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老爺重口味
“主子,老爺這幾日不是在上房,就是去喜姐屋裏”,四姨娘房中的丫鬟芍藥道。
張氏把唇咬得發白,瞅着上房方向恨恨地道:“她把小孫氏抬了姨娘,還把丫鬟喜姐給了爺,就是想來分我的寵”
芍藥奉承地道:“她們怎配和主子爭,主子有小爺”。
一句話提醒了張氏,二房無嫡子,姨娘丫頭都想方設法勾搭老爺,上趕着往身上貼,巴望着生下兒子,將來老爺要是沒了,太太也就是個擺設,兒子還不是聽親娘的。
轉念,吳家若幫老爺把官謀成了,太太大功一件,進京老爺還要依靠吳府,還不是什麼都聽太太的,寶兒記名的事就更難了。
張氏擰着手裏的帕子,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一個主意,對芍藥道:“你去把五姑娘叫來”。
一會沈綰珠來了,進門看張姨娘桌子上鋪着紙張,旁邊備有筆墨硯台,詫異道:“姨娘不識字,這是要寫什麼要緊的東西”
張姨娘走去把隔扇門關上,拉過她,道:“姑娘,你幫姨娘寫上把你弟弟記在太太名下,以你父親的口吻”。
沈綰珠明白過來,笑道:“姨娘這招高明,立下字據,哄父親蓋上印信,不怕將來父親不認”。
說罷,措辭打好腹稿,一揮而就,寫完,給張姨娘念了一遍,張姨娘滿意,待墨干透,仔細地收起來。
命一個小丫鬟道:“去看看老爺回來沒有”。
一會,派出去的丫鬟氣喘噓噓回來道;“老爺去了喜姐的屋裏”。老爺若去吳氏上房,張姨娘不敢公然去搶人,但喜姐一個通房,位分上她壓了喜姐一頭。
張氏弄粉調朱,打扮得風嬌水媚,輕移蓮步往喜姐的屋子,喜姐丫頭守在明間門口,看張氏來,忙小聲道:“老爺在裏面”。
張氏也沒理會,抬腿進了堂屋,那丫頭想攔卻不敢攔她,只得小聲又提醒了一句:“姨娘,老爺在裏面”。
張姨娘置之不理,進了堂屋,看東間門掩着,往東間走,小丫鬟跟在身後干著急。
正這時,裏間傳來‘咯、咯’嬌笑聲,張姨娘聽出是喜姐那狐媚子的聲兒,纏着老爺。
張姨娘不敢太過放肆,故意把腳步聲放重,微揚聲道:“妹妹在屋裏嗎?”
喜姐這廂正跟沈老爺**,早已聽見外間進來人,一聽是張氏聲,心裏冷哼。
喘息着道:“姐姐,妹妹今兒忙,改日去看姐姐”。
若是別人在興頭上打擾,沈老爺定然生氣,一聽是寵妾張氏,剛要張口說話,喜姐動作極快地將綿軟的舌尖伸到他口裏,小嘴硬是塞進他口中,把他嘴堵得嚴嚴實實的,喜姐也是個聰慧的,若讓老爺和張氏搭上話,張氏有本事把老爺勾走。
喜姐故意發出嗚嗚聲,張氏是過來人,聽了這綿軟聲兒,就知道裏面做什麼,沒敢就進去。
沈老爺邊啃着喜姐的小嘴,一邊手不老實地把喜姐褲兒扯下,喜姐小肚子像水豆腐白嫩嫩顫巍巍,日光照在脫得溜光女人身子上,沈老爺看得眼都直了,只覺嗓子眼發緊,用指頭兒挑啟那桃瓣兒,輕輕一拔,“哼”聲從喜姐嘴裏溜出,沈老爺又撥弄幾下,喜姐忍不住低哼幾聲,口齒粘膩,粉面生春。
沈老爺麵皮紫漲,那裏還顧着張姨娘在外面,寬衣解帶,迫不及待想上時,喜姐卻瞪着腿,掉他的胃口,沈老爺把她雙腳束住,粗啞聲兒道:“小浪蹄子,乖乖的,看爺怎麼收拾你”。
說吧,腰身向前一挺,使力一慫,喜姐一聲嬌呼。
門外的張姨娘面熱心跳,雙腿發軟,站不下去,暗罵:“小淫.婦,淫.聲浪語做給誰聽”,啐一口,轉身走了。
一徑氣惱行至紫竹苑,看見荷花隱身一棵老槐樹后,往上房張望,張姨娘繞到她背後,喚了聲:“荷花姑娘”。
荷花正不錯眼珠盯着上房看,沒發現身後有人,唬了一跳,腿一軟,差點沒坐到地上,回頭一看是張姨娘,撫了撫胸口,道:“原來是姨娘,奴婢以為是誰呢?”
張姨娘裝作沒事人似的笑着道:“是不是以為是老爺,告訴你吧,,老爺在喜姐屋裏”。
荷花看看她,有點不大相信,張姨娘微笑着道:“你若不信,就在這裏等吧,我可是要回去了,大暑熱的天”,說吧,裊娜行去。
荷花站在原地想了想,看她不像說謊,就往喜姐屋裏去了
張姨娘邊走邊勾唇,稱願地想:丁氏你就等吧,喜姐那小蹄子,今晚是不會放老爺走的。
沈府內宅靠外院牆東南一處房屋,撥給針線房,是綉娘們做活針線活的地方,此刻,出出進進的,一片忙碌,管針線上事的魏大娘正指揮幾個綉娘,發放闔府人的秋衫,每年沒過夏,秋裳就提早做了,分發下去,怕臨時就有那不知儉省的,就單等着這季的衣裳,也為了沈府的面子好看。
幾個不知是那房中的丫頭捧着一疊衣裳咬着耳朵,嘀咕着:“這往年不管是主子還是奴婢每人四套秋裝,主子和奴才只是料子不一樣,怎麼今年變成每人兩套。”
嘰嘰喳喳問個不停,魏大娘正忙活,接口大聲道:“瞎嚷嚷什麼?這是主子吩咐的,老太太常說四套每年都發,秋短,新衣裳沒等上身,一晃就過了,今年有幾宗大事,用去不少銀子錢,說先做兩套,趕過了年在一總補上。”
幾個來領衣裳丫鬟婆子一聽也就沒話說了,抱着衣裳走了。
這時,三房的丫鬟銀霜正要進門,就見一個小丫鬟從繡房門裏出來,懷裏抱着一摞子衣裳,自古道:奴隨主,三太太屋裏的丫頭自然也和她主子一樣精明,便湊上去,就要用手摸,那小丫鬟趕緊別過身去,道:“這是給三姑娘的六件衣裳,各人有份例的。”
銀霜眼尖,看比往年料子金貴,一水的銷金,泥金,上好的金線直晃花眼,顏色也鮮亮,翠金料子華貴,榴紅泥金閃緞,光華耀眼,銀藍妝花銷金襖裙,異彩流光,裙裾綴角是顆顆珠子,華彩斑斕。
銀霜稀罕地想:“今年發的比往年好,主子的料子好,想必奴才的也不會差的。”
興興頭頭進去,管家媳婦早就分派好,指着一疊子衣服道:“這是三房的,指着兩套衣裳,道:“這是三太太的。”
指略次一點料子兩套衣裳道:“這是瀾姑娘的”,瀾姑娘位分是通房,衣裳料子自然比不上三太太的。銀霜翻看,一看只有四件,道:”今春不是每人六件,怎麼少三成。“
那管家媳婦看是個丫鬟就有點不耐煩,兼之正忙着答對別房來領衣裳的人,就冷了聲道:“誰告訴你六件,這就知足吧,日後只怕連兩件都沒有的時候還有。”
銀霜本來心裏失落,又吃她惡聲,氣得分辨道:“方才給二房三姑娘的衣裳是六件,而且也比這料子好,難道一樣的主子,兩樣對待。”
那媳婦正忙着,不耐煩打發她道:“去問二太太去,太太怎麼吩咐,奴婢們照樣執行。”
說吧,就自顧自忙,也不在搭理她,銀霜受了冷落,不免心中有氣,回去跟三太太又添了些話。說是親眼看得真真的,一個庶女都多佔,別說是二太太了,還能少嗎?
三太太跟前得臉的王喜家的道:“二太太明面上公平,背地裏還不是一樣。”
三太太聽完,卻也不生氣,鼻子哼了一聲道:“管家若沒油水,她怎會抓住不放。”
想了一下,招呼銀霜附耳過來,道:“你把這話透漏出去,別讓人查出是你說的。”
銀霜點頭答應就走,剛要出門,三太太賈氏喊了聲:“慢着。”
銀霜不解收步回來,問:“太太還有何吩咐?”
賈氏蹙眉,手中搖着白絹宮扇慢下來,狐疑道:“這事我總覺着不大對勁,按說二太太掌家這些年,上下都贊公道,從不分親疏,即便是有私,按吳氏的性子也不大會做在明面上,你先別去,這事容我我在好好想想。”
王喜家的下話道:“太太,奴婢可是聽說二房帶去京城的東西裝了好幾十箱子,這都運娘家去了,太太接手,金山銀山變成空山了。”
賈氏聞言吃了一驚道:“真有這事?”
王喜家的道:“聽二房丫頭說的,不知做不做准。”這王喜家的也沒敢把話說死,道聽途說,怕不準成,誹謗主子罪責不輕。
賈氏素來謹慎,心思細膩,道:“這是大事,若真有這事,藉著這個由子翻騰出來,別說是幾件衣裳,吃進多少都吐出來,沈家的東西公中的什麼都別想帶走。”
王喜家的道:“太太拿個主意,不能眼看這讓二房把家倒騰空了,這可都是四房共同的,不是他二房一家的,空架子,交到太太手裏,太太還管什麼?”
賈氏肚腸轉了幾個彎,道:“此事,無憑無據,紅口白牙,賬目若查不出破綻,畫虎不成反類犬,反倒讓二房那位反咬一口,這事還需斟酌。“
銀霜在旁道:“難道就這樣算了,便宜了二房。”
賈氏低頭尋思,須臾對銀霜道:“你去柜子裏取些銀子來。”
又對王喜家的道:“王大娘你借故二太太出門,送點盤纏錢,說我一點心意,機靈點,好好看看在說。”
這時,銀霜取了裝銀子匣子出來,王喜家的接過,捧了匣子往二房去了。