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番六
森林裏一片碧綠,感覺應該是夏季。
許錦本就是好動的性子,如今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又不得不留在這裏,她便對見到的每一樣植物小獸都十分好奇。那些小獸她都沒有見過,但長得多少都跟平常見過的有些類似,好比剛剛被祁白嚇跑的黑耳兔子,除了耳朵特別長塊頭較大,跟家兔也沒什麼區別。
祁白懂得的話還不多,許錦的問題都很簡單。
“兔子肉好吃嗎?”
她指着兔子說了兩遍,祁白便明白那是她給這種獵物起的新名字,一邊暗暗記下,一邊點了一下頭。
“羊肉好吃嗎?”阿榆看到一隻體型很小的捲毛羊在那邊吃草,攔住準備動手的祁白,小聲問。
這次祁白點了兩下頭,點完變成大白,低伏身子繞了半圈,猛地撲了出去。
許錦沒敢看,在大白撲出去的那瞬間背轉過身。
她不怪大白兇狠。這裏完全是另一個世界,沒有糧食沒有飯館,幾個部族餓了就去捕獲獵物,不兇狠,就只能成為旁人口中的吃食。大白,他是個狗族人,不管他狗身多麼會撒嬌扮乖,那只是對她,根本上還是個威猛的捕獵者。
聽着身後怪羊凄厲的慘叫,許錦臉色蒼白,卻又慶幸大白沒有殺她,只是……養了她。
“阿錦!”
他叫她,許錦鎮定片刻,慢慢轉了過去。那邊祁白站在森森碧樹下,一手提着怪羊,一手招呼她過去。他身上乾乾淨淨,彷彿剛從菜市場買了新宰的羊回來。許錦茫然地眨眨眼睛,突然發現只要不看大白咬殺獵物的場景,這種事情並不是很難接受,畢竟小時候她也偷偷跑去看人家宰豬過。
“要回去了嗎?”許錦走到他身邊,指着山洞那邊問。
祁白搖頭,握住她手,牽着她往前面走。
視野漸漸開闊,許錦看到一片綠汪汪的湖水,微風拂過湖面帶起圈圈漣漪,美麗地像幅山水畫。
她掙開祁白的手,快步跑到岸邊。岸邊湖水不深,下面細沙卵石清晰可見,許錦想到祁白用樹葉給她帶回去的水,回頭問他:“這個水可以喝嗎?”如果可以,那之前喝的肯定就是這裏的了。
祁白點頭,等她喝完了,他在她身邊蹲下,開始收拾獵物。許錦不想看,又好奇他沒有刀子怎麼做,忍不住悄悄看了兩眼,然後發現祁白是把指刃當刀子用的。
明白了,許錦走遠了些,免得聞到血腥味兒。不過,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要是也有可以自由收縮的指刃,似乎也不錯。
這個想法有點異想天開,許錦搖搖頭,低頭撩水玩,撩着撩着,突然想洗澡了。
以前夏日,她都是每天一洗的,現在已經三天還是四天沒洗了?
許錦繞起一縷頭髮聞聞,好像都有了怪味道。
她想洗澡,可是……
許錦看看祁白,覺得他不可能乖乖聽她話她不讓他看他就不看的。
大白天當著他的面洗澡,許錦又無法接受。
要不,先把他哄睡著了?
許錦靈機一動,興奮地站了起來,準備去林中撿樹葉,一會兒就在這邊生火,吃完哄他睡着,她就可以偷偷洗個澡了,這樣萬一有什麼怪物,祁白也可以迅速幫她。
“阿錦?”祁白聽到她要走,警惕地支起耳朵,扭頭看她,彷彿隨時都要站起來。
“我去撿樹葉。”許錦指指旁邊的樹林,笑着解釋道,一點都不為被他盯着而生氣。
祁白看看樹林,勉強同意了,但還是側轉過來,不安地盯着她。
許錦不用他防着也不會走遠,就在林子邊上撿乾柴樹葉,祁白會生火,一會兒都交給他就行了。撿樹葉時,許錦發現幾株長在一起的怪草,上面結了一串串黑色的小果子,只有豆粒大小,看起來像小葡萄。許錦好奇地摘了一串,聞聞味道,什麼也沒有聞出來,回到岸邊問祁白:“這個能吃嗎?”
她主動走過來祁白似乎很高興,身後尾巴左右輕晃,等她走到近前還碰了碰她小腿,然後才看向她手裏的東西,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出模稜兩可的回應,許錦好奇了,又問了一遍:“能不能吃?”
她大眼睛水汪汪的求一個答案,祁白點頭:“能。”
許錦放心了,摘下一顆洗了洗,送到嘴裏,祁白看着她,沒有阻攔,頭頂耳朵不知為何動了動。
許錦沒留意他,稍微用力一抿口中的東西就破了,緊接着一股濃濃的苦味兒在口中蔓延開來……
“好苦啊!”許錦一把將東西甩到湖裏面,跑到遠處跪在岸邊低頭漱口,總算明白祁白為何搖頭了。只是既然知道這東西不好吃,剛剛他怎麼不攔她?許錦心中納悶,漱口時扭頭看去,就見那傢伙將已經收拾好的羊肉放在岸邊,起身去生火了,一條毛茸茸的白尾巴晃啊晃的,是心情不錯的表示。
她苦成這樣,他竟然心情不錯?
該不會他就是想捉弄她才沒有阻攔的吧?
許錦有點不敢相信祁白會那麼壞,但看着他晃來晃去的尾巴,許錦越看越懷疑越生氣!
她裝作繼續去撿柴,悄悄摘了一個黑果子藏在袖口裏,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他身邊看他生火烤肉。他的手很大,碰她那些東西時顯得笨拙,做這些卻特別熟練,沒過多久烤肉香味兒就出來了。兩人坐在樹影里,頭頂烈日被濃密枝椏遮擋,這樣吃東西感覺倒也不錯。
“阿錦,吃。”祁白撕了一長條肉,吹涼了遞給許錦。
許錦高興地接過來,吃了一口,雖然沒有作料,但肉質細膩鮮美,確實比昨天吃過的肉好吃。接連吃了幾口,許錦扯下一小塊兒,偷偷將黑果子卷在肉裏面,笑着遞到他嘴邊:“張嘴,我也喂你!”
祁白明亮的眸子一下子笑彎了,仰頭接着,但就在許錦準備鬆手時,他突然抬了起來,一手攥着她手,一邊鼻子湊到肉前聞了聞,最後把肉搶了過去,用一種好像含了鄙夷的眼神看她一眼,很是嫌棄地把那個黑果子丟出去了,接着再聞聞肉,確定沒有沾到苦味兒,才高興地送入口中。
許錦看傻了眼,終於明白平時母親為何會說她是狗鼻子了,如今跟這隻狗相比,她那點嗅覺……
難道她就報不了仇了?
許錦不甘心,吃完飯,她又趁祁白去噓噓時偷偷摘了一顆,想了想,紅着臉含入口中。
都被他摸遍了舔遍了,再親一口也不算什麼,只要能讓他也苦一回,她豁出去了!
祁白回來就要抱她,許錦拍開他爪子,指着湖面讓他先去洗手。祁白洗完回來,許錦往旁邊挪了挪,讓他坐下,紅着臉笑着看他。她這副模樣好看極了,祁白忍不住想舔她,卻被許錦用手擋住。祁白以為她不願意,腦頂兩隻白耳朵耷拉了下去,誰料她突然對他笑笑,跟着捧住他臉湊了過來。
祁白不懂她要做什麼,愣在那裏呆若木雞,直到她柔軟的唇碰上他的,她的小舌試探着往他口中鑽,他才笨拙地張開嘴迎接她。舌尖跟她相碰,某個地方突然就支起來了,祁白呼吸急促,抱住她腰想將她撲倒,結果她突然將一顆東西送了過來……
是什麼?
當她退開后,祁白本能地去嘗。
許錦紅着臉看他,見他突然皺了臉甚至連耳朵上的毛都立起來了,忍不住大笑出聲。
“汪!”他苦得那裏都小了,她卻笑得渾身發顫,祁白生氣了,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抄便將許錦夾在胳膊下快步朝湖中跑去,一直跑到齊腰深,他才將她丟到水裏,自己趕緊喝水除味兒。
這裏的水對於許錦而言也不算特別深,但她是被祁白扔進去的,一下子便沒了頂,慌裏慌張抓住一塊兒東西站了起來,站穩后卻發現手中攥着祁白的那圈獸皮,而且已經被她拽下來了……
祁白還在低頭灌水,許錦眨眨眼睛,扔了獸皮,轉身就往岸邊跑。
“阿錦!”身後嘩啦水聲驟響,下一刻許錦胳膊就被人攥住了,跟着被人輕而易舉扯到了懷裏。
“放開我!”想到他…………溜溜的,許錦閉着眼睛掙扎。
她頭髮都濕了,一縷貼在臉上,更顯得那唇紅嘟嘟的喜人。祁白咽了咽口水,學她之前那樣,對準她唇就湊了上去。
他沒有這樣試過,卻被那種舌尖輕碰的滋味兒迷住了,他還想吃。
許錦被他吻住時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急得推他,可是推不動。被他緊緊摟着腰扣着腦袋,許錦身體被迫後仰快要被湖水淹沒,不得不反抱住他,於是隨着她這一迎合,他徹底闖了進來,迫切地追逐她。
許錦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在岸上那種讓她心慌的感覺,以更強烈的攻勢席捲了她,讓她陷入其中,無路可退。
惹火燒身,說的就是她吧?
最後一絲神智被他奪走前,許錦迷迷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