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得來全不費工夫
某一天,馬先生和姜銳進行了一次長談后,突然說到:“小銳,你可以走了,沒必要在我這裏繼續浪費時間。你該換個老師了。我,除了比你多出三十年經驗,已經沒任何可教你的東西了。”
不是逐客令。
馬先生知道姜銳還要學習冶金技術與發展,還有古兵器和禮器的鑒賞鑒定。交遊廣闊的他已和著名禮器和兵器收藏家任頌均先生聯繫好了。
任先生家,任頌均用一句話解除了有求而來的姜銳的些許尷尬:“我日盼夜盼,終於等到當今文化界最富盛名的少年才俊了……”
“先生見笑了……一點心意,權當學生敬師之禮,請先生笑納!”
姜銳送上的是袁枚的“蒼山隨園”印章。這枚私章肯定算不了禮器,卻是個極佳的禮物。任先生把玩良久,頻頻點頭……
。。。。。。光陰似水,轉瞬又是半年。
姜銳又等來了任先生的“逐客令”:“你可以走了,我肚子裏的貨就這麼多了。”
“先生……”
任先生不等姜銳說完,先擺擺手:“陳教授說了,比專精,他和你各有所長。比廣博,你是他老師。馬先生說了,他的優勢唯有年長三十多歲,論起眼光之銳利已頗有不如。小銳,陳教授之言我沒去證實,卻聽說他因為你失去自信心。但對馬先生的評價我深有同感。能騙過你這雙眼睛的禮器兵器,一樣能騙過我啊!”
離開任先生家,感慨萬千的姜銳回憶起這一段遊學經歷。整整四年有餘,自己竟然忘記了什麼叫“節假日”。兩次回家,加在一起沒待上五天。
這日子,比上大學辛苦百倍。算年齡,姜銳的也到二十三歲了,過了法定結婚年齡。。。。。。長出一口氣,猛力搖搖頭,姜銳問河圖:“現在還要做什麼?”
河圖的回答充滿神秘感:“最後一項是學習加實習。這一階段,你將走在一條邪惡得道路上!”
“幹什麼?”
促狹的河圖用顫抖的語氣回答:“鬼……吹……燈!!!!”
。。。。。。
《鬼吹燈》,盜墓派名作,姜銳也曾拜讀過。所以,對河圖所言的“邪惡道路”,姜銳並非不明白。
可是,這個題目太。。。。。。嶄新!
好在姜銳神經相當大條,而且骨子裏一貫驕傲。再說,擁有超凡脫俗的本事,就高擁有超凡脫俗的經歷。問題只在於,姜銳沒有這方面經驗和人頭啊!
於是,神經大條的姜銳開始信馬由韁,跑到朝陽區一個省際車站,隨便上了一輛客車。。。。。。
人家問他去哪裏,他說“隨便”。如此反應免不了令人側目:這是一神經病怎麼著!
等車開了,他才知道目的地是河北滄州。姜銳覺得,去武術之鄉看看也不錯。但車開到半路,又想到有個很談得來的網友馬玉征。
馬玉征是大城人,一個文物收藏者。如果他沒吹牛,見解經歷應該頗為不凡。因此,姜銳臨時決定去拜訪一下,於是在大城縣下了車。沒想到,此行應了一句古話:得來全不費工夫。
下車后,一個電話打過去,網名“一眼看穿”的馬玉征很快開着自己的比亞迪過來了。車不算高檔,卻也說明小日子過的還行。
燕趙自古多豪傑。馬玉征二十七八歲的年齡,見面即顯示出歡迎的熱烈,並報出了姜銳充滿少年囂張的網名:“你好,歡迎“終極裁決”大大不遠千里來大城做客!正式認識一下,我是馬玉征。”
姜銳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以他的家庭條件不會給人增加麻煩:“你好馬哥,我是姜銳。不過,我家離大城肯定不止千里,只不過這次是從北京出發。。。。。。嗨,不管怎麼說都是打擾了!”
“姜銳?”馬玉征的腦袋忽悠了一下,似乎聽說過。但他沒來得及深究:“哪裏的話,來了就是瞧得起我。招待朋友那幾個錢我還是不缺的,就怕姜少不滿意。”
穿着、打扮、神情、氣質,那是根本不必注意的。既然對古玩有愛好,而且見解及其不凡,馬玉征自然明白姜銳身家不薄。同時,古玩行只怕朋友不多路子不廣,從沒把人往外推的道理。破衣爛衫不等於沒有好寶貝。
何況二人都年輕,虛頭八腦的東西不多。
熟讀史書的姜銳對李蓮英的故鄉也有一些了解:“哈哈,我就不客氣了,聽說大城驢肉號稱一絕。”
“嘿,姜少替我省錢哪!不過,大城驢肉真得不錯,我吃了二十多年還沒吃膩呢。。。。。。好,驢肉,走着啊!”
“正餓呢,走着!”
說說笑笑進了一家飯店,點了小盤雞、小蔥拌豆腐、清蒸鱸魚、蒜泥茄子,切了大碟驢肉,再來幾瓶兒啤酒,吃着喝着,爽!
姜銳細細品嘗着美味得驢肉,點着頭連聲讚歎。
馬玉征肯定他不是為吃驢肉跑大城來。見閑話說差不多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問道:“姜銳,這一趟目的是什麼?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姜銳啞然失笑:“我真是路過。”
馬玉征眨巴眨巴眼,臉上浮現一絲懷疑。姜銳見狀必須解釋:“不好意思啊!我絕對相信哥哥不會因為經濟原因不歡迎我,但兄弟的確是路過。”
人哪,不怕事兒多,就怕找事兒。馬玉征與姜銳終究是萍水相逢,事實上沒有什麼交情。聽姜銳如此信誓旦旦,基本放下心了。結果,這位直人一口大話隨之甩出:“就算姜少有事兒,也沒問題啊!最多是咱老馬解決不了而已,但該幫沒有不幫一說。。。。。。”
姜銳雖然號稱近年最傑出少年俊彥。但“俊彥”的定語既是少年,一樣有喝了幾杯就管不住嘴的毛病,聽馬玉征在表決心,酒勁兒上涌,當即站起身來:“哎呀嗬,馬哥,我到大城絕對是順路,這你放心。。。。。。但我東奔西顛,要說是吃飽了撐的,你信嗎?”
燕趙豪傑也有酒量不行的。馬玉征正是量淺者之一,兩瓶啤酒就暈了,拍着桌子回到:“就是不信呢!”
興起的姜銳俯身,壓低聲音說:“我這一行,是想找個師傅領路,到墓里見識見識。。。。。。”
馬玉征聽到這兒,臉一沉,心裏很不痛快。
說不好聽點兒,收藏界與盜墓者有着或多或少聯繫的大有人在,甚至可說是大部分。但這種事兒,知道可以,可不能隨便說出來。
姜銳的話,十分冒昧。
“對不起,馬哥,說交淺言深是瞧不起你。但這事兒挺邪,我絕對沒有求你幫忙的意思。”
姜銳自知失言,趕緊賠禮。但話挺缺德,擠兌人呢。他啊,發現馬玉征是條路子。。。。。。反正沒目標,逮誰不是逮啊!
馬玉征在收藏界只是小門小戶。但搞收藏的沒有傻子,他自然不會輕易上當。可他為人確實比較豪爽,並不遮遮掩掩:“我要說一點兒不知道那類人,那也太不夠意思了。但要說和他們有多大交情,那又是吹牛。姜銳,我。。。。。。姜銳。。。。。。你是姜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