒糟鼻無比碩大:“叫什麼叫,哭喪么……”撇開他的外形不說,聲音倒還是有幾分的水平,還帶着一點江南小曲的風情。

門外幾乎要爆發的侍衛們已經到了邊緣,可身邊唯一能出氣的外人又能動,這下子就好象找了個傾瀉點,一頓帶了京腔的怒罵劈頭蓋臉的潑了過去。

那人好象在一下子被罵蒙了,眼睛在一瞬間瞪的老大,眼瞼中間還被拉了兩道細長的絲線,看的外面的幾個人一陣的乾嘔。只見他愣了一愣,並沒有馬上的回嘴,而是把那雞窩似的腦袋哧溜一下縮了回去,“天哪,老李,老趙,我打賭贏了哦,第三年終於有人上門了,你頭年埋在床底的那罈子老窖可就歸我了啦,哇哈哈……”

他這人一不見,剛才那些侍衛們的努力就好象一個大力士全力的一拳卻打在的棉花上面,全無着力之處,胸中鬱悶的只想吐血,此刻一見他出來分外眼紅,喝罵道:“你這裏算是個什麼衙門,連乞丐都不如。”

沒想到那個傢伙張口就是:“辣塊媽媽的居然敢罵你的大爺……”一聯串希奇古怪的音節從他的喉嚨裏面發出,吐沫四濺,再配合臉上豐富的表情,把他想表達的意思無限擴大,那些侍衛們從來都是在天子的腳下橫着走。哪裏能受得了這種氣,再加上官話都說熟了,對他這語音實在是搞不清楚是什麼東東,只能揮拳欲打。

那門又開了一條縫,一上一下兩個腦袋嚷嚷着出來:“哪裏,哪裏,害我輸酒地人在哪裏。趕緊賠我的女兒紅來?”剛出來的兩個人一看這劍拔弩張的情形就馬上縮了回去,接着就從木版後面伸出來兩隻手,把先前的那個酒糟鼻子往後面拉,那人搞不清楚原因,一邊掙扎着拖在地上。一邊繼續噴吐沫,後來的兩個人一看他停不下來了,連忙一人俯在他一個耳朵上低語,他猶抗聲道:“京城的又有什麼了不起地,老子這官也早就當膩了。大不了一拍兩散好了。”

君劍一看自己再不出面的話,那些侍衛們恐怕就要動手,上前微笑道:“這裏可是巡撫衙門?”

那人哼聲道:“看你這個小子還算是有點禮數。理你也罷,這裏曾經是的,現在么,哼哼……”看見面前這個小子的眼睛裏冒出了兩個大大的問號,續道:“你小子是新來地吧,這裏早就荒廢了好久,要不是我們三個被當年的一個誓言羈絆,也早不知道飛到哪裏去。呵呵,什麼巡撫衙門,他老人家自從上任的幾年來,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銷金窟裏面風流快活。或者是抱着人家武林盟的大小姐送來地女人暖被窩呢。”當說到最後面的一句話的時候,後面地兩個人拚命的給他使眼色。可他視而不見。

君劍的笑容卻是一片冰冷,他這個笑話並不可笑,“那巡撫衙門就沒有什麼公務不成?”

那人又續道:“公務,當然有,可早就已經不是我們衙門的公務了,”說著向門口不遠處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建築指指,“看到了么,那才叫氣派,這個世界上能看到如此豪華的青樓的人恐怕並不太多,現在辦公地人可都在哪裏面呢。”

君劍摸了摸下巴:“這樣啊,我們從外地來有大事,該去找哪位協商?”

那人的臉上帶着一絲的鄙夷,以為又是哪府的貴少爺聞名而來,嘲笑道:“那你還到這裏幹什麼,趕緊去那個什麼鳥武林盟去報備,上面批下來后再去那青樓去處理,媽的,只要你給足夠多地本事,絕對是要什麼有什麼。”

君劍呵呵一笑:“綠營、吏治、刑獄三司何在?”這句話和他表面的笑容極不相稱,是運功逼沖他們地耳膜,在他們聽來,彷彿就是猛的打個雷似的,條件反射般猛的蹦起來,齊齊道:“下官在!”

可他們身上的穿着和這句話根本就是不相配,特別是他們那莊嚴的表情中碩大的酒糟鼻子,顯得不倫不類,那些侍衛們本來就以為這下子大人又要耍人了,頓時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

那三人惱羞成怒,先前的一人更是怒道:“他奶奶的,老子們的副手早就把權力給奪了,現在在那裏面吃香的喝辣的,就剩下老子們在這裏苦挨着,都他不是個東西,你又算是那裏的鳥人,敢來消遣你大爺我。”

君劍驚訝道:“看來還是你的手下們識時務,要不然像你這樣的,早就在這裏面餓死了。”

“辣塊媽媽的你……”

這一句順溜剛起了個開始,便胸口一悶,接着身子便直向後面飛,頓時頭昏眼花。在其他人看來,只是剛開始這位小哥的臉上笑容更甜了,手卻是將下擺一撩,一腳踢在他的胸口,“嘭”的一聲撞在大門上。

君劍冰冷道:“第一腳,懲罰你們的懶惰,三個強壯男人呆在這裏,天天無所事事,只知道在那裏面灌貓尿,你看這個地方髒的,連打掃的時間都抽不出來的,不要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是做大事的料,你連自己的身邊都搞的跟豬窩似的,鬼才相信你們都什麼本事。”

“第二,”他的目光掃向了後來的兩個人,那老趙和老劉頓時覺得不妙,轉身就欲逃走,可兩個腳印馬上印在他們的屁股蛋上,身子頓時向前趴,一上一下的落大剛才的那傢伙的身上,耳朵邊只響道:“不識事務,以前的事情就用不找說了,要是你們抱着心思的話,一樣可在那個青樓裏面保持你們的清高,就拿剛才的情形來說,明顯是我們的人數佔上風,你只是因為一點的意氣之爭就來挑撥,簡直不知死活,就算是想皮癢自己去蹭牆去,別連累身邊的人一起挨打。”落在上面的兩個人一邊呻吟一邊劇烈的點頭。

“第三嘛……”那三個人齊聲哀號:“居然還有第三?”

君劍惡狠狠的一腳踩在他們的背上,使勁捻着腳尖:“這一條簡直是罪大惡極,口出污言穢語,一點的教養都沒有,居然敢冒犯你們的頂頭上司,難道啊不怕我以後給你們小鞋穿么?”說到最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下面的幾個人結結巴巴着道:“你就是那個傳聞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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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九章 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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