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挑釁1
楚庄瀾向後退開一步,逃離了阮清香的懷抱:‘清香,你的心我當然知道,你是個好女人,值得男人疼愛,可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心,我的心裏全是蓮兒,現在她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對不起,清香。***’楚庄瀾低下了頭,對於清香,他確實有愧疚,可是,感的事強求不來。
‘殿下。’阮清香的眼圈紅了,她雖不是皇宮裏的公主,卻也是大臣的千金,此次進宮就是為了能跟楚庄瀾在一起,從第一次進宮時她就愛上了這個愛恨分明的男人。
屋內傳來姜玉溪深入肺腑的咳嗽聲,聲聲揪心,阮清香往裏看了一眼,門早已經關上,門窗上的窗紙破碎不堪,想必這樣大的風,屋裏也是寒風瑟瑟吧。
‘你在為她擔心?’楚庄瀾的臉色變得冰冷,清香猶豫了片刻。
‘如果你可憐她,那就永遠離開皇宮’楚庄瀾轉過身不再看阮清香柔似水的眼睛,這個女人,永遠都那麼善良。
姜玉溪聽見門外兩人相繼離開的腳步聲,心裏對阮清香懷有愧疚,看得出她很愛楚庄瀾,若是因為自己讓清香受了牽連,那自己就罪上加罪了。
罪上加罪?姜玉溪冷笑了一聲,從事刑警這麼多年,怎麼會學他們如此客觀的斷案,只是因為沈白蓮死在鳳儀殿就斷定太子妃是兇手,難道太子妃是個傻瓜?要在自己殿裏明目張胆的殺人?
是夜,姜玉溪感覺渾身冷,菊兒拿來一條毯子蓋上,又覺得渾身熱,汗從額頭上流出,拿掉被子,又覺得渾身冰涼,直冒冷汗。
不好,姜玉溪自知是燒了,如果再不救治,恐怕明年今夜就成忌日了,身上的傷口有些還在流血,無論哪個姿勢躺在床上,都有壓着的傷口,鮮紅的雪滲透粗布衣衫染紅淺藍色床單,姜玉溪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痛還是冷,只覺得冷汗從脊背冒出,直抖。
忽然,嗖的一聲,一支飛鏢穿過窗戶紙劃過半空,直直的釘在了床邊的框架上。
‘是誰?’姜玉溪警覺起來。
四處一片寂靜,無人應答。連一絲腳步聲都沒有,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此莫測,想必是世外高人。姜玉溪打了個寒戰,覺得這個地方,這個身體的前主人有些許的詭異。
菊兒看着無端飛來的鏢道:‘這鏢上好像有東西。’
‘噓---’姜玉溪示意菊兒小聲,隔牆有耳。
菊兒把鏢拔下來拿給姜玉溪,鏢上繫着一個小紙包,打開紙包,紙包裏面有些藥粉,紙包的邊緣寫着幾個字:“子時服下,天亮必好。”
‘這上面寫的這麼玄乎,到底是真是假啊,會不會是有人想要害主子啊。’菊兒擔心的道。
菊兒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但姜玉溪心裏卻不這麼認為,想必藥粉是那黑衣人送來的吧,若是宮裏人要害自己,好像不用這麼大費周折。
‘菊兒,拿水來。’姜玉溪決定賭一把,就賭生死。仰頭服下,所到之處都感覺燒灼。
姜玉溪把鏢拿在手中,用手抹去凹凸不平,藉著燭光看到鏢的尾翼上刻着一支展翅飛翔的雄鷹,雄鷹那雙銳利的眼睛讓人看到一股傲視天地的霸氣。
這鏢的主人會是誰?姜玉溪想着想着睡著了。
翌日清晨,和熙的陽光毫不吝嗇的傾照在姜玉溪的身上,慢慢睜開眼睛,菊兒正趴在床邊熟睡,應該是太累了吧,菊兒打着輕輕的鼾聲。
姜玉溪從床榻邊拿起一件長袍披在菊兒身上。手輕輕撫摸菊兒頭,可憐的孩子。
看來黑衣人給的葯確實有效,姜玉溪已經不咳了,只是身上的傷口剛剛結痂,稍微一動就如撕裂般疼痛,但願這樣好的天氣,楚庄瀾最好不要出現破壞自己的好心。
菊兒被姜玉溪的小動作弄醒,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主子,您醒了。’
‘嗯,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菊兒被姜玉溪的道歉弄的一個愣怔,以前的主子在下人面前只會擺譜,更不用說道歉了,自從掉進池塘被黑衣人救上來后,主子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不但堅強了許多,更加溫柔了。
‘看來太子妃的氣色不錯。’門口傳來風鈴熟悉的聲音,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不用想姜玉溪就知道她是來找茬的。
風鈴的身後跟着幾個年紀不大的丫鬟,旁邊還站着一個手拿木棒的俊俏丫頭,菊兒在姜玉溪的耳邊小聲說:‘主子,那個丫鬟就是沈良娣生前的侍婢,叫蘭兒。’
儘管都是下面做事的奴才,但穿着卻比姜玉溪要好很多,可見自己在這皇宮裏的地位真的連下人都不如,姜玉溪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冷笑。
‘風妃也不錯啊,大清早帶着幾條狗,不知又要撒什麼野。’姜玉溪看着風鈴毫不退縮,她已經沒有路可以退了,要麼被他人其在脖子上拉屎,要麼騎在別人脖子上,姜玉溪鏗鏘的回答倒弄得風鈴一時間差點無語。
‘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們風妃這麼說話。’蘭兒伸手就要往姜玉溪臉上打,不想被姜玉溪一把抓住手腕,姜玉溪的手勁很大,用力一甩,把蘭兒甩了個趔趄。蘭兒自己也差點被嚇到,懦弱的廢材太子妃何時變得這麼強亮。就連風鈴都有些詫異。
‘殺人兇手還這麼理直氣壯,不過是個番邦女子,有什麼可神氣的。’
風鈴身後的幾個丫鬟你一句我一嘴的數量着姜玉溪,狗仗人勢姜玉溪可算是看的多了,他們也不過是其中之一,姜玉溪沒有說話,而是抱着膀子像看好戲一般的看着她們怒罵。
‘罵完了?繼續,我還沒有聽夠。’姜玉溪不卑不亢的看着風鈴和她手下的幾個丫鬟,挺直腰板站在風鈴面前,眼睛裏沒有一絲怯弱,在風鈴他們眼裏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丫中邪了?自從掉進池塘上來后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風鈴仔細的打量着姜玉溪,還是那張讓人看了就嫉妒的臉龐,可為什麼看到她的眼睛時就會產生莫名的膽怯?莫名的不敢直視,彷彿她的眼睛可以參透人心一般。
混蛋,自己竟然會害怕一條鼻涕蟲,風鈴的嘴邊扯起一抹譏諷的笑。
‘來人吶,把本妃的衣服拿來讓我們的太子妃洗一下。’風鈴的臉上帶着嘲諷,身後的丫鬟笑的前仰後合。
蘭兒從一個丫鬟手裏接過一件粉色的裙袍,裙上飛着各色的蝴蝶,蘭兒毫不猶豫的把衣服扔在了姜玉溪的臉上,在她們眼裏,姜玉溪什麼都不是,什麼太子妃,不過是個被太子冷落的連下人都不如的棄妃而已,是她們取樂和虛榮的對象,姜玉溪不怒反笑。
‘還有嗎?繼續扔,本宮從來不跟狗一般見識。’姜玉溪冷笑,你們不是要拿我取樂嗎?我偏不要。
‘你!’風鈴氣的臉被姜玉溪氣的紅一陣白一陣。
‘大膽,你敢罵我們風妃。’蘭兒橫眉豎眼的怒斥姜玉溪,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我可沒有罵你們主子,我是在罵你們,如果你覺得我是在罵你們主子,那就是你在罵。’姜玉溪說完沖那蘭兒微微一笑,蘭兒頓時無聲,撲通一聲跪在風鈴的面前直磕頭。
‘主子,您別聽她胡說,奴婢可不敢辱罵主子。’下人可都知道風鈴的手段,被姜玉溪這麼一說,反倒是被姜玉溪抓住話把,堵了自己的口。
‘蠢貨!’風鈴一腳把那蘭兒踢倒在地。姜玉溪笑出了聲,倒要看看蠢貨的主子會聰明到哪兒。
站在一旁的菊兒不斷的扯姜玉溪的衣袖,別人不知道,她菊兒可是見識過風鈴的手段,那日一個丫鬟送茶打碎了茶盞,差點被打成廢人,至今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猶如昨天,今日主子這般跟她作對,想必那風鈴定不會輕饒了她們主僕二人。
姜玉溪把菊兒拉到一邊,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回過頭來,依舊站在風鈴面前,臉上淺淺的笑,沒有一絲破綻。
如此容顏美貌,即便現在不得寵,終有一日,會成為自己爭寵路上的絆腳石。
‘來人吶,把這個藩國廢柴公主給我架起來。’風鈴一聲令下,幾個丫鬟上前抓住姜玉溪的胳膊將她架了起來,蘭兒走到姜玉溪面前拿着一根木棍,那架勢,只要風鈴一聲令下,姜玉溪身上某處就會血流成河。
風鈴得意的站在姜玉溪面前,白皙手指不屑的拍打着姜玉溪有些蒼白的臉,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怎麼?怕了吧,現在求饒還來得及。’風鈴站在一旁抱着膀子,往日姜玉溪都是懦弱的哭,今日倒想玩一點刺激的。
姜玉溪的嘴角依舊是淺笑,冷眼看着風鈴,那種淡然,不屈,讓風鈴看到就想抓狂,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姜玉溪,彷彿胸有成竹一般。
‘蘭兒,你主子死了,就是死在這個女人手裏,今日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你看這個賤-女人哪裏不順眼。’
‘迴風妃,奴婢看她的腿不順眼,那麼修長,沒有幾個男人不會心動。’蘭兒恭恭敬敬的對風鈴說。
風鈴看向姜玉溪的腿,雖然被衣裙遮住,卻依然不減氣質,修長,挺直,看那白皙的臉蛋也能想像的出那修長的腿定然也是雪白無暇,沒錯,沒有哪個男人見了不會想入非非,蘭兒的話正和她的心意。
‘那好,打斷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