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塵怨飄渺（2）
水雨澤從劉氏房間裏出來，沒有回肖氏哪裏，直接去了書房，回想着初蝶出生后的這十六年，先是要除掉她們母女，直到把她們趕走沒有過一天舒心的日子，而現在為了自己的兒子卻要讓初蝶回來，這……這怎麼說的過去。可是唯依是水家唯一的繼承人，而初蝶也是他的女兒啊，為了自己的兒子傷害自己的女兒，這讓他如何割捨下任何一個。
水雨澤雙手握拳，捶打自己的腦袋，可轉念又想：“既然同為水家的人，要姐姐救弟弟也算是天經地義吧，如果因為這件事能讓她們母女回來，能讓她們與劉氏之間有所緩和，也不實為一件好事，就這麼辦吧。”
雞剛叫過三遍，水雨澤便去接她們母女。到了盧家，先拜見了岳父岳母，然後見到了盧氏和初蝶，水雨澤說明來意，盧氏還沒有說話，初蝶已經在送客了，“父親大人請回吧，這件事恕女兒無能為力，我與母親十年前就被趕出來了，如果不是外祖父、外祖母的收留，我與母親又豈能活到今天。再者說，弟弟雖然都已經十歲了，我卻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又何來的姐弟情呢？父親大人來看我們，我見得多了，才認識的父親大人，如果您不來，我連您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又為何要稱呼您為父親呢？我稱呼了您輕微父親，就真的有父女之情了嗎？”
水雨澤眉頭緊皺，“這……蝶兒，這麼多年來，在為父心裏你一直是我心愛的女兒。”
“是嗎？您真的很缺我這個女兒嗎？那您缺我娘嗎？”
“蝶兒，這本不是一回事，我這不是來接你們了嗎？”
“接我們？為了你們的目的接我們？”
“蝶兒……”
“夠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盧氏終於開口了，“我們，跟你走。”
“母親！您怎麼……”
“蝶兒，一直以來，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可是我沒能辦到，而現在，我有機會辦到了，只是卻要傷害你，如果真的能通過這件事之後讓你雙親俱全，將來不受人侮辱，我，我便不惜傷害你一次。”
“母親，”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既然母親發話了，流點血又算得了什麼呢？
水雨澤幫着母女二人收拾完應用之物，拜別了盧烈夫婦回水家，盧烈二人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心裏擔心着這樣回去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站在水家門口，一切還是十年前的樣子，盧氏深吸一口氣，“十年了，沒想過還會回來。”水雨澤愣了一下當沒聽見，“到家了，快進去吧。”
初蝶看着陌生的一切，沒有任何感覺。
進了水家，似乎一切正常如初，但卻早有準備，下人們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打招呼。劉氏和媳婦們，還有孫女、孫子們圍坐在院子裏聊天，他們進來后，她們卻安靜了。水雨澤帶着盧氏和初蝶先給劉氏請安，劉氏只是不自然的點點頭，什麼都沒說，接下來水雨澤給初蝶一一做了介紹。
大房之女晗影如今21歲了，早已嫁為人婦，今日知道小妹要回去，特意在夫君的陪伴下回到了水家。晗影的夫家是商賈之家，從事絲綢貿易，家財萬貫，晗影笑着向前一步拉住初蝶的手，“小妹，十年未見，你竟然出落的如此美麗，還記得我嗎？這是你的姐夫，玉醒。”
初蝶微微笑了一下，“大姐，我怎敢忘記，”一雙媚眼瞟了一眼晗影的夫君，“見過大姐夫，”邊說邊微微俯身行禮。
玉醒被初蝶那一眼勾的魂魄七零八落，一時語塞，只獃獃的看着，晗影不高興的用手拽了下玉醒的衣襟，玉醒這才回魂，“哦，小妹，還禮還禮！”
初蝶唇邊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笑。
水雨澤繼續介紹，“這是二姐、三姐、四姐……這是……”水雨澤指了指傻傻站在肖氏身旁的唯依，“這是你的弟弟，唯依。”
初蝶看着唯依，“像你這樣活着，不覺得痛苦嗎？”
沒等劉氏說話肖氏一把把唯依摟在懷裏，“你想幹什麼？我不許你傷害我的兒子。”
“傷害？既然這樣，那我走了。”初蝶轉身便走。
劉氏坐不住了，站起身，“等等，呃……”為了得到初蝶的血只能忍着，劉氏臉上的肌肉一下下的跳，指責肖氏，“說什麼呀你，少胡說八道，蝶兒是為了救唯依才回來的。”
“姐、姐姐……”唯依啃着手指“嘿嘿嘿”的傻笑。
初蝶轉過身看着唯依笑了。
那一天唯依沒有發病，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飯，表面上看來歡聚一堂，實則各懷心思。飯後大家各回各房休息，晗影和玉醒自然共睡一室，晗影對白天的事耿耿於懷，玉醒則哄着晗影，“好了好了，我這不是第一次見到小妹嘛！小妹這麼漂亮，這麼可愛，這麼……”
“小妹小妹，叫的比我還親，她漂亮她可愛，你不覺得她妖里妖氣的像個妖精嗎？我看你的魂兒快被勾走了吧！”
“怎麼會，怎麼會呢，別想了啊，娘子，你看，現在我們該做點什麼呢，嗯？”玉醒邊說邊把晗影按到在床上，晗影半推半就的躺下。
這一切被屋頂上的初蝶聽的清清楚楚，看的清清楚楚，她本來就是來捉弄他們的，看到時機到了，正要下手，眼前突然黑影一閃，落在院中樹下。初蝶好奇，飛身飄落到樹下，剛到樹下，黑夜飛上了牆頭飛出門去。初蝶緊跟其後，在一個小河邊黑影站定不到了，初蝶站在離黑影一米的地方。
“你是誰？”
“大半夜捉弄人家小夫妻，你也太……淘氣了。”黑夜的聲音低沉又磁性，也並沒有惡意，似乎故意引她出來。
“你管我？這是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跟了你16年，不是整個也算半個了吧？”
“是嗎？”初蝶仔細打量眼前這個人，一身黑色裝扮，機器簡單，頭髮束在腦後，雙鬢的兩縷頭髮隨風飄舞，雙眼透着邪魅，“你跟了我16年？可是我還不滿16歲呢，你是什麼時候跟着我的？”
“自然是你為出生之前了。”
“這樣啊，那……大叔您高壽啊？”
“我有那麼老嗎？”黑影皺了下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過比你大一歲而已，再者說，你看我玉樹臨風，瀟洒……”
還沒有說完，初蝶捂住嘴巴，“嘔……”
“呵呵！你看看你身後的花草樹木。”
初蝶聞言轉頭觀看，她一路走過的地方草木皆枯，“這……這是……怎麼回事？”她疑惑的轉回頭來問他。
黑影伸出手，掌心微藍，隨後藍光一閃，初蝶再轉頭看時一切正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麼多年，要是沒有我，恐怕早就沒有活着的東西了。”他一臉玩味的說。
“你到底是誰？”
這麼一問，那人低下頭，像是自言自語，“我是誰？是啊，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