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的腌H事

李海的腌H事

“你也別發愁了,或許這會兒,馮老將軍已經沒事兒了呢。”

吃過了飯回到家裏,安頓了兩個小的去午休。紅豆見葉致遠眉心緊鎖,顯然是為了京里的事情鬧心,只好輕聲安慰道。

葉致遠拍了拍她的手,夫妻兩個面對面躺下。

“我在老將軍麾下多年,對老將軍很是了解。他一生駐守邊境,忠心為國,從未將黃白之物看在眼裏,又怎麼會做出監守自盜的事情?這裏面,定然有內情。”葉致遠皺眉。他縱然明白,但此時不過一個白衣身份,也是無可奈何。

紅豆也不知怎樣勸才好,只得將頭靠在他的懷裏,輕聲道:“可惜我們離得遠——其實就算在京城裏,一般的百姓誰又能明白這些朝廷大事裏邊的彎彎繞繞呢?”

忽然眼前一亮,她坐了起來,“眼前倒是有個人,或許能幫着你查聽一些內情。”

葉致遠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她指的是誰,“朱子熙?”

“是啊。”紅豆雙手一拍,道,“他也剛從京城回來不久,雙面綉莊裏又領着內府採辦的差。或許,能知道點什麼。反正這兩天也是清閑,不如明天去問問,也省得你焦心。”朱子熙已經從他父親手中接掌了朱家,朱家老太太、朱家二老爺三老爺等人還曾鬧騰了一回,無奈朱子熙本身能力既高,手段又極為狠辣,縱然對付起家裏人來,也不曾手軟。朱老太太等人連一個回合都沒能招架住,就偃旗息鼓了。朱子熙深恨大韓氏當年和朱老太太聯手逼死了自己的母親,又在自己羽翼未滿出門在外之時強聘了小韓氏,既然撕開了臉,索性不顧別的,以家主的身份,將二房三房分了出去,又乾脆地軟禁了朱老太太和大韓氏等人。

至此,他在朱家的地位再也無人能夠動搖。

同時,朱家的生意重心逐漸轉往京城,朱子熙本人,也是在京城的時候更多些。紅豆聽說,他與京中的某位皇子交好。馮老將軍的事情普通人不能打聽,託了他去查問,或許能有些眉目。葉致遠沉吟半晌,才點頭:“明天我們一起去雙面綉庄。”

“這就是了。眼前既然無法,還是不要愁了,愁也沒用不是?”紅豆又躺下了,枕着葉致遠的胳膊。連着忙了兩日,昨夜又折騰了大半夜,此時紅豆只覺得眼皮發沉,不多時便睡得香甜了。

葉致遠看着她恬靜的睡顏,輕輕收緊了臂膀,也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候,日頭已經斜斜地掛在了西邊。漫天晚霞染紅了秋日晴空,絢麗流彩。

次日一早,吃過飯,葉致遠就帶着紅豆和小二小三趕往了雙面綉庄。朱子熙自從正式接掌了朱家后,一般都住在這別莊裏,朱家老宅反倒是很少回去了。

“紅豆姑娘?”老胡有點兒意外,“您怎麼過來了?”這才新婚,怎麼就往這邊跑?

“老胡,朱少爺在不在?”紅豆跳下馬車問道。

“在呢,正說身上不舒坦,我叫人去城裏頭請大夫了。”

紅豆一怔,“朱少爺病了?”有些不巧了。

與葉致遠對視了一眼,既然來了,也只能進去了。

老胡見了車上還倆孩子,五六歲的樣子,白白凈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一個顯得斯文乖巧,一個嘴角帶着笑,露出倆酒窩,看上去活潑討喜。更難得,是這倆孩子一模一樣!他年紀大了,就喜歡個小孩子,登時就高興得不得了,親自抱了小二小三下來,笑道:“我帶着姑娘和葉爺進去,這倆小公子,去裏邊吃點心好不好?”

小二小三看看紅豆,紅豆將手裏提着的東西交給老胡:“那麻煩老胡你啦,也別叫什麼小公子了,就是小二小三吧。這倆孩子皮着呢,你該說就說。這是縣城裏買的幾樣糖果,你給小姑娘們分分吧。另外,這裏還有幾兩碎銀子,麻煩你讓廚房預備些酒菜,都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她成親的時候,綉莊裏的女工們也都攢了份子,一起送了一件兒綉品給她,紅豆這是還禮來了。

老胡把他們引到後邊一處院落,院子不大,但勝在小巧精緻,門前種着翠竹,灰白色的牆頭呈波浪狀,上邊繞滿了紫藤。雖然不是花開的時節,但是翠葉森森,也是說不出的好看。

老胡進去了一下又出來,笑着對紅豆和葉致遠道:“大爺請您們二位進去,我這就帶着他們出去玩耍。”

紅豆點點頭,和葉致遠一起進了院子。

朱子熙晃晃悠悠迎出來,面如冠玉的臉上居然有些許憔悴,月白色的秋衫穿在身上,也顯出幾分空蕩。

“前兒還想着親自去道賀,沒想到竟然病了一場,倒是勞煩你們過來了。有失遠迎,葉兄,紅豆,恕罪恕罪。”

葉致遠也抱了抱拳,歉然道:“不知道朱兄正抱恙,來的有些冒昧了。”

朱子熙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三個人進了屋子裏。

有小廝送來了茶水,葉致遠便說了來意。紅豆接着道:“因為想着你才從京里回來不久,或許知道些內情。咱們合作不短了,我們也沒拿着你當外人。若是知道,還請告知一二。”

朱子熙奇道:“馮老將軍?鎮北將軍馮遠程?”

葉致遠點頭。

“倒是沒想到葉兄是馮將軍麾下。”朱子熙端着茶,眉頭微蹙,沉吟半晌方才說道,“馮老將軍一生鎮守西北,沒想到如今落得如此罪名。不過,據我看來,馮老將軍也是該有此劫。要說兇險,卻也未必。”

“願聞其詳。”

朱子熙放下茶盞,手指緩緩扣着木椅的扶手,輕聲道:“當今聖上年事漸高,太子……雖然身份尊貴,但是早年看着還好,這幾年着實做了幾年讓聖上不喜的事情,地位岌岌可危。其餘幾位皇子均已成年封王,各自暗中拉攏勢力。馮將軍手握西北軍權,葉兄既然從西北軍出來的,當知這西北軍,足足佔了我朝兵力的近半。老將軍雖然有意解甲歸田,但是在軍中影響力又豈是一兩年間能夠消除的?如此人物,誰不想拉攏?可惜老將軍一生純正,忠心為君,有此牢獄之災,也就是不足為奇了。”

“出手的,是誰?”葉致遠問道。

朱子熙搖頭笑道:“這就難為我了,我也不過是個商人,知道的有限。不過我想,這貪污軍餉的罪名說起來重,但是皇上素來聖明,任人唯賢,老將軍能安穩掌軍權這麼多年,聖上必然深知其人品,不會輕易定罪。其二呢……”

他抬起眼皮,聲音更加低沉,“既然是數位皇子相爭,這件事不管是誰的手尾,另外幾位怕也不會旁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此事可顛覆一位將軍,自然也能重創一位皇子。”葉致遠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還是朱兄看得明白。”

朱子熙淡淡笑道:“葉兄是關心則亂,我是旁觀者清。”

從綉庄回去的路上,葉致遠雖然心裏仍為馮老將軍擔憂,卻也鬆快了不少。趕回城裏,帶着小二小三又逛了一回,買了衣裳零嘴兒各色的小玩意兒,採買了回門要帶的東西,天色也就黑了下來。葉致遠送了紅豆姐弟回到家裏,囑咐紅豆關好了門,自己去找林源。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葉致遠臉色好了許多。

回門的頭天,幾個人趕回了李家莊。正是午飯過後不久,村裡街上也沒什麼人,馬車也就沒有慢下來。

尚未到家門口,猛然間從拐角處衝出來一個女人。幸虧葉致遠反應快,硬生生地拉住了韁繩,將車停了下來。那女人許是受了驚嚇,大叫一聲癱軟在了地上。

紅豆也是嚇了一跳,慌亂之中緊緊抱住了小二小三,勉強穩住了身子。來不及安撫兩個弟弟,一看那女人摔在那裏,心裏就是一咯噔,趕緊下車去扶人——不管是不是車碰倒的,一個村裡抬頭不見低頭見,沒有不管的道理。

“你沒事兒吧?”

那女人一抬頭,卻原來是村裏的柳寡婦。

說起這柳寡婦,巧的很,跟李海的媳婦張氏一樣,也是榆樹村的,嫁給李家莊王老石。王老石名字老實,其實人很精明。這人父母兄弟皆無,家裏幾畝地,都佃了出去,自己卻幹着貨郎的營生。雖然辛苦些,但是着實比干種莊稼賺的多,因此上也着實積攢了一份兒好家底。可惜的是,前年一場風寒,王老石人沒了,也還沒個一子半女。柳寡婦手裏攥着丈夫留下的銀子地,手頭寬裕,也不用像別的女人那般下地幹活,日子過得相當滋潤。柳寡婦年紀輕輕,手裏有錢,平常也不下地,頂天兒了就是侍弄侍弄院子裏的幾畦菜蔬,因此出來進去的時候,都是利利落落的。此時,卻是大不一樣。

衣裳,半遮不掩;頭髮,亂亂蓬蓬;一張秀氣的臉上滿是驚恐,卻又帶着奇異的紅暈。再看那兩隻眼睛,水噹噹的,透出一股子媚、意。

柳寡婦方才不顧一切衝出來,差點撞到馬車上,原本被嚇壞了。定下神來一看是紅豆,那臉就更紅了,正要順勢拉着紅豆的手起來,忽然後邊傳來一聲怒罵,嚇得她腿一軟,又跌坐在地上。

“好你個柳寡婦,偷人偷到了老娘的頭上!今兒要是不打死你個爛女人,老娘就白活了!”

人隨聲至,人高馬大的張氏從後邊追過來,也不看紅豆和葉致遠,撲過去騎到柳寡婦身上,一把揪住頭髮,左右開弓,又打又罵。

柳寡婦哀哀連聲,拚命掙扎。只是她長得本來就不如張氏高大有力,又做了虧心之事,先就底氣不足,哪裏掙脫的開?被張氏又掐又打又撓,柳寡婦只得死命地捂住自己的臉。

“哈呀,你個爛、賤、人,真是個賤啊,到了這會兒到知道要臉了?成,我讓你要臉!”張氏狀似瘋癲,咬牙切齒,忽然開始扯柳寡婦的衣裳,“我讓你要臉!讓你要臉!”

這個時節穿的衣裳本來也不算多,柳寡婦剛才跑出來的時候就是衣衫不整,怎麼經得起張氏這個大力氣的扯動?不過幾下子,柳寡婦身上的秋衫就被扯開了,露出了裏邊桃紅色的抹、胸。

柳寡婦“啊”的一聲,這回也顧不上臉了,忙又掩着胸口。

這麼會兒功夫,已經圍過來不少的人。看着張氏跟柳寡婦廝打到一起,有心想拉開,又見張氏那副瘋狂的樣子,竟然一時間沒人敢上前,都只圍着指指點點。

這是個什麼事兒?!

紅豆目瞪口呆。葉致遠怕殃及池魚,傷着紅豆,咳嗽一聲。紅豆回過神來,忙閃開身子。不管怎麼著,這事兒跟自己沒關係,那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離得遠遠才好。

張氏是人來瘋的性子,人越多,她越來勁。眼見周圍這許多人,她自覺不是自己丟人,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越發得意,大聲嚷道:“你蓋什麼蓋?啊?讓大傢伙兒都瞧瞧你這副不要臉的狐狸精樣子!響晴白日呢,你就偷漢子了!你敢做出來,還怕什麼?你鬆手,讓鄉親們都瞧瞧。鄉親們哪,看看這個狐狸精呀!臭不要臉的,死了漢子自己熬不住,就去勾引別人的漢子……啊!”

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重重着了一巴掌,打的她眼前直冒金星。

定睛一瞧,原來是李海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

李海的樣子也沒體面到哪裏去,身上衣衫不整,頭髮也亂糟糟的,臉上還有三道子血痕——不用問,肯定是剛才張氏撓的。

“你發什麼瘋?丟人丟到街上來!”李海眼睛都紅了,心裏原有的那點兒愧疚不安心虛都沒了,吼道,“給我死回去!”

去年冬天張氏的兄弟張四柱自己作死了,張氏的娘也得了痰症癱在了炕上。從那時候起,張家就亂了,誰還有心思管出嫁的姑奶奶?張氏少了仗腰杆子的,氣勢不比從前。今年夏天,張董氏終於沒熬過去,也死了。張氏雖然混蛋,跟她娘的感情卻很好,傷心了好一陣子,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兒沉默寡言了。到底李海什麼時候有了外心,更跟柳寡婦有了那等腌臢事,張氏也說不清楚。

也是合該有事,這陣子正是翻地準備種麥子的時候,夫妻倆人都泡在地里。眼看活兒少了,李海就讓張氏在家裏歇着,說剩下的那點兒地自己來就行。張氏心裏還挺高興,覺得丈夫還是心疼自己的。晌午送完了飯,李海就在地里吃,她回到家裏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起來,預備還是下地,早點兒幹完了活兒,早點兒都能踏實歇着。

誰知道剛要走到村口,無意中就發現,自己家裏養的那條土狗,居然在柳寡婦的家門口!

這狗,可是跟着李海去地里了!

張氏人粗鄙,卻不笨。柳寡婦仗着自己手裏有錢,年輕漂亮,早就不知道引得多少光棍子垂涎三尺了,張氏可不信她會好好替那個短命的王老石守一輩子寡!

過去推了推門,大門居然沒插上!張氏輕手輕腳走進院子,到了窗根兒底下,就聽見了裏邊男人女人間間斷斷的說話聲。

“……哎呦你輕點……你說,我比你那老婆如何?”嬌聲細氣,這是柳寡婦。

“那個娘們兒哪兒能跟你比?”這是李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到底是你心細……呼……”

也不知道李海做了什麼,就聽見柳寡婦一陣咯咯嬌笑,似乎是喘不上氣來,半晌才出聲,“聽說人家縣城裏有宅子,這兩天都去了城裏頭呢……我替你拉攏一個好親戚,你怎麼謝我?”

也沒聽見李海再說什麼,就只剩下了粗、喘和深吟。

張氏氣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暗道自己是個傻子!居然還想着這個時候李海在地里一個人苦熬苦幹!他都干到了寡婦的炕上!

被壓抑了多半年的兇悍氣一下子爆了出來,張氏一腳踹開門進了屋子,從柳寡婦身上扯下了李海,劈頭就是兩爪子,直接撓花了李海的臉。

李海哪兒想到會被張氏抓個正着?大驚之下忘了躲閃,臉上就見了血。等他回過神來,張氏已經撲上去廝打起來了。

柳寡婦一見了張氏,老鼠見了貓似的,顧不得李海,慌手慌腳地爬下了炕,鞋都沒穿好,一溜煙兒地往外跑,生怕被張氏抓住了——沒瞧見么,張氏眼都冒凶光了,不跑,非被她打死不可!

也是她倒霉,沒跑出多遠,一拐彎就差點撞上葉致遠的馬車。又驚又怕,手腳酸軟,被張氏攆了上來,果然是一通好打!

張氏一見李海吼自己,心裏又氣又疼。不管對別人怎麼樣,她對李海還是十分的盡心的。成親這麼多年了,他做了對不住自己的事兒,還敢跟自己瞪眼大叫?

“滾你娘的!老娘今兒不打死這個爛貨,就不是人!”張氏朝着柳寡婦就是一口濃痰,手伸到下邊,居然去撕柳寡婦的褲子——方才往外跑的時候來不及了,柳寡婦只胡亂套上了襯褲就跑了出來。薄薄的一層,真要扯下來,那就真的不用再做人了!

柳寡婦一聲尖叫,奮力一掀,居然把張氏掀了下去。她連滾帶爬,滿臉是淚,躲到了李海身後。

李海下意識地,就把柳寡婦給護到了懷裏。

這一下子,不但張氏,就連周圍看熱鬧的人,全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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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田園之嬌嬈小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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