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鶴
嬌叱聲中,刑天眼睛一花,面前已然多了三位貌美的女子。
後來的三位女子雖然不比那白衣少女絕代容華,但也是風姿卓越,非尋常百姓家女子可比。
三女中為首一位玄衣女子見一男子正欲伸手非禮自己的小師妹不由大怒,邁步向前伸手切向刑天手腕。
風馳電掣間,玄衣女子到得刑天近前,打眼一看刑天那母豬之眼兒,酒槽之鼻,苦瓜之臉,還有那滿臉飛雪般的皮癬,口中不由“哎吆”一聲,心想這是哪裏來的丑鬼。情急下,玄衣女子忙撤回雙手,身子騰空而起,雙腳向刑天踢出。
論身手,刑天戰鬥力頂多趕得上市井間潑皮一流,此時市井間的潑皮碰上了御劍飛行的修真者,刑天其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聽刑天哎喲一聲慘叫,刑天整個身軀被玄衣女子雙腳直直地踢飛了回去,只聽撲通一聲,刑天瘦小的身軀跌落在塵埃。
再見刑天臉也腫了,鼻子也破了,雙手捂着胸口直在地上哼哼。
此時玄衣女子身後兩名女子雙手扶扶起哪位叫雪兒的白衣少女,見自己的小師妹面色蒼白,口角帶血顯然是吃了虧,兩女不由柳眉倒豎,掣劍出鞘,直奔刑天而去。
刑天見兩女來勢洶洶,心中一慌,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忙從地上爬起躲在白鶴身後。
“本來以為今天是碰上了桃花運,可沒想到這桃花運轉成了美女劫。這裏到底是什麼風俗,怎麼大姑娘越漂亮,越是動手抄傢伙就宰人呀。嗨,這裏民風實在是不好,看來以後倒要多加小心了。”
刑天心中胡亂尋思着,口中不停地對白鶴叫道:“鶴兄救命,鶴兄救命,我要是讓她們給害了,你可無法向那紅衣老道交代了。”
刑天先前見那白鶴一翅擊碎了白衣女手中之劍,心知這白鶴絕非等閑之鳥,現下十萬火急,自己只有託庇於眼前這白鶴方才才能逃過這一美女劫了。
那白鶴似乎能夠聽得懂人話一般,向著刑天一生鶴唳后,展開單翅看似悠閑地輕輕一揮,兩位撲向刑天的女子頓時站立不穩,蹬蹬退後一丈有餘。
在擊退二女后,白鶴並不追擊,而是單腿站立昂首向天,一副絲毫不把四女放在眼中樣子。
刑天見白鶴輕鬆地擊退二女,心中不由吃了顆定心丸,從白鶴背後探出腦袋,賊兮兮對着四女一笑道:“打是疼罵是愛,情到濃時用腳踹。四位妹妹看來都對小生情濃之極,小生這廂有禮了。”
四女看着刑天猥瑣加無恥的樣子差點吐了出來,於是紛紛祭出自己的飛劍,上前就要跟刑天拚命。
刑天見了眼前這陣仗,心裏不由直犯嘀咕,看着四女狠不能把自己生吞活剝的樣子,開始後悔剛才不應該過度刺激她們。
如今鬧成這個局面,看來只能寄望白鶴給自己解圍了。
此時白鶴一副悠閑之極的樣子,似乎對四女的進攻無視之極,待四女的飛劍到了白鶴近前,那白鶴又是用自己單翅向四女飛劍揮去。
或許已經對四女的一再糾纏已感到不耐煩,那白鶴這次一翅之威竟然隱約間帶有風雷之聲,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四女硬生生地被揮出十丈開外。
奇怪的是,四女倒地后竟然是毫髮未損,四女相互對視一眼后,知道眼前白鶴是一勁敵。
四女正待各自祭出師尊所賜法寶,與白鶴再拼個死活之時,卻聽一尖尖的語聲在耳畔響起:“四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如若不看在你我同為太虛門下,本座早已將爾等廢於止殺碑前。”
一時間,其聲久久回蕩,其音直透心魄,四女雙耳不由被這聲音震得嗡嗡做響。
這是上清宗用來震懾魔障的‘醒鍾’道法,這這聲音竟然是從那白鶴口中發出,四女聽了心中不由大驚,相互間對視一眼后,四人已然明白眼前白鶴絕不簡單。
玄衣女子乃是四女中年紀最長一位,因此處事也較其餘三位姑娘穩重,聽了那醒鍾喝語之後,不由上前一步恭聲說道:“這位……前輩自稱是我太虛門下,但據我所知我太虛門下從不收異族修真,不知前輩剛才所謂的‘同一門下’從何說起?”
眼前這白鶴,玄衣女子不知如何稱呼,在稍一停頓后,才勉強呼出‘前輩’稱謂,四女下意識里覺得稱呼一白鶴為前輩,都覺着有一中怪怪的感覺。
“哈哈……”,隨着一聲刺耳的長笑,一道白光在眾人眼前閃過,白光過後,白鶴化為一白面、細眉、長眼、鷹鼻頭戴紅帽的白衣老者,四女見了不由心中一懍,一臉驚懼地看着老者。
那白鶴化成的白衣老者此時臉上頓時泛起一股不耐凡的神色,在掃了四女一眼后,冷冷地說道:“太虛門下爾等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有不明白的事去問你們玉清宗青月那小道姑去,別在這裏絮絮叨叨地煩我老人家,爾等還不趕快放出赤雷火炮通知青雲來接我。”
整個太虛門分內、外兩門,外門有上清、玉清兩宗,而外門只有太清一宗,外門當中,玉清只收女弟子,而上清只收男弟子。
那青月正是太虛門玉清宗宗主,修行也有五百餘年了,修為已然進入了元嬰期大成之境,離那反虛還神期也是一步之遙。她乃是當今太虛門門長青雲師妹,這白鶴竟然開口叫青月小道姑,怎能不讓四女心驚。
其實先前那白鶴所說的話半點不假,他正是太虛門四大護山神獸之一,修真界皆尊稱這四獸為太虛四老。
畢竟萬年門派深厚的底蘊不是一般門派可與之相比擬的,這太虛四獸中哪一個修行都不下六千年,其中神獸玄武更是有了萬年之上道基而與這太虛門同歲月。
這玄武早已托化為地仙之體,已達上三品地仙修為的巔峰,被當今四族修真界公稱凡界第一高手。
除此之外,其餘太虛三獸也都已經是地仙之體,其中白猿與狻猊修行並不遜於玄武多少。
這四獸中除了白鶴外,其餘三獸具是曾經受一位上古大神的指派而終生守護太虛門不做飛升之舉。
而那白鶴在後來加入太虛門后也願效仿三獸,所以太虛四獸個個修行都以達到地仙上三品修為,但是並沒有引動本命元神歷劫,做那飛升之舉。
那四獸中道基最淺要數這白鶴了,白鶴道號赤冠,是青雲師祖赤虛子與此鶴打賭,彩頭是如果白鶴贏,那麼太虛門的太清福境為白鶴永遠敞開,而白鶴輸那麼要白鶴入太虛門下,賭局內容已然不得而知了,但結局卻印證一句話“人真的是天下眾靈之首”。
於是這位道基在六千餘年的白鶴投入太虛門下道號赤冠子,輩分與赤虛子同輩併兼任赤虛子的車夫兼坐騎。
在赤虛子渡劫飛升之後,赤冠子便跟隨赤靈子做了赤靈子的坐騎,雖然名為坐騎,其實是與赤靈子結伴雲遊而已。
且說那四女見白鶴化做白衣老者直呼本門門長之名,知其來歷肯定不小,趕忙拿出那赤雷火炮抬手放出。
一時間,只聽止殺碑前雷聲滾滾,一股黃煙長駐空中聚而不散,那震天的響聲,打破崑崙沉寂的長空,響聲在遠山久久的回蕩。
這赤雷火炮是太虛門下道行未到金丹期弟子的傳訊報警之物,白天放出赤雷火炮會有陣陣雷聲而伴有各色彩煙,晚上就相應轉化為各色焰火,各種顏色也是各有講究,這次放出的黃色表示有前輩高人前來拜山。
此時刑天已經被白鶴化做的人形驚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望望四女,再看看赤冠子,口中喃喃自語道:“乖乖個咚,煎餅卷大蔥,這個世界怎麼了,美得冒泡的妹妹說宰人就宰人,馱着小爺我飛了三天的白鶴竟然愣生生的玩大變活人,只是不知這是白鶴變老頭兒呢,還是老頭兒變白鶴。”
聽了刑天的話,赤冠子突然轉身注視着滿嘴胡言的刑天淡淡的道:“小子既然想入太虛門,那麼以後這樣的事真的是太普通了,你會習以為常的。告訴你小子,老頭兒就是白鶴,白鶴就是老頭兒。怎麼,老頭與白鶴誰先誰后又有什麼重要的嗎?”
刑天聽了赤冠子的話后,兩眼直勾勾的看着赤冠子,一臉怪異的說道:“那是當然,如果老頭變白鶴,說明老頭是個了不起的神仙,如果是白鶴變老頭,那我刑天可是碰上了……”
說道此處,刑天突然住口不語,兩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赤冠子,心下卻在不停的盤算着老頭兒與白鶴之間的順序關係。
但是刑天搗鼓了半天,還是沒弄明白到底是老頭變白鶴呢,還是白鶴變老頭。
赤冠子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一腦子漿糊並且一臉迷惑的刑天,突然雙眼射出精光盯着刑天用冷冷的語氣問道:“小子你剛才祭出的那道銀光是什麼法寶,竟能將那白衣丫頭的青冥寶劍震碎。那青冥劍雖不是什麼至上寶物,但在未修成金丹的修真者手中也是一件不錯的器具了,你竟能把它震碎,看不出來你深藏不漏呀,你到底是什麼人,還不如實招來。”
在赤冠子陰冷的目光下,刑天心中頓生怯意,但赤冠子的問話,又讓刑天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如入霧裏。
驚愕了片刻后,刑天怯怯地指了指地上殘劍碎片,再指了指自己鼻子對赤冠子說道:“你說這是我弄的?我有那麼大的本事?難道不是你剛才幫我擋了那一劍嗎?”
刑天滿臉驚愕的樣子,看似不是做作。赤冠子不由有點刑天所說,可是赤冠子轉念又想,一位什麼根基都沒有的凡夫俗子怎麼能將一把青冥寶劍輕易擊碎呢,這可是連自己都無法輕易能夠做到的。
想起赤靈子臨別前對自己的交代,赤冠子望着刑天陷入沉思。
這白鶴赤冠子與赤靈子結伴雲遊天下已有百年,兩人明為雲遊,實為太虛門的未來生死存亡而奔走。
就在幾天前當赤靈子將刑天交與赤冠子時,赤靈子同樣也為刑天一身異狀而大感驚詫。這赤冠子乃是上三品地仙之體,其修為豈是赤靈子所能相比,就在馱着刑天飛往崑崙的三天路途中,赤冠子神識早已無數次探尋着刑天身上的秘密。
在赤冠子神識中,刑天並不是沒有三靈,而是那三靈竟然被三股強大的神識所掩藏,而那三股強大的神識令赤冠子神識竟然無法觸及,而形天的前世三生卻是一片血色,血色中那股煞氣令赤冠子不寒而慄,而刑天的三魂七魄就在這煞氣中若隱若現。
想起這些天的發現,又聯想到剛才那股詭異的銀光,赤冠子心想此中必有玄機。
不管面前刑天是裝的也好,還是毫無察覺也罷,赤冠子都已然深深的認定,面前此人正是百年來自己所要尋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