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塵怨飄渺(1)
眾人都驚呆了,劉氏聽見說“關門”如同從夢中驚醒,“等等,”她緊走幾步來到初蝶身旁,猛的扇了初蝶一巴掌,初蝶毫無防備摔在地上,轉身對關門的和尚說:“她,她弄死了你們的方丈,你們就這樣放了她?”
“阿彌陀佛!方丈大師斤早已經說了,今日是他圓寂之日,還特意沐浴更衣了。施主們請回吧。”
禪房的門把他們關在外面。劉氏惡狠狠的看着初蝶,此時,盧氏已經把她扶起來了,初蝶用手捂着臉,沒有委屈的表情,也沒有怨恨的表情,只是不服的看着劉氏,“我知道,從小你就不喜歡我,姐姐們是你的孫女,難道我就不是嗎?就是因為我跟她們不一樣,你就這樣對待我和我娘,你總是在找別人身上的不是,難道你就都對嗎?”盧氏想攔沒有攔住。
“死丫頭,你敢跟我頂嘴,誰教的?是不是你這個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娘!”劉氏指着盧氏對初蝶吼道。
“哼!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做下的事要誰來替你償還?你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嗎?我已經長大了,你對我的‘好’我都記着呢!”
“滾!滾!你給我滾!跟着你這個不中用的娘快滾,以後不許你們再進那個家門。”劉氏氣的渾身顫抖。
“你少一會兒一個棺材,一會兒一個不中用的說我娘,你都已經快要進棺材了還說別人,你放心,就算進棺材也是在你後邊。娘,我們走!平白的受這份氣做什麼!”初蝶拉着盧氏的手轉身就走。
劉氏在後面跳着腳的罵罵咧咧,誰也不敢插話,罵累了帶着眾媳婦孫女回去了。
盧氏帶着初蝶走在回娘家的路上,眼淚簌簌而下,沒有責怪她,只是無聲的流淚,初蝶看了很是心疼,“娘,您這是何必呢?那個家你還沒待夠嗎?她們都那樣欺負我們,我們早該自己離開的。”
“那個家嗎?那個家有什麼值得我們留戀呢?只是,那裏有我放不下的東西。”
“什麼東西?我爹嗎?要不是他是我爹,我早就一把火把他們的房子燒掉了。”
盧氏撫摸着初蝶的頭,滿頭順滑的紅髮讓她既安心又擔心,“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只是不是現在。”
“娘,我已經長大了,而且我和你們都不一樣,可這有什麼不好呢?我可以做到你們都做不到的事情。”
盧氏嘆了口氣,沒有在說話,只有初蝶不停的碎碎念。
兩個人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剛一進門,有下人看到了,跑着向屋裏人通報,“老爺,夫人,小姐和小小姐回來了。”
屋裏的兩個人聽到后急走幾步到了門口,看着門外的兩個人,“父親,母親,”盧氏的眼淚又流淚下來。
“外公,外婆。”
盧氏的母親殷氏上前摟住娘倆,“發生什麼事了?”
盧氏搖搖頭,“娘,什麼事都沒有,我們回來一起陪着您不好嗎?”
“外婆,我和我娘是被祖母趕出來的,都是因為我,是我不好。”
殷氏撫摸着初蝶的頭,無聲的落淚。
盧氏的父親盧烈看着三個人,“夫人,女兒和外孫女剛回來,這是做什麼。來,進屋吧,你哥哥剛從京城回來,去拜訪朋友了,應該就快回來了,”撫摸着初蝶的頭寵溺的說:“蝶兒,外祖父今天給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麼呀?”
“吃什麼呢讓我想想哦!”
……………………
水家自從盧氏帶着初蝶走後,似乎真的轉運了。幾房妻室又回到了以前,你爭我搶的為博得水雨澤的寵愛,都想着為水家生個兒子長臉,但怎奈事與願違。過了不久,一直未生育的肖氏,肚子竟然漸漸鼓了起來,肖氏誇張的挺着肚子,“我早知道咱們水家風水不正,她們這才沒走多久,我就懷上了,哎!咱們水家可都是為一個人替大傢伙頂着的,方的我到現在才有孕。“
劉氏根本不理會肖氏說什麼,只要能生兒子,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其他幾房敢怒不敢言,怕日後肖氏萬一真生了兒子再返回頭去給她們找不挺快,都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九個月後,肖氏竟真的生下一個男嬰,劉氏樂的幾近瘋狂,她看着懷中的男嬰,心裏默默說道:“紅翡啊紅翡,你終究還是輸了,看來你的血還是抵不過我的命硬。“劉氏為這個男嬰起名“唯依“,意思是唯一一個孩子。其他幾房妻室有怨言卻又不敢提出。此後肖氏更加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除了劉氏和水雨澤,沒有一個人入的了她的眼。
時間越久,問題卻出來了,唯依兩歲了還不會走路,也不會我說話,跟他說什麼似乎都聽不懂,只知道傻吃傻喝。請大夫看過後,大夫晃了半天腦袋,最後對劉氏一家說:“哎呀!可惜啊可惜啊!你們得有個心裏準備啊,這個娃娃極有可能是先天痴傻,以後年齡越長可能……越……,在下實在無能為力,無能為力,請另請高明吧。“背起藥箱走了。
於是便請名醫,花錢無數,得到的結果卻只有一個,肖氏自是不像之前那樣囂張,但卻死撐着不放下面子,劉氏心中有恨卻難以言表,水雨澤只是發愁,幾房妻室在心中大呼快哉,都放鬆了不少,畢竟正常的女兒比痴兒來的實在。
再後來,唯依4歲時學會了走路,6歲時學會了說話,儘管吐字不清,但卻是一直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期間,水雨澤常去看盧氏和初蝶,已經在12歲的初蝶出落的越發妖艷,紅色的長發披肩,不施粉黛,肌膚卻如水般鮮嫩自然,長長的紅色睫毛下一雙媚眼已勾魂奪魄,纖纖玉體小巧勻稱。而盧氏依然容顏未衰,雖然內心壓抑如初,但卻還是六年前的樣子。水雨澤每次來待的時間都很短,原因不言而喻。初蝶對他一直不冷不熱,除了盧氏,她不知道心裏還能放進水家的誰。
唯依10歲時突然添了一種怪病,每次發病時兩眼上翻,渾身抽搐,牙關緊咬,口吐白沫,為了防止他咬破舌頭。每次不是找些東西塞進他嘴裏,就是一時找不到可塞的東西直接拽住一個下人,把下人的手塞進他嘴裏,把下人咬的五官挪移,從此後水家上下每個下人總是隨身攜帶着一些爛七八糟的東西,以防萬一。
沒有一個大夫能夠治好唯依的病,然而唯依發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時間也越來越長。但是能怎麼辦呢?或許這個孩子生來就是來水家討債的。
劉氏痛苦萬分,一日晚間,劉氏做了一個夢,夢中她站在一片空地上,四周皆是虛無,忽然遠處飄來幾朵小花,花朵越來越多,花中出現一個女子,劉氏定睛觀看,認出是曾經救過他們整個小鎮的仙子,腿一軟跪了下去,“仙子救命!救救為那可憐的孫兒吧。“仙子嘆了口氣,“哎!此番亦是定數,唯依的病無葯可解,但初蝶的血可化之,你應善待於她,好自為之吧!“說完漸飄漸遠,最後消失不見了。“仙子、仙子……“劉氏大叫着從夢中驚醒。
劉氏醒來時才二更時分,立刻派下人去叫水雨澤,水雨澤正在肖氏房間熟睡,聽到傳喚,立即起身來到劉氏房內,“母親,合適如此着急。“
劉氏訴說夢中情形,並讓水雨澤馬上去把初蝶找來治病。水雨澤聽后勸說劉氏:“母親,夢中之事豈能當真,不如孩兒陪您……“
“你倒是去還是不去,此事定是真的。“
水雨澤看劉氏生氣了,趕忙上前哄道:“去,我去,但是現在太晚了,明日我一定去。“
劉氏點點頭,“你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去。“
“是,母親。“水雨澤心情複雜的退出劉氏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