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粗獒賽力

第七章 粗獒賽力

我身後站着的,竟是一隻牛犢大小的藏獒!那藏獒悄無聲息地靠近我,張開大口就向我脖子上咬去。~~~~我知道藏獒的勇猛,一旦被它咬上,它是輕易不會撒嘴的。我急忙將頭往下一縮,躺平身子就地一滾,滾到了藏獒身後,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通常情況下,藏獒發現情況有異時都會立刻汪汪地叫個不停,但這隻藏獒顯然野性十足,且自信得很,見我躲開,仍不吠一聲叫幫手,身子一扭,又撲了上來。看來它是非要親自捉住我向主人邀功哩。我因環境不熟,這臨山而建的熊場的地面又極不平,躲來跳去,幾次差點被石頭拌倒。正急得冒汗時,雪異也已經跳下了牆頭。

“你怎麼下來了,還不快躲開!”我扭頭對雪異叫道。

我話音還未落,雪異已經指着我後面叫道:“小心!”與此同時,我感到藏獒的兩隻爪子從背後搭在了我的肩頭上,一股腥熱氣息撲來,我知道藏獒已在我身後張開了大嘴,大驚,想要扭身,卻因藏獒沉重的身子搭在我肩上,我一下子沒有扭轉過來。我心中暗叫不妙,那藏獒的上下牙齒碰到了我的脖子上,只須它嘴一合,我必傷無疑。這時,只見雪異飛一般地躥了過來,不知抓住了藏獒的哪裏,既讓藏獒沒有咬下去,又把藏獒從我身上推開。

我一扭頭才發現,原來雪異情急之下,竟然是把自己的胳膊塞進了藏獒的嘴裏,擋住了藏獒向我脖子咬下去的勢頭,然後才把藏獒推下去的。此時藏獒好像有些吃驚,嘴裏還叨着雪異的胳膊,而雪異也被藏獒從我肩上下去的勁頭帶得仆倒在地。

我心中大駭,不由吼叫一聲,衝上去想拉出雪異的胳膊。那藏獒不知是何原因,竟然自己鬆開了。我忙查看,還好,藏獒沒有咬下去,胳膊上除了幾個輕輕的牙印,並沒流血。我正要扶起雪異,雪異卻半蹲在地上,衝著藏獒輕聲叫道:“吼吼,吼吼吼。”那藏獒也如此回應。雪異和藏獒如此三番地交流了起來。情況緊急,我差一點都忘了,雪異是一隻狐狸,自然懂得獸語。交流了一會兒后,那藏獒竟然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這一番折騰,我們兩個都累得不輕,我拉着雪異在石牆的陰影下喘氣。幸虧這裏離保安室比較遠,沒有被人發現。

喘了幾口粗氣后,我慶幸地說:“幸虧你懂得獸語,否則我們今天可就玩完了。”

雪異也是一陣后怕,說道,“你錯了老蘇,今晚要是碰到別的藏獒,我就是懂獸語也沒用,藏獒不像一般的狗好糊弄,它們不但勇猛,而且忠誠,是不會背叛主人的。”

“那剛才那隻藏獒怎麼不理我們了?”我心中疑惑。

“那是因為我們白狐家族和那隻藏獒有緣淵。它叫賽力,是一隻粗獒——”

“粗獒?”我對藏獒了解不多,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粗獒就是野獒,其實賽力並非完全是野獒,它本來自小就是由這個熊場場主飼養的,因為力量大身子壯,看起來威風十足,很受熊場場主的喜愛。但熊場場主幾次給它渡魂(注一)都失敗,而且後來它自己也得了一種傳染病,熊場場主便忍痛把它拋棄在了野外——”雪異正說著,忽見前邊兩個夜間巡邏的保安打着手電走了過來,她趕緊住嘴。

(注一:藏族地區有給藏獒渡魂的習俗。藏族傳說中,藏獒本是天上戰神,只因噬殺成性觸犯天條而被貶到人間,但在人間它仍然是一身殺氣,性情暴戾殘忍。所以在藏獒出生七七四十九天生理和心理發育成熟這個階段,把它與一隻小羊羔養在一起,用羊的溫順來錘鍊它的性情,平息它的野性。若它和小羊平安渡過四十九天而不吃小羊,就算渡魂成功,被稱為家魂犬。家魂犬既勇猛強悍,又順從忠誠,身價極高。而渡魂失敗的藏獒,不僅會傷害家畜,還可能傷害它的主人,所以一錢不值。)

那保安走的方向正是我和雪異呆的地方,因為我們離路邊近,他們再向前走的話必定會發現我們。我忙拉着雪異貓着腰跑到石牆下的一個灌木叢中。跑的時候我不小心踢到了一塊小石頭,“啪”的一聲輕響,其中一個保安吼了一聲,“誰!”接着手電的光就掃了過來。

正在這時,“汪汪汪!”幾聲狗叫從熊場另一邊傳來。

“咦,賽力不是不愛叫嗎?今天怎麼叫了?”其中一個保安問道。

“走,看看去,或許有什麼情況。”另一個保安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電又朝這邊照了幾遍,大概沒發現什麼,兩人轉身朝狗叫聲走去。

“賽力是在幫我們呢。”雪異說道。

“幸虧賽力是只渡魂失敗的狗,要不它肯定不會幫咱們。”我還兀自慶幸賽力的不太忠誠。

“老蘇,你不要這樣說賽力,賽力很忠誠的。剛才我問它熊場的具體情況,它怎麼都不肯說。它說要不是因為欠我們白狐家族的情,它是不會放我們進去的。就這已經對不住熊場場主了,決不能再給我們領路了。”雪異幽幽地說道。

“賽力欠你們白狐家族的情?”我好奇地說。一邊問,一邊朝熊場後面的一片小樹叢指了指,貓着腰率先朝那裏走去。這裏已不安全,若那保安一會兒在賽力那裏沒發現情況,肯定還會往這裏走。而那片小樹叢離路遠些,而且地勢稍高,我們可以觀察裏面的情形。

看看錶,還不到凌晨三點。估計那兩個保安巡邏完這一遍,不會再巡邏了。我們準備再休息一會兒,到三點半開始進入熊舍。三點到五點之間,應該是人畜睡得最沉的時候,我們正好行動。

我們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面對面坐在了地上,我又接着問道:“快說說,賽力怎麼會欠你們狐族的情?”說完才發現,我的位置更妙,身後有一塊平滑的大石頭,我正好靠在上面。問完雪異,我愜意地靠在石面上伸了個懶腰。

雪異也發現了這塊可以靠的石頭,嘻嘻一笑,說道:“想知道啊?要想知道,和我換換位置,我就給你講。”

“你個壞丫頭!”我拿手指朝雪異的頭上一點,起身和她換了過來。我這點紳士風度還是有的。

於是雪異講道:“賽力被熊場場主拋棄后,自己流落到藏北無人區的雪域高原上,又病又餓,奄奄一息,正好被暮鳴族長發現。雖然狗和狐之間並不是多麼親近,但看賽力實在太可憐,不理它必死無疑,族長還是把它帶了回去,讓它吃了我們白狐家族的藥草,結果它竟然好了。和我們生活了幾個月後,狐狗畢竟不同,它自己悄悄離開了。剛才聽它說,它後來去了黑瞎子嶺,有一次熊場熊主帶人圍捕黑熊時,被黑熊包圍,它上去幫忙咬退黑熊救出了舊主,這才又帶熊場主回到了熊場。”

“它對那黑心熊場主倒也忠心啊。”

“我們動物都有自己立身的獨特之處,如我們狐,是靈氣和聰明,狗是勇猛和忠誠。這些是優點,也是容易被利用的缺點,不像你們人類,性格變幻莫測,所以你們成了地球的霸主。”

“啊啊,不過我可單純得很呢。”我笑道。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變。”雪異說完,自己倒咯咯地笑了,然後接着了剛才的話題,“以前賽力見的只是我穿越前的形象,所以一開始沒認出我,後來情急,怕它咬傷你,我將胳膊伸到了它的嘴裏,它竟然聞到了我的氣息,趕緊住了嘴。”

“雪異,謝謝你!”這一次我是發自內心地表示感謝。

“得得,別給我肉麻了。”雪異性格大大咧咧,最怕聽到感謝的話。說完雪異學着我剛才的樣子,將身子舒服地靠在了石頭上,閉上眼休息。

雪異看來真是困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我將風衣脫下蓋在她的身上,也閉着眼睛養神。轉眼到了三點半,萬賴俱寂,身邊只聽到雪異打着的輕輕的酣聲。她睡得正香,真不忍心叫醒她,但潛入熊舍后不叫醒她還真不行,指望她和舍內的黑熊們交流呢。

我叫醒雪異,帶着睡眼惺忪的她悄悄往熊舍里走去。我之見曾到過幾家熊場,有大有小,但比起康芒熊場,那些都不算什麼了,康芒熊場僅用青磚和石棉瓦搭建的熊舍就有十幾排,一排排整齊地從熊場大門排到康芒山山腰處。雖是山腰,卻是呈九十度的一處山崖,而且臨着山崖還搭建有一排熊舍。

我們不敢太靠近熊場大門,所以選擇從中間的一排熊舍走了進去。熊舍里都亮着昏黃的白熾燈泡,裏面倒還乾淨,只是氣味難聞。我打開DV,走近其中一個熊籠準備拍。裏面的黑熊聽到動靜,一骨碌爬了起來,怔怔地看着我們。那黑熊一身黑毛雜亂骯髒,兩眼無神,肚子上果然還有一大塊血痂,想必就是抽取膽汁留下的傷口。

雪異試着用獸語和它交流,它茫然地看看雪異,如無所聞。雪異覺得奇怪,又跑到別的熊籠前和它們交流,竟然都聽不懂。

“怎麼會聽不懂?你說的對不對?”我吃驚地問雪異。

“我明白了,”雪異剛才也在疑惑,不過旋即便說,“它們是人工飼養的,剛出生沒多長時間就被單獨放在這些小籠子裏,每天只知吃吃睡睡和被抽膽汁,早就沒了自己的思想,而且恐怕它們自己也不懂獸語。”

“那可怎麼辦!”我有點着急了,看現在的情況,這家熊場並沒有違法,衛生條件應該也達標,而是關的也不是野生黑熊,即便明天媒體記者和我們志願者組織趕過來也沒辦法。

我和雪異不甘心,一排熊舍一排熊舍地了解情況,大致都如此,根本找不到喀煞莫所說的那種地方,而且也沒有一隻黑熊部落的成員。

莫非我們走錯了?不會啊,按喀煞莫所說的規模,也只有這一家能達到啊。看來看去,我不由急出一頭冷汗,雪異看我着急,也覺得情況不妙,着急得一排排熊舍跑着輕聲叫:“喀煞莫!喀煞莫!”要是黑熊部落的成員在此,聽到后肯定會有回應的。但一直跑到最後一排,竟然一隻也沒有找到!

我們站在最後一排熊舍里,相顧無言,想着留在黑瞎子嶺的雪非,還有被要挾着的白狐家族,不由暗暗着急,迅速地在腦子裏想着對策。

“老蘇,你發現沒?最後這一排熊舍和其它的不太一樣!”雪異說道。

“有什麼不同啊?”我掃視一眼,沒發現怪異。

“你看,這一排里關的黑熊最少,但這裏的氣味最大!”雪異一說,我開始留意,果然如此。這一排熊舍里不過關了幾頭黑熊,但氣聞出奇地難聞。因為這一排熊舍是臨着山體建的,所以一面是青磚,另一體就是粗糙的山壁。其中一段山壁旁堆有一個乾草堆,一捆一捆的足有兩人多高。我走近想細看看,忽然聞到在這裏氣味更濃了。

“莫非——”雪異也跟了過來,抬頭對我說。

我腦海中靈光一現,“對,肯定是!”我和雪非同時想到了一塊。我們立即動手開始去搬那些乾草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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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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