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東進洛陽
可是獨孤求敗的反應讓張煥萬萬沒有想到，在江湖上橫衝直撞的獨孤求敗，在其他方面可以說完全是無欲無求。他聽小二說店裏沒有酒菜，居然也不惱火，只是皺了皺眉，說道：“那你們有什麼吃的？不管是什麼，能填飽肚子就行。”說著，還甩出一塊足有三兩重的金子。
小二一見黃燦燦的金子，頓時眼睛變成了燈泡，一把將金子抓在手裏，說道：“酒菜沒有，吃的東西肯定沒問題！請二位稍等，馬上就好！”說罷，小二一溜煙的消失了，速度直追獨孤求敗。
張煥側目看了獨孤求敗片刻，嘴上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裏嘀咕了半天。他真想不明白獨孤求敗是怎麼想的，他有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卻只放在比武鬥勇上面？他要是肯投入到抗金大業中，只怕不用等蒙古人崛起，他一個人就有搞垮金國的能力。可惜他自己不這麼想，自己把自己局限在江湖這個小圈子裏，真是可惜了。
小二去得快回來的也快，也不知他從哪弄來的，竟然端來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雖然作料不全，可味道還不錯。除了麵條之外，還有幾個家常小菜，以及一大包饅頭。獨孤求敗對小二的辦事能力很讚賞，隨手又是一塊金子扔過去，把那個小二當時就砸成了傻子，走路和夢遊似的。
獨孤求敗和張煥都餓了，一人一碗陽春麵，吃的稀里嘩啦的。張煥飯量還小，勉強吃下一碗面就撐的肚子滾圓，獨孤求敗卻又吃了六七個饅頭，把所有的小菜都打掃的一乾二淨，這才算是吃飽了。吃飽喝足，獨孤求敗立即起程，將剩下的饅頭都抱起來背在身上，帶着張煥走出酒店。
張煥兩人是從長安的西門進城的，吃完了飯之後沿着大街穿城而過向東城門而去，在快要到城門的時候，忽聽前面傳來一陣馬蹄聲。張煥抬頭一看，發現前面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一人是個年輕的公子哥兒，長的雖然猥瑣了點，但衣着華貴，騎着一匹神駿的黑馬，在上百人的前呼後擁下，也顯得威風凜凜。
公子哥兒應該是屬於衙內一類的人物，行事囂張之極，身邊上百人的軍士全都帶着兵器，前面開路的人拿的既不是銅鑼，也不是皮鞭，而是鋼刀！看到有人礙事，問也不問就是一刀砍過去。他們進城才走了百多步，已經有十幾個百姓慘死在他們的刀下。看着周圍的百姓紛紛驚恐的逃散，公子哥兒反而興奮地哈哈大笑。
張煥看的咬牙切齒，可又無可奈何。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獨孤求敗，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說道：“前輩，咱們馬上就要和他們迎面遇上了，我們還是避一避吧。”
獨孤求敗冷哼一聲道：“你不用使這樣的小伎倆，我其實怕事的人？你不是想讓我殺了他嗎？那就跟來吧。”
說著，獨孤求敗大步向前，迎着這隊人馬走了過去。對面的公子哥兒見有人不躲不避地迎面而來，哈哈笑道：“還真有不怕死的？你們給我聽好了，這個人要活的，我讓他求我殺了他！”
公子哥兒的手下應諾一聲，獰笑着將獨孤求敗圍了起來。可他們沒笑多久，他們的表情就凝固了。獨孤求敗一臉的漠然，閑庭信步一般從人群中走過。但他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一地血腥，獨孤求敗手中沒有東西，他就以指代劍，發出道道劍氣，那些殺人如割草的兵卒現在變成了被割的草芥，被殺的屍積如山。
不管是公子哥兒還是他的手下，都殺人如麻的角色，可是像獨孤求敗這樣的殺人法，他們還真沒見過。在他們眼裏，獨孤求敗簡直超出了人類的範疇，而是神魔一類。尤其是那個公子哥兒，他殺別人時手段令人髮指，但當他發現自己成了任人擺弄的魚肉時，居然嚇的臉色青白，趁獨孤求敗距離他還有些距離的時候撥馬就逃！
公子哥兒一逃，他手下的人也沒了拚死的勇氣，頓時一鬨而散。這樣的場面讓張煥看的過癮，但有覺得讓這些人逃了太可惜，這幫畜生都該死。但偏偏獨孤求敗是個懶人，他才不理會誰是好人誰該殺，只要別人不找他麻煩他就懶得管，那些人跑了他也不追。
張煥看的着急，大叫道：“前輩，那個小子的馬不錯，咱們還是騎馬趕路吧。”
張煥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要獨孤求敗留下那個公子哥兒。獨孤求敗又是一聲冷哼，顯然對張煥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很不感冒，但還是遂了他的意，一閃身攔在了公子哥兒的馬前。那公子哥兒沒想到獨孤求敗的身法如同鬼魅一般，竟然比他的寶馬還快，嚇的急忙勒緊韁繩，將座下的駿馬提的揚起了前蹄。
不等馬的前蹄落下，獨孤求敗一伸手抓住了公子哥兒的腳踝，再輕輕一抖，就把他扔出了幾丈遠，把他摔的七葷八素的，然後才好整以暇的按住那匹寶馬。這匹馬也很有靈性，知道獨孤求敗不是它的主人，還想掙扎一番。可惜它被獨孤求敗按住，根本挪不動步，沒被按趴下就算是好的了。
張煥對那個狠毒的公子哥兒一點好感也沒有，見獨孤求敗沒有殺他，立即從地上撿起一柄還沾着原主人鮮血的刀，衝上去就是一刀，將那公子哥兒的腦袋剁了下來。這是他從上輩子到這輩子第一次殺人，可也許是他深恨這個公子哥兒的緣故，竟然沒有任何殺人後不適的感覺，反而很是解恨。
獨孤求敗看着才七八歲的張煥持刀殺人，不但沒有阻止，嘴角還露出一絲笑意。但很快就消逝不見，只是淡淡地道：“小子，上路了！這匹馬還真是不錯。”
獨孤求敗翻身上馬，那匹純黑色沒有一根雜毛的駿馬打着響鼻只能乖乖的。它只要稍有一點異動，獨孤求敗的雙腿就夾得它肋骨疼痛欲裂，它哪還敢作怪？張煥剛砍了一個人腦袋的鋼刀不捨得扔，倒提着跑到馬前，縱身一躍坐在獨孤求敗的身後。獨孤求敗一抖韁繩，黑馬長嘶一聲，撒開四條長腿狂奔而去。
到了城門前，守門的士卒早就得到公子哥兒逃散的手下的報告，已經準備好攔截。獨孤求敗見狀，回手把張煥手裏的刀奪了過去，雙掌一拍，一柄百鍊鋼刀就被拍成了數十塊碎片。獨孤求敗再雙掌一推，數十塊碎片就像出膛的子彈一樣射了出去，把守門的士卒打的千瘡百孔，死傷遍地。
張煥一邊可惜剛到手的好刀，一邊暗暗乍舌獨孤求敗的功力，碎片射出去的威力簡直趕得上機槍了，這樣的人就是動用軍隊只怕也降不住。那些還活着的守門士卒比張煥的感受更深，嚇的屁滾尿流，紛紛讓到一邊，眼睜睜看着獨孤求敗策馬出城，根本沒人敢攔了。
出了城之後就是平坦的大道，黑馬發揮出最高速度，讓張煥只覺得耳邊勁風呼嘯。雖然比獨孤求敗還差一點，可卻舒服多了。尤其是有獨孤求敗在前面給他擋風，就讓他更加愜意了，大聲說道：“前輩，這匹馬以後就是您的了，您可得給它起個好名字！”
獨孤求敗對這種事不感興趣，一匹馬而已，不值得他為此費心，所以根本就不理會張煥。張煥也不管他什麼反應，繼續說道：“要我說，不如叫黑風，或者叫黑玫瑰吧。剛才我注意到這是匹母馬，還是黑玫瑰吧。”
這回獨孤求敗不能不出聲了，他堂堂劍魔騎的馬怎麼能叫黑玫瑰？於是用一錘定音的語氣說道：“叫黑風。”
張煥本來就是要逗他說話，也不跟他爭執，說道：“這是您的馬，您說叫啥就叫啥，它以後就叫黑風了。不知道黑風是什麼品種的，是河曲馬還是汗血馬？前輩，您懂不懂馬？”
獨孤求敗依然不理他，張煥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前輩，咱們現在這是去哪？金人現在肯定在搜捕咱們，咱們可得小心了。要是只有前輩自己，您是不用怕的，就是千軍萬馬您都能殺出去，可是我會拖累您……”
“洛陽。閉嘴！”獨孤求敗被他叨咕的煩了，簡單了給了他四個字。張煥不敢再說了，只能乖乖的閉嘴。
長安到洛陽快馬一天就到，在黑風的蹄下，只用了半天多時間。不過張煥他們從長安出發時已經是中午了，所以他們到洛陽的時候已經入夜，洛陽城門已經關閉了。於是兩人在城外休息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才進城。
獨孤求敗對洛陽城似乎很熟悉，進了城之後毫不遲疑地當先領路，很快就來到一處華麗的宅院。一看這處宅院，就知道主人是個大富豪，這讓張煥很奇怪，獨孤求敗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獨孤求敗敲了敲門，大門打開一條縫，一個青衣僕役打扮的人探頭一看，連忙請獨孤求敗進去。等把大門關上，這個僕役才用江湖禮節拜見，說道：“獨孤前輩裏面請，我家幫主正好在，請到客廳稍坐。”
獨孤求敗大模大樣的點點頭，只是用鼻子“嗯”了一聲。張煥跟在後面更不說話，只當自己是個隨從。
進了大宅之後，張煥發現這裏的人還真不少，但奇怪的是這裏的大多數人都穿着帶補丁的衣服，只是有人乾淨一些，有人臟一些。髒兮兮的那些人，簡直就是乞丐。這讓張煥心中疑惑，難道是這家主人樂善好施，把乞丐都接到家裏來養着？可做善事似乎也沒這個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