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見面
雖說這時候蘇乾緊張的都快背過氣了，可他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了不對勁。
這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卻又有着青年人的活力。
這不可能是那個人，不可能是她！
蘇乾一直掉在半空中的心猛的墜了下去，緊張繃著的唇角微微上挑，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
呵......
原來不管重活了幾世，都只能是那麼一個結局。
心灰意冷的準備按下“結束通話”鍵，電話那頭的人卻在此時又說話了，“喂？能聽到嗎？是蘇乾嗎？喂？”
蘇乾手指一頓，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把電話重新放到耳邊，他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是……？”
這該不會是那個拖油瓶吧？
“哦，能聽見啊！我是李謙赫，李謙赫！記得嗎？那晚在你家門口便利店見過的！”
從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很有活力的把蘇乾的思維帶到了他重生回來的那一晚。和以前有關的灰色記憶被暫時的帶過去，蘇乾雖然對他也沒多少好印象，卻也鬆了口氣。
他雖然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期待，可更多的是排斥。
如果沒人提及，他寧願這些都爛在心裏生了蛆蟲也不會去回想。
現在，是他該再收回心思的時候了。
“喂！能聽見嗎？！”那邊又提高了聲音，接近於吼的音量直接而粗暴的把蘇乾跑走的神給拉了回來。
把手機挪遠了些，蘇乾揉了揉耳朵，盯着屏幕上那一串數字雙眉皺的死緊。
顯然李謙赫那邊的人也受不了了，蘇乾聽到電話里又傳來另一個不同的和李謙赫正直的聲音比起來略顯痞氣的聲音，“我靠啊李子，你丫能別喊了么！丟死人了！”
“我也不想好吧，問題是他那邊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怎麼的，一直不說話啊！沒辦法啊。”
李謙赫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有些軟糯的語調帶着些鬱悶，卻莫名的讓蘇乾僵直的身體放鬆了下來。挪動腳步走到床邊坐下來，他覺得這一會兒功夫就像做夢一般讓他覺得全身發虛，“我能聽見。”
“嗯......”那邊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然後緊接着又提高了一個分貝，“啊？你說話了？你是能聽見嗎？”
“我靠你能別這麼傻逼嗎！耳朵都快聾了！”帶着些痞氣的聲音再次響起，蘇乾清晰的聽到李謙赫吃痛的“啊”了一聲。
等那邊兩人交流完，蘇乾才又把手機放到了耳旁，“聲音小點，什麼事？”
“噢，”李謙赫乾巴巴的應了一聲，聲音終於是正常的音量了，“你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是你那邊信號不好聽不見所以才......”
蘇乾皺了皺眉，李謙赫這什麼事都解釋是個什麼毛病啊？
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張白紙，他邊仔細看那張紙邊打住了李謙赫還沒完的解釋，“停，直接說吧，你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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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床把冰涼的腳塞進被子裏，蘇乾勾起嘴角，覺得李謙赫這人還蠻神奇的。
這麼幼稚傻逼的東西都想的出來。
“噢，”李謙赫的聲音頓了一下又輕快起來，“那你現在在家嗎？我們當面談。”
家。
這個字眼觸動了蘇乾一些不好的回憶，讓他剛輕鬆了一點的心又揪了起來。
“我不在，”被擦破皮的眼角此時隱隱作痛起來，蘇乾把手裏的紙團成一團丟在一邊，仰躺在床上用手心蓋住了眼睛，“你就在電話里說吧。”
“嗯，就是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哎，這事電話里不好說，還是當面說吧。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回來？
跟着低聲念了一遍，李謙赫無心的措辭讓蘇乾蓋在被子下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放下捂在眼睛上的手，他看着在光線下佈滿灰塵的空氣，發出的聲音很低，“你在......西區？”
“是啊，我就在你家對面的超市這兒呢。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李謙赫的回答讓蘇乾愣了一下，然後坐起了身。下床透過窗戶往對面超市那兒望去，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輛異常拉風的harleydyna，視線停留了一秒，他才把目光移到機車旁那兩個坐在台階上的身形上。
看不清兩人的五官，可蘇乾還是憑着前額劉海掀起的髮型認出坐在左邊那個一腿伸直一腿曲起的人是李謙赫。
“喂？”他這邊再次沒了動靜，讓李謙赫還以為信號又不好了，“蘇乾，你能聽見嗎？”
“能聽見。”蘇乾看着李謙赫站起身，手機舉高了些像是在搜着信號，傻啦吧唧的。踢了下腳下的紙團，蘇乾突然不想呆在這毫無人氣的屋子裏了：“我還要半個小時。”
“嗯，那你回來了到超市門口找我們。”
“不，換個地方，”蘇乾掃了眼桌上的泡麵桶，胃裏有點難受，“你對面的街上有個小餐館，在那兒吧。”
“嗯……”李謙赫張望了一眼，看到了蘇乾口中的餐館——王姐家常小炒，拉起地上的封羽，他點了點頭，“行，那一會兒見。”
“嗯。”把紙團踢到床下，蘇乾掛斷了電話。解開褲扣脫下皺巴巴的牛仔褲，蘇乾翻了件黑色的休閑褲套了上去。
“拜……”剛發出個音的再見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電話就被掛斷了。囧囧有神的看了手機上的聯繫人一眼，李謙赫呃了一會兒就被封羽打斷了。
“怎麼說？”拍拍屁股上的灰，封羽搭上李謙赫的肩，把身上大部分重量壓了上去。
“去對面餐館等他，”李謙赫把手機塞進口袋，拖着封羽往前走了一步，“過吧。”
“還得多久？”鬆開李謙赫，封羽皺眉看了眼手機，“我8點就得回去。”
“你不說這個我都忘了，”李謙赫挑起劍眉看着封羽，一臉的好奇，“昨晚林施聿到底讓你去酒吧幹嘛去了？這麼神秘，嘖嘖，一定有貓膩。”
封羽不耐煩的揮揮手，“不是說不能說了嗎？別惦記了，快想一會兒怎麼和那人打交道吧，你不是說那人脾氣不好嘛。”
“哎哎！別轉移話題啊！”李謙赫拍掉封羽的手，捏了捏封羽的耳垂，“你這兒都紅了，還騙誰呢！封羽！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們昨晚到底幹嘛了！這態度變的，比翻書還快！”
“哎，真不能說，”封羽側過臉避開李謙赫的手，認真道，“你別讓我為難了，我都答應他了。”
“真不能說？”
“嗯。”
李謙赫心裏突然不舒服起來。
這種自己兄弟突然被看不慣的人拉走，還對自己閉口不言，讓他有一種被拋棄隔離的感覺。可他又明知道封羽不是那樣的人。
在心底嘆了口氣，李謙赫不再看封羽的表情去推機車。
“那行吧，不問了，也不讓你難做了，”把機車的頭掉向對面街，他擠出一個笑招呼封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