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相救
後宮很大,單是從花園往長廊走就走了約十多分鐘,踏上長廊,朱漆佈滿整個長廊,抬頭,長廊上面的橫樑上畫著各種龍飛鳳舞的圖案,威嚴而又富有霸氣。***
站在這樣的長廊上,姜玉溪挺直腰板,儘管身體傷痛的很,卻還是傲視着前方。那是一股由心而生的霸氣。
‘從今以後,只要在別人面前就喚我太子妃,聽清楚了嗎?’姜玉溪的眼睛充滿堅定,不屈,桀驁。風鈴,你不是要奪走我的一切嗎,現在,那個懦弱的姜玉溪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脫胎換骨,敢愛敢恨的姜玉溪,不會在任人宰割,任人羞辱。
‘主子,您真的要這麼做嗎?那個風妃一定會找您麻煩的,剛才就是您說她壞話被她聽到才讓手下人把您丟到水裏的。’菊兒擔心的囑咐自己的主子,不過,菊兒看着姜玉溪感覺有些怪怪的,要說自己的主子平時就是會說別人的不是,遇到事兒時三腳踢不出屁,更別說自稱太子妃,如今昂挺胸,倒有些太子妃的架勢。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生的所有事在姜玉溪的腦海中不斷放映,記得太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把她從池塘里就救來的黑衣人是誰,這具身體的主人被人丟進水中早已魂飛九天,但是,又會是誰冒死進入皇宮別院太子的後花園來救人,親人?還是敵人,更加不得而知。
‘菊兒,你以前見過救我的黑衣人嗎?’
‘沒有。’菊兒搖搖頭。
姜玉溪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若是連貼身丫鬟都不知道那黑衣人半點身世,想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這裏,姜玉溪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自己穿越了,不能否認,而這個身體的前主人又迷點重重,以後的日子,定不會安生。
姜玉溪陷入深深的思索中,菊兒止住了腳步,姜玉溪抬頭,這是?
眼前出現一排木屋,房屋上的朱漆已經剝落許久,木頭常年雨淋,已經泛黑,木門顫顫悠悠似要掉下來,門鎖銹跡斑斑。幾個身穿粗布衣的女子端着木盆各自忙碌着。
‘這裏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狐疑,非常狐疑。
菊兒把手放在姜玉溪的額頭摸了一下,然後又摸了一下自己的,皺起眉頭:‘不燒啊?這裏是後宮的洗衣院,是下人和犯了錯的妃子住的地方。’
姜玉溪被菊兒的舉動弄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主子,您沒事吧,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笑啊,我看您真的是病了。’菊兒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其實以前我們不住這兒的,那時候我們在鳳儀殿,金碧輝煌,流光溢彩,後來沈良娣死了我們才會被貶到這兒,要不是因為您是北塞王的安玉公主,恐怕......’菊兒沒有說下去。
姜玉溪當然深知菊兒為什麼不說,是不敢說,若不是因為自己是北塞的公主,恐怕死八回都不夠。
‘咳咳咳’
姜玉溪忽然覺得胸部疼痛憋悶透不過氣來,猛咳了幾下,滿是傷痕的臉漲的通紅。咳嗽越來越厲害,好像要把肺咳出來一般,每咳一下,連累的腹部都會痛。
‘好端端的,怎麼咳這麼厲害啊,臉色好難看啊,您不要嚇菊兒啊。’菊兒的小手着急的拍打姜玉溪的背部,眉頭緊皺。
姜玉溪擺擺手:‘沒事,沒事,可能是剛才落進池塘有水嗆進肺里了,只是當時沒有作,咳咳!’
菊兒着急的扶着姜玉溪進了房間,房間分裡外兩間,一般主人住裏間,丫鬟住外間,以便傳喚。
‘您先坐會兒,奴婢這就去找御醫。’菊兒扶姜玉溪走進裏間的床榻上,床榻是普通的木床,沒有想像的紫檀木床雕龍畫鳳,氣勢恢宏,只有剝落的牆漆和木漆,滿眼的無奈落寞和冷落。
菊兒離開后,姜玉溪仔細的環視了一下房間,牆上掛着一幅畫,是一個年長者騎馬射箭圖,長袍,胸前綉着龍,看來是這個太子妃的父王。
坐到桌前的梳妝鏡前,姜玉溪看到一張蒼白的髒兮兮的臉,滿臉傷痕,青一塊紫一塊,完全沒有自己做刑警時的霸氣,姜玉溪不僅嘆了口氣,終於明白一句話,世淡涼。
‘咳咳’
又是一陣胸前的劇痛,不知道菊兒怎麼還沒有找到御醫。
許久,菊兒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臉上帶着汗水和淚水,還有幾道新傷,明顯是又被打過,撲到姜玉溪身邊就跪下哭了起來。
姜玉溪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若不是受自己的牽連,菊兒也不會受這麼多打,這麼多委屈,自古以前,主子的侍婢命早已定,他們無辜,可憐,卻又無可奈何。
‘咳咳,御醫呢?’
‘御醫......御醫他......’菊兒眼淚縱橫,欲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太子不讓御醫來,還是風鈴不讓。’這不難猜測,太子最疼愛的女人死在太子妃的寢殿,就算是死他都難解其恨,而風鈴又百般爭風吃醋,故意刁難,這自己應該早就想到的。
‘兩個都有,風妃不但不讓,還打了菊兒。’菊兒說著,哭的更厲害了。
姜玉溪冷笑了一下,沒想到不同的世界卻上演着相同的一幕,自己的男人被他人佔有,如出一轍,想到這裏,姜玉溪忍不住想要落淚。
‘主子,您別擔心,奴婢再去求他們,上次您受罰,也是您讓奴婢一再去求他們的。’菊兒抹去姜玉溪臉上的淚,以為她是因為忍受不住痛苦所以才會難過。
‘我讓你去求他們?而且不止一次?’
‘是啊?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玉溪倒吸口涼氣,真的沒想到這北塞的公主會這般懦弱,難怪成為他人的笑柄,連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從今以後,本宮不會再央求任何人,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辱我們,橫豎都是個死,不如死的有骨氣一點。’姜玉溪的眉眼間充滿執着,天下之大跑不出個理字,倘若這個王府當真就無理無,也總會有說理之處。
今日倘若自己挺不過去死了,只能怨自己命不由人,倘若沒死,定要讓那些欺辱過自己的人,自食其果。
‘可是,您一直還在咳啊。’菊兒擔心的撅起小嘴。
‘無大礙,只是嗆了點水。’姜玉溪怕菊兒擔心,故作輕鬆的說,但事實只有她自己清楚。掉進池塘的時候有水嗆進肺里,造成吸入型肺炎,雖然當時沒有作,可是,一旦作引起燒很可能會送命。
輕輕的叩門聲響起,姜玉溪警覺的看向門口。
‘太子妃開門,是我,阮清香。’嬌柔帶着擔心的語氣,阮清香不住的叩門。
菊兒開門,阮清香疾步走進來,想要扶姜玉溪回床躺下,姜玉溪抽回手,冰冷的目光看着阮清香帶着善意的面容。
‘太子妃,我是來給你送葯的,沒有惡意。’阮清香再次扶住姜玉溪的身體。
‘白天的時候風鈴說過,你也想成為楚庄瀾的女人,那麼,我就是你的敵人,既然是敵人,就不用在本太子妃這裏裝腔作勢,我姜玉溪,不再是那個懦弱的北塞公主,而是名正順的太子妃。’姜玉溪手扶着桌腳,抬頭直視着阮清香的眼睛,她的眼睛是那樣純澈,沒有一絲雜誌的清。這樣清純的女人,或許才是太子真正的妃子吧。
‘我不是太子的人,雖然也是為了太子進宮的。安玉公主,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什麼都不如好好活着,好強救不了你的命,如果你死了,不管你是不是殺死沈白蓮的兇手,這個屎盆子你是扣定了。’阮清香的話語帶着太多的說服力,那雙清澈的眼睛,讓姜玉溪不得不沉浮。
阮清香扶着姜玉溪回到床邊躺下,從袖袋裏拿出金瘡葯給姜玉溪敷,藥粉撒過的地方,猶如火燒一般疼痛,比受傷的時候還要痛。
‘這是上等的金瘡葯,可能痛了些,但很快就會好的。’阮清香安撫着。
姜玉溪緊咬着牙沒有吭一聲,這點痛對於姜玉溪來說不算什麼,從事刑警的她,槍林彈雨都過來了,還有什麼扛不過。
清香畢竟不是御醫,只能用那些金創葯抹抹傷口,內傷還是無法醫治,太子對姜玉溪的憎恨整個皇宮都知道,肯定不會給姜玉溪醫治,是死是活,恐怕真的要聽天由命了。
‘你走吧,謝謝你的好意,不要留在這裏,以免受牽連。’姜玉溪半伏着身對阮清香說。白天楚庄瀾怒氣推倒清香一幕姜玉溪看在眼裏,他內心的憎恨可以壓倒一切,誰若跟她接近,就會是他的敵人。
‘安玉公主好好休息,清香改日再來。’清香站起身,連說話都帶着淺淺的微笑。
‘菊兒,送送清香姑娘。’
門一開,冷風嗖嗖的刮進來,菊兒送阮清香出門,阮清香低着頭走出去,正好碰上楚庄瀾結實溫暖的胸膛,抬頭對上楚庄瀾溫柔的眼,頓時臉頰通紅,羞答答的低下頭。
‘白天時候無意傷害你,對不起。’楚庄瀾溫柔的聲音傳進姜玉溪的耳中,身為太子肯對下人的女兒低頭認錯,應該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十惡不赦,是非不分,可如果他不是,那自己真的就是殺人兇手?才會讓這個男人如此暴躁。
‘太子,清香的心你是知道的,不管你對我做過什麼,我都不會往心裏去,清香的心,只會記得太子的好。’說話間,阮清香的雙手抱住了楚庄瀾的腰際,被風吹紅的臉側貼在楚庄瀾的胸膛上,聽着楚庄瀾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