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止殺碑
崑崙,做為一個厚重而磅礴的象徵,它已遠遠超出了做為一座山所應該蘊含的範疇。
在修真界中,崑崙是神聖而不可觸犯的眾神之源,而‘天下眾山出崑崙’一說,更是奠定了崑崙萬山之祖地位。
站在昆崙山口,面向白雪皚皚的崑崙諸峰,那句“山川載不動人世間悲哀”簡直就成了笑談。昆崙山前人世間那點點悲哀早已被它的磅礴氣勢沖的無影無蹤,而留下的只是那千古寂寥,萬載悠然。
正因如此,昆崙山成了修道的絕佳之所。據傳,綿綿兩千餘公里的崑崙有着不下三十萬人族修仙之眾,如果算上那些異族別類,那麼修道之數當有百萬。
在這百萬修道者中,雖是種族各異習性不同,但彼此之間相處也算和睦。萬年來偌大的一個崑崙道場竟然沒有大的殺伐,隱隱然成為了一塊和平安詳的桃源樂土,因此天下四族修士紛紛在昆崙山界尋洞結廬、參禪悟道。
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究其一者乃是崑崙地緣廣大,因此山中雖有百萬修仙之眾,但放入昆崙山中卻如杯沙入海,廖廖幾可不計。
由於地緣的廣闊,造成了修真者相互間居住距離遙遠,所以這就避免好多不必要的矛盾。
當然昆崙山界近萬年來,修真者之間沒有大的殺伐最主要的原因是立在昆崙山口,那高達十丈的止殺碑,石碑上鐫刻着醒目的七個大字:昆崙山界無殺伐。
那七個形態狂狷的大字已然成為了四族修真界眾修士心中不可觸犯的禁律,自從這石碑立在昆崙山口那日起,昆崙山界內真的就再無殺伐。
據說這座石碑是萬年前一位上古大神而立,那位大神立此“止殺碑”后,將其至寶“斬仙劍”交與當時剛在昆崙山玉虛峰建立太虛門的人族修士玄月真人手上。那位大神令玄月持劍執法,斬殺天下四族敢違背碑上止殺令的四族修士。
自此太虛門有了此大神提攜,自然是受益良多。憑着那‘斬仙劍’,太虛門竟然屹立於修真界巋然不動,萬年間雖有幾許沉浮,修真界領袖也是幾經變換,但是只要在崑崙,那“昆崙山界無殺伐”的止殺碑就有無上之權威。
這權威是建立在那把斬仙劍無盡的殺戮之上的,萬年來,多少敢於挑戰止殺碑的絕世高手慘死在斬仙劍下。
無論你是四族修真界領袖,還是異域魔頭,只要敢在昆崙山界挑起殺伐,那後果只有四個字:形毀神滅。
當然權威不是一成不變的,遲早是要被人打破的。
能夠挺立萬年而不變的權威,那隻能被世人當成一種定律了,但是即便是定律也遲早會被改變的,只是不知這一天會是何年何月。
昆崙山口,地處東西走向昆崙山的中段,昆崙山以昆崙山口為界分為東西兩崑崙,整個昆崙山口是一馬平川的草原。
現在正值盛夏,這個季節正是昆崙山口一年四季之中最好的時候,此時的昆崙山口真正是綠草茵茵,野花燦燦。
而昆崙山口遠處東西兩側的玉虛,玉珠兩峰則是白雪皚皚雲霧繚繞,遠遠望去,兩峰象兩位女神守護着這片生機無限的草原。
漫步在綠草茵茵的昆崙山口,透過曼野的山花綠草,遠處的雪山平添一絲炫麗的神聖,而眼前的山花綠草在白雪皚皚山脊映襯下,又有三分鮮活的肅穆。
刑天(由於乞兒對這名字感覺挺滿意,所以決定以後就用這名字了)站在昆崙山口止殺碑前,一雙小眼笑眯眯的觀賞着這無邊的美景,一身青衣(有了赤靈子這張飯票,行頭當然要換換嘍)被迎面而來的風吹得呼呼作響,大有乘風欲去之勢。
或許是被眼前無邊的景色所陶醉,仰或是對自己今後前程的無限遐想,此時的刑天心情大為舒暢,看看左右無人,興奮的仰天大喊,一時其聲如鴨,似哭似嚎,生生的壞了眼前這大好景緻。
正在刑天嘶喊着來勁之際,突然鶴唳聲起,刑天旁邊一隻一人多高的紅頂白翎的白鶴,彷彿不堪忍受刑天那如哭似嚎般的嚎叫而振翅引頸長鳴。
頓時刑天那彷佛來自地獄般的嚎叫被那鶴唳掩住,刑天聽了不由頗為掃興,本想再高歌一曲的雅興已是蕩然皆無。
這白鶴就是那日刑天在山神廟中,看到的那隻盤旋在空中,被赤靈子稱其為道友的白鶴。那天赤靈子迫於天命,未同意將刑天收為弟子,卻將他推給了自己太虛門的徒子徒孫。
或許那‘丫丫個呸’的天命太傷赤靈子的自尊,赤靈子一肚子鬱悶中,已然沒有了與刑天一同回太虛門的興緻。
是以赤靈子借故訪友馬上閃人,在與刑天臨別時,赤靈子交與刑天一塊雲牌,讓刑天坐這白鶴一路西行,到那崑崙玉虛峰太虛門,找太虛門現任門長青雲,聲稱青雲見了那玉牌自是不會怠慢刑天。
從浩浩東海到巍巍崑崙,路程何止萬里,但有了仙家坐騎天涯化為咫尺,萬里路途不過三天,刑天已到昆崙山口。
坐在白鶴背上,刑天由於貪戀昆崙山口無邊的美景,所以讓白鶴降落在止殺碑前。
卻說刑天在飽覽美景之餘忽覺腹中乾坤翻轉,卻是那尿急之狀,不由雙手掩腹,環顧左右,見止殺碑正是一背風朝陽的絕佳接手所在,於是解開褲帶肩靠石碑身體側對草原哼着小曲小解起來。
微風拂面,一股清馨的草香迎面撲來,刑天一時間興起對着止殺碑丹田叫勁,單見黃色水柱兒直奔止殺碑而去,一時之間真可謂是曲高而尿急,可憐那威震天下的止殺碑一時間成了刑天尿下之石。
正在刑天痛快淋漓之際,只聽背後一陣嬌叱,“何方來的大膽狂徒敢在崑崙止殺碑前撒野”。
刑天聽了那嬌叱,本能轉身見一白衣女子尖叫一聲雙手捂眼背身退出老遠。刑天也哇的大叫趕忙收起那撒野之‘話兒’,頓覺兩腿微溫,餘下的尿兒象兩條蟲兒一般,從那‘話兒’向腳後跟蜿蜒而去。
本來是‘春風得意,尿得急’,不想又來了個‘水淹七軍’,刑天的褲襠連帶兩條褲管頓時徹徹底底地被滋潤了個透。
一時間,刑天不由惱羞成怒,手指白衣女子喝道:“那裏來的不知羞恥野丫頭,背後偷看漢子撒尿,想男人也不用出來……”
刑天話未說完,‘噼噼啪啪’脆脆的四記耳光聲打斷了他放肆的話語,原來是那白衣女子頭也不回地反手隔空向刑天來回連揮四掌。
刑天一時間暈頭轉向,兩眼星光燦爛,轉了四個圈后,刑天拜伏在白衣女子身前。
過了許久,刑天晃晃悠悠爬了起來,吃此大虧刑天不由心中惱怒,剛要開口罵人,可是隨着雙眼之前星光散去,白衣女子轉過來的俏臉呈現在刑天的面前,刑天兩嘴張了張沒發出聲來,而兩眼直勾勾的看着白衣女子,一時間不由得看呆了。
只見眼前那白衣女子柳眉倒豎卻添三分英氣,鳳眼含煞更添別樣嫵媚,瓊鼻微皺多出一絲嬌憨,玉臉陰沉更有別樣風采。
山風中,衣袂烈烈,白衣勝雪婀娜身姿若隱若現;雪山下,玉臂雙捶,皓腕修指引盡無限遐思。
“好美的小嬌娘呀,這要弄到窯子裏去,那幫老色棍豈不要踩壞了門檻,擠破了屋門?白花花的銀子豈不如長江之水滾滾而來。”
刑天心中暗自嘀咕着,兩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這白衣女子,剛才被打的惱怒早已拋之腦後。
如此美色當前,能將其與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地方聯繫起來,恐怕也只有刑天這天生猥瑣男才能幹得出來了。
此時白衣女子見對面這丑鬼如此放肆注視着她不由怒火中燒,一聲劍鳴,一汪清光直奔刑天而去,待劍到面前,刑天還是一動不動咂嘴呆望少女。
那少女本想嚇唬一下這眼前這下流痞子,不想劍到刑天面前,刑天卻還是視若無睹盯着白衣女子拔不下眼來。
正可謂是可忍孰不可忍,白衣女子見對方如此褻瀆自己,不由殺機頓生,手中長劍向著刑天咽喉直刺而去。
與此同時,少女背後幾道金光疾馳而來,遠遠有人高聲疾呼“師妹住手”,但那女子手中的劍勢已一發而不可收了,劍鋒已觸到刑天咽喉,眼看刑天就要命喪止殺碑下。
突然刑天面前隱隱約約銀光一閃,與此同時從刑天身後掠過一絲白影直奔寶劍而去。清脆的金屬斷裂之聲中,白衣少女手中寶劍竟然寸寸斷裂,口吐鮮血坐在地上無法動彈。
那瞬間銀光微閃而逝,並未引起驚懼中刑天的察覺,而那白影卻是刑天背後那隻白鶴,此時白鶴正立於刑天與那白衣女郎之間對着那白衣女郎怒目而視。
而那白衣女郎不由雙目獃獃地望着斷裂一地的碎劍久久不語,一絲鮮血從嘴角緩緩流出。
刑天看了看地上的斷劍,再看了看身前護住自己的白鶴,最後目光停留在白衣少女血灑衣裳上。
刑天頓時臉上現出一副心疼樣子走向白衣女子,涎着臉說道:“白衣神仙妹妹,都是哥哥不好不小心讓那扁毛畜生傷到了你,來讓哥哥看看你傷在那裏。”
言語之間,流氓之氣表露無遺。
說話間,刑天嬉皮笑臉地蹭上前去就欲伺機揩油。
‘乘火打劫,混水摸魚’絕對是刑天一貫的處世準則,美女倒地,受傷不起,看起來已全然沒有了還手之力,此時如果不上前去打打劫、摸摸魚,刑天都會覺得愧對自己列祖列宗的。
正當刑天那雙鹹魚手伸向白衣少女之時,幾道人影已然落在少女身前。
刑天眼前不由一亮,心中不由大樂,“哈哈,今天簡直是美女大聚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