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馬玉征
大城距京城不過百餘公里。
改革開放前,什麼都不方便,很多人有騎自行車去北京的經歷。時至今日,卻是隨時出發,兩小時抵達。馬玉征則是個把星期要進次京與同行交流,一年總要在那兒待兩三個月。剛才說話時腦子一直在轉,思量着姜銳的跟腳。結果。。。。。。其實,他最初聽到姜銳二字就覺得耳熟,此時陡然間記起來了。姜銳,在京城收藏界是個很有名的人,馬先生和任先生的小朋友啊!
姜銳就笑:“我直接跟你說,我是姜銳!報假名了么?”
“哈哈哈哈,這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名動京城的少年才俊,跑大城來吃驢肉。我就請這麼個便宜客,既省了錢,又蓬蓽生輝啊!”
知道了眼前之人是姜銳,馬玉征不再想怎麼措辭了。真要搭這條線,進墓的事兒並不算難,但他怎會隨便信任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呢?
不過姜銳不同。擁有如此名氣,家世極好打聽。而少年英才好奇心重,想進墓開開眼,沒什麼奇怪的。
“馬哥客氣了,我不過是耍了耍嘴皮子,承蒙幾個前輩瞧得起而已。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那事兒。。。。。。”
姜銳可以信任,就是警方卧底也不會找上一個從沒搞過文物走私、也沒挖過人祖墳的小角色。雖然和暗道小有牽連,但這種情況在收藏界太多了,管起來打擊面太大。。。。。。嗨,瞎想了,姜銳這類人怎麼可能當卧底。
但馬玉征終究不會傻乎乎得拍胸脯擔保,反而誠心勸解一下:“老弟,我只能幫你聯繫一下,成不成可難說。不過你還是好好兒考慮一下,老祖宗的智慧可不敢小瞧。。。。。。嘖,墓里不簡單,隨時要人老命!”
“馬哥進去過?”
馬玉征腦袋搖地和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沒有,就是聽見過。不過,很多事兒,正統出版物是不會說的。那些書也就談談很好理解的墓葬防盜技術和年深日久所起的化學反應。。。。。。問題是,因此死在墓里的土耗子只有一半兒。。。。。。”
“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兒吧?”
馬玉征點點頭:“詭異!反正我聽了毛骨悚然,不敢去嘗試,還是老老實實守個小攤子算了。姜銳,沒必要別冒那個險。”
姜銳有必要,極有必要,只是不好逼人太急。於是,他微笑不語,那態度十分明了。一看就明白的馬玉征搖搖頭,輕嘆一口氣:“好吧,那就先住我那兒。”
“是不是。。。。。。”
“沒關係,我還沒結婚。老人又喜歡鄉下的鄉情和清凈,就我一個人住一套三居室。正好,我的藏品請你指點指點。”
“指點不敢當,事實上我沒真入行,馬哥還是前輩呢!”
“前輩嘛啊,我就是小打小鬧。。。。。。請進,先隨便看看,我先打個電話。”姜銳被讓進藏室,馬玉徵到一邊打電話去了,應該是聯繫暗道朋友。
姜銳沒有偷聽,背着手在藏室轉悠起來。馬玉征沒有謙虛,藏室里很是缺乏特別珍貴的藏品。當然,還算不錯的玩意兒自也有幾件。其中,一把清朝大將兆惠監製的短刀不錯,裝飾樸實,鋼質頗佳。
“沒正式入行,照樣是大行家。我這兒千兒八百的不入流貨色不少。可你,一把抓住的就是我半邊家。”
打完電話的馬玉征看到姜銳正在欣賞那把刀,開起了玩笑。
“不錯得刀,拍個幾十萬沒問題。”
“聽聽,輕描淡寫啊,寒饞我呢!”
“事兒談的怎麼樣?”
“咱信譽不錯。。。。。。嘿嘿,問題不大,約我們下午去古玩市場見面。姜銳,哥哥還是請你慎重考慮,這事兒不是開玩笑。”
姜銳求的事兒不可能使人輕易交心。馬玉征說起來夠馬大哈了,從頭到尾就沒道貌岸然過。但這豪爽人卻為含含糊糊了一段時間難為情呢。
情知自己不那麼地道的姜銳更是如此。趕緊從背包里翻出一個錦盒,似乎要岔開這話題:“馬哥,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初次登門,不成敬意。”
“瞧不起我!”古玩行贈送禮物很正常,但此時此刻的馬玉征可不好意思接受。
“一塊老懷錶而已!”
“哦,我倒是願意看看!”
馬玉征接過錦盒打開,仔細觀賞了一下那塊瑞士名家1854年的上品之作。但見那表,銅身銀蓋,水晶錶殼。。。。。。是個好東西。
欣賞完,馬玉征將表還了回去,堅決得搖了搖頭:“姜銳,你如果剛來就送,我還真就厚着臉皮收了。可現在,收你東西就有點兒挾恩圖報了。何況,我不認為應該幫你。。。。。。”
“哎,馬哥,我。。。。。。”
姜銳實在無法解釋自己的目的,不如不說。不過,拿出的禮物不能收回。於是,他又取出一個錦盒:“馬哥,這樣吧,我不說什麼贈送禮品了。既然那事兒沒什麼問題,這把刀我用得着,那咱倆交換好了。只是那塊懷錶的價值不如你的刀,我再加個小玩意兒。”
其實,那塊懷錶即便抵不上刀也差不遠。姜銳是想付出多於所得,一次還了這個人情。馬玉征明白姜銳的意思,也不再拒絕。他先把刀給了姜銳,才打開第二個錦盒仔細觀賞,那是一方烏沉沉得鎮紙。
馬玉征看后,又想還回去,手卻被姜銳按住了:“就這樣。”
“兄弟,你的手筆。。。。。。行,我就生受了。玩意兒雖小,但這麼一塊陰沉木可比那把刀值錢。”
“咱別談錢好不好!”
“行,不談錢。走,去吃飯,然後去古玩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