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強行治療
“對,是叫曹姍姍,她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她是本地人嗎?她老公呢?怎麼一直沒見過?”院長對我問起這些。
“姍姍的資料,你們院方不都有嗎?還有,幹嘛問她老公的事呢……”我不解的問道。
院長忙自嘲的笑了下:“呵呵,不是,我就看她挺年輕的,想着怎麼就有孩子了,隨便問問,不好意思”,說完院長看向窗外,很小聲的自言自語:“我相信科學……”
院長一定是知道了姍姍什麼事情,而姍姍住院自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自從孩子掉了之後就全變了,變的對我很客氣,很禮貌,但這種“客氣和禮貌”讓我毛骨悚然。之前還一直恨我們不支持她生孩子,孩子掉了之後就突然變的如此感恩,轉變太快接受不了。但昨天雁兒給我電話說姍姍快出院了,雖然很不願意去面對,但出院那天還是要去下的吧。
“若藍,你來啦,辛苦了,快來坐吧”,一到醫院,姍姍看到我就熱情招待。趁姍姍去洗手間的時候,我小聲問雁兒,姍姍突然沒了孩子,連**都沒了,她應該會很傷心吧。但雁兒告訴我,姍姍好像沒有不開心,好像這件事與他無關一樣,而且沒人的時候也和她聊過,姍姍就一句話:“一切都是天命,既來之則安之”。說的時候也沒有強顏歡笑的樣子。
突然想到怎麼沒看見韓媽媽,雁兒說今天她接了一個電話就急匆匆去精神病醫院了,好像是韓田的事情。韓田出什麼事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一陣不安的感覺。這個時候姍姍進來,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說:“若藍,你有事先去忙好了,我這裏有雁兒陪我就好了”。雁兒也讓我趕快到那邊去。我匆匆和她們道別,就往樓下跑去。
“若藍,你來接曹珊珊出院啊”,我回頭一看是院長。
“你怎麼知道姍姍今天出院?為什麼就特別關注她?”我好奇的看着他。
院長避開我的眼神,馬上笑笑說:“這裏的病人我都有關心,那你忙,我先走了”。說完他就鑽進電梯。
姍姍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麼引起院長的關注?不過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個,不知道韓田怎麼樣了,直奔精神病醫院……
到了韓田病房門口,我並沒有直接進去,心裏一直沒有底,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韓媽媽這樣急切趕過去,於是我先在窗戶上偷偷瞄一眼,韓田背對着我躺在床上,韓媽媽正好看見我,馬上起身,輕輕的出來,並沒有驚擾韓田。
韓媽媽一出來就輕輕關上了房門,拉着我的手說:“若藍,你來啦,太好了,快去看看田田吧”。韓媽媽年紀並不大,可是已經滿臉皺紋,握住我的雙手也是又干又糙,看見我就好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眼睛裏充滿着期待和渴望。我不禁心酸起來,多麼優秀的男孩子,怎麼會患上這樣的病。
韓媽媽告訴我,韓田又犯病了,原本以為快好了,可以出院了,終於熬出頭了,但沒想到韓田大哭大鬧把自己折騰的不成人形,還是滿嘴胡話,看着她一直強忍住眼淚的樣子,摸着她手上皸裂的皮膚,心情好沉重。
我輕輕開門進去,韓媽媽在門口沒有跟進來,韓田一聽到我腳步聲就馬上朝我這放向看,看到是我后立即坐了起來,喊了聲“姐姐”,隨即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哭,以前都是忍着眼淚。
“姐姐,我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即使我痊癒了,我也出不了院的……”韓田原本那麼陽光的臉上此刻寫滿恐懼和無奈。
“沒關係,一切都會好的,你先告訴我,他們對你怎麼樣了”,我溫柔的說,雖然我知道他只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但看他這樣感覺好心痛,雖然幫不上什麼,但盡我所能的給他心裏撫慰。
“姐姐,謝謝你,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相信我,只有你懂我,上次你和我說了之後,我完全按照你說的做,所以在我媽媽眼裏,我已經被治的差不多了,開始商量出院以後的事情,可是……沒想到……”說到這裏韓田全身開始發抖,我握着他的手,堅定的說:“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你只有告訴我了,我才能幫你,對嗎?不要怕”。
韓田比我高出一個頭,但此刻像一隻小羊一樣需要我的保護,在我的安慰下,他漸漸告訴我:馬醫生讓他做什麼“神經元激活”,而那時候已經恢復正常,大家都在討論出院的事了,韓田極力拒絕,有的醫生也說,不做也可以,但馬醫生堅持要給於這樣治療,但因為韓田的極力拒絕,而一直沒有實施,昨天晚上,韓田被偷偷餵了安眠藥,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腦袋插滿管子,電線等奇怪的東西。
韓田的手心全是汗,嘴唇微微發顫:“姐姐,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躺在那個儀器上,等人來宰割的感覺有多無助嗎!如果真的是為了給我治病,我都能忍,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但我是正常人啊,他們是在害我啊!但我卻連對別人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韓田說到這裏趴在我肩頭嗚嗚的哭起來。
“你現在不是在對我解釋嗎,你還有我啊,那後來呢?治療好了就把你送回來了?”
他一抹眼淚繼續說:“我在儀器上醒來后,就瘋狂的拔掉頭上的東西,但過來了幾個醫生把我全身按住,他們個個都面無表情,不說一句話,我向他們求救,我說,你們有孩子嗎?如果我是你們的孩子,你們會心疼嗎?但是沒有一個人理我,好像我就是一隻牲口,再怎麼掙扎也博得不了屠宰者的同情。他們就這樣把我死死摁住,接着後面過來一個醫生,也是白大褂,口罩,帽子,但這雙眼睛一看就是馬醫生,他拿着一隻類似於大號針管一樣的東西,一頭尖,一頭拖着很長的線連着我頭旁邊的電腦,針尖冒着五彩氣體,緩緩向我走來”。
“你確定是馬醫生嗎?你的主治醫生不是他呀,他不是心理科的么?”我打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