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屠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屠殺

士兵們又看到了相似的一幕,党項人和沙盜一樣,在他們最得意的時候,將軍給了他們重重的一擊,有什麼比看着敵人樂極生悲更快樂的事情?有,那就是像獵狗攆兔子一樣追趕他們,直到他們逃無可逃,躲無可躲,然後嘿,自然是舉起馬

李處耘、曹彬和馬忠武顯然也抱着同樣的心思,直接向党項人退路前方奔去。一時間大沙漠上放佛萬馬奔騰,隆隆的響聲震顫着沙地。

党項人稍微拐了路線,卻未能完全避過馬忠武軍,被馬忠武懶腰斬斷了一條長長的尾巴,約莫五百人。野利乞力回頭望了一眼,馬忠武部人數不多,以他豐富的經驗一眼就看出人數最多不超過一千二,要在平時,根本不放在他心上,兩個回合就滅了他們。

但是現在這一千二百騎兵完完全全決定了党項人的失敗,後面的郎兵已經追了上來,對着和馬忠武部糾纏在一起的党項騎兵迎頭痛擊。

野利乞力回頭望了一眼,咬了咬牙,甩起了馬鞭,拚命往前跑,根本沒想過救他們,更不會與他們有什麼同生共死。党項人和周軍本質的區別很快體現了出來,這就是游牧民族的生存法則。

被馬忠武截下來的約莫五百騎兵完全失去了銳氣,很快被數備圍攻的周軍完全剿滅,有些党項人居然下馬跪地投降,卻被怒不可遏的周軍毫不猶豫地砍了腦袋。

“追!”

郎兵哪裏肯放過打擊党項人的機會,看着前面已經脫了兩里的敵人,顧不得收拾戰場就向前追去。

馬忠武快馬跟了上來,笑道:“將軍莫急,他們跑不了。”

“前面有埋伏?”郎兵眼睛一亮。

馬忠武點點頭道:“馬將軍帶領兩千步兵前去賀蘭山北麓設伏了,估計現在也差不多到了。嘿嘿,馬將軍一直後悔領步兵,沒有機會上戰場。馬上就要如願了,哈哈哈,這頓酒他少不得請我”

“真是太好了!”折賽芬大眼睛忽眨忽眨地,瞟瞟馬忠武又瞟向郎兵,一雙小手在他要上輕輕一扭,嗔道:“原來你早有埋伏,勝券在握啊,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情意綿綿的話,自己直白的將女兒家的心思全告訴了他。折賽芬臉頰一陣透紅,連耳邊都發燙起來,要不是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她雖然比中原女子開放大方,可還沒到當面向一個男人**裸吐露愛意的地步。

郎兵此時心情大好,齜牙咧嘴一笑,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我也不知道啊。不信你問問李先生,問問馬將軍,是不是啊。”

李處耘腦袋轉了九十度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頭點地像小雞啄米,連聲道:“是是,將軍確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完全是上天相助。”

馬忠武垂着腦袋,和李處耘相反,看向地上的黃沙。放佛那裏有一朵花:“是,是末將自作主張帶兵過來的,也是我請求馬庸霖將軍在賀蘭山北麓設伏的。”

郎兵看着兩人,奇怪地道:“你們在看嘛?”

折賽芬知道他們避嫌,臉上一紅。又輕輕地扭了郎兵一把,才微帶羞意地勒了馬韁落後一步。

郎兵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古人就是規矩多,他拍了拍馬忠武的肩膀,笑道:“是你讓馬庸霖去那裏設伏的?還說不懂兵法。這個伏卻是設得好啊。在党項人的必經之路上,又依着賀蘭山。藉著山地,更容易阻擊騎兵。”

馬忠武聽到郎兵的誇讚,憨憨一笑,摸了摸腦袋說道:“末將哪裏有這個本事,還是那幾日聽李先生講授兵法,李先生正好講了朔方地邊境形勢和各個要害位置,末將留心記住了,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李處耘捻着鬍鬚,眯着眼睛,微微頷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郎兵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李處耘輕聲問道:“馬將軍,你怎麼會帶兵前來,難道是發現了党項人地蹤跡?”

郎兵和曹彬等人也看向馬忠武,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馬忠武神色微帶激動地道:“是赫老七!他跑到懷遠告訴我,野利乞力帶五千騎兵要對將軍不利。”

“赫老七,他如何知道?他人呢?”郎兵急忙問道。

“赫老七說是魏銘將軍告訴他的,說完這些他就昏死過去了,我來的時候他還沒醒過來,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馬忠武滿臉欽佩地道,“他快馬從靈州城趕來報信,馬累死了,他就用雙腳跑到懷遠,力竭倒在懷遠城門口,末將當時候正好在城上巡視”

“將軍。”馬忠武向郎兵抱拳道,“赫老七之前因為家人受馮繼業脅迫,不得不偷襲將軍,萬幸天佑將軍平安無事,將軍大人大德,不僅沒有怪他,還讓軍醫給他治傷,我們這些邊兵邊將聽后都非常感激和欽佩將軍仁德和寬宏大量。如今赫老七知錯能改,將功補過,末將希望將軍能讓赫老七重新歸入朔方軍,哪怕讓他做一個小兵也成。”

馬忠武想起赫老七顫抖嘴唇說話地樣子,“我我可能要死了,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再入朔方軍,不讓祖宗蒙羞”

“好漢子,這樣的好漢我郎兵從來都拿他作最好最信任的兄弟!”郎兵聽得目光閃動,半餉才抖動着喉結道。

周圍和赫老七熟悉的將軍也禁不住淚光閃動。許多人還記得馬庸霖把赫老七逐出朔方軍的情景,當時候赫老七一個大老爺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死活不願意離開,他跪倒下來,寧願馬庸霖一刀殺了他,寧願做牛做馬將功補過。郎兵都看的不忍心,馬庸霖卻無論如何不讓曾經刺殺過最高將領的兵留下,李處耘也說將不可無威,將軍已經仁至義盡了,他才只得作罷。

“多謝將軍!”馬忠武大喜,周圍地士兵都高興非常,不僅僅佩服赫老七的忠義,同時更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沒有他通風報信,說不定他們真的要埋骨黃沙了。

十一月七日傍晚,已經不足三千的党項騎兵不出所料地一頭撞進了馬庸霖地埋伏。馬庸霖在賀蘭山北麓挖了三條長長的陷馬溝,下面扎滿了削尖了長木條,也虧得是靠近賀蘭山,不然在茫茫的大沙漠中真難找到木材。

緊跟着是周軍的四架小型投石機狂拋石塊,然後是鋪天蓋地的強弩,床弩、腳弩都被馬庸霖帶來了,看來他真想把党項人一網打盡。

野利乞力原想憑藉著騎兵優勢硬衝過去地,沒想到周軍居然弄了什麼鬼一條條長溝,戰馬很難越過去,即使僥倖越過去一條,還有第二條,第三條等着呢。小小地三條壕溝硬生生讓党項騎兵完全失去了速度,活脫脫成了周軍的靶子。

郎兵軍很快銜尾追了上來,猛砍党項人地屁股,受到前後夾擊的党項人已經完全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很快被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被周軍迅速地從大地上抹掉。周軍佔着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兩三個周軍士兵伺候一名党項騎兵,已經不能說是戰鬥,完全是屠殺,虐殺。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哈哈哈”馬庸霖大叫着,揮舞着手裏六十八斤的大刀猛着砍殺對面驚惶失措,已經完全陷入絕望的党項兵。

“將軍,您悠着點,沒人和您搶”一個親兵砍翻了一個党項兵,笑道。

馬庸霖一瞪眼:“你不是就在和我搶?要不手腳麻利點,本將軍都被你們這幫小崽子比下去了。”他嘴裏說著,手上大刀卻輪個不停,像一把地獄出來的鐮刀,收割着生命。

野利乞力看着身邊的士兵一個個不斷倒下,目眥欲裂,眼睛完全紅了,大吼一聲,和周軍拚命起來。野利谷霏一把抓住了他,急聲道:“叔叔,快逃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有三百名精兵,夠護着我們突圍了。”

野利乞力也不過是做做樣子,順勢丟下一句狠話道:“郎兵,終有一日我要你血債血償!”他揮舞起馬鞭大喝道:“走!”

三百名精銳騎兵護着野利乞力叔侄往六穀部之地逃去,這三百親兵全是野利氏自己的子弟兵,最是精銳和強悍,居然被他們突破了一條口子,野利乞力叔侄僅僅帶着十數騎逃了出去。

郎兵冷冷一笑,讓王候帶着斥候軍去追,下令讓被周軍重重包圍,垂死掙扎的党項人投降。按中原王朝甚少殺番邦俘虜的慣例,党項人聽到招降的聲音,頓時大喜,自以為有了活命的機會,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標榜仁義道德的漢人放了回去。

誰也沒有注意郎兵嘴角泛起的冷笑,掛滿了冷酷和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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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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