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暫住丐幫
張煥帶着滿腔疑惑跟在獨孤求敗後面來到客廳，剛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穿百衲衣，手中提着根翠綠的竹棒的四十多歲的漢子當先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大幫人，個個攜刀挎劍，敵意十足，讓張煥一陣緊張，急忙靠到獨孤求敗身邊。
不過這些人並沒有馬上動手，為首漢子的態度反而很恭謹，一見獨孤求敗就搶先施禮道：“果然是獨孤兄到來，在下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獨孤求敗對那些虎視眈眈的人視而不見，還一反向來倨傲的性格，難得的起身抱拳，說道：“齊幫主太客氣了，在下來的冒昧，該是我說恕罪才是。齊幫主，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是有事相求。”
張煥聽獨孤求敗叫這個人齊幫主，再看這齊幫主的打扮，不由得暗罵自己愚蠢，怎麼把號稱天下第一大幫的丐幫給忘了？丐幫的總舵就在洛陽，他們又是天下消息最靈通的幫派，獨孤求敗要找人，當然要請他們幫忙。這麼簡單的事情，從知道目的地是洛陽時張煥就該明白，可他都進了人家總舵了，還在猜測這是哪個富豪的宅院，真是糊塗透頂了。
不說張煥在一邊反省自己，齊幫主聽獨孤求敗這麼一說，神情頓時一松，哈哈笑道：“獨孤兄太客氣了，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是鄙幫能辦到的，定然不會推辭。”
獨孤求敗當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直接進入正題，要丐幫幫忙尋找黃裳，要是找不到黃裳，就找當年圍攻黃裳的高手，查明他們的年紀、所屬門派、現在的住址等資料。齊幫主聽了滿口答應，請獨孤求敗在丐幫總舵住幾天，黃裳未必能找到，但那些高手的資料很快就能收集到。
丐幫雖然都是由乞丐組成，但實際上他們是最有錢的江湖幫派。具體他們的錢是哪來的外人不得而知，但光是看他們的總舵，就知道丐幫的家底很厚實。獨孤求敗身份太高，丐幫自然不敢慢待了，給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小院，還派了兩個侍女伺候着。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侍女是不是丐幫弟子。
獨孤求敗的生活單調之極，人家給他安排什麼地方住他根本就不在意，不管是豪宅還是窩棚，對他來說都沒區別。他沒事的時候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功，簡直和機械人一樣。張煥也覺得現在的洛陽和長安差不多，沒什麼好逛的，所以也向獨孤求敗學習，每天練功不輟。
不過張煥畢竟不是獨孤求敗那樣的機器，沒事的時候和兩個侍女閑聊。張煥年紀小，兩個侍女對他也沒什麼防範心理，再加上張煥嘴甜，哄的兩個小丫頭把他看成是自己的親弟弟，什麼話都不瞞他。
還別說，這兩個侍女還真是丐幫弟子。不過她們不是乞丐，而是幫中弟子的子女。她們從出生那天起，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丐幫弟子。正是因為她們的身份，所以消息很靈通，丐幫中的各種八卦都耳熟能詳。從她們口中得知，獨孤求敗和丐幫的關係果然不好。
因為齊幫主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以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棍法馳名江湖，所以獨孤求敗這個武痴曾在十幾年前特意來挑戰過他。齊幫主的武功雖然也足以傲視群雄了，可和獨孤求敗相比還差了一些，當著眾多丐幫弟子的面輸的一點面子都沒留下。所以當獨孤求敗再次來到丐幫總舵時，丐幫上下都很緊張。
張煥聽了之後，半晌無語。他真是不知怎麼評價獨孤求敗這個人了，十幾年前掃了齊幫主的面子，然後就再沒有交集，現在卻貿然來找人家幫忙，難道他以為和人家打一架就是有交情了？
但讓張煥想不通的是，齊幫主還真是下死力氣幫忙，不過十來天的工夫，就把獨孤求敗需要的資料都收集齊了。要知道當年圍攻黃裳的高手有數十個，分屬十多家門派，地處天南海北，能這麼快就把資料收集齊全，在這個交通極度不發達的時代那是相當不容易的。這讓張煥暗中忖度，是不是齊幫主被獨孤求敗嚇怕了，又或者是想巴結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所以才這麼下力氣？
獨孤求敗接到齊幫主送來的資料后，好像理所當然的，只是淡淡的說了聲謝謝就低頭看資料去了，讓齊幫主連一句不用謝都只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齊幫主也是好涵養，居然沒有一點惱怒之意，只是在旁邊等着。張煥都覺得看不過去了，乾脆替獨孤求敗和齊幫主說起了話。
張煥最關心的問題，自然是日後身為五絕之一的洪七公，於是趁這個機會打探了一下。可讓張煥沒想到的是，齊幫主根本就沒聽過洪七的名字。這讓張煥感到奇怪了，按說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洪七公這個人了，而且洪七公日後能成為五絕之一，全靠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這兩門絕學，而這兩門絕學只有丐幫幫主能學，如果洪七不是齊幫主的弟子，他哪來的五絕名號？怎麼齊幫主會沒聽說過呢？
獨孤求敗的資料看的很快，不等張煥詳細打探，他就已經看完了。他放下資料，向齊幫主拱拱手說道：“多謝齊幫主仗義相助，在下感激不盡。我這就要告辭了，後會有期！”
齊幫主沒想到從獨孤求敗嘴裏能聽到“感激不盡”四個字，不禁愣了一下。要知道收集這些資料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心，獨孤求敗自己就能收集到。丐幫出手，無非就是速度快了些，但這也不值得獨孤求敗說一句感激不盡吧？獨孤求敗是什麼人？這四個字由他嘴裏說出來，分量就太重了。
獨孤求敗不等齊幫主說什麼，簡單地對張煥說了句“走”，邁步就出了房門。張煥也沒想到獨孤求敗行事這麼利索，說一個走字馬上抬腿就走，一刻都不耽誤，讓他連和兩個侍女告別的時間都沒有。
獨孤求敗和張煥出了房門了，齊幫主才反應過來，連忙叫道：“獨孤兄且慢！獨孤兄有所不知，金人現在正發下海捕文書，懸賞千金捉拿你。洛陽此時已經如鐵桶一般，不但金兵漢軍到處巡邏，連普通百姓都因垂涎賞金而瞪大了眼睛。獨孤兄不如稍等片刻，容我佈置一下，送兩位出城。”
張煥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獨孤求敗屠殺了上千金兵的事傳到了這裏。獨孤求敗性情孤傲，一路從長安到這裏，絲毫隱藏行蹤的打算都沒有，只要金人稍稍下點力氣，就能知道他進了洛陽城。洛陽的金人既然知道獨孤求敗就在城裏，又知道獨孤求敗一個人就打敗了三千軍隊的事，怎能不做好準備？可以想見，只要獨孤求敗一現身，肯定有大麻煩等着他。所以張煥也勸道：“前輩，所謂欲速則不達，咱們還是聽齊幫主的安排吧。”
可獨孤求敗是個不知道退避的人，當即搖頭道：“不必了，走。”
張煥苦笑了一下，回頭沖齊幫主聳聳肩，只能跟上獨孤求敗。這位老大的脾氣太怪，張煥可沒有膽量忤逆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齊幫主和張煥差不多，也只能苦笑着送獨孤求敗出去。不過他還是安排了一些丐幫弟子暗中跟上，必要的時候打打掩護。
獨孤求敗騎在黑風的背上，張煥照舊坐在他身後，一騎雙人就這麼大大方方的上了洛陽的大街。他們剛一出現，就有人盯上他們了。獨孤求敗自然不可能沒發現，但他卻一點都不在乎，依然慢悠悠地走着。
當兩人來到城門口時，一直引而不發的金人終於出動了。在城門上，大街兩旁的房屋頂上、窗口裏，都伸出閃耀着寒光的利箭來。張煥粗略的看了一下，光是看得到的地方，金人就至少埋伏了上千人，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還不知道。這讓張煥感到汗毛都豎起來了，只要金人一聲令下，他可就要變成刺蝟了。
城門上這時也站出一個金人的大將來，他身邊還有兩個漢軍將領。其中一個漢人大喝道：“閣下就是獨孤求敗吧？本官久仰大名了。對於閣下的本領，我們是萬分欽佩。我們將軍說了，只要你下馬請降，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如果不降，立即就是萬箭穿心的下場！”
獨孤求敗抬頭看了看他，簡單的吐出兩個字：“呱噪。”說罷，繼續催馬向前走。
那個漢人將軍被獨孤求敗氣的臉都變成了豬肝，回頭請示那個金人將軍。金人將軍也痛快的很，有力的向前一揮手。那漢人將軍見了，臉色馬上好看多了，獰笑一聲，使出全身力氣大喊道：“弓箭手，放箭！”
隨着他一聲大喊，上千弓箭手立即射出第一輪箭矢。張煥是第一次感受到箭雨是個什麼樣子，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箭矢簡直就像迅速收縮的圍牆擠壓過來，當真是連一隻蚊子都逃不出去。這讓張煥心裏哇涼哇涼的，心說完了，獨孤求敗就是武功再厲害，也不可能擋住這麼多箭，這下真要變刺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