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夢境與現實
年小春失望地垂下眼，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他也不知道是他看錯了，還是徐霽故意躲着他，總之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耳邊突然響起顧恆的聲音，“小春，你怎麼了？你剛才在看什麼？是不是看到熟人了？”
年小春抬眼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臉龐，顧恆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他身邊，兩人的臉離得很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對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眉頭輕鎖，眼中隱含着幾分擔憂之色。
身子向後傾了傾，年小春差點伸手將他的臉拍開，“喂，你靠這麼近幹什麼？嚇了我一跳！快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
顧恆動也不動，眉頭又鎖緊了幾分，繼續追問：“你看到誰了？怎麼失魂落魄的？”
“估計是看錯了，算了，別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年小春敷衍着，發現顧恆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不由得沖他翻了一個大白眼，“你真的很三八！一點小事兒也揪着不放。”
“我這是關心你好不好！”顧恆把“關心”這兩個字說得很重，像是特意在強調一般。
年小春窘迫地笑了笑，沒打算搭腔。正巧這時服務生端着菜盤走了過來，他連忙岔開話題，“菜來了菜來了，我肚子好餓，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顧恆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他的心思。既然他有意抗拒，於是不再強迫他。用茶水把筷子沖洗一遍遞給他，“餓了多吃點，菜不夠就再點，別跟我客氣。”
“不用點了，菜夠多了。”年小春接過筷子，看見顧恆又在幫忙涮碗，屁股穩穩地扎在座位上，根本沒有坐回去的意思。接着涮好碗，夾了些菜放在他面前，把他照顧得妥妥噹噹的。
被人如此貼心地對待着，年小春一點也不為之所動，心裏只覺得彆扭得要命。
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就像從餓牢裏剛放出來一樣，連着吃了幾大碗飯。吃完用手抹嘴，直接忽略掉顧恆遞過來的紙巾，努力把自己扮演成一個不拘小節的粗獷漢子，咧嘴大笑兩聲，“這家餐館做的菜真他媽好吃！哈哈哈……”
他這副刻意偽裝出來的模樣，並沒有嚇到顧恆，相反還把對方逗樂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頭，好笑地提醒，“小春，你別裝了，你說髒話的時候語氣很僵硬，跟背台詞似的。”
年小春怏怏地聳下肩，他果然沒有演戲的天分。
反正話說開了，他立刻表明態度，“誰叫你搞得這麼曖昧，事先聲明，我可不喜歡男人。”
“我知道，你原來就說過了。”顧恆拿着紙巾幫他擦嘴，動作十分自然，“我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難道對朋友好也不行么？”
“哦，剛才的話算我沒說。”聽着他真誠而樸實的話語，年小春覺得自己誤會了他的一片好意，抱歉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也沒有對這過分親昵的動作生出抗拒，從而錯過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
從餐廳里走出來，年小春準備回家，隨便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朝公車站走去。
誰知顧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另一個方向走，“我送你回去，坐公車多不方便，我的車就停在面前的停車場裏。”
“不用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兒吧。”年小春停下腳步，一個勁地搖頭拒絕。
顧恆斜睨着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他乖乖地跟着自己走了。
“你不把我當朋友了？”
“你說到哪去了，我還是不怕麻煩了你。”
“只是順便送你一程，有什麼可麻煩的。”
“哦，那先謝謝你了。”
“別和我說見外話。”
“……”
跟着顧恆來到停車場，顧恆指着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說：“那就是我的車。”
年小春對汽車的品牌沒什麼概念，但光看那輛車的外觀價錢應該不便宜，心裏頓時羨慕不已，什麼時候他才能混出個樣子來？他不求大富大貴的生活，只要能奔上小康就很滿意了。
看到他眼裏的羨慕，顧恆用糖衣炮彈引誘他，“只要你跟着我好好乾，過不了幾年你也能買一輛這樣的轎車。”說完把他拉到車前，為他打開車門，一副紳士派頭。
年小春坐進車裏，東瞧瞧西看看，半響才說：“買車對我來說還是挺遙遠的，我就想找份穩定的工作，並且能一直幹下去。”
“現在不是已經找到了？”顧恆朝他勾嘴一笑，“明天就能上班。”
“嗯，我會好好乾的。”
顧恆沒回話，不過看上去很開心，踩下油門，發動汽車，駛出了停車場。
之後問了問他家裏的地址，一邊開車一邊陪他閑聊，沒用多長時間，就把他送到家門口。
年小春說了聲“謝謝”準備下車，可還沒打開車門，卻被顧恆叫住。
“小春，你住在幾樓？哪間房是你的？”顧恆將頭探出車窗外，朝上方張望。
“最上面。”年小春有些尷尬地摸頭，“天台上搭建的小屋，就這麼看是看不見的。”
“哦。”顧恆倒沒表現出一點意外的神色，十分隨意地問道，“你不請我上去坐坐么？”
“我剛搬進去，屋裏還是亂糟糟的，下次吧。”年小春巧妙地婉拒，卻沒得到顧恆的回應，扭頭一看，對方居然眼巴巴地把他看着，好像他不答應就不肯罷休一樣，很有那麼點死皮賴臉的味道。
“我是不是還得給你做頓飯吃，順便邀請你留在我家過夜啊？”
年小春雖然沒把心裏的想法直接說出口，但這話里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顧恆還感覺不到，那就證明他在故意裝傻充愣，死賴着不走。
還好顧恆有眼力勁兒，假笑了幾聲便不再堅持。
年小春好笑地瞟了他一眼，接着走下車。揮了揮手，徑直走進樓道。
在上樓的時候，心裏感到有些納悶。
剛才的那一幕，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也就是在前不久，徐霽化成人形跟着他去夜市擺攤。
這兩個男人都是賴着他不肯離開。對顧恆他能果斷地拒絕，對徐霽他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不是他心腸軟，見不得別人求他，而是徐霽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第一次見面，他便記住了對方。那溫和的眉眼，清淺的笑容，早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
用力甩了甩頭，他想把腦子裏的畫面全甩出去。
說句實話，他不願意想起徐霽。每次只要想起，心就會莫名的疼痛。
快速跑回家，他洗了個溫水澡，然後把自己摔在床上，閉眼開始數羊。也許只有睡著了，才能拋開一切煩惱。
大概是真的累了，他數着數着很快便睡著了。
接着他做了一個春夢……
在夢裏他看到了徐霽。
對方一直深深地凝視着他，剛毅的臉上平淡無波，看不出內心的想法。
他想開口說話，卻無法發出聲音。眼睜睜地看着徐霽慢慢將臉湊過來，一口吻住了他的唇瓣。
濕潤的舌頭描繪着他的唇形，繼而啃咬吸允，輕柔的廝磨着，一點一點地撩撥他的心。
從沒有過接吻經驗的他，毫無懸念地被吻了個七葷八素，很快便沉浸在這個溫柔的吻里。不由自主地閉眼，張嘴回應，對方的舌頭趁機鑽了進來，帶着濃濃的侵佔意味，在他的嘴裏胡亂攪動着，似乎要把他口腔的每一個角落都舔個遍。
吻勢一下子變得兇猛了許多，徐霽伸手按住他的頭，舌頭攪着他的舌，還在逐步加深這個吻。他無法順暢地呼吸，只能張大嘴巴換氣。而就在這時，徐霽突然抬頭笑了，他心裏咯噔一聲，總覺得這笑容有些不懷好意，果不其然，下一秒身上有重量壓了下來。徐霽仗着自己身長腿長，將他整個人包裹在身下，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細碎的吻便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從額頭到面頰再到脖子，一路越吻越下，直到含住了他胸前的一點才停下。
乳.頭被反覆扯咬着，雖然有點疼，但更多的卻是一陣陣酥麻的快感。一股熱流急速湧向下.體，身.下那.話兒立時堅.挺起來，同時他感覺到一個火熱的硬物隔着內褲正在他的分.身上來回摩挲。他連吻都沒接過，性.經驗更是為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陌生的感覺，只能低聲哼喘着，忘了掙扎與反抗，淪陷在這情．欲的漩渦難以自拔。
耳邊是徐霽急促的呼吸聲，腦袋早已一片空白的他，就像個布娃娃似的任人擺佈。不知什麼時候又被吻住了，徐霽的舌頭在他臉上到處亂舔，眉眼、鼻尖、嘴唇、臉頰、下顎，一處都沒落下，整張臉被舔得濕答答的，鼻子裏全是徐霽特有的氣息，淡淡的清香，清新宜人，和上次對方送給他的草藥的香味一模一樣，聞了讓他感到極為放鬆和舒適。他徹底拋開心中的束縛，閉上雙眼盡情地享受着徐霽給他帶來的快感。
徐霽一邊親他，一邊扯掉他的內褲，將他的分.身輕輕握在手裏。
大概等了半天就是在等這一刻，他只是縮了縮腿，卻沒有躲閃。
下.身傳來的刺激感遠比親吻所帶來的感覺更為猛烈，分.身被上下搓揉着，速度越來越快。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輪番轟炸着他的神經，他平時很節制，鮮少自己解決性.欲，根本抗不住這麼強烈的刺激，沒多大會兒，渾身止不住地一陣顫慄，一股熱流凝聚到頂端就要噴射而出。
他很想徐霽再加把勁，可對方忽然停住了手裏的動作。
欲.望得不到滿足，他連忙睜開眼，用一種渴求的目光望着徐霽，眼角通紅泛着濕潤的光澤，似乎催促着對方快點接着往下做。
徐霽靜靜地瞧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一點點地變紅，閃着灼熱的光，彷彿隨時要把他吞噬。
倏地低下頭，一口咬住他耳朵，牙齒在耳廓上磨蹭了幾下才鬆口，隨即慢慢吐出一句話。
“以後不準和別人走得太親近，我會生氣的。”
語調雖清淡，卻透着不容抗拒的強硬。
他獃獃地點頭，換來了對方的一個深吻，狂熱又霸道。
而下.體再次傳來**蝕骨的快感，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身體狠狠一抖，終於泄了出來。
……
年小春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視線在屋內繞了一圈，除了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
但剛才的夢境卻十分真實，他下意識地朝自己的下.身看去，內褲上濕濕的一片，他真的泄.精了。這到底是被徐霽刺激出來的，還是春夢引起的，他也無法確定。
腦子裏瞬間炸成了一團漿糊，年小春有些崩潰地抓了抓頭髮，如果剛才的事情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不就證明着徐霽一直在暗處留意着他的一舉一動？
可轉念一想，這個猜想有點玄乎。
徐霽被他傷得那麼深，估計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了，怎麼可能從大老遠的地方跑來守着他？
好吧，就當是個夢，他仍然覺得自己該去醫院掛個神經科看看腦子了。
他懷疑他是不是想徐霽想得快要瘋了，明明不是同性戀，居然做了一個這麼真實又香艷露骨的春夢，難道是潛意識在提醒他，他已經有了變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